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寵白月罷工了》第41章 [VIP]

那魔氣之濃,必是修為高深的妖孽現世。

玄悟不再多想,輕聲念咒,竟是使起了寸的法朝著魔氣匯聚地所去,不過幾息,便已經換了個地方。

待他停下來時,便已經到了劉府門外。

他抬頭朝劉府里去,果然便見一魔氣自劉府部而起。

事急從權,他沒有敲門而,而是直接輕聲躍進了劉府,形極快,短短一瞬,便已經到了擺放著劉施施尸的靈堂

他方一推開靈堂的門,便見一道劍朝他急速襲來。

玄悟眸,抬起降魔杵,接住了這一劍。只聽一聲輕響,這支傳承數百年的降魔杵竟是裂開了一道口子。

而玄悟,子也不控制的朝后退了半步。

“咦,是個和尚?”

這時,一道疑的清亮音在前方響起。

玄悟抬頭,便見前方站了一個青子,輕輕一招手,那把竟能破開降魔杵的銀劍竟乖巧的飛回了的手中。

“實在抱歉,在下本以為是妖魔上門,冒犯了這位大師,還請大師見諒。”

裴姝觀這個年輕和尚周縈繞著淡淡佛,這是只有得道高僧才會有的,便知自己是誤會了。

當時一從屋頂跳下來,本仔細檢查一下劉小姐的尸,卻沒想到這竟然是個陷阱。方一落下來,頭頂便罩下了一張布滿了符咒的網。

這符網也不知是誰所設,并不單單只針對妖魔,無論何人,只要被這符網罩住,就算不灰飛煙滅也會重傷。

幸好反應及時,多年歷練的經驗讓及時的避了開去。

這符網布置妙,定不是普通人所為,而且雖是用了道家法,卻是手段毒,竟是半點也沒有考慮后果。

今日幸好是遇上,若是劉家人不小心了符網,怕是會當場暴斃。

此等毒手段,背后之人定不是個善茬。

裴姝自不是坐以待斃之人,便一劍破開了符網,如此一來,施法之人便能發現,只要等在這里,守株待兔即可。

如今沒了修為,雖劍不凡,但裴姝也不托大。

但見門被推開,那腳步聲很輕,全然不是劉家那些普通人所有,心念一,便想著先發制人。

倒是沒想到,進來的不是幕后人,卻是個年輕俊俏的和尚。

裴姝收回劍,朝著玄悟行了一個代表歉意的禮,問道:“大師可還好?”

布滿了白幡的靈堂,明明該是沉悶抑的,但那青子卻仿佛自帶了一鮮活之氣。容貌絕世所罕見,雖是一,但周的氣質卻不經意間帶著淡淡的矜貴,絕世佳人也不過如此了。

但令玄悟愣神的卻不是這青子的貌,而是周那層尋常人看不見的……金

那金耀眼至極,只把那子籠罩其中,稱的本就絕艷的容姿更添了風華。

——那是……功德金

玄悟十五歲便出寺歷練,十年間,走過大江南北,見過的人無數,自是也見過不帶功德金之人。

這樣的人無不是一方大善之人或者與民與國有攻之人,便是他自己降妖除魔多年,積累了許多善行,自也帶功德。

但即便如此,看到這青上的功德時,玄悟依然驚訝了。

他觀這子也是個凡人,年紀也不過二十出頭,到底是做了什麼,竟有如此多的功德?甚至比他那修行了百年的師父的功德還多了數倍。

他不過只多看了幾眼,便覺眼睛生疼,一淡淡的竟從眼中流了下來。

“……大師,你沒事吧?”看到這和尚竟忽然流了淚,裴姝微微一驚,難道是方才傷到了他?

