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沒事我瞎》第11章

黎葭嚇得三魂去了七魄,抄起謝知的胳膊就想把人抱起來往樓下跑。

被他一拽,謝知倒是徹底清醒過來,臉蒼白得嚇人,息著搖頭:“沒事……沒事了。”

黎葭擔憂地著他,手一下一下順著他的背:“突發病嗎?以前怎麼沒見你有這病,我魂兒都嚇沒了,真沒事?要不還是去醫院看看?”

謝知的手還在發抖,垂下眼簾,將手藏起來:“放心。”

黎葭拉過椅子,坐在他面前,審視他的表

謝知其實沒什麼表。他骨子里就冷淡,外人不了解,總覺得他清高自傲,瞧不起人。

現在這張臉被冷汗覆蓋,濃的長睫低垂著,被汗水沾,一副飽折磨的樣子,竟顯出幾分脆弱。

謝知眨了眨酸的眼,緩了過來:“小麻煩,不礙事。”頓了頓,他掐掐眉心,“抱歉,游導那邊,我可能……去不了。”

黎葭說得輕巧,但肯定花了不心思打聽了解,說不準已經聯系了那邊,想給他個驚喜。

“不想去咱就不去,給多片酬都不去。”

黎葭皺著眉,握了握他的手。那雙手又冰冷,大夏天的,居然焐不熱。

PTSD?

謝知為什麼會對彈鋼琴產生心理障礙?

話到邊,黎葭沒敢問出來。

謝氏是在謝知爺爺那輩發展起來的,底蘊不算厚,所以破產也破得相當慘烈。但在破產前,謝知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長大的。

萬寵出來的小爺,要什麼父母就給什麼,好在他正苗紅,沒被寵溺歪。

兩人是在高中時市一場音樂比賽里遇到的,隨機組合隊友,意外的聊得來。

沒有比賽時,兩人也經常湊在一起,一個彈鋼琴,一個拉小提琴,討論赫和格魯米歐,流彼此的想法。悶熱的午后,清風徐徐拂著海藍的窗紗,他們倆能在音樂室消磨一個下午。

謝知天生適合彈鋼琴,手指細長、骨節勻稱,十指在黑白的琴鍵間流連,仿佛翩翩起舞的白蝶,琴音流瀉出來時,他就是全場的焦點。

他也如愿進了自己喜歡的音樂學院。

要不是謝氏出事,當初他正要出國留學。

據傳謝氏宣告破產不久后,他們一家三口在近郊一間公寓里自殺……只搶救回謝知一個。

黎葭不清楚個中細節,謝知也從未主提起。

現在一想,好像就是從那時起,謝知再也沒過鋼琴。

謝知其實想給黎葭一個解釋。

可是耳邊嗡嗡的。

腦海里除了一片雜的混,他什麼也記不清了。

黎葭若無其事地岔開話題:“不說這個了,了吧?我讓服務員上菜。”

謝知覺得到他的,嗓音微啞:“……謝謝。”

“嗨,跟我你瞎客氣什麼啊?”

黎葭的手機響了聲,他低頭瞅了眼信息,眉頭微不可查一蹙,神如常地把手機靜音反扣,斟酌了會兒,還是道:“我下午有點事,吃完飯先送你回去。”

謝知的心緒很,胡點點頭。

黎葭明顯也有煩惱,一頓飯兩人都吃得食不知味,坐上車了謝知才回神:“去章禾那邊。”

黎葭系上安全帶,打開導航:“噢。”

的嗓音開始導航:“正在前往章禾小區,準備出發,全程……”

“……”黎葭突然反應過來,拔高聲音,“!你去哪兒?那不是裴銜意他家嗎?”

他反應這麼大,謝知指背抵著,不確定地道:“友?”

黎葭激憤:“你還說你和他沒仇,是不是他給你下絆子你才沒通告了?是不是他仗著有兩個臭錢封殺你了?這些有錢人真他媽不是東西!”

謝知斷然打斷他富多彩的想象:“不是。”

“咱不虛他!”

不把話說清楚,黎葭能腦補出部驚心魄的電影來,謝知額角:“裴銜意生病了。”

“不治之癥?他打算讓你當產繼承人?裴總牛,裴總大方!”

謝知:“……”

再遲鈍也該看出來了,這倆人對彼此的惡意居然這麼大。

一個是殺機之恨,一個是炮之仇。

怎麼結的怨???

“他生病了,需要我照顧,”謝知放棄掙扎,吐實話,“我搬回去住一陣,等他病穩定點就走。”

“什麼病還得你去照顧的?”黎葭冷笑,“我看是寡人之疾。”

謝知尋了個比較含蓄妥帖的說法:“有點瘋,我不在可能會出手傷人。”

黎葭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哪有這種病,他不是裝的吧?這是什麼發展,和你結婚后依舊風流快活,一離婚發現自己不可自拔地上你了想挽回?”

