《閃婚》第72章
第72章
穆燁漠然地聽他媽講述來龍去脈。陳容說,穆富強自上次問他要錢被拒絕,就許久沒再面,聽外面議論,說穆富強又跟著附近的混混跑去做傷天害理的事了。
陳容不敢把這事告訴穆燁,再說外面的風言風語,說得再難聽的也有,並未真信。但陳容卻沒料到,穆富強這次還真做了傷天害理的事,他跟幾個混混朋友騎托車跑到附近縣城的村裡,將路邊玩耍的小孩抱了就跑。
小孩大白天的路邊就被搶走,這事引得人心惶惶,當地政府高度重視,民眾也向警方不斷施。最終,警方據監控跟走訪調查,功解救出被搶小孩,更抓獲包括穆富強在的幾名作案人。
據穆富強等人待,他們之所以搶小孩,是有管道能將小孩賣出去。買家答應一手小孩,一手錢,當然,他們對著買家,則謊稱小孩是自家的,家裡窮養不活,所以賣掉。
員警找到陳容,一是將此事通知給,二是調查陳容有沒有參與進去,要協助穆富強的話,也得被判包庇罪。
陳容見到員警就,連話都說不清楚,只再三保證,說絕對沒有幫穆富強,更不清楚穆富強做的這些事。
員警確定陳容跟此事無關,又讓家屬做好相關的心理準備。
“他說你爸這事證據確鑿,被抓的人都已經招供了,拐賣兒起碼要判十年以上。”陳容說著都快急哭了:“小燁,你說這該怎麼辦?他怎麼能做這種事,良心也不要了嗎!”
穆燁著腦袋,覺裡面一跳一跳的疼,他沒想到穆富強真敢做犯法的事。
“媽,你沒被牽連進去吧?”穆燁急忙問道。
陳容稍稍平靜下來:“我沒事,你放心啊。就是你爸這怎麼辦?員警說判決前不能探視,只能請律師見他。”
穆燁沉默半晌,話語鄭重道:“媽,他自作自,既然做錯事,就該承後果,他不會給他請律師的,你就當這事沒發生過,法院不會冤枉他,會給他公平的判決。”
“這……”陳容表猶豫。
穆燁繼續道:“媽,你就聽我的,請律師沒什麼用,他這樣遲早得進去。你不欠他,我更不欠他。”
陳容如同找到主心骨,吶吶道:“好,好。媽聽你的,吵醒你了?”
“沒事,我也該醒了。”穆燁說完又鄭重叮囑道:“媽,你有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跟我商量之後再作決定。”
陳容連道好,又問穆燁:“你冒了?說話怎麼變這樣?”之前驚慌失措,如今冷靜下來,自然能聽出穆燁說話的不對勁。
穆燁斜睨旁邊給他輕腦袋的藺荀,道:“沒事,可能上火了,過兩天就好。”
“嗯,媽不在邊,你要照顧好自己。”陳容叮嚀道。
穆燁跟他媽接著聊了幾句,讓他媽把惴惴不安的心放回原地。陳容說著又連讓穆燁繼續睡,道還能再睡兩個小時。
穆燁表面說得好聽,但結束通話,他哪兒還能睡得著,原本就疲憊,再被穆富強這麼一鬧,腦袋頓時覺脹痛得厲害,裡面的筋好像彼此拉扯使勁拔著河,誰也不遑相讓。
藺荀坐起,讓穆燁躺他懷裡,雙手則順勢給穆燁著腦袋。他使的力道很合適,按得穆燁倍舒服,之前的抑鬱緒亦隨之散去不。
他跟穆燁挨得極近,穆燁跟陳容說的話,藺荀亦聽得清清楚楚。
穆燁猶豫著問藺荀道:“你會覺得我很冷漠嗎?”
