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每天都想與我結契》第92章 漁村開始后的番外二

朱雀?

嫚堯心想這不能是真名吧,大約是個假名。

能飄到霞村的外鄉人,李叔說都不是一般人,這些人出門在外,都用假名。

“你什麼呢?”朱炔偏著頭看,并不在乎帶自己去哪里,一雙漂亮的眼睛地看著

嫚堯心想,他不過是一個外鄉人而已,自己自然不必告訴他真名,便笑瞇瞇地說道,“阿瑤,我阿瑤。”

朱炔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嫚堯,輕輕說道,“很好聽。”

“我娘給我取的,我也覺得好聽。”

“你娘?你娘對你好麼?”

“我娘是我娘啊,我娘當然對我好了。”

“嗯,真好。”

“對了,三日后我們村里要舉辦篝火魚宴,你若是不著急出村的話,也可以參加,到時候有很多好吃的,當然了,都沒我娘做的好吃。”

“好。”

兩人說著話,很快就到了村長家。

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嫚堯在說,朱炔在聽,他垂著頭,額前的劉海也垂落下來,人看著有些見不得沉,可卻是真的有耐心,嫚堯也喜歡說給他聽。

村雖然地偏僻,但是時不時就有外鄉人來,李村長也有經驗了。

“那就等篝火魚宴后,你便沿著這張地圖走,你就能走出去。”

可朱炔連看都沒有看一眼,更是沒手將地圖接過來,他站在嫚堯邊,“我不走了。”

李村長看了看嫚堯,再看了看盯著嫚堯看的朱炔,忍不住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又是一個被阿瑤迷住的傻小子。

“阿瑤,這是你撿到的人,那就你自己負責。”李村長說完,就去忙別的事了。

嫚堯心想,家里平常就娘兩個人,娘能干,也是小漁娘,會下海撈些海貨捕捕魚,多養個人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朱炔見遲疑,忙就說道,“我什麼都會,擅長……放火,會烤魚,會捕獵。”

嫚堯聽了覺得這人實在是有些奇怪,什麼擅長放火,難不還想將霞村放火都燒了嗎?會烤魚,會捕獵,怎麼不說會下海撈魚,這靠海,不撈魚還捕獵?

“那你會下海嗎,會鳧水嗎?會下潛水麼?”

朱炔:“……”

他沒說話,可嫚堯從他臉上瞬間僵的神態里看出來了,他不會,他很為難,很窘迫。

不知怎麼的,嫚堯有些想笑,拍了拍朱炔的肩膀,“你不會沒關系,我教你啊!”

朱炔立刻點頭,生怕會反悔,“我一定好好學。”

嫚堯將朱炔帶回了家,就安排他住在了隔壁那間平時堆放雜的小隔間里,云娘見安頓好了,便拉著說悄悄話,“阿瑤兒,你怎麼把一個陌生男子帶回家了?篝火魚宴就是你該定下親的日子了,你忽然帶個男子回來……”

“娘,他說他什麼都不會,我們不虧的,再說,他看起來腦袋不太靈,我們就收留他一段日子。”

