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寵白月罷工了》第20章 [VIP] (1)

“我記得。”

裴長晉面微微變了變,看向裴姝的目微微沉了沉,“但姝兒,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母親的死,我從未忘過。的仇,為人子,我自然會報。但冤有頭債有主,齊仙兒犯下的罪,不應該由齊月承擔。”

“更何況,還是你的救命……”

“我知道是我的救命恩人!”裴姝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只覺得連呼吸都冷了,“可正如你所說,冤有頭債有主,那恩歸恩,仇歸仇!”

可以為齊月做很多事,可以把命也還給,可以為赴湯蹈火,但是永遠也無法接齊月做的妹妹。

齊月是沒有錯,但是的出就是原罪。

為子,怎麼可能與仇人之姐妹相稱?!

害母之仇,難忘!

更何況,齊月不僅要裴家的族譜,甚至還要記在母親的名下!

“把齊仙兒的兒記在名下,”裴姝忍不住冷笑一聲,笑聲中甚至帶著悲涼,“裴長晉,你讓娘親何以堪,你有想過娘親的嗎?!”

“可娘親已經死了。”

裴長晉的聲音也很冷,“而我們卻還活著,你以為我和父親做這個決定是為了誰?齊月是你的救命恩人,是為了救你,才變這樣的。若是我們什麼也不管,外人會怎麼看你,怎麼看我們裴家?!”

“為我?”裴姝只覺得嚨干得厲害,“可哥哥……你們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裴長晉微微一頓,半晌,才道:“裴姝,你太較真了。”

那一刻,裴姝只覺得可笑。

較真?

原來,所做的一切,在同母兄長的心中,只是太較真了。

“我不會同意齊月進裴家族譜,更不可能同意記在母親的名下。”看著裴長晉,目是從未有過的冷漠,一字一頓的道,“永遠也不可能,除非——”

“我死。”

**

直到掌門壽誕結束,姬不夜與聞人靖、仲無愁三人也沒有出現。

據說是因為齊月的病加重了。

裴姝也未再與裴長晉爭論,在聽到齊月危在旦夕時,裴長晉便徑直朝問月峰而去。按理,救命恩人傷,裴姝自然也應該去看看。

然而,此時此刻,是聽著這個名字,都覺得很累。

救命恩人四個字像是一座大山,重重地的背上。

不過氣來。

因為欠了齊月一條命,所以就必須事事退讓嗎?可以接不公,甚至可以接外人的指責,但海深仇,如何能忘?

母親的命,青巖的命,兩條人命,難道比的命還重嗎?

就因為齊月是的救命恩人,所以就可以無視這仇嗎?

不,做不到!

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噗——!”

萬靈峰上,裴姝再也忍不住,猛地噴出一口,鮮紅瞬間染滿了地上。

僅僅只是想著這四個字,中便想是匯聚了一灼氣,恨不得把燒得面目全非,燒得劇痛、肝腸寸斷!

撐著回了屋,方躺在床上,便失去了意識。

熊熊燃燒的脈像是一團烈火,誓要把焚燒殆盡。

本以為疼得久了,便麻木了。

可原來,疼痛永遠也不會麻木。

裴姝知道自己又做夢了。

來到了一片悉的竹林里。

這是裴家的后山,是母親生前最的竹園。

也是母親的埋骨之地。

母親喜歡清靜,因此,這里常年有人守著,本應是安靜的。可此刻,不遠卻傳來了嘈雜之聲。

裴姝的似是不控制一般,朝著聲音來而去。

那是母親的墓地所在,也是裴家的祖墳所在。

而此時那里圍了不人。

的父親、兄長,有的師尊、未婚夫和朋友,也有齊月。

此刻,母親墓地旁邊已經被挖了一個坑,旁邊放了一口棺材,齊月正伏在上面哭。

“爹爹,我娘做了那麼多的錯事,把埋在這里,母親會愿意嗎?”齊月忐忑的問道,“要不還是算了吧,我不能讓母親傷心……”

齊月的娘?

那是齊仙兒?

