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劍山暫時還沒有收徒打算，不過我回去之後會稟告家師，若師父他有這方麵的安排，一定會儘早通知。」說完後，在一群人敲鑼打鼓的歡送下，牧錦雲離開了清水鎮。

萬山紅一直墜在他們後，似乎對加藏劍山很執著。

白無常本來就心不好，想把那尾給拍走，結果牧錦雲製止了他，他心頭更是冒火，可想到自己一丹毒修為難有寸盡，又生生憋住，抱著自己的竹籠子，跟小灰對視，一臉糾結。

走到山腳時，牧錦雲停下，也不回頭，直接道：「你想加藏劍山也可以。」

「先自廢功法，再接考驗。」

此話一出，白無常登時有了點兒興緻，轉頭看萬山紅，眼中閃過一芒。有趣有趣，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就連原本垂著頭在那梳鱗片的小灰都停下作，用一雙黑豆眼睛直勾勾地瞅著萬山紅。

小灰：就看別人也被牧錦雲欺負！

萬山紅臉上表一再變幻，神十分掙紮。

自廢功法，就已經是非常冒險的事，這等於從前一切付諸流水，一修為毀於一旦。他如今外表雖還年輕，卻已有八十九歲，爬滾打這幾十年才修鍊到了凝神期五層，說廢就廢，本就是破釜沉舟。廢了修為之後還要接考驗才能加藏劍山？

藏劍山也不是什麼名門大派，修真界名聲不顯，他本沒必要這麼做……

他一個凝神期，在這偏遠之地，其實也能勉強混得下去，要不要孤注一擲呢？

在祁連山獵殺點兒靈，實在不行殺點兒普通人，通過勉強修行，凝神期壽元雖說也有兩百歲，可魔修就是早期修行快，後期速度減緩，他四十歲時就已經是凝神期五層，此後四十多年已經沒有一點兒進展。

修行的功法本就不高，還是個殘篇，像他這樣的魔修，去到其他地方，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被靈修看見了必死無疑。隻能窩在這偏遠之地，可在這裡，他的未來能一眼到頭。

藏劍山雖然沒名氣，可這牧錦雲隻有十六七歲，已經有瞭如此高的實力，獨自一人取回張清方的頭顱，鬥倒了整個張家，他之前就知道牧錦雲這宗門有高人，如今看到金丹期的長老，更是證明他此前猜測沒錯。

要不要賭！萬山紅心掙紮，臉上表都有點兒扭曲猙獰了。

……

牧錦雲原本就沒回頭，他稍稍停頓了一瞬，不過片刻又抬就走，旁邊白無常道：「我瞧你也是凝神中期了，怎麼這麼想不開呢。」

他是被牧錦雲給坑在這裡了，這兒還有個大傻子自己送上門來呢！

孰料本來還在猶豫的萬山紅突然把心一橫，也不說話，站在原地突然就發出了一聲咆哮，接著，他以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之中蘊含的靈氣一瀉千裡，短短幾個呼吸的功夫，萬山紅就變得無比憔悴，人也蒼老了許多，他氣勢委頓，連站都站不起來，用手扶著旁邊的樹才勉強沒倒。

「牧道友，我已自廢功法，還有什麼考驗，我萬山紅絕不推！」

此人夠狠決！拿定主意之後，就完全不拖泥帶水。

牧錦雲似乎也沒想到萬山紅會直接廢了自功力，他轉看著萬山紅，注視良久才說：「立下心魔誓言，此生追隨我絕無二心，否則心魔纏，萬劫不復。」

現在功法修為都廢了的萬山紅還能有什麼別的選擇？若不接，他回去之後怎麼生活都問題，要知道，他可是個魔修，想殺他的人也不，若知道他修為廢了，仇人自會上門。

萬山紅想都沒想，毫不猶豫地立下誓言，接著咧一笑，「還有呢？」

「跟我們上山。」牧錦雲說完後繼續往山上走。

白無常速度快，眨眼不見蹤影，牧錦雲速度稍慢，卻比萬山紅快了不。

剛剛的萬山紅連站都站不穩，想要跟上牧錦雲十分艱難，但他也沒放棄，咬牙堅持往上爬，後來摔倒了站不起來，索手腳並用往上爬，他披頭散髮渾都是汙，眼睛都沒焦距，神識都乾涸了，卻還被意誌支撐著，往前方移……

牧錦雲到了山上，吩咐兩名師弟去把半山腰的萬山紅給搬上來。

這就算萬山紅已經通過考驗了。

倆鍊氣期的弟子，拖個人還是沒問題，把人帶上來後，他們好奇地問：「大師兄，這人是誰啊，渾都是，傷得好重啊！」

牧錦雲掃一眼後就果斷移開視線，「帶下去清洗乾淨，若他能活下來，就是你們的小師弟了。」

「小師弟？」問話的其中一個年捂住，「有這麼老的小師弟嗎？」他一邊說一邊喊：「錦玉，錦玉，快來，大師兄說這人要是活過來就是小師弟了，你就不是墊底的啦。」

十一歲的錦玉長得很瘦弱，是個病秧子，從房間裡跑出來的時候還差點兒摔了跤，他是最後門的，以前是小十九，後來前頭有不師兄師姐們都離開了師門，他的排位就一直往上漲，現在是小九，依舊是最後一位。

新門的小嬋本來是要做小師妹的，結果小嬋都鍊氣三層了，他們非說修真界不能按年紀來排名，於是他還是墊底，依舊是所有人的小師弟。

這兩天，錦玉還有點兒委屈呢，明明以前是按照門順序排的，怎麼現在就按修為了，也沒看前麵的師兄師姐按照修為高低重新排位啊……

可他素來懂事聽話，師兄們既然定下來了，他就隻能含淚答應，現在總算是盼到小十了！

見到人，錦玉心頭就咯噔一下，「他傷得好重啊，氣息比我還弱！」

「是啊，要是死了，你就還是小師弟。」

錦玉就握拳道：「那我要好好照顧他。」他們師兄弟把人搬進屋子裡悉心照料，牧錦雲則回到房間，跟蘇臨安商量了一下白無常丹毒的事。

蘇臨安想了想，吩咐道：「你去讓白無常取一碗來。」

丹毒溶於，沉積於經脈，觀察他的，基本能明確病癥，之後便是對癥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