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晴

“不用了，我們很忙，待會還有別的事。”聞櫟悄咪咪地在心里翻了個白眼，真是晦氣。

“哎？要忙什麼，約會嗎？約會哪天不可以，我們這些同學可是好不容易聚一次，現在還留在京都的人可不多了。這機會多難得啊。”這次說話的是那個陳琦的人。

聞櫟懶得再和他裝：“還是算了吧，我怕和你一起吃飯我會吐出來。”

這要是再聽不出其中火.藥味就有鬼了，陳琦臉變幻莫測，忽地出一個惻惻的笑。柜姐打包好戒指開完發.票將東西遞至程默生的手上，順問了句：“您男朋友那邊，不會有事吧？”

“謝謝。”程默生接過包裝盒，淡笑，“不會有事的。”

拿到戒指的程默生和聞櫟說了聲他有個電話要打，待會就好，讓他在這等他一會。

聞櫟出了點擔憂的表，雖然他是裝的：“是要的事嗎？”

“只耽誤一會會。”程默生說，“待會回來帶你去吃好吃的。”

十分正常的哄人的語氣。

但落在陳琦眾人的耳中就不是滋味了。

“你男朋友打電話還背著你呢，是不是在外有什麼見不得你的事。”陳琦嘲諷地笑。

“這應該是我的家事，還不到你來管。”聞櫟冷笑一聲，“不是說要聚餐嗎，怎麼？一大群人杵在這跟我敘舊？”

陳琦剛準備說什麼，兜里的手機響了，打過來的是他訂好的那家餐廳的服務電話，講話的是個甜的聲。

“您好，請問您是預約了今天中午十二點的陳先生嗎？”

“我是，怎麼了？”

“是這樣的。我們總部的董事就在剛才打來了電話，說是您今天沖撞了他的家人，所以我們店里以后將不會再為您提供服務，同時也將把您從VIP人員中剔除出去。”打電話的妹妹聲音聽起來笑瞇瞇的，說的話卻不怎麼客氣，“所以您今天中午的預約也被取消了呢，還您不要跑空哦。”

“什麼？！”陳琦聽完眉都皺一塊去了，“你們這什麼服務態度？不怕我投訴你們嗎！”

“不好意思，這是我們董事的決定呢。”

陳琦的表變得十分彩，他不是個善于掩藏緒的人。聞櫟聽了雖然驚嘆這是什麼神展開，但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陳哥，怎麼了？”有人問。

陳琦握住手機，臉十分彩：“聚會取消了。”

“取消了？”

“我回去了，你們隨便。”

經此一出，陳琦也沒心思找聞櫟的麻煩了，他走以后，剩下的人面面相覷，請客的走了，這聚會還聚不聚了。

他們看看聞櫟，又看看陳琦氣急敗壞離去的背影，默了默，都散了。

程默生打完電話回來，見只有聞櫟一人，還很驚訝：“他們人呢？都走了？”

“走了。請客的老板接了個電話跑了，其他人還留著干嘛，又沒白飯可蹭。”

程默生笑，揭過此事：“差不多也到飯點了，中午想吃什麼？”

聞櫟抬頭看了眼五樓，自然地摟住程默生的肩膀，好哥倆似的：“你想吃什麼？今天我高興，我請客。”

“真的？”

“真的。”

“蘭州牛拉面怎樣？”

“這麼樸素，不用給我省錢。”

“那這頓先欠著吧，我請你蘭州牛拉面。下次你再請我。”

“這怎麼行，說今天是我請客就我請客，走走走，正巧我知道這附近有家超正宗的蘭州拉面，你有口福了！”

“我從小便生在京都，如今也有三十多年了。”

“那又怎樣。”

“這塊我比你，你說的那家一定不是最正宗的。我知道一家，你絕對沒去過。”

“怎麼會，我在京都也待了好久呢！”聞櫟不服。

然后程默生拉著聞櫟東拐西繞進了條巷子，巷子里有一家不大的拉面館，外表看著老舊，但得窗明幾凈。從外面還可以看見屋角落擺著很多綠植，環境清幽。

“你來過這嗎？”程默生笑問。

聞櫟搖頭。

他連這條巷子都不知道。

“這家店老久了，我小學時經常來。后來搬家了，只來過幾次。”他推開門，店長是個老頭，正拿著抹布著桌子。門邊掛著串風鈴，門推開后叮鈴鈴地響，店長抬頭，先是朝程默生招呼了聲，而后扭頭對著里面喊：“阿楠，小程來了。”

聞櫟尋了個窗邊的位置坐下，雖是飯點，店里人卻不多。“這家是夫妻店，開了有三十年了。”程默生介紹說，“剛剛店長喊的那聲阿楠是他的老伴。”

說著一老太從后廚走出來，見到程默生笑得合不攏：“小程啊，你今天怎麼得空來了？好像有好久沒見著你了，你瞧著真是大變樣了，要不是老頭子我，我可能都認不出來嘍。”

“今天單位調休，順路便過來了。”

