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白無常的就送了過來，他還想在一旁等著看，被牧錦雲麵冷冷地懟了出去。

蘇臨安神識注之中，在那裡，覺到了大量的毒。是葯三分毒，哪怕是修真界最優秀的丹道宗師，也無法淬鍊出百分百無雜質的丹藥。若能保證雜質在一左右，那丹藥便是上品了。

丹藥不能服用過多，服用時也有一些注意事項，否則的話一丹毒在日積月累，阻塞經脈，就像是河底沉澱的淤泥，逐漸沉積，阻斷河流，輕則降緩修行速度，重則毒發死亡。

白無常就是僥倖得了一批丹藥，品階應該是中品，他也沒什麼顧忌，通過服用丹藥來提升了修為，前期是厲害了，修為也最終達到了金丹，但後來丹毒，經脈淤堵，以至於實力停滯不前。

稍稍沉片刻，蘇臨安道：「暫時沒什麼別的法子，讓他先製住全修為，像個普通人一樣淬。等差不多了，再用藥蒸。」

「蒸他？」

蘇臨安點點頭，笑了一下，「蒸他。」

倒是能針對白無常所中的丹毒煉製解毒的丹藥，問題來了，又沒，再者，沒藥草，沒丹火，本沒法煉金丹期修士能夠服用的丹。

哪怕牧錦雲夠聰明，他也沒丹火，想學也是沒辦法的。

所以，條件有限，隻能慢慢來，三年時間倒也夠了。

「那淬法子不錯，我都練過，要不你那群拖油瓶一起練？」

牧錦雲沉默，半晌才問：「我呢？」

「你被小嬋吐的那個圈圈淬過，不需要了。」

牧錦雲臉一綠，「那不是吐的。」

「拉的？」

眼看牧錦雲臉鐵青，拿著斷劍就要往桌子上拍，蘇臨安立刻道：「生的生下來的，行了吧？」

牧錦雲把劍一拍，坐下，開始修鍊。

次日，他們先去了樹井，在小嬋轉換靈氣的時候，蘇臨安又進了蘿蔔，把聚靈陣法佈置起來，看還有多餘的時間，又把淬的功法給刻在了一枚玉石上。

這一切做完，樹井就像是一個泉眼兒，有微弱的靈氣從裡頭溢位來，要不了多久，這祁連山山頂靈氣就會變得濃鬱，對藏劍山那些弟子們都有好。

把樹井下的事理完畢後，牧錦雲把師弟師妹們出來，傳授了淬之，並道：「以後白長老會跟你們一起淬，他的修為會製煉一層……」

白無常站在一旁直翻白眼，他居然會淪落到跟這群小傢夥一起淬鍊，堂堂金丹期，跑來監督一群鍊氣期弟子，真是憋了一肚子火氣。

他生氣就不由自主地有了高階修士的威，藏劍山的弟子們都隻有鍊氣期，被他那麼一盯著，個個垂著腦袋慫得跟小鵪鶉似的。卻不料牧錦雲繼續道：「你們要好好監督他，不讓他懶。」