他們要把齊仙兒埋進裴家的祖墳,埋在母親的墓地旁邊?!

那一瞬間,裴姝的心猛地生起了一團火。

憤怒的想要沖上去,阻止這些人。可是不了,也開不了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荒誕的一幕發生。

“你母親寬容大度,最是大氣之人,豈會在意這些小事?”裴無韋道,“齊仙兒雖犯了錯,但……畢竟生下了你,也是為了救你而死,也算是贖罪了。”

贖罪?

齊仙兒向誰贖罪?

裴姝只覺得荒誕的可怕。

齊仙兒害得是母親的命,怎麼贖得罪?!

“娘……娘是我的。”

齊月怔怔的說著,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爹爹,謝謝您,謝謝您能同意娘的要求。是我太弱了,若是我強一點,就不會死,是我害了。”

“不怪你,”裴無韋頓了頓道,“你娘是個好娘親,也是我裴無韋的……妻子。”

妻子。

妻子……

太可笑了!

實在是太可笑了!

若齊仙兒是他的妻子,那的母親呢?又是什麼?!

父親,父親,您可還記得誰才是你明正娶的人?

您可還記得您曾許下的諾言?

您的妻子若是齊仙兒,那沈茹呢?

又是什麼?!

床榻上。

蒼白的子再次一口猛地噴了出來,染紅了素白的床單。

**

問月峰上。

裴長晉到時,齊月還在昏睡著,醫峰的大長老尤長生正在為齊月診脈。周圍還站著不人,為劍尊的姬不夜自然站在最前方,而旁邊還有仲無愁、聞人靖,以及他的父親裴無韋。

聞人靖,他怎會在這兒?

裴長晉的眉頭不由自主的隆起。

未等他深想,裴無韋便走了過來,示意他出去說。

“方才見到姝兒了嗎?”裴無韋問道。

“見了。”

裴無韋又道:“那怎麼沒與你一起來?我聽說齊月是與姝兒一起時,遇到的魔鳥的傷。”

說到這兒,裴無韋的面明顯有點沉,“那魔鳥至多金丹期的修為,以姝兒的能力,對抗一只魔鳥不在話下。”

所以,怎會護不住齊月?

……”

傷了。”裴長晉截斷了裴無韋的話,“父親,姝兒并不是有意讓齊月傷的。”

裴無韋微微一怔,隨即,皺眉問道:“的傷勢如何?”

裴長晉雖然看出了裴姝傷,但是裴姝卻不曾在他面前表現出來,因此他也不知道裴姝的傷勢到底如何。

之前聽到齊月危在旦夕的消息,他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本沒有仔細詢問裴姝的傷勢。

思及此,他心中微微一沉。

“應該也無甚大礙。”沒等他回答,裴無韋便如此道,“那怪鳥不過金丹期修為,姝兒就算有疏忽,不小心了傷,想必也不重。”

他這一生有一子兩,但其中最優秀、最讓他放心便是大兒裴姝,便是兒子裴長晉也比不了。

無論是天賦,還是心資質,裴姝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三年前萬靈仙子以對抗軒轅鼎,救下的不僅僅是天嘯門,也間接救了整個修真界,因為這事,裴家聲大增,一躍為四大修真世家中最強大的。

為萬靈仙子的父親,裴長晉自也了無數人羨慕和崇敬的存在。

裴姝之優秀,難以用三言兩語描述,總之,自便懂事乖巧,是最讓裴無韋放心的孩子。

“回頭派人多送些丹藥和靈草去萬靈峰。”他如此吩咐道。

聞言,裴長晉抿了抿,到底沒有說什麼,只輕輕了應了一聲。

沉默了片刻,裴無韋才又問道:“月兒族譜一事,你與姝兒說了嗎?”

“……說了。”裴長晉頓了頓回道。

裴無韋問:“那是什麼反應?”

……”

“月兒,你終于醒了!”

