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了網友給的若干建議之后，莊凌霄梳理了一遍才發現大多都很肋，那些提議送花的就更不用說了，送花？那是植的生，將植的生送給人聞，這是多重的口味？莊凌霄冷笑著，很是不屑一顧。

怏怏地關了搜索網頁，看看時間，也差不多是午飯時間了，又能見到那人了，莊凌霄心不由輕快了些許，取出手機撥通了設置第一的號碼，耐心地等了十幾秒，那邊才傳來聶長生清冷的聲音：“喂？”

每次聽到這個明知故問的單音詞，莊凌霄就會莫名奇妙的火大，喂什麼喂，手機上不是識別了他的名字嗎？還這麼生分的喂個什麼鬼！

“是我，”莊凌霄懶懶的往后一靠，抿著不悅的道，“午飯想去哪兒吃？醉鮮樓怎麼樣？那里的……”

“我中午沒空，”聶長生打斷了他的話，背景音果然有點嘈雜，吆吆喝喝的，不知是在醫院走道上接聽他的來電，還是手門口，“你去吃吧。”

“怎麼又沒空？”被拒絕的莊凌霄怒火漸漸攀升，口氣也不善起來，“你那醫院是要倒閉嗎？再忙還不放人吃飯？”

聶長生那邊居然沒把他的不滿放在眼里，竟然低聲音跟旁邊的誰說了一句什麼，這似乎點燃了莊凌霄心底的炸藥庫，眸中兇陡然大盛，原本不悅的臉瞬間布滿了殺氣。

這也就罷了，背景音里突兀傳來一個清亮的子聲音，赫然是屬于寧子沁的音：“聶主任，你到的公寓樓正巧正巧離我的公寓不遠，到時候請……”后頭的話模糊了起來，顯然是聶長生刻意捂住了聽音，不愿被莊凌霄聽到，但為時已晚了。

“又是那個人！”莊凌霄只覺太突突地跳起來，霍地站了起來，手將剛剛從網上摘錄下來的記事本掃落下去，對著手機怒喝，“怎麼又在你邊！那人說的什麼公寓樓？聶長生，你到底又瞞了我什麼！”

那邊竟然作死的有半分多鐘的挲雜音，聶長生似乎獨自走到一個較為僻靜的地方，才繼續這通電話：“喂？醫院重新租賃了公寓樓，也算是照顧了我，分了我一間，行旅我也搬了過來了，這些天謝謝你的收留，今天晚上就不回你那了。”醫院也只是幫在職的醫生做中間人介紹就近又便宜的公寓方便大家上下班，聶長生的舊公寓炸這麼大的事早就鬧得家喻戶曉了，所以這次租賃了新樓，誰到了哪樓，錢住就行，聶長生是醫院的中流砥柱，當然額外照顧了。

聶長生的舊公寓什今天才托搬運公司搬了過來了，沒想竟然遇上了寧子沁，還又恰巧的遇上莊凌霄打來的電話，原本，他還打算今晚回一趟別墅區，除了向莊凌霄坦誠搬了新公寓之外，那里還放著一個裝了各種正價的行李箱。

聞言，莊凌霄的眼神一暗，口中呼出重的氣聲，額上的青筋若若現，顯然進了暴怒的邊緣，他怒極而笑，低低的從聽話筒里傳到聶長生的耳里，像極了從地獄來的惡魔的冷笑：“很好，聶長生，你很好！”

爾后便是“咔”的一聲重墜地的聲音，通話立即陷了忙音之中。

而整個下午，聶長生也是鮮的心神不寧，以往只要拿起病例便會聚會神鉆研起來的他，現在手中的文件只是三四頁，他居然翻了一個小時還沒有看完，好不容易翻到最后一頁了，又怔愣了許久，不自覺地將目鎖在平日里常常叨擾煩憂他的座機上，卻不知為什麼它至今依舊紋不響。

電量充足信號滿格的手機也偃旗息鼓，這個號碼原本就很人才有，除了一兩條早上發來的本地的天氣預報，溫馨提示外出的人注意保暖的信息，就再也沒了聲響。

聶長生以為，那個氣急敗壞的男人起碼會找他的茬的，像以前那樣，不是嘲諷數落就是怒語相向，以宣泄他的焦躁與不滿。

可是，時鐘已經指向了五點了，等待中的詰問沒有到來，也沒有加之罪，更沒有興師問罪，不聲的莊凌霄完全離了聶長生的預算，這里陌生的莊凌霄，聶長生心頭的局促不安更加的鮮明起來。

桌子上沉寂多時的鈴聲驀地響起，響了寧靜辦公室的每個角落，聶長生心頭一，執筆的手頓了頓，下意識的掃過來電顯示，是同科陳醫生的辦公室號碼，說不清心口被什麼緒填塞，聶長生接起了電話，簡略地談了幾句，原來對方今天晚上有急事需要回去理，想找聶長生調個晚班。

