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沒等何寥然氣勢洶洶地過來上演修羅場，于涵和游導陸編就到了。

三人邊說邊談著話，于涵走在正中，拍了拍手，高喊：“集合。”

眾人紛紛往那邊走去，就何寥然逆大流。他回頭看看那三位，又看了眼裴銜意，咬了咬牙，在原地停頓幾秒，還是不不愿地回去了。

謝知摘下帽子，往裴銜意頭上一扣，目涼薄：“自己惹的麻煩自己收拾。坐那邊去，別跑。”

裴銜意來不及說話，眼睜睜看著他走遠，郁悶極了。

長好像不太高興。

人員陸陸續續集合完畢，于涵背著手，掃了眼他們：“游文驥讓我練練你們，兩個月你們能學到多，看你們自己。”

“做這行的大概也不怕苦怕累，那就開始吧。”

“有舞蹈基礎的上左邊，沒有的去右邊。”

……

劇組里找來的會唱戲的幾個一聽指導老師是于涵，也紛紛湊來，練功室里湊了十來個人，聽從吩咐，站兩隊。夏天的服不臃腫，也不用外，就地了鞋開練。

于涵有條不紊，教了有基礎的一些作，又去看那些沒基礎的。

謝知小時候學過舞蹈，大學時還給學校里的舞蹈社團當過外援，雖然有幾年沒練了，熱了會兒，也很快進狀態。

于涵輕描淡寫的一句“先練會兒”，練了一個半小時。

練功室里哎喲哎喲聲響一片，吹著冷氣也沒用，不停歇地練了許久，全都酸痛，大汗淋漓。

一行人里，謝知是學得最快的。

裴銜意端端正正地坐在角落的長凳上，目追隨著謝知，不吭聲也不鬧騰。游導和陸編瞅著一群學員嘀嘀咕咕，不經意瞅到他，愣了下：“哎，那小孩兒，不是說生病了嗎，怎麼過來了……”

陸編：“等小謝吧。”

“得給人家說說主演已經找到了。”

“犯得著嗎，人家夫夫倆，有什麼消息不知道。”

游文驥反應過來：“也對。”

陸彥博一針見：“他沒吱聲，我猜他想推薦的就是小謝。”

“那可巧了。”

倆人說著，正要起過去，于涵了停：“休息十分鐘。謝知跟我過來。”

邊的人多半在聽到“休息”倆字時就一，呈大字型躺地上氣。謝知雙手撐著膝蓋，發梢汗，汗水匯聚到消瘦的下頷，滴滴淌落。他了汗，勻了氣，直起腰來，看了眼坐在原的裴銜意，點點頭跟上去。

還乖。

于涵順帶著把游導陸編也攬著去了休息室，板著臉看了會兒謝知，出個難得的笑：“學得快。”

瞧著不近人的于老師這麼不吝夸獎，謝知略詫異。

“放松點，先來談談劇本……”

十分鐘一晃就過，于涵干脆臨時又增加了十分鐘。談完了，謝知先回練功室，習慣掃了眼角落——孩子不見了。

謝知頓時有點低氣。

乖個屁。

同一組的一個年輕孩瞄了眼謝知，怕怕的開口：“那個，你在找和你一起來的那個人嗎？”

謝知看向，瞳眸烏黑，深得像片冰湖。

孩兒被他盯著，臉紅了紅，指向附近的安全通道口，小聲說：“剛剛何寥然去找他，他們倆往那邊走了。”

原來是被拐跑了。

謝知暗暗蹙眉，禮貌頷首：“謝謝。”

如果裴銜意正常，無論他和誰私會，謝知都不會管。

麻煩的是裴銜意現在是小孩兒心態。

萬一他當著何寥然的面突然發起瘋勁兒……

謝知太突突直跳，做好心理準備，走進安全通道。新建的劇院本來人就不多，這邊更是空曠寂靜，周遭線昏黑，空氣冰冷。

轉了個彎，前面響起了聲音：“銜意哥，你怎麼不說話？”

聊上了？

沒聽到裴銜意吭聲，謝知腳步一頓，猶豫要不要出面。

他忽然想到個可能——會不會這位就是裴銜意的真？

不然以他現在對外人的警惕，怎麼會跟著過來。

可惜四周太安靜，腳步聲就格外清晰。何寥然警惕地：“誰！”

既然暴了，也沒必要躲藏。

謝知單手兜走出去，步伐不不慢，沒什麼表地瞄了眼裴銜意。

裴銜意茫然地站在原地，目疑。

看來還沒餡。

謝知心里松了松。

何寥然看向他，勉強掩飾著不滿：“原來是我們的謝主演。休息室不往這邊走，你來干什麼？”

裴銜意被謝知瞅著，惴惴不安地放下手站好，手指局部不安地扭了扭。

謝知沖裴銜意揚了揚下頷，淡淡道：“我來領我的人，下次外借請提前知會。”

