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看得目眩神迷,直到那白影消失在天際鏡頭，他才陡然反應過來，仙人這是離開了？！

而恰時,京都某宅邸,一個貌似仙的子忽地朝天上去,恰巧看到了那道一閃而過的白影。

“修仙者？”面微微一變。

而這頭，一聽到那青神,姬不夜便冥冥之中有種悉。

他已在此逗留了半個月，本是想借著這賢王尋人,可如今半月過去，卻是沒得到什麼有效的線索。

半月而已,該是眨眼便過的，他以為自己能忍耐下來的，但原來不過是他高估了自己。

他竟是一時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京都距離青云鎮足有千里之遠，人間靈氣匱乏，而且筑基期的修為也不可能能讓他長久的劍而行。

這是姬不夜第一次如此狼狽。

他一心只想快點趕過去，等到他不控制的與問月劍一起墜下來時,他才驚覺自己的丹田已經空空如也,靈氣已經耗盡了。

雖說以他如今的強度，便是從高空中墜落下來,也不會有礙，況且他還是直接落進了水里。

只是……太過狼狽罷了。

他自便嶄了極高的天賦，被他師尊早早收門墻，為其親傳弟子,邊自有人伺候,從未過生活上的累。

便是在修行上,雖有波折,但大也是順風順水的，是修仙界晉升大乘期最年輕的。

“嘩啦！”

姬不夜從水中探出來，因靈氣耗盡，本無力支撐靈氣罩，也無法激活上的法，裳早已被侵了，甚至還有水草魚兒從他邊流過。

他看著自己沾滿了污穢的手，片刻，冷冷地笑了。

**

這是陶初一第一次穿著子上街，總覺得走在大街上，大家都在看似的，渾不得勁兒。

“師兄，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才不要呢！”沒等謝無藥開口，小豆芽便先拒絕了，“陶初一，你也太慫了吧，不過是穿條子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嘛。”

“不是你穿，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陶初一把他按回了荷包里，嚇他，“你可別跑出來，當心被人看到，把你當妖怪給燒了。”

“我又不是孩兒，當然不用穿子啦。”小豆芽哼道，“反正現在不能回去，好不容易才出來一趟，我糖葫蘆還沒吃到呢。”

說起來，這兩日小豆芽確實還累的。

因裴姝說是他做主要救下那個貌的瞎眼青年，所以那青年的食住行自然該歸他管。如今便是裴姝都還欠著債，自是沒有錢給小豆芽了，而小豆芽自己也是個小窮鬼，給那青年請大夫買藥的錢也是向陶初一借的，如此一來，他小小年紀也背上債了。

想起來，還真有點可憐。

背了一債不說，還要親自照顧人，這可是難到了小豆芽。他想耍賴不管，可是裴姝這個冷酷的人當真鐵石心腸，不會他的苦。

就因為這事兒，害得小豆芽這兩日心力瘁。

尤其是那瞎子青年直到現在還未醒，明明大夫說了他的并無大礙，只是上有些皮外傷，養養便行了。

可眼見著兩天過去了，那青年卻還是沉睡不醒，小豆芽不得不每天兢兢業業的去照顧他。

給他熬藥，給他喂水喂吃的，還要給他子，他本就人小，這一套搞下來累得氣吁吁，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才能到頭！

有那麼一瞬間，小豆芽甚至后悔救人了。

早知道救個人這麼麻煩，他當時就應該轉頭就走的！

可現在，人救了，他不管也得管。

現在支撐小豆芽堅持下去唯一的力，便是等那個青年醒來，讓他還債！

今日這趟出游，可是他好不容易從裴姝那里爭取來的，可不就像是放飛的小鳥一樣，恨不得自由自在的飛走啦。

說話間，小豆芽眼尖已經看到了賣糖葫蘆的小店了，看到他家今日竟然還推出了新品糖果，更加興，忙扯了扯陶初一道：“快快快，快去排隊，一會兒就要沒有啦！”

陶初一本來還在別扭著，被小豆芽這麼一搞，倒是沒心思想東想西了。

而且也想吃糖葫蘆的，聞言，忙朝那店跑過去，果然便見那店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隊，看那樣子，可要排不時間才能到他們。

“我去買點糖水。”

