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坐在包間里的時候林程突然笑著問：“哥咱們好像在約會啊。”

陸小北看他一眼，笑了聲說：“約個，咱們是家庭組，不是組。”

“為什麼是家庭組，”林程先是瞪著眼問，問完才反應過來，笑著說，“哥你占我便宜。”

“嗯。”陸小北聳了聳肩。

林程是真的笑，誰跟他在一塊兒估計都能開心，這小孩兒笑起來眼睛瞇著，特別甜。他應該是的確很高興，興致一直很高。吃過飯陸小北送他回去的時候他還有點不想走，跟陸小北說：“哥你來我們學校轉轉啊？我們學校大的，吹吹風舒服的。”

陸小北看他今天一直那麼開心，也沒忍心拒絕他，找個地方停了車就跟著下去了。林程在他旁邊一直在笑，陸小北后來都沒忍住也笑了，問他：“你怎麼這麼傻？”

“不知道，我媽說懷我的時候吃冒藥了。”林程鼻子，“其實我還行，我就是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激，平時正常的。”

這話陸小北沒法接，所以就干脆沒出聲。

他們學校的確不小，之前陸小北來過一次但都在宿舍樓那邊，這天他們走的是場和湖邊，好學校確實不一樣，風景都很好。學校里一對一對的小晚上都在談說，陸小北的頭在學校里有點乍眼，經常會有人看他。每當有人看他的時候林程就有意無意往他邊靠靠，顯得兩人很親近。

陸小北想到什麼突然說：“手機我用下。”

林程想都沒想就掏出手機解了鎖遞給他，解完鎖才遲疑了一下，但是陸小北已經手接過來了。

他接過來看到屏幕也是作一頓，本來要點開微信的手指也停住了。

——屏幕上是陸小北以前發在朋友圈的一張照片，戴著黑帽子黑口罩，耳朵上還有個黑的圓圈耳釘。雖然只了雙眼睛，但是很酷，眼神也diao兮兮的，陸小北時不時會拍幾張這種裝照，咱好歹也是店里門面擔當呢。

陸小北只頓了兩秒，接著很自然地點開了微信，上淡淡一問：“這人誰這麼能裝。”

“沒裝……”林程抬眼看他，聲音又小了，拿人照片當壁紙還被正主看見了，這臉也不用要了。既然都讓人看見了小臉皮反正也沒了，索破罐子破摔，閉了閉眼睛說：“是我老公，我豆。”

陸小北用自己手機把那三千給他轉回去了，用林程手機收了。林程在微信上給他的備注是“北哥”。剛收完轉賬就聽見林程那句話，陸小北作又是一頓。

隨后嘆了口氣，把手機還給了他，自己手機也揣回兜里，邊走邊問：“你老公？”

林程咬了咬牙：“啊……是。”

陸小北停下腳步，盯著林程張兮兮的臉，越湊越近，如果再近點呼吸都能噴到他臉上了。陸小北低聲問他：“那你是我……老婆啊？”

林程睫猛地一，抬起眼看著陸小北，呼吸都忘了，很不敢相信。他手指都有點抖了，拇指和無名指的指尖互相著，聲線抖抖的小聲回應：“……我可以嗎？”

兩人現在的位置在湖邊，周圍恰好沒有人，后一排樹能把他們擋得嚴嚴實實。陸小北的作來得很突然，他手一把扣住了林程后背把人了過來，然后一口咬在他下上。

林程嚇了一跳下意識低呼一聲。

陸小北沒放開他，撥開他領口，側頭叼住了他脖子，之后又在他鎖骨上磨了磨牙。

林程整個人都在他手底下抖，哆哆嗦嗦的，很張可能也有點怕。

陸小北一個頭，長得帥，耳朵上還有個酷酷的黑耳釘，不管是長相還是穿著打扮都很酷，也很不像好人。他們現在的狀態讓人看見那就是個標準的犯罪現場，一個罪犯，和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綿羊。