“不會。”藺荀不假思索道:“你爸犯了法,就該依法判刑,不是請律師能解決的。”
“嗯,但我是他兒子,連基本的能爭取的機會也不給他,外人看著只會說我沒孝心。”穆燁說這話時緒很低落。
“這就冷漠,就沒孝心了?”藺荀道:“之前聽你語氣,還以為有多篤定。”
“我得安我媽的心,不能讓聽出任何的猶豫。”
藺荀安道:“你爸對你沒盡到養責任,你對他自然也沒有義務,像你說的,他自作自,法院會給他公平的判決,就算你們不聘請律師,法院也會給他免費提供的。你要實在覺不好,給他請下律師也並非難事。”
“不想給他請,他以前那麼對我,我其實一直恨他的。”穆燁倚著藺荀梆梆的膛,能清晰覺到他瘦結實的,忍不住蹭了下。
藺荀對穆燁的小作視而不見:“不請就不請,說不定他過這次教訓,出來就知道重新做人了。”
“但願如此。”穆燁悵然歎道。
藺荀摟著穆燁讓他躺下:“再睡會吧,才睡三個小時就被吵醒了。”
“我們幾點睡的?”穆燁頓時將譴責的目投向藺荀。
藺荀倍心虛,懊惱不該提及此事,便敷衍著抱住穆燁,顧左右而言他道:“這不重要,快睡吧,這覺睡到自然醒,還有把手機關機,哪怕天大的事,也等睡醒再說。”
穆燁被藺荀整個抱進懷裡,雙被藺荀腳夾著,雙臂也被他牢牢鎖著,他腦袋枕著藺荀手臂,臉著他膛,覺仿佛快要不過氣了。
“你……你離我遠點。”穆燁企圖推開藺荀。
藺荀紋不,哄小孩般拍拍穆燁的背:“乖啊,睡覺。”
“這怎麼睡。”穆燁嘀咕著。
藺荀睡覺總喜歡抱著他,還每次要換著花樣抱,把他當抱枕似的。穆燁剛開始很不習慣,後面睡著睡著,慢慢也就能接了,但偶爾還是會再次冒出不適應的覺。
法院開庭這天,穆燁猶豫再三,還是特意買機票回了趟老家。藺荀提議說他陪穆燁回去,被穆燁拒絕了。
藺荀這段時間要忙他的事,再說穆燁也不能預料當天還會出什麼事,他家已經夠糟糕的,他希能盡可能地給藺荀留下好印象。
而不是他爸跟藺荀的第一次見面,就讓藺荀看他爸以拐賣兒罪被法院判刑。
藺荀理解穆燁,因此並未堅持,只讓穆燁要注意安全,有任何不能理的事,或者需要他的時候,就隨時給他打電話。
法院下午開庭,藺荀上午將穆燁送去機場。
穆燁坐在副駕駛室,邊解安全帶邊側頭注視著藺荀。他這次回老家,起碼要待三天時間,他跟藺荀就有三天不能見面,這對結婚之後,就基本形影不離的兩人來說,已經算是很長的一段時間。
藺荀拽過穆燁,攬著他脖子跟他深吻,
穆燁扶著藺荀肩膀,跟他親地額頭抵著額頭:“我很快就回來。”
“嗯,等著你。”藺荀角弧度揚起,啄了下穆燁的:“要想我,要冷靜,要高興,還要注意安全。”
穆燁盡皆頷首,雖說就跟藺荀短暫地分別三天,他卻仍很捨不得。
這著實讓穆燁覺很匪夷所思。
登機後,穆燁給藺荀發了條短信,收到藺荀回復,他便放心地關了機。
抵達機場,穆燁跟著又要轉車,他到縣城後,就給他媽打電話,問在哪,然後去跟他媽匯合。
這次案件很政府重視,因此選在縣城的法院開庭理。
陳容見到穆燁,就將他好好地打量了下,察覺他沒瘦,這才放下心來。
“藺荀沒來啊?”陳容問道。
穆燁領著他媽找地方吃飯,邊道:“他有事,走不開。”
“哦。”陳容擔憂道:“你爸這事,不會讓他對你有意見吧?”