“這樣啊。”阿楠老太看見聞櫟，好奇道：“這位是你朋友嗎？瞧著面生哩！”

“是我人。我們下個禮拜六結婚，您和文叔有時間一起來嗎？”

“小程也要結婚了啊，老文，時間過得越來越快了！”

桌子的文叔樂呵呵地抬頭，“誰說不是呢，我們都老了啊。”

夫妻二人給聞櫟和程默生下了兩碗牛面，又多加了份牛：“祝你們新婚快樂。”

“謝謝。”面對善心的夫妻二人，聞櫟也出一個真心的微笑。

店里顧客很，文叔和阿楠干脆坐在了聞櫟二人這邊和他們聊天，程默生很久沒來，卻也不會冷場，一碗面快見底的時候，阿楠突然提到今年年末店可能就要關門了。

“我們倆年紀也大了，這些年你文叔又不大好，兒子那邊一直催我們搬過去住，生怕我們照顧不好自己。我還舍不得這的，畢竟這店面開了也有三十多年了。”

聞櫟沉默著沒說話，他想起了姚文瀾，幾天沒去醫院了，也不知最近的夜里睡得好不好。

估計還是老樣子吧。

吃完面后和文叔夫婦再聊了一會程默生便告別離開了，他站在巷子外，小巷悠長，若不是他小時在這里住過，恐怕也不會聽聞這家蘭州拉面店的存在。

他記得初中來的時候生意還算火，這些年周圍的住戶都搬走了，來吃的人也變了。但是文叔和阿楠二人一直留在這里，夫婦二人相守，倒也不覺寂寞。

——

下午程默生本想再約聞櫟去看場戲劇，程母不知從哪弄來了兩家國家大劇院的票，說是讓他們倆吃完飯后去陶冶陶冶。但是從文叔的店里出來后，才走到的停車的位置，程默生便被醫院的一通急電話給走了，說是有臺急手要做。

聞櫟諒他工作的特殊質，因為來的時候是坐的程默生的車，他便說自己打車回去，或者坐公地鐵也很方便。

程默生表示很歉意，說下次請他吃飯，聞櫟讓他別客氣，都是一戶口本上的人了，這樣說太見外了。

這句話口而出，說完聞櫟就呆住了。

程默生被他逗笑了，“好，那我不請。可惜那兩張票了。”

聞櫟目送程默生的車屁消失后才打開手機件車，這里離店里不近，打車要花一百多，但是八月烈日炎熱，他懶得折騰。

來的車還是輛專車，司機問他空調溫度可還適宜，聞櫟從車外坐進車，只覺得自己進了空調房，涼風撲面而來，在這艷高照的夏日午后，沒什麼不適宜的。

車溫度太舒適，聞櫟渾的燥熱冷卻下來，困意襲上心頭，差點睡過去的時候鄭離鈞的電話打了進來。

手機被他調了振，著服兜嗡嗡地響，聞櫟接了電話：“有什麼事嗎？”

“你那戶口本上的對象到底是什麼人？！”電話那端傳來鄭離鈞震驚的聲音。

“什麼人？”聞櫟嘟囔著，“醫生啊，不是嗎？如果說的再詳細些的話，一個家里比較有錢的醫生。”

鄭離鈞不太相信。

“問這個干嘛？”聞櫟眼睛，他還是很困，鄭離鈞在這個關頭給他打電話卻又不說重點，真是煩死他了。

“今天聚會沒聚你知道嗎？”

“稍微知道一點吧，陳琦那家伙撂挑子走人了。大庭廣眾之下，旁邊那麼多人呢，他面子上一定很過不去吧。”聞櫟幸災樂禍地笑著。

鄭離鈞不是很清楚陳琦和聞櫟之間有什麼矛盾，他想起陳琦給他打的那通電話，咬牙切齒地問：“聞櫟最近可是勾搭上了什麼人？”

鄭離鈞對聞櫟邊的人際關系可是再清楚不過，除了他突然冒出的結婚對象，沒有任何陌生人。

當然這種事他不可能隨便和陳琦說，他和陳琦又不算悉，只回了句“不知道”。

然后陳琦便撂下狠話：“你讓他等著，下次見了可沒他好果子吃。”

鄭離鈞聽了只覺十分奇怪，說好的聚會隨隨便便取消也就罷了，聞櫟一個不去聚會的人又哪里惹著他了。于是他去找了和陳琦在一起的人，問了詳細況，這才知道了在商場一樓陳琦突然接到的電話。

鄭離鈞問的人一整天都和陳琦待在一起，確定他一天沒和別人發生過口角，而唯一起過沖突的人，也就只有在一樓見的聞櫟了。

那人還說陳琦接到電話的時候聞櫟的男朋友剛好去邊上打電話，陳琦走了他電話也打完了，真是讓人很難不多想。

聞櫟聽到這番推理在車笑出了聲：“你的意思是是我對象的一通對話讓陳琦走人的嗎？這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他要真這麼厲害，又何必來和我一個一窮二白家里還有個重病老母的人相親啊，想嫁給他的人大概多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