陸小北放開他之后林程捂著脖子，手指還在發抖。陸小北聲音很啞，說話的時候呼吸噴在林程下上，林程能覺到那一片的汗都隨著他的呼吸豎了起來：“……怕？”

林程沒說話，是真的傻了。

陸小北在他耳邊說：“我就是這樣的人，別拿我當什麼正經人。我沒有文化，也沒素質，你要再扯我我就了你。不想讓我你就趕離遠點，下次你再湊到我面前來不知死活這樣勾我，我肯定不再當好人。”

陸小北說完勾起笑了聲，站直了，擼了把自己的頭，轉走了。

林程在他后呆立原地，陸小北走了很遠他都沒。

陸小北坐進車里半天都沒打火真的走，趴在方向盤上發了會呆。覺自己真是他媽魔怔了，剛才他本意就是嚇唬嚇唬小孩兒，看他是真走心了，怕他鉆牛角尖，直接嚇退了得了。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二十多年沒真過誰，一假把式，剛才就只是那麼咬兩口還真咬出沖了——而且很強烈。

了。陸小北想想林程剛才嚇那傻樣兒，小臉兒都白了，要真是存心嚇唬人還好，結果還真起反應了。陸小北坐起來打了火，嗤笑一聲，北北你夠禽了。

一口小甜豆陸小北是真不舍得下吃，小甜豆就應該開開心心，單純一點，讓自己一給啃了算怎麼回事兒，以后人了后悔了拍拍屁走了，心里備不住還得怨恨自己。

結果陸小北沒想到小甜豆這麼快就給了回應，一晚上時間都沒到。他回家之后澡都沒洗完就收到了林程的消息，洗完出來看見一大串。

——哥我沒怕，我就是沒反應過來。

——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啊？

——我的確是個同，我青春期剛發育的時候就知道了，但我從來沒喜歡過誰，沒心過。可是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心花怒放了，你給我手腕消毒的時候我心跳都特別快，可能主要是你第一眼太打眼了，你帶口罩可太帥了。你是不是真拿我當小孩兒了，我也二十了，你說的那些我不怕啊，我年人了。

——哥我能不能做你老婆啊？

……

他們倆之間不算這天新收到的那幾條，最后的聊天記錄就停在這里。陸小北沒給他回，也輸過文字，反反復復按不下去發送。

——沒有事，就是想找你吃個飯。

——行嗎哥？

白天林程發的這兩條陸小北還沒給回應，他了腦袋，發茬又長出來了，明天還得刮。他嘆了口氣，點進林程朋友圈又看了看他最近的照片。

的確討人喜歡，看。

他正看著，林程又發了消息過來。

林小豆：行不行啊？

林小豆：行不行啊行不行啊行不行啊行不行行不行行不行。

林小豆：你再不說話我要鬧了。

陸小北自己都沒發現他笑了，眼角的弧度很和，壞壞的一雙眼睛笑起來也能很溫。

陸小北：行。

本來屏幕上邊是正在輸，結果這條發出去之后突然停了。片刻之后手機開始當啷當啷響個沒完。

林小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小豆：啊啊啊啊！

林小豆：啊啊啊嚇我一跳！那我們明天就去吃！

林小豆：哥你想吃什麼啊你答應我去吃飯是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啊！是嗎！

陸小北嘆了口氣，問他：你想的是什麼意思？

林小豆：就是那個意思啊！就上回你親我了啊！我沒害怕我一大小伙子我怕什麼啊！我覺爽啊啊啊啊啊啊！

陸小北噗嗤一聲就樂了，這話他真跟林程那張小臉對應不起來。人前慫得一，隔著手機隔著網絡能浪出二里開外。

林小豆：我恨不得你再親我一百次！

陸小北笑著回他：你說的啊，不慫？

林小豆：不慫！慫什麼啊正面剛！誰慫誰是狗！

林程話說得牛漂亮，結果真親到面前還是慫了，睫得跟迷了眼睛似的。陸小北上次怕真嚇著他都沒往上親，這次不含糊，上直接啃。林程被親了個大紅臉，放開之后哼哼唧唧地說：“我第一次跟人親。”