見此，謝無藥便如此道。

排這麼久的隊，肯定是要口的，好在現在不是夏天，日頭不大。

“嗯，你去吧師兄，我和小豆芽在這里排隊。”陶初一的眼睛已經和小豆芽一樣黏在了那門口紅彤彤的糖葫蘆上面了，聞言，就隨意的擺了擺手。

謝無藥角輕輕勾了勾，又溫的囑咐了幾句，這才離開了。

“喲，這不是青云觀的陶道長嗎？”謝無藥剛走，幾個流里流氣的男人便走了過來，圍著陶初一調笑了起來，“嘖嘖，如此一看，陶道長果然是個娘呢。”

“哈哈可不是嘛，看那小臉兒的，小腰兒細的……”

這幾個人邊說邊上下打量著陶初一，眼神污穢讓人惡心。

“說起來，陶道長做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可會做人啊？”

“要不……讓哥哥們教教你？”

陶初一本來不想理這些人，可豈料，那幾人見沒什麼反應，便越說越過分，甚至還要想要上手！

周圍的人早就躲開了，都是些老百姓，怕被這些個無賴給纏上。

“滾開！”

“啪！”

眼見其中一人手就要來的臉，陶初一怒得一掌把那人的手打開了。然而這幾人卻是變本加厲，竟是臉皮也不要了，當街便要戲弄。

甚至還想要撕扯的服。

“……走開，你們走開！”

“陶道長你怕什麼啊？讓哥哥們好好看，你到底是男是啊。”

那幾人□□著，徹底圍住了陶初一。

周圍也不是沒人要幫忙，可這幾個人明顯是街頭一霸，直接就把幫忙的人推開了，態度還囂張得很。

如此一來，也無人再敢上前。

陶初一雖會一點拳腳功夫，但是雙拳難敵四手，那點三腳貓功夫怎麼可能打得過這麼多男人。

沒幾下便被人制住了。

小豆芽有心幫忙，可這天化日的，他如果冒然出來，怕是會被當妖魔鬼怪給自己收了。

“走開，你們走開！你們再這樣，我就要去報了！”

“報？”那些人笑了，“我們又沒有做什麼，就是縣太爺也不能隨意定我們的罪啊。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啊，陶道長？”

再說了，他們這些人哪個不是縣衙牢房的常客啊，進那里都是家常便飯，已經是虱子多了不，用這個可嚇不到他們。

“來吧，陶道長來和哥哥們一起玩玩吧。”

說著，那人便猛地朝陶初一撲了過去，竟是天化日之下便要行不軌之事。

陶初一被另外兩人抓住，本彈不得，見此，臉蒼白一片，猛地閉上了眼睛，不敢在看。

荷包里，小豆芽也準備不管不顧沖出來了！

然而預期中的辱并未到來。

“啊啊啊——痛痛痛，我的手我的手！”

凄厲的慘聲忽地響起。

陶初一倏然睜開眼，便見面前站著一個悉的人，的眼眶頓時便紅了，委屈的道：“師兄，你怎麼現在才來啊。”

站在前方的正是謝無藥。

而地上，剛才正要朝撲過來的無賴狼狽的倒在那里，手腕已經斷了，骨頭都了出來。

此刻謝無藥那張清雋的臉上早已沒了毫笑意，看著那幾個無賴的目極其冷。他輕輕為陶初一了眼睛，后，那幾個無賴見自己的兄弟傷，立刻怒火沖沖的沖了過來，就要找謝無藥算賬。

“師兄小心！”

陶初一忙大道。

無需提醒，謝無藥早已經利落轉，不過幾息，那幾個無賴便已經被他揍得倒在地上，□□了。

“去死吧！”

無賴們自認丟了面子，有無賴竟是從懷里出了一把刀大吼一聲沖了過來。

那人跑得很快，而且明顯是用了死力，沒有對付謝無藥，竟是轉頭朝陶初一砍了過去。那刀極是鋒利，若是砍在人的上怕是不死也重傷。

謝無藥和陶初一都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做，一時間，陶初一本來不及躲開。

眼見著那刀就要傷到了陶初一，謝無藥形忽地一閃，擋在了陶初一前，用手接住了刀刃，鮮紅的立時流了下來，已是能見森森白骨。

“師兄！”

謝無藥面冷沉厲，眼中有紅一閃而過，握著刀刃的手猛地一用力，刀鋒一轉，便狠狠地朝那無賴的脖子砍了過去。

然而刀鋒沒有如期看在那無賴的脖子上，金的降魔杵從天而降，打偏了那利刃，只險險的過一層皮。

“大膽妖孽！”