裴長晉話未說完,便聽齊月所在的屋中傳來了欣喜的呼聲。

話音未落,裴無韋已經轉大步朝屋里走去。

裴長晉腳步微頓,片刻,也跟著走了進去。

齊月雖醒了,但看上去還是很虛弱。

躺在床上,面上一點兒也無,白得駭人。迷蒙的睜著眼睛,著眾人,聲音微弱的道:“師尊、聞人師兄、無愁哥哥……你們怎麼在這兒?我……我是死了嗎?還是在做夢?”

才剛醒過來,對于自己所出的況還有些懵,還以為自己已經死于那魔鳥之手,否則,為什麼在乎的人都守在邊呢?

這一切,好得太不可思議了。

“傻姑娘,不許胡說,你還活得好好的呢!”仲無愁最先開口,聲音中帶著些心疼,“你好得很,能活得很久很久,不許再說那個字了!”

其他人雖未說話,但表也說明了一切。

“所以,我沒有死啊。”齊月怔了怔,忽然驚慌的道,“對了,姝姐姐呢?怎麼樣了?”

“你別著急,無事。”

一道略微有點悉的聲音傳來,齊月眨眨眼,朝四周看了過去,目忽然亮了,似是不可置信的喚了一聲:“爹爹……”

一雙朦朧的眼睛正直直地看著裴無韋。

爹爹二字剛出口,的臉便又白了白,忙咬住道:“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我錯了,裴尊者,我……”

爹爹。”

話未說完,裴無韋便如此道。

其他人讓開了路,他走到床邊,手輕輕握住了抖的手,鄭重地道:“傻孩子,不是什麼裴尊者,你是我裴無韋的兒,我是你爹爹。”

“乖,爹爹。”

齊月睜大了眼睛怔怔的看著床邊俊朗的中年男人,眼淚霎時落了下來,張了張抖的問道:“爹爹,我真的可以這樣嗎?”

話里滿是小心翼翼。

裴無韋看得心疼,一向嚴肅的臉上終于帶上了笑意,唯恐嚇到了本就驚惶的聲道:“當然可以,我是你的親生父親,這聲爹爹,你得!”

“……爹爹。”

片刻,一邊哭一邊笑,“太好了,我終于有爹爹了!我不是野孩子了,我也有家了。”

家這個字,讓人聽得心尖發

裴無韋心中更是愧疚無比。

齊仙兒罪不可赦,但他不應該把的錯放在孩子的上,甚至遷怒于。其實自從齊月脈覺醒,裴無韋便知道了世。

如今,凰早已滅絕。

整個修真界,唯有裴家還殘存著脈,雖家族中能覺醒此脈的人之又,百年也難出一個。

齊月能覺醒脈,再結合的來歷,還有的長相,世自然不難查。

但裴無韋深恨齊仙兒的蒙騙,以致于他失去心的妻子,還失去了未出世的孩子,因此,便是知道了齊月是自己的親生兒,他也對難以生出,甚至還有怨。

當初若不是齊仙兒懷孕,事又怎會變得那麼糟?

他時常會想,若是沒有那個孩子,那他的妻子是不是便不會死?他本來完的家庭,是不是也不會破裂?

因著這種想法,他從未承認過齊月是自己的兒。

齊仙兒心惡毒,心機深沉,有其母必有其兒又豈會是個好人?

因此,他非但沒有認齊月,甚至還縱容其他人傷害,直至了今天這樣的結果。還那麼年輕,才剛剛年不久,可生命卻眼見著快要到了盡頭。

然而,即便了這麼多苦,可這個傻孩子卻從來沒有怨過。

明明被傷害了,可也沒有罵過他們,恨過他們,甚至還對他們小心翼翼的笑著,哪怕自己還躺在病床上,就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

傻得讓人心疼。

“對,你有家。裴家,便是你的家,你永遠的家。”裴無韋輕輕著小的頭發,溫聲道,“為父已經與你兄長商量過了,三日后,便把你的名字記族譜,記在你母親的名下。”

“母親?”齊月疑的看向他。

知道,與裴姝和裴長晉不是同一個娘生的,所以裴無韋口中的母親是指的誰?

