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財好你》第5章 第五塊

說是六年沒見,周以偶爾也能在朋友圈看見李至誠的近照。

但這麼面對面地坐著,近在眼前地看著,覺還是不一樣。

從前T恤運,各種的昂貴球鞋,滿年氣,如今李至誠往那一坐,矜貴又沉穩。

他應該是瘦了一些,五棱角分明,所以整個人顯得比以前冷峻,沒那麼笑了,喝水吞咽時,下顎線條繃而清晰。

周以真切地到,他確實是個而立之年的男人了。

其實是有些難過的,為沒有參與到的,他的長和

“喝什麼?”張遠志問。

周以還沒開口,就聽到李至誠說:“酒,久別重逢怎麼能不來點酒。”

張遠志沒管他,視線越過李至誠問周以:“喝什麼?”

周以說:“那就喝酒吧。”

等待上菜期間,張遠志和李至誠又繼續回到剛剛被打斷的話題。

周以安靜聽著,不話,但會在他們笑的時候也跟著彎笑笑。

屋里開著空調,剛剛淋了點雨,今天穿了短袖和到膝蓋的半,冷風一吹,胳膊上冒起皮疙瘩,周以皺著鼻子打了個噴嚏。

男人們的談停下,張遠志喊服務生把空調溫度調高一些。

李至誠腦袋都沒偏一下,取了椅背上的外套丟給周以。

作不算禮貌,但又帶著難以言說的稔和自然。

周以乖乖套好穿上,小聲說了句:“謝謝。”

在網絡上可以放飛自我張牙舞爪,但現實里真上了,在李至誠面前還是只小學,慫得要命。

“什麼時候回來的?”李至誠語氣平淡。

周以反應了兩秒才意識到他是在問自己:“六號到的。”

“哦。”

他又轉過去和張遠志說話了。

周以松了口氣。

菜上桌,酒斟滿,雖然桌上有個意料之外的李至誠,但周以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站起,舉杯敬張遠志:“謝謝你幫我這麼多,真的麻煩了。”

張遠志也趕站起來,說:“不麻煩不麻煩,我也是為學校招納賢才。”

兩人了個杯,張遠志坐下時垂眸看了李至誠一眼,對方姿態隨意地坐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他收回目,話鋒一轉說:“周以,你也敬敬咱學長啊,其實你面試他也幫了忙的。”

周以看向李至誠,問:“真的嗎?”

李至誠并不承認:“我哪能幫上什麼,他瞎說的。”

周以點點頭:“哦。”

江南菜系偏甜,正合李至誠的口味,但他卻很筷,周以記得他以前很能吃啊,食堂四兩飯還要從碗里分走一兩。

周以特地把糖醋排骨轉到李至誠面前,卻見他看都沒看,小口抿著酒。

記起他胃不太好,難道真是當總裁,先壞其胃?

“學長。”

李至誠嗯了一聲,偏過頭看

周以心道:“你別喝酒,多吃菜。”

聞言張遠志卻笑了:“周以你別管他,他下午了吃了一碗餛飩過來的。”

李至誠睨他一眼:“你沒吃?”

“大哥,我吃了六只你吃了十六只。”

周以:“......”

滾吧飯桶浪費老娘

周以把排骨轉向自己,往里塞了一大塊。

三人也算是同窗,席間免不了要提到大學時,說到那年生死時速的英語六級,李至誠的室友考了兩次還是沒過,大四最后一戰才低分飄過。

張遠志說這事真得好好謝周以。

周以不解:“謝我什麼?”

張遠志自顧自地笑起來,推著李至誠的肩問:“你沒和說過啊?”

大概是回憶起曾經,李至誠的眼里也有了笑意:“丟人事,提它干嘛。”

周以聽得一頭霧水:“到底怎麼了?”

張遠志笑了好一陣,才緩口氣告訴:“就是至誠學長不是把你照片柜上麼,蔣勝知道你是英語系的學霸,那會兒天天跪拜你,特別全套,給你擺水果擺零食,還拿了三百奇當香上。”

周以間的涼風從后背刮過,咧著角呵呵笑了兩聲:“我竟有此殊榮。”

張遠志繼續說:“我還記得有一次蔣勝想上手,說要沾點仙氣,被咱至誠哥一腳踹到隔壁宿舍了都。”

李至誠惱怒道:“你他媽,說這些干什麼。”

看見男人耳朵泛了紅,周以抿著,低頭笑了笑。

一道銀魚羹端上桌,張遠志正要拿勺子盛,突地想起什麼,放下碗說:“欸,正好兩位都在,我想求證一件事。”

李至誠夾了一筷蝦仁:“說。”

周以有種不好的預

“大二國慶假期那會兒。”張遠志報出一個準確的時間,轉向周以問,“我有一天早上起來上廁所,在洗手池邊看見的人是不是你啊,穿著李至誠的灰外套。”

那一瞬間,周以很想把李至誠一槍崩了再自殺。

“不是,你夢游。”

“對,是我。”

兩道聲音疊在一起,周以和李至誠對視一眼,同時用眼神質問對方。

——你他媽胡說什麼?