下一瞬，那降魔杵竟是直接朝著謝無藥重重打了過去。

降魔杵速度極快，且金閃過，直接把謝無藥圍了起來，對準他的腦袋就狠狠砸了過去，竟是要直接當場把他打殺。

“師兄！”千鈞一發之際，是陶初一猛然沖了上來，張開雙手擋在了謝無藥前面，“你這個瘋和尚，你想干什麼？！”

瞪著面前的那披著青袈裟的和尚，目極冷。

謝無藥雖沒有被降魔杵直接打到，但是他本是魔，那降魔杵上的金對于他來說也是克星，此刻已經面慘白的單膝跪倒在地，額間滿是冷汗。

見此，陶初一的眼中閃過慌。

“……師兄，我們回去吧，我們不逛了，回家，我們回家。”雙手抖，扶著謝無藥，便想要離開，但是那青和尚卻擋住了他們的路。

“姑娘，且停步。”玄悟站在陶初一兩人面前，面淡沉，“你走可以，但這只妖孽必須留下。”

“你才是妖孽呢！”陶初一立刻反罵了回去，“我師兄是人，我看你這個和尚眼睛有問題，不打那些調戲良家婦的壞人，你是不是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雖說得氣，但眼里的慌卻已經出賣了。

“姑娘，貧僧沒有說謊，你口中的這位師兄，不是人，而是一只妖孽。”玄悟眉頭輕皺，看著陶初一的目滿是不贊同，“你切莫被他的外表騙了。他剛才還打傷了人，指不定什麼時候便會魔大發再傷了你……”

“你閉！”不等他說完，陶初一已經吼了出來，“是那些人要欺負我，師兄才出手的！他是好人，是為了救我才傷人的！”

“師兄，別理這個瘋和尚，我們走。”

陶初一扶著謝無藥便想繞開玄悟。

“冥頑不靈。姑娘若是不信，便睜大眼睛，看看你邊這只妖孽的真面目吧。”玄悟卻是沒再多說，而是忽地念起了咒。

“……啊！”

咒語一出，謝無藥忽地雙手抱住他疼得出了聲來，臉慘白如紙，七竅竟是流出了來。

“師兄，師兄……師兄你怎麼了？”陶初一手足無措的看著狼狽不堪的謝無藥，眼見著地上的越來越多，瘋了一般的朝玄悟沖過去，“你這個瘋和尚，你閉，閉！不許念了，不要念了……”

可是那玄悟前卻是撐起了一層金罩，本連他的也近不了。

周圍的百姓見此早就驚呆了。

“這位就是玄悟大師吧！”

玄悟救了劉施施，在青云鎮已經有了名氣，一聽他的名號，百姓們自發多了敬畏，有些人看著謝無藥的眼神里也充滿了懷疑。

“玄悟大師佛法高深，他既說這人是妖孽，說不準是真的！”

一聽這話，圍觀的百姓頓時朝后退了好幾步。

而此時，七竅流的謝無藥上也出現了奇怪的變化。

——眾目睽睽之下，他的竟然變了木頭！

“妖怪？！真的是妖怪！”

“不，不是的！”陶初一一個勁兒的搖頭，撲到謝無藥上，擋住了他的，慌的解釋，“不是的，我師兄不是妖怪，他是人，是人！”

可大家都是有眼睛的，分明看見了謝無藥的變了木頭，除此之外，他的手也開始發生了變化，竟是慢慢木質化了。

“求你，我求求你不要念了！”

哀求的看向玄悟。

但那經文卻是未停，甚至念得越來越快了，而謝無藥上的變化也越來越快了。

“……初一，你走吧，別管我了。”

耳邊，傳來了師兄嘶啞忍的聲音。

“不，要走，我們一起走。你是我師兄，你答應過爹爹的，你要照顧我，你不能丟下我！”陶初一咬牙，忽地猛地把謝無藥扛起來，便想逃離這里。

然而，才剛一步，降魔杵便忽然飛了過來。

下一刻，狠狠地朝謝無藥的頭砸了下來。

“妖孽，莫要再蠱他人，死！”

“不——！”

砰得一聲。

一柄銀劍忽地飛了過來，與降魔杵重重地撞在了一起，擋住了玄悟的攻擊。降魔杵頓時被打了回來，玄悟手接住。

他眉頭皺，看著前方忽然出現的人。

“大師，當街傷人可不是好行為。”銀劍在空中轉了幾圈，隨即朝后方飛了回去，落在了青子的手中。

裴姝提著劍，緩步走了過來，余瞥向陶初一和已經半木頭化的謝無藥，秀眉輕蹙。

“裴姝，太好了，太好了，你來了！”一見到，陶初一便像是見到了救星，忙了一把淚道，“你快幫我攔住那個瘋和尚，他要殺師兄！”