“自然是長晉和姝兒的母親,我的妻子。”裴長晉笑道,“以后,也是你的母親了。而你,便是我裴家的嫡出二小姐。”

嫡出二字,他微微加重了語氣。

齊月不是傻子,在凡間飄零多年,自然知道嫡庶之分。

便是平常人家,嫡出和庶出那也是天差地別,更何況是世家,嫡庶之分更是分明。

裴無韋說把記在嫡母名下,作為嫡,已經大大抬舉了了,足以說明了對的重視。齊月一面心喜,一面惶恐,忍不住看向了一旁一直沉默的裴長晉。

姬不夜幾人已經出去了,把空間留給了他們一家人。

屋中除了和裴無韋,便只剩裴長晉。

裴長晉……同父異母的兄長,曾經盼了許多年的哥哥。

“哥哥……”忍不住出了心中所想,滿眼都是濡慕和崇拜。在修真界待三年,齊月早便聽說了裴長晉之名,知道的哥哥有多麼的優秀。

曾經好羨慕裴姝,能有一個這樣的哥哥。

甚至還奢想過,如果……如果也有這樣一個哥哥,那該有多好啊。

而如今,夢真的真了?

“晉兒。”裴無韋喚了一聲,“你妹妹在你。”

裴長晉看向齊月,對上忐忑的眼神,沉默片刻,輕輕應了一聲:“我在。”

他應了了!

他承認是他的妹妹了!

那一刻,齊月的心中像是開出了一朵花,只覺得這一切都像是的幻想一般,好得讓不敢相信。

“以后,你就是我裴長晉的妹妹。”他沉聲道,聲音不重,卻每一個字都砸在了齊月的心上,讓欣喜若狂卻又患得患失。

“那姝姐姐呢?”忽然想到了一個人,臉上的笑瞬間淡了下去,眼中有些惶恐,“姝姐姐,會認我嗎?”

“……當然。”裴長晉道,“遷你族譜,記在母親名下一事,你姝姐姐也同意了。”

“這一切真的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嗎?”齊月喃喃的道,“我真的可以這麼幸福嗎?有師尊,有爹爹,有哥哥,有姐姐……有那麼多那麼多的家人。”

“我是要死了嗎?”

“當然不是!”裴家父子皆是沉下了臉,“你會活著,會活得好好的!”

還這麼小,他們怎麼忍心眼睜睜看著就這般死去?

這樣對真的太不公平了!

屋外,姬不夜、聞人靖和仲無愁三人也齊齊沉下了面

到底如何?”姬不夜看向尤長老,“還能撐多久?”

“沒了本命靈骨,衰敗的實在是太快了。”尤長老回道,“按照這種況下去,怕是撐不過兩月。”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如今已是藥石難救,便是凰心,也無濟于事了!”

之前還是一年,可如今,卻只剩短短兩個月。

聞言,三人的心齊齊沉了下去。

想到那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就要死了,他們的心中都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是愧疚,是不舍,是心疼,是自責!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仲無愁問道。

“抱歉,恕老朽無能為力。”尤長老斬釘截鐵的道,“除非大羅金仙降世,否則,無藥可醫。”

“連延長壽命也不行了?”

“是。”

沉寂蔓延開來,一時間,所有人都未曾說話。

發展到現在,他們所有人都難辭其咎。齊月的命,是他們一起拿走的。若是死了,他們便是殺人兇手!

“沒關系的。”

輕靈的聲音忽然響起。

姬不夜三人猛地朝聲音來源看去。

是齊月。

靠在裴長晉的上,走了出來。

邊,裴家父子的臉都沉凝難看。

但被攙扶在中間的雖面蒼白,但俏麗的臉上卻還帶著笑意,眉眼彎彎的道:“沒關系的,反正人早晚都是要死的嘛。有好多人連年都沒有活到,我能活到現在,已經很好了。”

真心實意的說著。

“而且,我現在很幸福,真的非常的幸福。”笑著安他們,“做小乞丐的時候,我以為自己早晚有一天會被死,或者凍死,或者被人打死。反正會死得很難看,沒有人陪著我,也沒有人會為我哭。可現在多好!”

“我有你們,所以沒關系的,兩個月就兩個月吧,真的沒關系的。”

怎麼可能沒關系?