思及此,裴姝忙朝玄悟走過去,想要為他診脈。

雖不是醫修,但與尤長老親近,又是最容易傷的劍修,是以,也懂一些淺顯的醫。大病治不了,但診診脈還是沒有問題的。

直到子溫熱的指尖到了他帶著寒意的手腕,玄悟才猛然回過神來。

他當即退后了兩步,立刻關閉了天眼,不敢再直視那功德金,眼里這才沒再流了。只是眼睛依然生疼,那是他窺探天機的懲罰。

“大師?”

那聲清淡的聲再次在耳旁響起,玄悟重新睜開眼,念了句阿彌陀佛道:“謝施主關心,貧僧無礙。”

他玉白俊俏的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痕,看上去有點嚇人,但見他面尚好,眉目間也沒有什麼痛苦的樣子,裴姝這才放下了心,收回了自己的手。

轉頭看向那裂了一道口子的降魔杵,難得有點不好意思的道:“大師放心,這降魔杵是在下弄壞,在下定會負責的。”

只是現在無法使用靈力,便是儲戒中寶甚多,如今也起不到作用,還是那個上只有十文零花錢的窮鬼。

——這十文錢還是之前陶初一見可憐,借給的。

所以,雖這般說,但心里卻是沒底的。

這降魔杵一看便是人的心,而且通,已了靈。便是放在修仙界也不遜,在凡間,那更是絕世珍寶了。

“無礙,施主也是無意的。”

因那功德金,玄悟倒是對裴姝的印象不錯,他的聲音不輕不重,許是佛經念得多了,竟是別有一奇特的韻味。

這和尚倒是個大度的。

裴姝角微微翹了翹道:“大師通達,但東西確實是我弄壞了,便是無意,我也不能推卸自己的責任。只是如今囊中,怕是還不了大師。但請大師放心,在下不會耍賴的。”

玄悟不是個能說得人,聞言,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倒是裴姝不再糾結此事,換了個話題,問道:“大師為何突然出現在這里?”

說起此事,玄悟終于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俊眉微微皺了皺道:“施主又為何出現在此?貧僧是看見此被魔氣環繞,因此便趕了過來。”

說到魔氣,玄悟這才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放在在劉府外面,他確實是看到了濃烈的魔氣,然而進來之后,這濃郁的魔氣卻不見了。

倒是……

他的目忽然落在了裴姝腰間佩戴的荷包上,眉心微擰道:“施主,可否打開你的荷包給貧僧看看?”

若是一般男子對姑娘家說這話,怕是早被人罵了。

但玄悟自嬰兒時期便在靈山寺,雖有師長教導,但學得也是佛經佛法。便是后來獨自出門歷練,也是一心修行,只為降妖除魔,對男之道知之甚

裴姝也不是那深閨子,自也不會因為這等冒犯不喜,反倒是對這個有話直說的和尚還有好

不過,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荷包,似是在安里面某個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小可憐,邊笑道:“這里面沒什麼東西,不過是藏了個小可憐罷了。大師不必在意。”

玄悟眉頭微蹙,但見裴姝本沒有把荷包打開的意思,他張還想再說什麼,裴姝卻搶在他前面道:“在下見大師道行高深,不知可認識這符網?以及,可能看出這位姑娘有何不妥?”

指了指那蓋在棺材上的符網,以及躺在里面的劉小姐尸

玄悟頓了頓,倒是沒再繼續方才的話題,而是快步走了過去,目深深地觀察著那符網,眼中閃過一冷意道:“這是邪,若是被這符網罩上,不但死,而且連人的元靈也會被施法之人攝走!”

“這位姑娘,”他看著劉小姐的尸,眉心皺得更,“壽未盡,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有人攝走了的元靈。”

到底是同道之人才看得懂,裴姝雖能看出這符網不是什麼好玩意兒,卻是沒想到竟會有這毒的后果。

修仙之人不重來世,只重此生。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與天地爭奪靈氣,凡是踏上仙途之人,死后,元靈也會消散,化為天地養料,若是沒有特殊法子,那是沒有來生的。

但凡人卻不同。

他們重今生,卻更重死后來生之事,這連人的元靈都沒了,又怎能有來生?