云娘拗不過嫚堯,只好同意了。

推開門的時候,就見到朱炔正在院子里劈柴,旁邊甚至都已經堆了一堆了,勤快的很。

云娘瞬間心也了,笑瞇瞇,反倒是朱炔直起來時,有些不好意思。

但云娘見到朱炔生的那樣好看,笑容就更大了一些,甚至心想,若是這外鄉人不離開霞村的話,就這長相倒是與阿瑤極配的。

……

阿瑤去哪里,朱炔都會跟著,他不過是來了村里一天,整個村的人都知道阿瑤撿了一個做朱炔的外鄉人,生的好看,又有力氣,就是有點傻乎乎的,整日也不說話,不人都當他是個啞

村子里的小姑娘見朱炔生的好看,也有不給他送花說話的,可朱炔連看都不多看一眼。

他就只看嫚堯,也只會與說話。

這一天,是篝火魚宴的前一天,村子里的漁娘們都去礁石邊撿海貨去了,嫚堯終于把朱炔也帶上了。

今日無風無浪,正好也是適合初學者去學鳧水潛水。

海鷗在天邊飛過時,繞著站在下面的朱炔飛了好幾圈,最后竟是都停在了礁石上。

嫚堯還真覺得奇怪,平時這群海鷗見了人都跑得快,哪里會像是現在這樣停下來的。

“不是說要教我鳧水嗎?”朱炔扯了扯嫚堯的袖子,將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

嫚堯彎腰去鞋子,還沒掉,就被朱炔急忙拉住了手,抬頭去看他,卻見他紅著臉,遲疑了一下才把手松開。

他學著嫚堯的樣子,了鞋子,又了外罩衫放在礁石上,還特地看了那幾只海鷗一眼。

海鷗們乖乖地蹲在服鞋子旁邊,哪兒也不去。

嫚堯本以為教人鳧水是一件極其容易的事小的時候,阿娘一教,就會了,可到了教朱炔,卻是難得不行。

在海面上漂浮著還行,可發現潛水這事就難了。

朱炔怎麼都學不會往下潛。

“我不會。”朱炔也很愧。

但他是一只朱雀,在水面上浮著,那是沒問題,頭往下栽下水潛行,那是怎麼都不行的。

嫚堯想不明白,盯著朱炔看了一會兒。

此刻他們上都是漉漉的,頭發都在臉上,算不上好看。

可朱炔湊得越近,他那張臉便越是好看,嫚堯眨了眨眼,水珠便從睫上滾落下來,像是要流進的心里面。

朱炔被看得呼吸都要凝滯住了,一雙眼紅紅的,眼尾都像是描著桃花瓣一樣,“堯堯……”

他忍不住那樣喊道。

嫚堯以為他是在喊自己瑤瑤,心跳加快了些許。

如今教他也教不會,若是現在就放棄,那也太丟人了一些,這會兒若是再不說話,的臉都要跟著燒起來了。

嫚堯一把拉過朱炔的手,就往水下栽,“閉氣!”

朱炔十分順從,甚至還反手握住了的手,弄得嫚堯面紅耳赤的,一頭往水下游。

只是,發現自己很用力地游,沒一會兒就往上開始浮。

作為一個漁娘,第一次到有些茫然。

朱炔一下手抱住了茫然的嫚堯,本想往下潛,但他本潛不下去,更是直接抱著嫚堯往上浮出了水面。

嫚堯都顧不上他抱著自己這回事,只茫然為什麼潛不下去,就算不劃水都能像皮筏一樣浮上來?

去看朱炔,卻見到朱炔別開了臉,只能看到他紅紅的耳朵。

朱炔自然不能告訴,自己是朱雀,該在天上飛,頂多便是浮在水上,自然是潛不進水里的。

這事,嫚堯怎麼都想不通,到了篝火魚宴這天,還發現因為朱炔一直守在自己邊,到了男子獻花的時候,竟是沒有一個人給獻花。

可朱炔也沒有給獻花,嫚堯不由有些氣惱,一個人坐在篝火旁悶悶不樂。

朱炔只是一抹殘魂,他找了堯堯很久很久,才終于循著氣息找到在這里,在霞村里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漁娘,平和快樂,他只關心和有關的事,無需去想和無關的事,也沒有多余的力去想。

不開心。

朱炔能覺得到。

照在的臉上,明明滅滅的,的長睫下,一雙被掩著緒的眼里都是低落。

朱炔有些后知后覺地抬起臉來,茫然地朝四周看了看,他看到了許多與堯堯差不多大的人手里都拿著花,有的只有幾朵,有的卻有很多。

那些花,是那些男子送的。

“等我一下。”朱炔收回視線,偏頭對嫚堯輕輕說道,然后就要站起來,可他站到一半,又蹲了下去,平視著嫚堯的眼睛,火在他的眼睛里燒著,是炙熱的,是滾燙的,他說道,“別人送的花,不要接。”

