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沒事我瞎》第20章

良家。

良。

家。

……

謝知癱著臉,糾結地冒出個念頭:我怎麼就不良家了?

和滿臉誠摯的裴銜意對視了幾秒,他才反應過來,啼笑皆非地把人踹出去。

活了二十多年,什麼評價沒聽過。

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說他……不良家的。

手機屏幕一亮,跳出消息——我錯了,長最最最良家了/哭

“……”

良個屁。

謝知起巾,走了兩步,心里涌出怪異的覺,擰著眉撈回手機重新看了一眼。

沒錯,是裴銜意的新號碼發的短信。

兩人的短信記錄上一條是裴銜意群發的“七夕佳節七夕樂,恭祝您七夕快樂”……雖然不知道堂堂裴先生為什麼經常在節日群發這些沒營養的東西,不過作為禮貌的合作方,謝知每次都手回復了“謝謝,你也是”。

現在的問題是,換手機時他沒存自己的號碼進去,裴銜意怎麼知道的?

就算在裴銜意正常時,他們倆也很聯絡,有什麼事一般是宋淡通知。傻了之后,裴銜意雖然依賴他,也依舊如此。

謝知略迷茫,滿臉見鬼,心底涌出怪異膨脹的緒,很想看看此刻的裴銜意。他幾乎是急掠至門邊,一把推開門——裴銜意靠在外面的柱子上,屋頂的燈慘白,他低垂著眼,兩條長疊著,臉深沉——單手拿著的兒手機,修長的手指在飛快打字。

手中的手機又一震。

【裴銜意:長,行行好,理理我唄,不要總是不回我的消息嘛:(】

謝知:“……”

不知道為什麼,這畫面有點詭異的好笑。

見謝知出來了,裴銜意也沒收起孔雀開屏似的作,將手機揣好,沖他眨眼。

謝知遲鈍了會兒,反應過來這可能是在撒

裴先生向他撒

想想就還……有意思的。

謝知下忽如其來的笑意,也不糾結什麼良家不良家的了:“了沒,走吧。”

裴銜意收起耍帥的姿勢,幫謝知提起臟服。謝知落后半步,目從那雙長到高大的背影、再落到他的頭上,手指在手機邊緣挲了一陣,打開對話框。

【謝知:嗯,好】

“biubiubiu”的提示音在懷里響起,裴銜意做賊似的,左看看右看看,確定沒人在,才出來看,瞅見回復,眼角彎了彎,樂。

當晚回到家謝知就后悔了。

別墅大,就住著他們倆,空房子很多,他在特地辟出的練功室又練習了會兒,洗完澡去小影院里繼續看電影,裴銜意正好理完宋淡新送來的文件,跟屁蟲似的跟來,老老實實坐了會兒,出罪惡的手,邊看電影邊給他發短信點評。

——長,我不喜歡這個男配:(

謝知默然眄了眼就坐在他旁邊的裴先生,回:為什麼?

——你看了他好幾眼:(

謝知回:帥的。

——我更帥,你都不看我:(

謝知:……

——終于死了:)

……

裴先生這無安放的攀比真可怕。

看完電影,謝知有些疲倦,拿了本書回屋,擰開小夜燈,準備睡前看會兒書催催眠。

豈料彩,看了會兒,越看越神。看著看著,手機一震——長睡著了嗎?

謝知啼笑皆非,不明白是什麼開啟了裴先生對發短信的樂趣,回了個“嗯”。

【裴銜意:騙人,睡著了就不會回我了】

【裴銜意:我從一數到十,你就能睡著啦】

謝知挑挑眉,看了眼主臥的方向,唔了聲,配合地放下書,到被子里,出雙眼,瞅著裴先生似模似樣發來的倒計時。

看到“十”時,困意當真襲了上來。

謝知瞇了瞇眸子,指尖點點,回了句“晚安”,角微微翹起,握著手機,安心地闔上眼。

大概是關久了,裴銜意對出門無比向往,第二天一大早就蹲在謝知門外等著了。

謝知卻破天荒的起晚了,匆匆吃完早飯,郁悶地發現小D居然還真聽裴銜意的話,今兒沒來。

到底誰才是老板。

裴銜意再怎麼拍脯保證車技不錯,謝知也不敢讓這低齡兒駕車,又開上那輛賓利,趕在上課前幾分鐘抵達劇院。

一進練功室,學員們來的眼神都有些怪異。

就算謝知不怎麼在意旁人的想法和眼神,也被這些□□的目盯得不適。于涵抱著手站在舞臺上,冷冷開口:“你們是來學習的,還是來盯著別人看的?”

眾人這才訕訕收回瞎打量的眼神。

等到中場休息,謝知拿到手機,才知道發生了什麼——推送的消息頭一條就是“是鋼琴小王子,還是落魄貴公子”。

昨晚Vissea的那支廣告發出,沾之前視頻的,又躥火了一把。不過謝知睡著了,沒看到。

彈鋼琴的視頻被人再次翻出來,好事者還找出以前的很多比賽視頻,于是很順其自然的,有人對謝知的家世產生了興趣,深下來,發到網上。

就是這條消息的由來。

已經有人在刪了,然而這邊在刪,那邊還有一堆人在發。

當年的網上報道被裴銜意刪得,但總有人記得,所有人都在驚嘆謝知經歷的曲折——二十一歲前是個十指不沾春水的貴公子,食無憂、生慣養。二十一歲經歷人生的重大打擊,一家燒炭自殺,父母雙雙亡,曾經立于云端的小爺背負著巨額債務跌泥沼,又奇跡般在娛樂圈煥然新生,還了債務。

