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青石板路盡頭那房間裡，白無常也是心煩意，兒沒辦法修鍊，跟自己的靈小灰大眼瞪小眼。

小灰抱著尾心疼自己的鱗片，一邊委屈一邊說：「太壞了，啾！」

小灰：「鱗片都掉了一半了，啾啾！」

白無常：「你掉鱗片，我賣三年了好麼？」

一人一都沉默了，心若死灰哦。

次日天不亮，白無常就聽到外頭吵吵嚷嚷的，他冷著臉出去，將藏劍山一行人打量一番，心中更是幽幽嘆氣。

他怎麼就上了這麼一條賊船。瞧這宗門，修為最高的就是一個築基期，他堂堂金丹期修士，跑來跟他們當客卿長老，傳出去還要不要臉？

要是讓他老對頭知道，他臉都沒擱。

他沒好氣地道：「不是說要換地方，走！」

「這位是？」藏劍山掌門牧飛鷹看到突然出現在麵前的金丹期，還有幾分張，他現在這實力，在金丹期修士麵前完全沒有什麼反抗之力，也不知道這個金丹期修士為何會出現在此，到底有何目的。

「師父，他是我們藏劍山客卿長老，與我立下心魔誓言，將會保護我們三年。」牧錦雲解釋道。

牧飛鷹登時大喜過，連忙沖白無常行稽首禮，「多謝白長老。」雖不知道牧錦雲如何說服他的，但能夠立下心魔誓言，必然是值得信任的。

白無常懶得跟他們客套。

他盯著跟在牧錦雲這小兔崽子後麵這一群背著包袱得蘿蔔頭，越看下去，越覺得後槽牙有些疼。

十來個孩子，年紀最大的就是牧錦雲，最小的也就七八歲，除了牧錦雲是凝神期修為，其他的都是鍊氣期，最差的那個孩子，連鍊氣都還未達到。

而且他們個個肩膀上背個包袱，手裡拎著桶，還有兩個背的背簍，裡頭都是些吃穿用品。

這忒麼是個修真門派？

他簡直不想再多看一眼，手一揮，趕鴨子似的喊：「別磨蹭，趕出發。」說罷取出飛行法寶，往上一躍，本來等著其他人跟著飛，他最多放慢點兒速度，就看到其他孩子一個接一個排著隊往外走，竟沒有拿飛行法寶出來的打算。

牧飛鷹有些汗，「老夫的飛行法寶早些年已經賣掉了。」藏劍山窮得叮噹響，法寶全都賣掉換了靈石，了這山門駐地的租金。

牧錦雲也道：「我倒是有個飛行法寶，但是隻能載兩個人。」

來的時候，羽上坐了他和小嬋，蘇臨安也佔了點兒位置，雖不到東西，但他能看見，總不能坐別人上。

若是跟其他人重疊在一起，作為有些強迫癥的他怕是會不了。

「所以你們打算靠兩條走著去？」白無常瞪大眼睛，臉上寫滿不可思議，他籠子裡已經恢復過來的小灰也吱吱個不停，明明聽不懂語，卻總覺得它在說：「窮，一群窮鬼。」

一群窮鬼都眼地看著白無常。

白無常的飛行法寶是艘木船，容納十餘人並無問題。他隻能將船降下，讓藏劍山這十幾人上了船，他的木船空間不算大，坐了十幾人後就得很，而且人越多，飛行時消耗的靈石也多一些，因此一路過去，白無常都沉著張臉，一聲不吭。

等到按照牧錦雲的指引越飛越偏，他終是忍不住道：「你們新選的地方到底在哪兒？」

「清水鎮。」

清水鎮是個什麼地方？

白無常都沒聽說過。

等到了那鳥不拉屎靈氣得可憐的清水鎮時，白無常氣得七竅生煙，「你讓我在這地方保護你們三年？」

這等靈氣稀薄之地，他如何修鍊！

牧錦雲隻回了一句，「你立誓了。」

「靈氣都不夠，難不我還得跟你們一起吃靈米？」

「你立誓了。」

白無常：「日你大爺……」

到了清水鎮，牧錦雲直接帶人上了祁連山。

如今的祁連山跟往日不同，不曉得是不是那氣口被蘿蔔住的緣故，祁連山山巔的濃霧沒有從前那麼濃鬱，而從前寫了字的石碑也多出了幾棟小樓。

這是牧錦雲離開時，吩咐楚家修建的房子，他早就做好了安排，如今自己師門過來，直接住即可。白無常無奈之下，選了靈氣稍微濃鬱一點兒的那個房間，一臉嫌棄地住了進去。

他有什麼辦法，他立誓了啊。好在隻有三年……

將大家安頓好，牧錦雲又帶蘇臨安上了山巔。

蘇臨安道：「白無常跟在後麵。」

這裡霧氣淡薄許多，以白無常金丹期的元神，找到樹井不算太難。

「他能破樹井前的陣法？」牧錦雲問。

「當初裡頭那越靈歌是破解了陣法的，能破陣，所以能想辦法將張家父也引過來，但現在越靈歌灰飛煙滅，除非那白無常通陣法，他想到達樹井底下還有點兒難。」蘇臨安合理推測道。

「讓他跟。」一個散修，若能為陣法宗師，也不至於被他坑得那麼慘。

畢竟，破陣是要用腦子的。

果然，白無常到了陣法麵前就過不去了，急之下，他放出了鑽山甲，哪曉得這陣法本就是地下的，鑽山甲也沒辦法，一人一看著進樹井的牧錦雲無可奈何，隻能不甘心地等在外頭。

牧錦雲進了樹井，徑直走到石室那氣破口。他喚出小嬋，接著便想拿開口那蘿蔔，結果這次一提，完全沒提。怎麼會，上次他還拿這蘿蔔還輕而易舉的。

不過轉念想到，當時那越靈歌似乎說過，裝蘿蔔的木匣子他們一直沒開啟過也挪不？

蘇臨安也湊過去看，並且像上次一樣投了一縷神識進去，然後，就又被吸進去了……

「哇。」這次用起蘿蔔練許多，直接從口跳出去，把小嬋都嚇了一跳，「蘿蔔了。」

「不管，你先轉化靈氣。」

小嬋點點頭，走到那口，開始吞噬氣，吞噬氣的時候還喚了一隻普通的芙蓉蠶出來幫忙，一大一小趴在那裡，把氣吞進肚子，又變靈氣溢位來。

「小嬋轉換靈氣速度很快，你看，剛剛過去，這裡就已經有很濃鬱的靈氣了，但隻能堅持半個時辰。」牧錦雲向蘇臨安傳音道。

接下來要說的話，他不想讓小嬋聽見。

小嬋修為隻有鍊氣期，他用了傳音法，小嬋就完全聽不到他的話。

「你這麼有本事，有沒有辦法，可以讓小嬋一直在這裡轉換氣？」

沒有靈氣泉眼，他就製造一個靈氣泉眼。

如果小嬋能夠源源不斷的轉換靈氣，那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靈氣泉眼了，這地下氣異常濃鬱，若是轉換靈氣，哪怕是中原腹地那些名門大派，靈氣濃鬱程度恐怕也不及此地。

蘇臨安從未指這牧錦雲能做個好人，但他這麼快就過河拆橋，打起小嬋的主意，也有幾分唏噓。那姑蘇嬋，多信任他啊，哪想得到，這個掌握了他真名的大哥哥，爺爺臨終前替找的靠山，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呢。

他想把關起來，煉製靈氣泉眼，日日夜夜飽氣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