說完,他也不走,就等著嫚堯的回答,仿佛一定要得到的回答。

被這樣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嫚堯本不控制地點了點頭。

朱炔眼底的炙熱似乎更燙了一些,他利落地起,轉后的黑夜里。

微風吹過來,嫚堯看著周圍同村的男載歌載舞,互訴衷腸,又看著不遠大家吃著喝著,共慶著歡喜著,再看夜空中高高掛起的明月,心真是前所未有的好。

那風吹啊吹,輕輕著自己的心也跟著晃啊晃,像是一彎小舟,終究會晃向他該去的方向。

朱炔走后,便陸陸續續的有人來給送花,嫚堯看著那些送到面前的花,臉上笑瞇瞇的,說道,“我在等人,他會帶著花送給我。”

嫚堯沒等很久,朱炔就回來了,遠遠的就看到了他從黑暗里出來,手里捧著一大簇槐花,月和火匯在他臉上,襯得他越發的好看,眉眼和得比起春風還要和。

是槐花啊……

最喜歡槐花了。

朱炔是跑著走到面前的,他又蹲了下來,與平時,一雙眼里的卻像是在仰視著,他開口的時候聲音輕輕的,還帶了一些小心翼翼,他將懷里那一大捧的花遞到面前,“你還喜歡槐花嗎?”

“我喜歡啊,我最喜歡槐花了。”嫚堯點頭就接了過來。

還來不及細想為什麼他問的是‘還’這個字,就看見朱炔笑了起來。

與他認識才三天,他總是顯得心沉沉的,仿佛藏著很大很重的心事,臉上也很有開懷的神,可此刻,朱炔笑了起來,他笑容明得幾乎讓嫚堯花了眼。

的心不自覺砰砰跳著,能聽見自己膛里的心撞的聲音,忽然抓了手里的花,子稍稍前傾了一些。

“朱炔,你娶我好不好?”

朱炔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有些吃驚。

或許遮住了他吃驚的神下欣喜和不知所措的神,他沒有一下子回答,也讓嫚堯更加張起來。

娘說了,喜歡就是喜歡了,篝火魚宴本就是年輕男定下親事的重大節慶日,雙方有好,便可以定下親事,甚至不久后就能辦婚事。

他們霞村里大部分男便都是由篝火魚宴定下的親事。

“我……”

“你放心,我很好的,我真的很好的,我會一輩子喜歡你的。”

像是生怕他會拒絕,嫚堯在他開口說第一個字的時候就打斷了他,在后面接著就說道。

接著,又話不停地說道,“你……如果要離開這里的話,我和我娘可以跟著一起出去,我們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就是,就是我們從未去過,到時你可要好好帶著我們,不能丟下我們。”

朱炔一直沒說話,他正好是面朝著篝火的,那火焰就這樣燒著,熱熱的,里面又似乎是有些意的。

嫚堯見他這麼久了都沒有給自己一句肯定的答復有些失落,便也不說話了,只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堯堯……目前的我,沒有資格娶你。”

朱炔很高興,真的很高興,他沒想過現在的堯堯也是想要嫁給他的,只是如今的他只是一抹殘魂,并不是完整的他。

嫚堯以為他是說如今他什麼都沒有,所以才娶不了笑著說道,“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這句話到了邊,他本想說出來的,可是看著此時發的那雙眼睛,他卻說不出來,他舍不得說出來,話到了邊就自了這一句,“好,我娶你,我只娶你。”

嫚堯抱著槐花,又去抱朱炔,閉著眼睛,聞著他上那淡淡的仿佛帶著花香的氣息,“阿瑤其實是我的小名,我娘給我取的大名嫚堯,我嫚堯,到了這個時候,你是不是也要把你的真名告訴我了?你一定不是真的朱雀,朱雀是傳說中的神,哪會是你的真名。”

的聲音輕輕的,帶著笑意,一如從前,從前就是這樣的,將他從梧桐幽谷里帶出來是這樣,讓他在神宮里安安心心地住著。

“幽寂。”

朱炔,不,幽寂輕輕說道。

“幽寂,幽寂……這個名字,我聽著怎麼這麼耳,好像我從前在哪里聽過一樣,我們從前認識嗎?我肯定是不認識下你的,我從未離開過霞村。”