聽到“我的人”仨字，裴銜意眼里有了笑意，朝謝知走去，背對著何寥然揮揮手，嗓音低磁，懶洋洋的，乍一聽怪不正經，活像在跟誰調：“我的長來了，再見。”

“長”聽起來像趣。

何寥然一臉見鬼，不可置信地瞪著他的背影。

謝知毫無心理障礙地在腦中轉化——我的爸爸來了，再見。

不僅沒有趣，甚至有點像家長來領互相作別的小學生。

因此他無波無瀾：“再見。”

兩人并肩離開安全通道，回到角落的長凳邊上。裴銜意殷勤地擰開瓶水遞去，謝知喝了一口，潤了，面無表地開口：“做一下自我檢討。”

“不該不聽話跟別人跑。”裴銜意看他沾著水潤澤的薄，積極認錯，“但是我聽長的話，沒有跟他說話！”

……所以被拐出去的這十幾分鐘裴銜意都沒開口？

難怪何寥然臉那麼難看。

謝知放下水瓶：“為什麼跟陌生人離開？”

裴銜意：“他說他哥哥何方明。”

謝知：“…………”

裴銜意委屈又不滿：“他當著我的面說了好多長的壞話，但是長不允許我和陌生人說話手，我忍了好久。”

難怪在上一個劇組里何寥然針對他，原來罪魁禍首近在眼前。

謝知沉默了會兒：“乖。”

裴先生太容易滿足，一個“乖”字就讓笑意彌漫到臉上。

何寥然好不容易整理好緒，從安全通道口出來，瞅見這一幕，臉又黑了。

謝知回頭和他遠遠對視了眼，轉首道：“頭發了，給我理理。”

裴銜意的注意力被轉移，手替他理了理還有些意的鬢發，無意間到細膩微涼的皮，不自覺地屈了屈手指，半瞇起眼：“長這樣也好看。”

釘在背后的目好像更扎人了。

謝知若有所思。

唔，偶爾做做這種稚的反擊……覺還不錯嘛。

休息了兩分鐘不到，于涵回來了。

謝知起準備過去，想起有了前科的裴大寶，微微傾，瞇著眼點了點他的額頭，威脅：“再跑，明天就不帶你出來了。”

裴先生軀一震，嚴肅地敬了個禮。

謝知滿意地回去練習。

于涵看著不近人，是能把人練到死的那類，實則很注重度，一天的練習下來，大半還能站起來。

游導圍觀了一天，觀察到了學員們的表現與進度，心里有了數，笑瞇瞇的：“大家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兒繼續加油。”

隔壁有浴室，可惜大伙兒頭一次來，經驗不足，還以為今天就是訓訓話，沒帶換的服，只能拖著臭汗，苦兮兮地往外走。

何寥然本來想去找裴銜意，轉頭一看，人卻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只得不甘地跟著離開。

謝知和于涵說了幾句話，回來時人已經散。

襯衫幾乎，被冷氣一刮，渾不適，他上裴銜意想走，卻見裴銜意不知什麼時候提了個袋子，里面是服。

“去洗個澡吧，”裴銜意把服遞來，“我幫長守在外面。”

謝知怔住：“什麼時候……”

“我發短信讓宋淡找人送來的，沒有跑。”裴銜意眨眨眼，滿眼寫著“快夸我”。

謝知想起練習間隙里不放心地回頭看，瞅見裴銜意背對著眾人不知道在干嘛……原來是拿著小在發短信。

他沒忍住，角短促地彎了彎：“明天出來帶另一部手機吧。”

出乎意料的，裴銜意斷然拒絕：“不要。”

謝知挑挑眉。

“這是長送我的，不換。”

謝知隨口說：“下次送你個好看的。”

說完鉆進浴室，沖了個澡。

勞累了一天的筋骨得到熱水滋潤，又沖去一黏糊的汗水，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一點也不想。服的碼數正適合，謝知像只被順了的貓，愜意又舒適，出來發現裴銜意還真守在外面，失笑道：“杵在這兒干什麼？”

“防狗仔。”

個小孩兒還警覺。

襯衫扣得太，不太習慣，謝知單手解開兩顆扣子，拿巾了頭發：“今晚在外面吃吧。”

說完卻沒得到回復。眼前一暗，謝知懶懶地起眼皮，裴銜意走到他面前，擰眉盯著他的口。

領敞開著，一截突出的鎖骨與紅痣格外顯眼。

“怎麼了？”

溫熱的大手過來，謝知僵了僵，忍住躲開的沖，想看看裴銜意要做什麼。

一顆。

兩顆。

才解開的扣子又被扣回去了。

謝知眉目間還沾著水汽，黑白分明，茫然地著他。

裴銜意學著他之前的作，傾湊過來，點了點他的額頭，沉聲道：“長，請你良家一點。”

謝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