——你他媽承認什麼?

“哦~”張遠志拖長尾調,夸張地點了點頭,“懂了。”

李至誠凝眉道:“你是笨麼?留宿男生宿舍是什麼榮事嗎?”

周以被罵得臉熱,反問他:“那不也是你帶我回去的嗎?你才笨。”

李至誠瞪:“是你在電話里哭唧唧說沒地方去!”

周以哼了一聲撇開臉。

張遠志一邊聽兩人拌,一邊樂呵地夾菜吃,問一句:“那宿舍里其他人呢,都不在啊?”

李至誠想這有必要說明:“不在。云峴回家,另外兩個去蓉城玩了。”

“哦,那你倆沒在宿舍干什麼吧?”

張遠志只是無心問了句,本意是調侃調侃,他想再怎麼樣也不至于在宿舍......

半天沒聽到回答,張遠志抬起頭,看到兩人同樣紅著臉,視線不自然地飄忽著,一副被抓破的模樣。

張遠志張大“我靠”了一聲:“你們倆缺不缺德?”

其實這事倒也不是張遠志想的那樣,還是很純,不帶的。

當時周以和室友鬧矛盾,大晚上賭氣跑了出來,委屈吧啦地給李至誠打電話。

李至誠找到的時候,上還穿著睡,坐在路燈下一團。

看見他來了,周以一癟臉一皺,又開始掉眼淚。

李至誠只能把人帶回宿舍,放假期間管得松,正好其他人也不在。

又是眼淚又是喂零食,好不容易不哭了,李至誠問周以:“送你回去好不好?”

聽到這話周以死死攥李至誠的擺,淚眼朦朧地仰頭看著他:“我不想回去。”

鼻頭都哭紅了,李至誠一顆心被的眼淚淋得皺皺,只能順著

“不回去不回去。”他把人攬進懷里,抱著親著哄著。

那會兒他倆都純得要命,李至誠讓周以睡他的床,自己去睡云峴的。

折騰了一晚上,周以平復了緒,卻難以眠。

漆黑的房間里,聽到對面的李至誠又翻了個

“學長,你還沒睡麼?”

李至誠睜開眼睛:“沒。”

周以說:“我有點認床。”

“我也。”

周以提議道:“那咱們要換一下嗎,你睡你自己的。”

李至誠當然不同意,不可能讓自己朋友睡別人的床:“不用,你好好睡著。”

大概是夜太寂靜,他們能清楚地聽到對方的呼吸聲,帶著溫度,頻率有些急促。

周以側過子,小聲開口:“那......,你要過來嗎?”

說完就將臉埋進被子里,十月北京已秋,周以卻熱得出了汗。

在聽到床板咯吱響時,周以往里挪了挪,騰出一半位置。

李至誠很快在邊躺下,宿舍的單人床狹窄擁,他們幾乎全在一起。

臉上的被子被人扯下,周以大口呼吸著空氣,聽到李至誠沙啞的低笑。

“把我過來,自己又害這樣。”

周以早滿臉通紅,渾都在發燙,卻還要往他懷里拱。

“我今天真的很委屈。”周以像是依賴上他的擁抱,毫無顧忌地展示自己的脆弱。

李至誠輕輕吻了吻的發:“我知道,不哭了。”

周以吸吸鼻子,哭過之后的聲音是啞的,帶著平時沒有的糯:“幸好有你哦。”

“我在等你來找我的時候就想,幸好,幸好我還有你,不然我真的要可憐死了。”

說著說著周以又要哭了,李至誠不厭其煩地哄著安著。

兩個人一張單人床,肯定睡得不舒服,但周以前所未有地到了某種歸屬睡得比來北京之后的任何一晚都安心。

當時是因為什麼事鬧矛盾來著?

周以歪頭想了會兒。

好像是室友擅自拿了的筆記本沒還,等周以翻箱倒柜找瘋了才唉呀一聲:“對不起,我好像忘了還給你。”

為什麼沒經過同意就東西,為什麼在找了快半個小時才悠悠然地想起。

彼時尚且十九歲的周以,雷點被瘋狂碾磨,但也只會奪門而出,用震天響的摔門聲宣泄自己的憤怒。

在打電話給李至誠之前,只是單純的生氣而已。但是一聽到他的聲音,聽到他問“怎麼了?”,周以瞬間鼻酸,哇地一聲就開哭。

那一晚上,最后他們也只是抱在一起睡了一覺,什麼事都沒。

在張遠志痛斥兩人缺德后,周以其實是想反駁的,但出國這麼多年中文水平有所退步,只能求助似的看向李至誠,卻發現對方神復雜,放在調盤上那大約就是三分無措,三分窘迫,三分惱怒,還有點莫名的......含帶怯?

不好意思,是覺得自己以前真能作。

那李至誠呢,他臉紅個泡泡茶壺啊!

作者有話要說:

來個膽子大的去問問李至誠en著牛牛睡一晚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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