「啊？」現在的二師兄錦書愣住，完全沒想到，不是白長老督促他們，是他們監督白長老？

「我們監督白長老？」大家都覺得難以置信。

「是的。」眼看白無常即將到達發邊緣，牧錦雲又看向他手中籠子，說：「小灰，你監督他們所有人。」

本來還跟白長老一條心，正義憤填膺的小灰愣了一瞬，隨後啾啾啾個不停，兩隻小前爪不停地拍著自己脯位置，大家雖然不懂語，但都明白小灰要表達的意思。

好的大師兄，沒問題大師兄，我一定好好監督他們，不負重託！

牧錦雲看著緒激的小灰，微微皺眉。

大家都還奇怪，難道小灰的表現讓大師兄不滿意了？

哪曉得小灰自己低頭看了一下，很仔細地把被它弄歪的鱗片撥正，弄得整整齊齊。

牧錦雲微微頷首，顯然十分滿意。

旁邊看的蘇臨安都無言以對了，這小灰，別說還聰明的，居然知道抱牧錦雲大，投其所好！

「錦玉。」站在隊伍最末尾，個子最小的錦玉也被點了名，他站出來，還舉了下手，說：「大師兄我在這兒。」

「萬山紅若是能下地了，就跟你們一起練。」

「好的，我會告訴小十的！」什麼萬山紅啊，那是小十，藏劍山所有人的小師弟，他小九也終於做師兄了！

吩咐完，牧錦雲纔想起一直等在宗門外的楚財源。

他昨日楚財源清早上山，於是楚財源天不亮就過來了，沒等到召見，那楚財源就恭恭敬敬地站在大門外，站了半日也不見有毫不耐。

牧錦雲讓二師弟錦書拿了一塊玉簡出去給了一直等候的楚財源。

「這是基礎修鍊心法萬生，大師兄讓我給你的。」錦書把玉簡給了楚財源。

楚財源大喜過，連連道謝。

雖然是基礎心法，可對於隻有一門煉的楚家來說，這心法實在是太貴重了！他接過玉簡後沖藏劍山大門行了大禮，道：「日後有什麼用得著我們的地方，儘管吩咐！」

見牧錦雲沒出來的意思，楚財源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藏劍山，等他走後，牧錦雲手裡頭的事理得差不多了，他又去拜見了一下師父。

牧飛鷹壽元將近，人很虛弱。最近兩年，藏劍山的大小事都是牧錦雲理，他進去之後發現師父還在睡覺，便將桌上的凝神香換了一新的，接著輕手輕腳地飄出房間，牧錦雲平素靈氣都很節省，這會兒竟然用飄的，就為了不驚擾在休息的牧飛鷹，這樣的他讓蘇臨安還有點兒陌生。

一個主種下噬心蠱，未來註定斷絕之人，竟然會對一個老人這般尊敬。

「看不出來，你對這牧飛鷹還有。」蘇臨安道。

「嗯，他快死了。」牧錦雲說。

「以前了重傷，現在壽元又近了，確實命不久矣，不過有我在呢，隻要有足夠的藥材，再準備丹火……」說到這裡，蘇臨安也覺得難以實現，在這等靈氣貧瘠之地，想找到丹火無疑癡人說夢，可離開此前往那些仙靈福地，沒等他們走攏，這牧飛鷹就已經死了。

「其實一顆固本培元丹，便能延長他壽命。」普通丹藥師煉製的雜質多的不行，純凈度至得達到八，以牧錦雲現在的實力和財力，想要去買肯定是不可能的。

「牧飛鷹對我有恩。」

「他是我在這天底下唯一的牽掛。」

「他快死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忽然笑了，眼尾上挑，狹長的眸子裡有幾分妖異，「等他死了，我就了無牽掛。」笑容在他臉上一點一點兒綻開，「噬心蠱的作用不就是這個，屆時，我將更加強大。」

斬斷最後一牽絆，他就了最冷的人，世間紛擾都不會再困擾他，破紅塵，覓長生！

所以，他從未向老怪詢問過有沒有辦法延長牧飛鷹的壽命。

因為，他不需要。

蘇臨安：「……」

早該料到，這小混蛋，其實已經無心。

待到牧飛鷹隕落之後，他就褪去最後一層枷鎖，為徹徹底底的無無義之人，在那之後，噬心蠱不會再讓他痛苦，反而會幫助他修鍊，那隻蠱蟲，存在他心臟的位置，取代了原來的心，為他源源不斷的提供力量。

隻是這種也有兩麵，基本上種下噬心蠱的修士，最終都會被蠱蟲徹底主宰取代，為蠱蟲的傀儡，隻有極度強悍的意誌力，才能在修為不斷提升的過程中，依舊保持清醒。

就是不知道這牧錦雲，能走到哪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