才剛剛有了自己的家人,有了師尊,有了朋友,有了那麼多那麼多對好的人,怎麼可能沒關系?

不想死,一點兒也不想死。

可是不想死又能怎麼辦?

就連師尊也沒有辦法,誰還能救得了

是夜。

屋里的燈已經滅了。

齊月一個人躺在床上,眼淚像是長河一般,怎麼也流不盡,很快便侵的被子。

抑的哭聲傳進了窗外每個人的耳里。

仲無愁最先忍不下去,直接踢開房門,沖了進去:“月兒……”

埋在被子里哭泣的齊月子一僵。

隨即,姬不夜和聞人靖也走了進來。

屋里的燈重新亮了起來,驅散了所有的黑暗。

齊月抬頭,怔怔的看著幾人,隨即反應過來,立刻手用力的著自己的臉上的淚,得很用力,臉都紅了。

見此,仲無愁走上前去,握住了的手腕,阻止了

“夠了,別了。”仲無愁道。“我們都看到了,你不用裝得這麼堅強,月兒,想哭就哭出來吧。”

“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的第一反應還是道歉。

明明什麼也沒有做錯,但是仿佛這一輩子都在道歉。

“你沒有錯,不用道歉。”仲無愁道,“該說道歉的是我們,是我們對不起你……你……”

他頓了頓,繼續道,“你有什麼愿就說出來吧,我們一定會幫你實現的。”

再一次,姬不夜到了無能為力。

第一次,是裴姝以時,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去赴死。而這一次,難道,他還要任由自己的弟子走向死亡嗎?

聞言,他臉微微變了變,俊的臉上滿是沉凝,隨即深深地看著齊月,看著那張悉至極的臉,有片刻的恍惚。

“師尊……”

他聽到如此喚他,聲音糯,帶著尊敬。

“你有什麼愿,只管說出來。為師便是上天地,也會為你實現。”最終,他張了張,卻只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可有什麼愿,比得上活命呢?

任他是高高在上的問月劍尊,到頭來,也救不了一人的命。

“愿。”

齊月的目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聞人靖,須臾,忙移開了視線,輕聲道,“我沒有什麼愿,我說了,現在就很好了,我知足了。”

姬不夜三人皺了皺眉,還想再說什麼,齊月卻忽地用被子蒙住了頭道:“我困了,我……我想睡覺了。”

這樣的作,明顯是有心事。

思及最后的舉,姬不夜和仲無愁都看向了聞人靖。

按照姬不夜的修為,自是早就發現了兩人的存在。他本是想把這兩人趕走的,他的問月峰豈是隨便的人都能進來的?

但想到齊月對二人的在意,姬不夜最終沒有這樣做。

“你與齊月好好談談。”他傳音給了聞人靖,隨即便和仲無愁走了出去,頓時屋中只剩下了齊月和聞人靖兩人。

屋外。

姬不夜看向仲無愁,聲音冷淡:“天已晚,問月峰也該謝客了。”

這是逐客之語。

仲無愁雖是裴姝的朋友,也經常來天嘯門,與姬不夜也算是悉,但不知怎的,姬不夜很給過他笑臉。

或者說,曾經,除了裴姝,很人能得到問月劍尊的笑

大乘期修士的威,豈是仲無愁一個小小筑基修士能抵抗的。

但仲無愁心中擔心齊月,是咬牙忍住,躬道:“多謝尊上提醒,晚輩也無什麼事,不著急回去。”

姬不夜低頭看了他一眼,目微冷。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開口道:“聽說,你與姝兒吵架了?”

按理,這種小事,為問月劍尊本是不會在意的,更何況掛在上。但偏偏,姬不夜提了。

仲無愁的心微微一凜。

又是這樣。

時便是如此,他與裴姝相本是小輩之事,但是每次卻總是不了姬不夜的影子。

“尊上是從哪兒聽說的?”仲無愁笑道,“我與阿姝好得很,怎會吵架?定是有人胡說,倒是讓尊上誤會了。”

的男人背著手,高大修長的影在月下顯得高高在上。

他居高臨下的瞥了仲無愁一眼,淡淡的道:“關系很好,是嗎?”

