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臨安又看了一下鑲嵌在元神裡的功德印，那樹上點亮的綠葉又多了一點點，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他們剛剛堵住那缺口是不是真的也算做了好事啊？還是說解了那個小嬰孩？

功德印又不給個提示，這一頭霧水，攢功德都攢得不得勁兒。

想了想，蘇臨安又看向芙蓉蠶，隨後眼前一亮。

這芙蓉蠶活了一千多年，沒準知道些什麼呢。這麼一想又高興了，奈何想問也問不了，說話，小嬋也聽不見，隻能等牧錦雲醒來之後做個傳話筒。

蘇臨安閉目養神，等到天亮時，牧錦雲睜眼，他看起來神還不錯，就是臉蒼白得過分，收拾東西換了服離開石室，剛要走，蘇臨安就在後頭喊，「唉，別忘了，劍，劍，劍！」

那劍還在上，看起來怪噁心的。

牧錦雲：「……」

他綳著一張臉，小心翼翼地將劍拔出，看著劍上的汙都沒忍住打了個乾嘔，還是小嬋見他不舒服，主把劍接過去，小心翼翼地乾淨。

劍的時候，蘇臨安在一旁碎碎念，「小心點兒啊，掉渣了。」

「哎喲，要碎了，輕點兒。」

小嬋莫名覺得有點兒冷，作越發輕，捧著劍像是捧著什麼稀世珍寶。

等乾淨了，纔跟著牧錦雲一起離開。

剛剛熬過了一個月圓夜的牧錦雲子還很虛弱，從樹井裡頭鑽出去時，恰好灑落，照得他白皙的臉孔幾近明，眼皮底下細細的青管都能清楚的看見。

蒼白羸弱的年，手裡拎著的卻是張家家主的頭顱，他就這麼一步一步地下了山，站在清水鎮的鎮門口，朗聲道：「張清方頭顱在此，負隅頑抗者，殺無赦！」

清水鎮原本一團混。

張家勢力不小，哪怕出了事，修士比其他兩家還要多。許家沒有盡全力，一直在觀，楚家都是些煉修士，在張家剩下的修士手上都沒佔到什麼好，打打殺殺了一晚上，雙方並沒分出勝負，而楚家還落到下風。

修為不如別人，功法不如別人，手裡的法寶也不如別人，能撐到現在，無非是已經沒了退路，必須撐下去，大家心裡都清楚，如果回來的是張清方，那楚家就完蛋了，同樣，如果回來的是藏劍山那劍修，他們楚家，必定一飛衝天！

「撐住！」

「至，能等個結果！死也死個明白。」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彷彿從天邊傳了過來，在整個清水鎮上方回。

「張清方頭顱在此，負隅頑抗者，殺無赦！」

激鬥的兩方人馬同時收手。楚家家主，楚財源的爺爺大笑一聲，「兒郎們，跟我殺進張家！」

一時間，楚家氣勢大漲，勢如破竹般衝殺進了張家，不過半日，便將張家修士殺的殺，囚的囚，清水鎮名列第一的修真世家就這麼徹底除名。

第一時間投靠藏劍山的楚家取代張家，為了清水鎮第一修真世家。

而此時，在清水鎮攪風攪雨的牧錦雲已經踏上了返回藏劍山的路程，他在張家的寶庫裡選了一個飛行法寶，此刻正坐在一片藏藍羽上，朝著藏劍山所在的地方飛。

羽很大，他坐在一端，小嬋背著背簍，坐在羽尖兒上。

蘇臨安側坐在他們倆中間，雙手撐在羽邊，雙腳在外頭，時不時晃兩下腳尖兒，顯得有幾分天真浪漫，然事實上不到任何東西，也就是說，隻是擺了個姿勢，自娛自樂。

清水鎮的事理完後，蘇臨安發現功德印裡綠葉的亮又多了一點兒，現在點亮了的那片葉子已經亮了三分之一，這讓心愉悅，很期待這片葉子完全點亮後，是不是能有什麼驚喜在等著。

蘇臨安偏頭，問牧錦雲，「祁連山你就不管了嗎？」

死氣封在那裡總是不安全，若能徹底解決，功德印上的樹葉怕是會亮一大片！

牧錦雲淡淡道：「我會說服師父，將宗門遷至祁連山。」

靠著背簍乖巧坐著的小嬋問：「雲哥哥你在跟我說話嗎？」

牧錦雲搖頭，拿起手中斷劍，道：「劍靈，你看不見。」

小嬋好奇地看著斷劍，問：「劍靈是什麼樣子啊？」

牧錦雲視線便落在悠然自得坐在那裡的蘇臨安上，他想起石室，他破開石門時，有子款款走來，沖他無聲的笑，眼眸裡秋波起，自以為很勾人。

隻是他完全無於衷。那會兒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這子，還沒老怪好看。就這等貨，還施展？

這老怪，倒是好看的。

蘇臨安笑盈盈地看著牧錦雲，等他形容自己的臉。見牧錦雲久久沒醞釀出合適的形容詞，便虛化一麵鏡子拿在手裡，對著鏡子照照：「眉如遠山青黛藏墨，眼是秋水浮波瀲灧，如細瓷白藕……」

話沒說完，就聽牧錦雲略帶笑意地道：「是個活了許多年的老怪。」

「哦，這劍怎麼破了，劍靈也很老了吧。是老爺爺吧？」小嬋有些擔心地看著斷劍，「劍爺爺，你這麼破了，還能堅持多久？」索往前一步，一臉真誠地說：「我能吐靈氣，以後我用靈氣滋養你，讓你活得更久一點兒。」

說誰老呢！

蘇臨安滿臉寫著不高興。

牧錦雲搖頭，「是老。」

蘇臨安：「……」

「你幫我問問，活了一千多年，千年前這裡有沒發生什麼古怪的事？」蘇臨安懶得跟牧錦雲鬥，直接提了正事。

牧錦雲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

將蘇臨安的話轉述給了小嬋。

小嬋搖頭，「我以前都沒開竅，前些年生了靈智就直接化形了，後來就跟爺爺相依為命。」

千年前的事，哪兒知道啊。

好吧，以後慢慢再打聽吧。蘇臨安有點兒失落，飄到一旁發獃看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