幽寂沒說話,手卻環了嫚堯,他的眸忍不住暗了幾分,想張說些什麼,只是說不出口。

這一瞬間,他心里很難

堯堯應該還在菩提樹上被樹之華護著的,他不知道,怎麼會從樹上下來,可幸好,他的殘魂找到了還好好的。

篝火魚宴一直到了三更之時才結束,大家在各種食的香氣中,在火焰焦炭的味道里回家。

云娘挎著籃子,籃子里放著的是碗筷盤子,每一次的篝火魚宴上,做的魚總是會被吃的,從未留下。

遠遠的快到家的時候,看到了兒和那個朱炔已經到家里了,此刻朱炔正坐在堂屋里,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對視一眼便是會笑。

眼睛笑起來的樣子彎彎的,他們兩個是坐在那里就好像很開心。

云娘這一輩子雖然沒有親嫁人,可這點男之事不至于還看不懂,看著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篝火魚宴真是一個好日子。

……

嫚堯和幽寂的大婚日期很快就定了下來,就定在了一個月后的一個良辰吉日。

他們了親,還住在這里,可這屋子太小了,要加蓋,幽寂便幫著搭建竹屋,他的力氣像是用不完的多,不知疲勞地一點一點地在后面又搭了兩個院子。

嫚堯很高興,村子里是有人學著外鄉人養蠶的,所以也是有布的,只是,布很,篝火魚宴后親的人家又多,這布很難排得到。

離婚期還有半個月的時候,才到嫚堯的份例。

拿到布后,就開始趕制和幽寂的婚服。

那半個月里,嫚堯的心都是很好的,拿著針,一針一線地在婚服上繡上了槐花,擺上開滿了一簇簇的槐花。

后來拿起針時,又是不由自主地在婚服上繡下了朱雀神鳥。

金黃的繡線,經過的一雙巧手,半個月后就了婚服上展翅高飛的朱雀。

嫚堯并不知道朱雀神鳥是長什麼樣的,只是下針的時候,不由自主地,這朱雀神鳥的樣子便手下自然地繡了。

明日就是他們大婚的日子了,嫚堯讓幽寂試穿過婚服。

他本就生的極俊俏,當他將頭發全部攏起,當他穿上那樣濃艷大紅的婚服,這世間所有的都沒有他好看。

“好看嗎?”

“好看。”

嫚堯覺得自己賺到了,這霞村里沒有一個男子是比他還要好,還要好看的。

自己也穿過自己的嫁,做好的那天穿了,也很好看,霞村里沒有比他們更好看的新婚夫妻了。

嫚堯想著,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兒馬上就要出嫁,云娘很是張,小廚房里的吃食和糕點都提前準備著,又想著第二日要早起,覺得自己好忙,又覺得自己似乎也沒事可做了,一個人在屋子里時,想著兒日后要家了,竟是忍不住抹了眼淚。

可依舊等著第二日的晨升起。

村已經避世不知多年了,或許有幾百年,這幾百年里一直是風平浪靜的,從未有過什麼災難。

大家也從未想過災難會降臨。

嫚堯睡下去的時候,是帶著笑的。

……

就像是十八年前一樣,夜下忽然有一道,如刀一樣落在了無盡海域里。

那些充滿靈氣,直直地砸在海中巨妖上。

往日平和的海妖忽然就開始躁起來,巨大的軀在海中翻滾著,狂嘯著,妖力也在四沖撞。

小白狼是第一個發現不對勁的,他嗷嗚一聲,從平時修煉的府里跑出來,就看到海里的巨妖尾一甩,海浪便翻起不知多丈高,黑往外撲。

“嗷嗚 ̄ ̄”

他急忙長嘯著,提醒海域里海島各的妖族醒來。

妖族紛紛蘇醒,做起防備。

可離無盡海域算是最近的人族劇聚居之地——霞村里的人并不能聽到那一聲聲警示的狼嚎。

嫚堯只覺自己一下子晃進了水里,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被房梁在下面,四周到都是水,差點就嗆到,呼吸不過來,周圍什麼聲音都沒有。

就像是所有的聲音都來不及發出,這一切就忽然發生了。

巨大的海浪翻滾下來,吞沒了整個霞村。

娘……幽寂!