“……自然,尊上也知,晚輩與阿姝也算是青梅竹馬,不比尋常人的。”

姬不夜沒有回話,只是臉眼神冷了不

而此時,屋

齊月聽到了姬不夜和仲無愁兩人離開的腳步聲,意識到了什麼,心臟砰砰的加速跳了起來。

“月兒。”

低沉的男嗓音陡然響起,男人沉穩的腳步聲逐漸朝靠近。

齊月張地了手指。

下一刻,被子被人輕輕掀開,立時僵住了子,睜眼著走進的男人,忍不住喚了一聲:“聞人師兄。”

曾幾何時,只能恭敬小心的他一聲聞人爺,何其有幸,如今竟能稱一聲師兄。

師兄。

多親近的稱呼啊。

“現在只有我們良人,你有什麼愿盡管直說,我會盡我所能為你實現的。”男人聲音溫和,英俊的臉在燭下顯得越發的好看,齊月看得失了神。

“月兒,月兒?”

“聞人師兄!”心底深抑的一個奢在他的溫下終于冒出了頭,忍不住口而出,“我……我喜歡你!”

是啊,喜歡聞人靖。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喜歡上了這個男人,這個早已有了未婚妻的男人。

知道自己與他是不可能的。

即便他沒有婚約在,也不可能看上

他們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埑,哪哪兒都不相配。

可是,他說,只要說出愿,他就會為實現。

是啊,就快要死了。

再不說,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就要死了,就讓在臨死前任一次吧。

“聞人師兄,我喜歡你,好喜歡你。”

再次說了一次。

聞人靖果然愣住了。

一向穩重的男人罕見得有些手足無措,“你……”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離譜,但是,”齊月鼓足了勇氣,一鼓作氣說了出來,“我的愿,我的愿便是臨死之前,能與心之人在一起。”

“你放心,我不是要和姝姐姐搶你。我就只能活兩個月了,就兩個月,哪怕是假的,你陪陪我好不好?”

“我現在有了師尊,有了朋友,有了爹爹,還有了哥哥,但我還是好貪心啊,我還想……還想心的人能陪著我……”

著他,眼中滿是祈求,“聞人師兄,你應了我好嗎?”

對上那雙充滿淚水、滿是期祈求的眼睛,聞人靖里的那句拒絕卻再也說不出了。

半晌,他終是啞聲了回了一個字:“好。”

**

齊月只剩下兩月的壽命了。

這個消息,很快便在天嘯門傳了開來。

上下都知道了,劍尊新收的小弟子活不長了,是為了救裴姝而死的,今年還不到二十歲。

二十歲,在修真界,已經是早夭了。

實在是太過可惜。

可救命恩人都快死了,裴姝卻連面也未

這番行徑,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未免也太過冷了一點。

當然也有人為裴姝說話,若是冷,那裴姝又怎麼可能會以去對抗軒轅鼎呢?要知道,那可是必須抱著必死的決心!

若不是裴姝命不該絕,早就形神俱滅了。

“萬靈仙子之大義,豈是你們這些小人胡揣測的?若是冷之人,那我們算什麼?這世上怕是就沒有大義之人了!”

有人反駁道:“當初覺醒脈的只有一人,不管同意與否,反正最后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不愿也得上,那還不如為自己爭個后名呢!”

有這樣想法的人不在數。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門關于裴姝的流言便越演越烈了。

齊月之事,張天元也聽了,早便派人送了不丹藥和靈草去。他這些日子忙著查魔氣之事,便對門疏于管理,自也沒有聽到這些風聲。

自是也不知,甚至有人跑到了萬靈峰上去指責裴姝的薄

自從與那魔鳥一戰后,裴姝便像是陷了噩夢之中。

整日渾渾噩噩的,傷勢也反反復復,脈燃燒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了。幾日來,裴姝時而清醒,時而暈眩,恍然不知時間。

聞人靖找上門時,是難得清醒的時候。

明明只是幾日未見,但裴姝卻莫名覺得眼前的男人很是陌生,那種陌生隨著他的靠近越來越濃。

“姝兒。”

他如此喚,本是親的稱呼,此刻聽來,卻有點刺耳。

“有事嗎?”

