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

一道灰的影如水波般從虛空中走出，他雙手烏閃爍，抓住黑矛，將之分解虛無。

“你終於捨得現了！”白子憤憤的盯著他。

這個人全籠罩在灰混沌氣中，只能看出其頎長形，和披散的烏黑長髮，其他的甚至連服是什麼都看不出來，更別說要一窺其容貌了。

“你到底是誰？難道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敢說嗎？”白子似乎在嗤笑，“人不人鬼不鬼的，毫無形象可言，難道說，你在逃避著什麼嗎？”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混沌人冷冷瞥了子一眼，“你最好管閒事，否則……”

“否則怎樣？你要殺了我嗎？”白子說著說著眼中竟涌出了淚花。

一代天之驕，實力通天，令諸天神魔爲之忌憚的九天玄，在神人面前竟然如小孩般，一言不合就要流眼淚啊。看的葉楓暗暗咋舌，這都是什麼事啊，兩個人都是怪人，一個人要殺自己，另一個要救自己，本就不把自己當回事，敢自己的命這麼不值錢啊。

心中，再次升起了要快速提升實力的想法，只有自己真正強大起來了，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不然，在其他強者眼中，你就是一隻螻蟻，是死是活全看強者的心。

混沌人沉默，低著頭一言不發，不過其周圍的混沌氣卻在劇烈的波著，可以看出其心正在劇烈的掙扎。

“你還不肯承認你就是葉……”

子的話剛到這裡，便被一道低沉的聲音打斷了：“我葉忘……”

“葉……忘，葉忘，葉忘！呵呵。”

白子明顯愣了好久，方回過神來自嘲一笑：“忘記麼？葉忘，你到底要忘記什麼呢？”

“忘記所有，從此做新的自我！”混沌人嘆了一口氣，周圍翻滾的混沌氣也慢慢恢復。

“忘了所有……連我都要忘記嗎？”白子眼中終於流下了一滴眼淚。

“喂喂，我說，你們的兒私能不能先放一放啊，你們到底要把我怎麼樣？”葉楓終於看不下去了，白子流下的那滴淚水看得自己的小心肝一揪一揪的，終是忍不住出聲打斷了他們。

“你麼……”

混沌人轉過來，凌厲的目瞬間鎖定葉楓，接著眼中一殺機涌現，只見手中烏一閃，又是一桿漆黑的長矛出現在手中。

“你，當然是去死了！”

“要殺他，就先殺了我！”

白子影一晃，將葉楓擋在後，而一雙霧氣繚繞的眼睛則死死盯著葉忘。

“你……你沒權利決定他的生死！”混沌人緩步上前，一隻手輕輕抓著白子的肩膀，想把推過去。

“難道你有權利決定他的生死嗎？”白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剎那間淚流滿面，“我不知道你後來遇到了什麼，不知道是什麼令你如此絕，我只知道，若是殺了他，你也會消失的。”

“我只是一道執念，本來就不能存在多久。”葉忘聲音低沉，“不過，我想你應該是誤會了什麼。”

“這葉楓只是我的後人，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你等的那個人可沒有這麼容易死去，難道你對他如此沒有信心嗎？”

聞言，白子一，一雙紅紅的雙眼瞬間睜得老大，不可思議的看著葉忘，失聲道：“可是當年我親眼看到他……”

“哼，婦人之見！當年的他可是最接近虛空獵人的存在，哪能如此輕易就死去，所謂不破不立，若不是經歷那一場生死的洗禮，也不會就後來的虛空獵人！”

“虛空獵人……”

白子一震，這四個字似乎有著奇異的魔力，出的雙眼閃過一奇異之芒，在思索了片刻後道：“你現在到底達到了怎樣的高度？”

葉忘眼睛一瞇，悠悠道：“虛空獵人，而我，僅僅是一道殘念罷了，至於本尊……肯定比我強大。”

“既然你如此強大，爲何不來找我？”

“你不懂……你只會爲我的拖累。”

“你……”白子存心要發作，但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神瞬間了黯淡下來。

“還有，葉忘這個名字，也是本尊的意思……”葉忘補充了一句。

白子把頭深深低了下來，葉楓明顯覺到的緒很低落，若不是因自己這個外人存在，葉楓估計會抱頭痛哭吧。

“至於你麼……”葉忘這時才把目落在葉楓上，“我是真的想殺了你的。”

“殺你妹啊，特麼的張口閉口就會殺殺殺，我殺你祖宗，殺你姥姥啊，特麼的有本事去殺那些諸天神魔啊，你一個當祖宗的整天對著子孫喊打喊殺算什麼本事！”