嫚堯想到娘年紀大了,水沒有年輕時那樣好了,一下子著急起來,可著房梁,一時竟是掰不開。

幽寂一路抓著的桌子,手里放著一道烈火照耀前方,床腳,房梁從后面游過來的,當他看到嫚堯被在下面,一下過來搬房梁,手一直抓著還沒徹底掀翻的屋子。

嫚堯得救了就往娘那里游去。

可娘的屋子被浪吹掉了頂,黑暗里,本沒有娘的影。

嫚堯眼底一下酸下來,眼淚混著海水不斷流。

又一道更大的海浪翻過來,幽寂猛地抱住的腰,嫚堯就在他懷里被浪吹遠了去,都在發抖,腦子里是茫然的。

,家,娘,都沒有了。

翻滾過來的海浪里席卷著妖力,那些妖力一道一道地砸過來,幽寂護住了嫚堯,可他如今只是一道不肯沉睡的殘魂意念,抵抗不了多久。

他不斷地帶著嫚堯往上浮,可每每要浮上去,那海浪就會重重地拍下來,將他們淹沒。

堯堯如今未曾覺醒,神力不可用,如一個凡人一樣,無法在水下存活太久。

幽寂看著嫚堯在他懷里臉慘白,心里一慌,抬頭看著上方的海浪,神魂忽然化作一道,躥嫚堯里。

他與自己的那肋骨融合,以肋骨之力簇生出更強一些的神力,護著嫚堯不斷往海上浮。

嫚堯的發著,竟是沖破了翻滾著的夾著妖氣的海浪,沖到了海面之上。

幽寂最后的魂力終于無力,依附沉睡在了嫚堯里,關于魂力的記憶也因此封鎖在了嫚堯的里。

就像是被抹去了一樣,不會知道曾經會有朱炔的存在。

因為他只是一道殘魂,殘魂并不會在人心底留下任何痕跡。

嫚堯抱著一塊浮木,飄在了海面之上,周圍都是殘破的屋子,家,曬干了的魚。

還有親手做的那兩件婚服,在水中也化作兩個紅點,隨著晨升起,逐漸地飄遠了出去。

無盡海域里妖力重裝的海妖還不曾安分。

當今天下第一大劍修門派的掌門應到了這里的妖力波,親自過來斬妖。

嫚堯睜開眼時,是茫然的,覺得自己一直被一雙溫暖的手抱著,將帶離了冰涼的海水深淵。

太亮了,有一瞬間不適應這樣的,忍不住就瞇了瞇眼。

看到了劍而立的仙人。

他穿著一天青的長袍,整個人如同玉竹一般拔清雅,他挽出的劍花,使出的法訣在烏云濃霧里都是那樣清晰好看。

仿佛看到了不遠的巨大的海,看到了海被他的劍打得節節敗退,直到一只普普通通的海魚,被他收進了收妖袋里。

嫚堯抱著浮木沉浮著,覺得自己像是忘記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有忘記,仰著頭,看著那高高在上的仙人,不自覺便想著——剛才那雙抱著從海里出來的溫暖的雙手,是他麼?是這位仙人嗎?

還有,娘呢?李村長呢,大家呢?

嫚堯后知后覺地環視四周,忽然就發現四周死寂一片,什麼人都沒有,沒有活

的眼底一下子漫出眼淚,茫然,無措,害怕,痛苦,疼,心里好疼。

“上來。”

眼前的仙人站在巨劍上,停在了面前,微微彎腰,對著出手,目清冷,卻盯著,那樣的眼神,令恍惚間又想起了冰涼如深淵的海水里的那雙溫暖的手,沖淡了無措害怕又痛苦的緒。

幾乎是沒有猶豫,當時就出手,牢牢抓住了他的手。

仙人將從水里拉了出來,穩穩地讓站在那把劍上,他的手還抓著的手,他那雙漂亮的眼睛還在盯著看。

然后聽見仙人有些沙啞低沉的聲音,輕輕的不確定地在耳邊說道,“是你麼?”

嫚堯有些茫然,自然沒有回他這一句。

仙人又盯著看了會兒,眼里都是看不懂的緒,他眸深暗,輕輕地問,“你愿意跟我去青山劍宗麼?”

青山劍宗是哪里?聽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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