問。

自從醒來之后,他們見面的次數其實屈指可數。

他也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早已不像曾經,把萬靈峰當他的另一個府。

看著裴姝平靜的臉,聞人靖的心中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的。

他沉默了許久,才啞聲道:“我……我們解除婚約吧。”

不等裴姝回答,他有些慌忙的解釋道:“齊月……快要死了,喜歡我,就還剩兩個月的壽命了,這輩子過得太苦了,我不想帶著憾離開。所以,姝兒,我……”

“你想娶。”

最后一句話,裴姝替他說了,

聞人靖沒有反駁,只道:“這只是權益之計,只是為了圓齊月的心愿,我們只要暫時解除婚約,待……”

“我同意。”

不等他說完,裴姝便笑了。

他說是權宜之計,可裴姝分明看見了他眼底的疼惜。

許是心中早有所料,這一刻,竟然不到了悲傷,只覺得好笑。

“你與親吧,我同意解除婚約。你說得對,這輩子過得確實不容易,你做得沒有錯。”凝視著面前的男人。

曾幾何時,他們也曾是修真界讓人羨煞的,也曾親無間,也曾相知相許。裴姝曾以為,他們會攜手走過這漫長的一生。

與他皆是天賦絕倫之人。

他們的未來可能會很長很長,但那沒有關系,這一生,他們邊都會有對方陪伴。

夢中,那本書中的裴姝,太過執著,最后傷人傷己。

而現實,想要放手。

他們都沒有錯。

他們只是緣分盡了而已。

“齊月很好,你要好好對。”一字一頓的說著,“你們會白頭偕老的。”

說得真摯,聞人靖卻以為是在說氣話。

畢竟齊月都快要死了,他們怎麼可能白頭偕老?

況且,他想要白頭偕老的人也不是齊月。

他只好道:“姝兒,我對不起良多,會走到今天,我也有責任,我……”

“聞人靖。”截斷了他的話,忽然問他,“你后悔用來換我的命了嗎?”

聞人靖面倏然一變。

然而裴姝只是問,卻沒有聽他回答的心思,問完后便笑道:“好了,你走吧。別讓等急了。”

聞人靖不想與吵架,張了張,終是沒有再說什麼。

“聞人靖,我祝福你們白頭偕老。”

后傳來子清亮的聲音,聞人靖腳步微頓,卻并未轉,而是隨手揚劍,倏地劍而起。

“姝兒,我不想與你吵,此事,你好好想想吧。”

空中,傳來了男人淡淡的聲音。

再抬頭時,早已沒有了他的影。

裴姝笑了笑,低聲道:“我知道。”

你只是后悔了罷了。

而我也沒有與你吵,我的祝福,是真心的。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隨即劍,直接朝醫峰飛去,不一會兒,便落在了尤長老的府前。

尤長老恰好出來,正好看到了從天而降的裴姝。

“尤叔,齊月真的只有兩個月壽命?”裴姝直接開門見山。

尤長生愣了一下,才回道:“當然,我又不會撒謊!”

“尤叔,醫者仁心,您豈能為我了您的原則?”

此話一出,尤長生的臉頓時變了。

“我的心意從未變過,如果真的只有兩個月壽命,那我這便把命還給!”

“你瘋了!”尤長生頓時暴跳如雷,“回天經本不靠譜,就算你現在練,也本來不及的!你這是去找死!”

“所以,你才說齊月只有兩個月的命的。”

裴姝陳述式的說道。

尤長生面很是難看。

不錯,他確實是撒了謊。

齊月的雖然敗壞得厲害,但是只要好好調養,也不至于只能撐兩個月。他是故意這樣說的,只為了……不讓裴姝做傻事。

好不容易才活過來,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傻子再次赴死?

至于齊月。

他只能對不

    人正在閲讀<失寵白月光罷工了>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