聞言,裴姝的眸也冷了下來。

“大師既然知道這邪,可知如何解?”問道。

玄悟沒有先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頭看向裴姝,問道:“施主緣何如此關心此事?可是施主與這位姑娘有什麼牽絆?”

“不知大師可知青云鎮龍王發怒索要祭品一事?”裴姝道。

“貧僧便是為此事而來。”玄悟回道,“真龍早已滅絕,這世間本無龍,又何來的龍王?定是有妖孽借龍王之名,欺騙百姓,以此行惡。”

“大師猜得不錯,在下不久前剛與那清水河龍王過手,這東西便是從他上掉下來的。”裴姝邊說,邊從懷里拿出了那片金的鱗片。

“這是……金鯉魚。”

玄悟一怔,忽地面微沉,輕聲念了一句,“古有鯉魚躍龍門便可化龍,這條金鯉魚怕是所謀甚大。”

但世間真龍已滅,龍門自是早已壞了,想要躍龍門化為真龍,須得先修好龍門才行。

可龍門乃是上古神,豈是那麼容易修復的?

這金鯉魚又索要子作為祭品,怕是想要走邪道!

思及此,玄悟神變幻不定,恨不得現在便去清水河,把那鯉魚抓了起來。然而剛轉,袈裟卻被人輕輕拽住。

后傳來含著無奈的聲。

“大師,不如還是先救救這位劉小姐吧。”裴姝道,“劉員外夫妻膝下只有這個獨,劉夫人更是哭暈在了劉小姐的棺材前。若是劉小姐死了,白發人送黑發人,怕是這對老人也撐不住。”

“大師道行高深,一眼看破邪,想必也能解開這邪?”

子雖帶著笑,言語中也沒有責怪,但玄悟卻依然心生了自責和愧疚,慈悲為懷,降妖除魔雖重要,但他竟是忘了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多謝施主提醒,貧僧這便為這位劉姑娘找回元靈。”玄悟朝裴姝行了一禮,以示謝。他心道,果然是功德金之人,他竟是自愧不如了。

頭上傳來一聲淺笑,“大師不必謝我,你才是救人的那一位,我不過是多說了幾句話而已。劉小姐若是醒來,想必的父母定會很開心吧,大師,你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言語直白,夸得玄悟白凈的臉微微有些泛紅,他正想開口,卻見眼前青影一閃,再定睛看時,面前已經沒了那青子的影。

他怔愣的站在原地片刻,向屋外漆黑的天空,須臾,輕輕念了聲佛。

而裴姝,已經徑直朝著清水河而去。

如今有了玄悟,劉施施的命再不用擔憂。等到劉施施醒來,先前污蔑陶初一用邪害人的話自然不攻自破。

但事卻還沒解決。

百姓愚昧固執,若是不抓住金鯉魚,當著他們的面徹底解釋清楚這一切,便是陶初一洗清了嫌疑,青云觀也徹底敗了。

的腦海里忽地出現了兩張悉的臉。

一張是陶初一的。

穿著道袍,喝得醉眼朦朧,上說著不在意的話,但眼底卻是對青云觀深深的留

而另一張……

裴姝微微有些恍惚。

那是一個十來歲年的臉。

他們長得一點也不像,眉目間卻帶著相同的朝氣,與對這個世間最好的憧憬與向往。

已然失去了一次,這一次,想好好的把這份朝氣留住,徹徹底底的留下來。

**

修仙界,天嘯門正殿。

“掌門師伯,您是說師尊去了凡間?”裴月急切地問道,“怎麼可能呢?師尊去凡間作甚?”