陸小北扯起角笑了笑，什麼都沒說，只是手按著他的頭晃了一把。北哥天天被人這麼按頭，這也終于有機會晃晃別人的了。

呵。就你第一次跟人親？北爺也純著呢，北爺也正正經經頭一回。

陸小北親是親了，但是別的真沒打算接著做。短期之也不打算做，北哥看著不著調，其實思想也很保守，也放不開。不到真到深難舍難分互相都認定對方了，就沒想走到那一步。

北哥自己在周罪蕭刻眼里都還是個孩子呢，結果也開始每天哄孩子了。只不過他這孩子很乖，特別聽話懂事兒，見面的時候小聲說點好聽的特別人心窩，不見面隔著手機話一說就是一車。

陸小北是真的喜歡，時刻惦記著，手機聯系人微信備注都給改了，改麻的“小程程”。

有活的時候干活掙錢，沒活的時候哄孩子逗程程，北爺春風吹得花全開了，爭奇斗艷。

倆人談談得有滋有味，陸小北看著他大哥蕭哥秀恩的時候心里都在小聲哼哼，當誰沒有呢？

林程程的確是北哥小甜豆兒，那是真甜。每天笑嘻嘻樂樂呵呵就是個開心果，世界都讓他給笑亮了。

但是開心果也有傷心的時候，笑起來甜滋滋，哭起來也真夠人嗆。

陸小北有天給人扎完花臂，邊往家走著邊給林程打電話，電話一接陸小北就聽出不對了。他挑眉問：“怎麼了？”

他還沒聽林程用這種語氣說過話，是真的悲傷，語氣低沉，很難過：“北哥我貓走了……”

陸小北張了張，不知道怎麼安。他知道林程很在意那只小貓，麗，是他小時候自己挑的，一直養到現在。雖然也做好他快走的準備了，但真到這天肯定還是難。

陸小北見過那只貓，他去過林程租的那小公寓，很懶的貓。林程抱著它，它就摟著林程的胳膊有一下沒一下地甩尾。

林程在那邊無聲的哭，但通過氣息也還是聽得出來。陸小北哪得了這個，著手機說：“別哭，不哭。”

“它從昨天開始就一直盯著我看，在我旁邊都不。”他聲音啞啞的，慢慢地說，“我猜到了的，我今早課都沒去上，我守著它了。”

“守著了就好，它不憾，你也不憾。”陸小北在心里長長地吐了口氣，是真的不會哄人，沒哄過，想不到自己也有這麼一天。

“嗯。”林程在那邊答應著，也不用力哭，也不多說那些喪氣的話，這麼難過的時候也這麼乖。

陸小北后來趕給買了兩只新的小貓，買了只跟麗一樣品種的，挑了個最漂亮最萌的，還買了只胖臉加菲。覺得這小東西臉圓圓看著很喜慶，希甜豆看它兩眼能開心吧。

林程的確很喜歡，麗走了之后第一次見他的笑模樣，他抿著笑著跟陸小北說：“謝謝哥。”

陸小北了他的頭，說：“可別再哭了，真不了。”

“我不哭，我那天是太難了。”林程把手也到自己頭上去，摞在陸小北手背上，淺淺笑著，“它陪我十三年，我要為它留一次眼淚的。”

“嗯。”陸小北看著他，“你就當它們是新的麗，它還陪著你。”

“那不行的，”林程搖了搖頭，勾了勾角很淺地笑了下，“麗就是麗，它是不能替代的。我也可以像對麗一樣那麼用心養著它們，但是它們不是麗。”

陸小北沒養過貓，也理解不了這些勾勾纏纏的思維，反正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其實他不喜歡貓，不喜歡這些帶的東西，也不喜歡養寵，覺得很麻煩。

但是林程喜歡，喜歡就喜歡了。

咱北爺大大咧咧混不吝的樣兒，脾氣也很沖，不住火的時候突突突跟個機關槍似的懟人。但有了媳婦兒也真是疼，不比他大哥疼人。

哪個爺們兒不疼老婆，你說對不對。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