葉楓本來沒這麼生氣的，畢竟人家實力在那擺著呢，自己只能如螻蟻般任人隨意宰割。弱強食，強者爲王，這是修真界亙古不變的真理，就算再不甘也只能默默接。

但是這葉忘之前的一句話引起了葉楓的主意：這葉楓只是我的後人！對，就是這句話，使得葉楓瞬間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見到這葉忘時會到脈中傳來的無法言明的悸，總覺自己與他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原來，這個人是自己的先人啊，只是……爲何他不肯出真面目呢？自己裡流著和他同樣的，他爲何如此心積慮的要殺自己。

越想葉楓越生氣，腔中一怒火也越燒越旺，特麼的自己的先人們都是些什麼人啊。到現在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也就罷了，這突然間又跑出個牛叉的不像話，號稱虛空獵人的祖宗，見到自己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來殺自己！

這得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自己前世又是造了多大的孽啊，以致於這老祖宗在探索未知之地時還不忘留下一道執念，如此費盡心機、前方百計的要殺自己的子孫，這……

葉楓發誓，若是自己此刻有吊打這葉忘的實力，非把他吊起來狠狠一頓不可，哪怕落個欺師滅祖的罪名也要把心中的怒火狠狠發泄一次。的，哪有這樣的祖宗啊，連理由都沒有就對自己喊打喊殺的，這實在是太過了。

那兩隻奪命黑矛，若非有白子拼死相救，自己恐怕早就死道消了，那漆黑的恐怖長矛，每每想起便有心驚跳之。

從來沒有哪一次，讓葉楓覺到，距離死亡，竟是如此之近。

“你竟敢如此辱罵先人……”

葉忘周圍的混沌氣一陣劇烈翻，看樣子葉楓的話將他徹底惹怒了。

“罵你都是輕的。我只恨自己實力低微，否則非一掌拍死你不可！”葉楓毫無畏懼的看著他，“人家的祖先哪個不是庇護後人的，前人栽樹，後人還能乘涼呢。你這種只會打殺後人的祖先，不認也罷，特麼的，那個什麼葉忘，你聽好了，老子從來沒有什麼祖宗，老子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跟你一錢關係都沒有！”

“呵呵，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你以爲你是孫悟空啊。”葉忘目奇異的看了葉楓一眼。

“……”

葉楓頓時目瞪口呆：“咳咳，我說，你怎麼知道孫悟空這種存在的？”

“無可奉告。等你走到我這一步的時候，就會知道了。”葉忘目閃爍，看向葉楓，彷彿要把他裡的一切都看。

最終，葉忘的目落在了那枚古樸的漆黑戒指上，便再也挪不開視線了，然後手掐了一道法印，悠悠道：“老人家，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什麼？”

順著葉忘的目，葉楓也看向那枚戒指，不神一震。自己的這枚戒指，以前的確住過一位老爺爺，不過他不是永遠消失了嗎？還有......聽這葉忘話語的意思，似乎與那神老爺爺早就認識啊。

然而，古樸的戒指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就好像一枚普通的戒指，本沒有任何特別之。

“忘記了，你還在沉睡……”最終，葉忘長嘆一聲，目悠悠，隔著晴朗的天空，似乎看到了藏在無盡黑暗裡閃耀的星星。

幾乎在同一時刻，葉楓擡起了頭，眼睛變了灰，穿的目直接超越藍藍的天空，看到了大荒之外那一顆又一顆閃耀的星星。星閃耀，心中卻是一種孤獨和落寞，一種無言的孤寂突然間衝進了心頭，再也揮之不去。

兩個人站在一起，一個強大，一個弱小，看起來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這時候上竟然流出相同的氣息：高不勝寒，億萬里長徵路，折戟沉沙，紅逝去，海翻滾，白骨飄飄……心中最終留住的，唯有孤獨……

走到終點的唯有自己一人。再無花前月下耳邊傳來的輕聲呢喃；再無舉杯邀月、大話天下的絕世豪；再無風雨同舟、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好戰友；再無曾經那種一往無前、獵盡天下的勇氣……獨影對月，清酒，那該是怎樣一種憂愁？

白勝雪、絕代風華的九天玄看著這兩人，突然間有一種錯覺：這兩個人的影慢慢重合，最後屹立在那裡的，只有一個人。

一襲青衫，揹負長劍，白髮三千丈，獨影對月，那漆黑的雙眼中，寫滿的是落寞和孤獨……（求推薦，求，拜謝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