如今已踏仙途,便也知道,唯有金丹期以下的修者才能凡間。

但便是了,也很限,凡間靈氣匱乏渾濁,本不適合修煉。

況且,姬不夜乃是大乘期修士,要把修為制在金丹期以下……這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卻是難上加難。

修為越高到的痛苦便越大,如姬不夜一般,把大乘期修為生生制在筑基期,等同于了自己的寬闊的筋脈。

如此一來,必然日日承鉆心刺骨之痛。

姬不夜乃是問月劍尊,是天嘯門武力值最高的人,不僅份尊貴,他的存在對于天嘯門來說,更是定海神針。

因此,在進大乘期后,他便分了一元靈出來。

有了這一元靈,天嘯門能知道姬不夜的行蹤,而姬不夜便是相隔萬里,只要天嘯門有事,他也能第一時間察覺。

因此,姬不夜一凡間,那元靈便有了異

“不錯,據元靈的異,可以判定,不夜已經下了凡間了。”說其此事,張天元也是皺眉,他輕輕一嘆道,“裴姝一事,不夜定是自責愧疚不已,他凡間,怕也是因為此事吧。”

便是張天元不說,裴月也知道。

畢竟姬不夜為了裴姝,甚至不顧危險,只下了萬魔窟,如此危險之事都做了,再為了凡間又有什麼奇怪?

但裴姝已經死了啊。

“畢竟是親手養大的徒弟,又死得這般……”張天元嘆氣,“不夜無法接也在所難免,只是以他的修為凡間,怕是反噬甚重,一個不好,便有殞命的危險。”

說到此,張天元的臉沉凝,“必須要盡快把不夜帶回來,凡間不是久留之地。我已與長老商量過,即刻便派門下弟子去凡間……”

“掌門師伯,讓弟子去吧。”

不等他說完,裴月忽然開了口。

張天元一愣,皺眉道:“你如今正是打基礎的關鍵時期,豈能……”

“師尊有難,為弟子豈能不理?而弟子正好是筑基期,不用制修為也能進人間界,況且,”裴月頓了頓,才道,“弟子本就出凡間,相比其他師兄弟,對人間界自是更悉一點。”

這話倒是張天元有點猶豫了。

見此,裴月單膝跪在了地上道:“掌門師伯,請讓弟子去吧!一日不能見到師尊平安歸來,弟子一日無法心安,如此一來,修煉也無甚進展。”

“這是你的真心話?”

“……自是。”

裴月沉聲回道。

一段時間過去,看上去依然纖瘦弱,實在不像是個筑基修者,但眉宇間到底是不同了。

姬不夜走之前,把裴月給了他教導。

張天元自是不想浪費了裴月如今的天資,對其比對自己的弟子還要用心,裴月聰慧,倒是一點就通,只是……也不知為何,這修為卻進展緩慢。

他深深地看了裴月一眼,半晌,才道:“既然如此,那本君便允了你。只是你一人去人間界到底不妥。”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才繼續道:“你與阿靖是道,本君會讓他與你一起凡,你們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聞言,裴月子微微僵了僵。

如今,與聞人靖的婚約早便傳遍了整個修真界,在旁人的眼中,他們雖還完整的舉辦過道大典,但也是正兒八經的道了。

可其實……已經許久許久沒有見過聞人靖了。

他們說是道,可如今,卻恍若陌生人。

可即便如此,也……

裴月輕輕握了握拳,輕聲回道:“多謝掌門師伯憐惜,弟子定不負所。”

“去吧,”張天元沉聲道,“你記住,你已不是凡人了,既然踏仙途,便應該明白,你這一生注定漫長。而你這一骨,也代表著這一生注定不凡。”

“你可明白?”

他乃天嘯門掌門,這一生見過無數人,閱歷深厚,自是早已看出裴月有心結。如今修為進展緩慢,不是因為不努力,也不是因為不聰明。

相反,論悟,便是在天嘯門,也是佼佼者。

而論努力,也不差。

只是,心思沉郁,心結桎梏。

有些話,他不能說得太直白。

那一灘爛賬,便是他也不想提起。

他只是不忍裴月浪費了自己的天資,也不希天嘯門損失一個本有升仙的弟子,是以,才這般提點了幾句。

張天元心中深深嘆了口氣,只愿裴月能早日想通,就大道。

“……弟子,明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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