院方為了留住醫湛的聶長生而刻意將他安排上日班，同科室的醫生早為他的嚴謹治學折服，又打聽了他收養了一個頑劣的小孩，晚上必然非守在家里不可，因而倒也沒什麼非議，如果不是遇上不開的麻煩事，誰也不敢請聶長生頂班的。

醫院的同事也有小孩就讀在九中，所以賀鴻梧常常闖禍的事，在醫院里幾乎不是什麼，尤其是賀鴻梧最近還惹了大麻煩，被學校退學在家，更是大家茶余飯后的談資，只是他們不知賀鴻梧已經轉去了實驗中學做了宿生，不然單的男醫生很容易被抓來暫替值班的缺，聶長生又是單護士青睞的人，定然被定為值夜班的第一人選。

之后又有兩個電話進來，都是醫務上的事，聶長生眉心，想將困擾他的雜思維的瑣事悉數撇清，不料事與愿違，心頭的煩滾雪球一樣的愈積愈多，愈積愈大，作繭自縛一樣，手腳被困得彈不得，一顆心仿佛要窒息一般，陡令他無力掙扎。

自己明明已經選擇了逃避那個暴怒的男人，卻因為莊凌霄的銷聲匿跡而顯得恍惚不定了整個下午。

悵然的時間靜靜地流淌著，夜不知不覺裹在了黑深的帷幕里，霓虹燈不敵寒流的侵蝕，發出微弱的芒。

夾著潤潤水氣的風被三五個探病的人帶到走道里，出勤的護士哆嗦著子起了脖子，里嘟嚷著幾句埋怨天冷的話語，腳下加快了步伐走到病房里給病人打點滴，其他的護士則明智地留在崗位上暖氣。

小助手早已無影無蹤了，他的朋友不舒服，大概是吃了自制的雪糕，上吐下瀉了一個晚上，今天索連班都翹了，連累到了小助手上班也心不在焉，聶長生索讓他提前下了班。

那些年輕而怕冷的護士雖然對聶長生抱有好，卻不敢靠近清冷的他，以免“雪上加霜”。靜謐的辦公室里，只有颼颼的風從開了一道細的窗里灌，聶長生寧愿被寒意包裹，也不愿被煩憂困擾，那樣他本沒有辦法好好工作。

喝下最后一口冰涼的咖啡，腔里貯滿了苦的滋味，聶長生掏出還是毫無靜的手機看了再看，確定沒有錯過任何的態，莊凌霄沒有一同留言，沒有一條信息，更沒有再撥打任何一個電話，那個驕傲的男人，不知在這個時間里會做著什麼？是枯坐在空寂的別墅里一邊吃著油膩的外送一邊等著自己嗎？抑或已經躺著哪的溫鄉里，本就不曾想到自己……

還是再去巡查一圈罷，聶長生嘆息一聲，免得又陷胡思想的怪圈出不來。

開門而出，利劍一般的冷風撲面而至，窗簾被刮得獵獵作響。聶長生正要帶上門，靜悄悄的走道里只傳來“篤篤”的皮鞋敲打冰冷大理石的聲音，他順著聲音過去，一道高大的影擋住了走道上白熾的燈，長長的影子一直拉到聶長生的腳下。

那道影子很快就漫過了聶長生的膝蓋，直到重疊到他的，聶長生一不怔怔地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莊凌霄。

“你……怎麼來了……”聶長生聽出自己的聲音是艱的，大概是被眼前這個男人所散發出來的冷冽氣勢所震懾，莊凌霄發梢綴了細小的雨，一剪裁合的西裝外套的肩膀上了大半，領帶不翼而飛，襯衫領口被扯得松垮垮的，帶著的眼瞳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猛一樣打量獵的眼，莊凌霄了干燥的，邊噙著一個狂野而不馴的笑容。

怦然心跳的聶長生深深吸了一口附帶在莊凌霄上潤的空氣，頓覺呼吸停滯。

莊凌霄冷冷地看著他，冷厲的眼似乎要剝他上的，赤的將毫無遁形的他看穿似的。

聶長生退怯的垂下眼簾，即刻遭遇莊凌霄的大掌用力地住了他的下，悶痛中只聽到莊凌霄“嘖”了一聲，醇厚低沉的聲音與周圍的空氣融為一：“怎麼來了？因為我病了啊，當然要來看醫生了。”

刻意把“看”字說得極重，聶長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莊凌霄那雙帶著的眼瞳里蘊藏著滔天怒火，心地搐了一下，沾了汗漬的手怎麼也推不開莊凌霄鉗制自己的大掌。而遭到阻擾的莊凌霄冷哼一聲，心頭的盛怒更加難忍，力度加大的手似要把他的下碎，好教他知道自己的權威是不可抗拒的，譏諷地道：“聶醫生怎麼不把我這個病號請進去呢？”

不容他反應，反客為主的莊凌霄已經施力將聶長生推門，“嘭”的一聲，反手狠力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