“怎麼會,他還安我來著,藺荀原本說要陪我的,是我覺得他最近很辛苦,讓他沒必要陪我。”穆燁本能地怕他媽誤會藺荀,就為藺荀多說了幾句好話。
陳容觀察穆燁表,能看出他跟藺荀很好,原本一直愁眉不展的,這會總算展出笑。
“這就好,只要你跟藺荀好,媽就放心了。”對陳容來說,穆燁才是最最重要的。
穆燁神鄭重地保證道:“媽,你放心。我跟藺荀會好好地,你別擔心。”
“嗯,你爸自作自,你別也跟著難。”陳容說著瞅見旁邊一家麵館,頓時驚訝道:“是這家店啊,媽以前領你去學校報名,你就說這家店的牛麵好吃。”
“那就進這店裡吃飯?”穆燁當時考到縣城的高中,他媽非得跟他一塊去報名,與其說他媽領著他,還不如說他領著他媽。
他們報名當天中午,就隨便進這店裡吃了兩碗面。對基本從不在外吃的陳容來說,那是很奢侈的一頓。
“好,還吃牛麵。”陳容說著已然打起幾分神。
麵館仍是以前的老闆經營著,牛麵也還是原來的味道。穆燁吃著突然倍加慨,恍惚能記起以前跟他媽吃那頓面的覺。
“好吃嗎?”陳容問。
穆燁嚼著面,囫圇道:“好……好吃。”
陳容頓時笑起來,連將碗裡的幾塊牛夾給穆燁,穆燁避讓不及,反應過來牛已掉進碗裡。
“媽不喜歡,你吃。”陳容笑著道。
這話穆燁自然不信,卻也沒駁他媽的好意。他們如今生活條件已經很好,他媽卻仍保持著以前的習慣,有好吃的就要給他。
吃完面,穆燁跟他媽走進法院。此刻距離開庭僅有十幾分鐘,旁聽席已坐著不人,見穆燁跟陳容進來便投過好奇的目。
穆燁跟他媽隨便找地方坐下,聽旁邊的人議論道。
“大白天的,路邊就敢搶孩子,無法無天了。”
“還好孩子找到了,幹這種事多缺德,禍害家人啊。”
“必須嚴懲,警告犯罪的人,看他們還敢做這種事。”
“是啊,像這種人,就該留在監獄,別出來禍害人。”
“……”
陳容抖著,愧得不敢抬頭。穆燁連握住的手,低聲安,說沒事的,這跟沒任何關係。
此刻時間過得讓人萬分煎熬,好不容易挨到開庭,審判長跟審判員等人盡皆庭,接著此次搶奪小孩的罪犯也被押進法庭。
罪犯總共四人,分開被逐一押進法庭,由公訴人陳述其所犯之罪。
陳容拽著穆燁的手,還勸穆燁,實則最張的是。前面三人對所犯之罪供認不諱,神沮喪頹靡,審判長問清況,隨即便讓法警將其押後待審。
最後被帶出庭接審訊的是穆富強,他穿著囚服,表攜著不服氣的叛逆,眼睛高高地吊著,還斜著眼睛朝旁聽席掃了眼。
他很明顯看見穆燁跟陳容了,穆燁面無表,陳容則畏地避開了視線。穆富強出流裡流氣狠的笑,隨即被押進罪犯席,只背對著穆燁跟陳容。
這次案件,穆富強是實際的實施者,小孩當時就是被他抱走的。幾人裡,按說他的罪還要更重。
穆富強知道目前證據確鑿,他本無從反駁,還不如坦白從寬,爭取能得到寬大理。因此他對所犯之罪供認不諱,並待整個實施過程。
公訴人就案件對被告提問,到穆富強說話時,他視線突然轉向旁聽席,雙手指著穆燁表憤怒道:“你不給我錢,這下你滿意了吧?你就想把我弄進監獄,你要報復我,要讓我不得好死!”
頃刻間,眾人視線盡皆轉向穆燁,旁聽席響起疑兼莫名的議論聲。
審判長敲響法槌,冷肅地高聲道:“請被告注意法庭秩序,對公訴人的陳述是否有異議?”
穆富強頹然道:“沒有。”他很清楚,等待他的將是什麼。
穆燁面無表,這番嚴厲指控沒能讓他作出任何反應。
陳容擔憂地著穆燁,對穆富強到徹底的絕。
案件審理結束,法宣佈將擇日宣判。穆富強隨即被法警押送著離開,他視線不甘地回著旁聽席,卻只能見穆燁跟陳容攜手離開的背影。
他視線久久追隨著這幕,心底深的某個角落,突然瘋狂地湧現出悔意。
然而,已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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