謝知語氣淡漠:“我今年的生日愿是燒了你那堆三流言小說。”

“你今年的生日已經過了。”

“那就明年。”

“現在不流行看紙書了。”

“……”

黎葭滿腹懷疑和牢,盯了會兒謝知的表,還是發車,哀愁地把謝知送回火坑。

章禾小區不允許外來車輛,送到小區門口就不得不停車。黎葭本來想和謝知一起回去看看姓裴的耍什麼花招,手機又亮起來。

他低頭看了眼,嘶了聲,瞅瞅謝知,又看看手機,滿臉為難。

謝知:“他還能吃了我嗎?有事就去吧。”

黎葭咕噥:“你本不懂……”

謝知沒怎麼放在心上,好笑地拍拍他的肩,示意自己真沒事,囑咐他開車小心,才抬步邁進去。

午后的毒辣,好在小區綠化好,四林蔭遮蔽,還有個面積很大的人工湖。這時候連散步的人也沒,蟲鳴聲襯得周遭更寂靜。

謝知手在兜里,走在小道間,著郁郁蔥蔥的林蔭,想起他和裴銜意唯一一次的飯后散步。

那時他參加節目,被惡意剪輯后播出,引得全網黑嘲。

董玟讓他卸載微博,不要看相關推送,過了那一陣,熱度一消,網友就不會記得了。

謝知在屋里待了一天,傍晚時據說去德國談生意的裴銜意居然回來了,敲開他的房門,讓他陪著吃了頓晚飯。

問及生意,他輕描淡寫:“被鴿了,老外就是不靠譜。”

吃完飯,裴銜意提出散步。他雪中送炭,幫忙償還了債務,是謝知的恩人,謝知當然不會拒絕。

出門前,裴銜意接到很多電話,敷衍地回了幾句“嗯”,“好”,“會解釋”,到最后不耐煩了,直接關了機。

晚風很溫,兩道旁的樹林里有松鼠兔子,時不時探出頭,樹影落在地上,被踩得搖曳不止。人工湖里折著附近的路燈的,粼粼碎了一湖,像是撒了滿湖銀箔。

兩人安靜地走了一路,地上的影子漸長漸短,誰也沒說話。

原本火灼難熬的心里,忽然就平復了。

回家的路上,裴銜意去附近的小店里買了包煙,給他帶了杯沙冰。

他銜著煙沒點,瞧著散漫又有點氣,出來見謝知在發呆,笑著傾將沙冰過來,到他臉上:“心好多了。給,謝禮。”

沙冰過來時的涼意似乎還能穿越時間蹭到臉頰上。

從回憶中回神,謝知的腳步倏地停下。

……那時黃阿姨做的也是蘇菜。

據說吃不慣的裴銜意每次回來不也都吃了,也沒見他鬧過什麼意見。

不過這些細節代表不了什麼。

謝知好笑地搖了搖頭。

他居然不知不覺地被黎葭的話給影響了。

慢吞吞地往回走著,路過小店時,謝知鬼使神差地買了兩杯沙冰,吸溜著走到門口,才想起裴銜意不喜歡吃甜的。

開門進了屋,走進客廳,裴寶同志在看電視。

是生氣了,聽到開門聲和腳步聲也沒回頭。

謝知走過去,冷淡的目低垂下,將尚帶涼氣的沙冰到他臉側:“吃嗎?”

裴銜意被冰得一呲溜,委屈地轉過臉來。

雙目對上,謝知眉目間染了淡淡笑意:“不喜歡?”

裴銜意看看他帶了點笑的臉,忿忿接過,嘀嘀咕咕:“大騙子。”

“嗯。”謝知心平氣和,坐到旁邊的沙發上,抬頭瞅到電視上原來是他那部腦殘青春校園片,心里頓時掀起風暴,不地奪過遙控換臺,“看海綿寶寶?”

裴銜意吸了兩口冰,多云轉晴,樂顛顛地點頭:“長喜歡我就喜歡。”

就是個傻兒子。

謝知觀察了下他的神,徹底放心。

晚上睡覺前,塑料父子照常復習了遍由宋助理獨立編寫完的教材。

完事了謝知準備離開,裴銜意眼疾手快,拉住他的手:“睡前故事!”

謝知涼涼道:“您不是長大了嗎。”

“裴寶長大了也要聽故事。”

“行。”還振振有詞的,謝知重新坐下,“國王與男巫的結局,聽完以后就不說了。”

“噢。”裴銜意不舍。

“……國王按照男巫的要求,將他需要的東西都給了男巫,”謝知思考了下,覺得接下來就功生發,對八九歲的裴先生來說太過敷衍,于是加了點波折,“男巫將自己關起來,三天之后,烏將生發藥水送到了國王手中。”

“男巫呢?”

“男巫為了熬制藥水,喪失了巫力與頭發,不愿意見國王了。”謝知隨口說完,一本正經地總結,“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世界上不會有十全十的事。”

裴銜意若有所思。

隨口胡謅的故事最后居然還有點教育意義。

謝知頗為滿意,趁裴寶還沒想起晚安吻,準備趕溜:“晚安。”

結果手指又被攥住了。

和謝知不一樣,裴銜意的手總是溫暖的。

“還有事?”謝知手。

裴銜意含著笑,低頭在他的指尖上親了一下:“謝謝長,晚安。”

的溫熱轉瞬即逝,謝知電似的,不自覺地蜷了蜷手指,冷漠地哦了聲。

回到房間,手機嗡嗡震

謝知腦海里全是指尖上一而過的溫熱,心不在焉地看了眼。

【天線寶寶:還是不放心】

【天線寶寶:給你Kindle郵箱發了《防狼指南》系列,給爸爸看!】

【天線寶寶:記得做讀書筆記,全部看完每本都要寫個心得會】

【天線寶寶:每篇不得于八百字】

……

原來天降《說話指南》還必須理解并背誦的裴先生的心是這樣的。

謝知手指一

將黎某人屏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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