嘆“難怪架子大,本來就是個小爺”,更多人嘆命運無常,憐憫同

那些可憐的、同的,亦或是幸災樂禍的、隨意吃瓜的人,攥著他人經年愈合的傷口,,一窩蜂地擁上來,肆意舐品評。

謝知仿佛回到了四年前,頭痛裂地從醫院醒來,睜眼面對的就是閃燈,隨即是流水般的記者、警察、醫生護士、看熱鬧的、催債的、落井下石的……沸沸揚揚,哄哄鬧鬧,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任由那些人潑墨狂灑。

某個知道他過往的人,在背后故意他傷口。

而不網友咬定是謝知背后的團隊在炒作。

瀏覽完最后一條長微博,謝知的眼神已經變得平靜,在各各異的目中打開微信,掃了眼私聊。

最前面的就是黎葭的信息,他知道謝知最近在于涵這里訓練,不方便接電話,張兮兮的生怕謝知想不開。

他先回了黎葭,才點進董玟的對話里。

董玟是裴氏手下的娛樂公司簽約的經紀人,雖然對他的“不求上進”恨得咬牙切齒,但基本配合他的節奏,這種揭他傷疤炒話題的方式,不會是董玟。

估計放消息的人也沒想到網民的熱會這麼大——像謝知這樣人生經歷格外跌宕起伏、頗戲劇,還是喜聞樂見的“貴公子落魄”節的,倒的確很歡迎。

【董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在背后干的,就想揭你傷疤,和你多大仇啊,你現在怎麼樣?】

【董玟:宋淡聯系過我了,我們倆在解決,你別急】

【董玟:最遲今晚,一定把這糟心玩意下去,你在劇院上課呢?裴先生在邊嗎?】

謝知起眼皮,瞅了眼邊低頭看著小的裴銜意,回:在。

【董玟:那就好,安心上課,不想上就回家休息,別怕,我們在呢】

……怕?

怕個鳥。

謝知回了個嗯,鎖屏把手機扔回給裴銜意,見他皺起了眉,疑:“怎麼了?”

裴銜意小小聲:“宋淡發消息給我說了……長很難過,對不對?”

“難過什麼?”謝知淡淡道,“是你告訴我的,無論什麼時候,姿態都要從容好看,這樣就沒人能找到弱點了。”

裴銜意茫然地歪了歪頭。

謝知垂下眼瞼,長長的睫在眼底投下一小片影,遮住了眼中的緒。

花了三四年合的傷口,猝不及防又被人捅開,那些人還嫌傷口太小,影響觀看,撕裂了往細里觀察那些挫傷的骨與

空氣里都藏著玻璃碎片似的,隨著呼吸卷肺里,割得一半是鮮淋漓,一半是麻木不仁。

怎麼可能會不為所

角落里沒人過來,謝知闔了闔眼,忽然沒頭沒尾地問:“你當初是覺得我可憐嗎?”

口而出的問題,說完謝知就后悔了。別說這傻子什麼都不記得了,就算是記得,他也不該、更不能問出這種問題。

“失言。”他輕吸了口氣,站起,“我先過去了。”

“不是。”

的剎那,謝知聽到后的人認真地回答,“謝知,不是的。”

腳步一滯,謝知像個長久沒上油的機械玩里鐵銹斑斑,隨著發條的扭,僵轉回頭,腦中響著強行轉時轟轟的聲音:“……裴先生?”

裴銜意捧著臉,仰頭看著他,雙眼彎起,盛著嵌在天花板上的白晃晃的燈:“不可憐,很可。”

哦,還是裴寶。

謝知渾一松,居然有種類似于慶幸的輕松:“可?”

裴銜意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嗯,很可。”

謝知啼笑皆非。

從來沒有人用“不良家”來形容他,更沒有人說他“很可”。

這些詞離他千萬里遠,偏還有位寶不遠千里地送來。

他真是……有點舍不得這樣的裴銜意了。

可惜等裴銜意恢復后,他們又該橋歸橋,路歸路,大路兩邊各自走,或許還能是朋友。

或許什麼也不是。

相信裴先生是不會喜歡變傻后黏著他的這段回憶的。

低沉的心被一掃而空,重新浮上的是復雜難言的滋味。謝知說不清那是什麼,安靜了片刻,趕在重新集合的最后幾秒,輕輕說了聲:“謝謝。”

其實他很激有人能陪在邊。

離婚后搬去的那所公寓太大也太空了,每晚回去打開門,面對著空的客廳與房間,聽不到一聲“歡迎回家”……他不喜歡。

八卦的熱度來得快,去得更快,董玟和宋淡聯合出手,中午休息時,熱度已經被到最低了。

放消息給報社的人藏得太好,沒逮出來。

裴先生氣得著自己的小啪嗒啪嗒打了一長串字,嚴令宋淡務必徹查。

謝知瞅著這畫面,憋著笑意樂。

劇院里提供午飯,有葷有素還送個湯,味道不錯。謝知還沒去打飯,就被于涵到休息室去。

裴銜意眼地等了一早上,就等著謝知來陪自己吃飯,見人沒了,心頓時晴轉多云。

他還特地要了份魚想分給謝知呢!

其他學員都坐在一塊兒,孤零零的裴銜意就格外顯眼。瞅著這個好機會,何寥然又湊了上去,眼眸閃閃的:“銜意哥,你一個人吃飯嗎?我們一起吧?”

裴銜意飯,悶悶不樂:“不外借。”

何寥然:“……”

后驀地響起道清冷的嗓音:“也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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