裴姝安的朝點了點頭。

“姑娘，是你。”而這頭，玄悟一眼便認出了裴姝。

見護著謝無藥，玄悟皺眉道：“姑娘，這是一只妖孽，你難道要護著一只妖孽嗎？待貧僧收了他，免得他為禍人間。”

此時的謝無藥已經除了頭部，下面已經完全木化了。

這番模樣，自然只能是妖孽。

“妖孽？”裴姝提著劍擋在了前方，聞言，淡聲道，“大師，你所謂的妖孽是什麼？三界之大，除了人族，還有無數生靈。難道人族以外，其余生靈全都是妖孽嗎？”

玄悟一怔。

須臾，他才道：“傷人者，自然是妖孽。若不是貧僧及時阻止，這只妖孽方才便要犯了殺戒。”

“也就是說，他并未殺人。”裴姝道，“況且，他傷人也是為了救人，依著大師你的意思，難道要任由這些無賴調戲姑娘家嗎？傷人是錯，那救人難道也是錯嗎？”

“大師佛法高深，能否為在下解？”

玄悟一時間沒有說話。

“還有鄉親們，這麼多年以來，你們可曾見過謝道長傷人？”裴姝又轉頭看向一旁圍觀的百姓，“他在此地這麼久，可曾有做過什麼惡事？”

圍觀的百姓們面面相覷，半晌，才有人干的道：“沒有。”

謝無藥在青云鎮還是很有些名聲的。

他長相好、子好，又是在此地長大的，說起來，大家對他的印象其實好的。細數起來，謝無藥確實從未做過傷人之事，反倒是救了不人，做過不善事。

只是……他是妖魔啊。

“人有好壞之分，妖魔難道便要一桿子打死嗎？”裴姝沉聲道。

玄悟霎時怔住，眉心擰。

裴姝笑了笑，不再看他，走到陶初一和謝無藥邊，輕聲道：“走吧，我們回去。”雖此時玄悟沒有再念咒，但謝無藥已經不了了。

裴姝本想背他走，但是陶初一卻固執地不放手，自己背著謝無藥朝前走了。

“姑娘，”走了幾步，后傳來了玄悟的聲音。陶初一立刻僵住了子，張地靠近了裴姝，轉頭看去。

玄悟輕念了一聲阿彌陀佛，淡聲道：“魔便是魔，便是他現在未做下壞事，但不代表，他以后不會做。”

“而他，已經魔化了。”

而完全魔化的妖魔當會失去理智，為殘忍狠辣的殺人魔頭。

“貧僧無甚大愿，只所到之，國泰民安，諸魔不存。”

裴姝腳步微頓，片刻，輕輕笑了一聲，忽然問道：“大師，佛說慈悲，你的慈悲是什麼？”

不等玄悟回答，裴姝已經帶著陶初一兩人走了。

而玄悟站在原地，著兩人一魔離去的背影，緩緩沉下了臉。

“可嚇死我了！”一回到青云觀，小豆芽才從裴姝的荷包里飛了出來，“那個臭和尚太可怕了！裴姝，你就應該直接弄死他，還和他說什麼廢話啊！哎喲痛痛痛……你又打我！”

話沒說完，小豆芽的小腦袋又已經挨了一記彈。

“好好說話。”

裴姝警告了他一句。

小豆芽怒了努，倒是沒再繼續罵那個臭和尚了。

“如果不是我機靈，就不止謝無藥一個人苦了，我這麼小一個，那和尚那麼冷，肯定也會直接打殺我的！”

想到謝無藥的慘狀，小豆芽便不住小臉發白，小子都打了個冷。

他來到人間界也有一段時間了，除了遇到顧青明那等人渣，還沒遇到玄悟這樣法力高強的人。

這一回，著實被嚇到了。

原來之前小豆芽見事不妙，便快速地跑回了青云觀救兵。他人小，上魔氣也淡，不易讓人察覺，倒是幸運地跑了出來。

也幸好他去了裴姝，否則此刻，謝無藥怕是真的已經被玄悟打殺了。

但就算沒死，也差之不遠了。

“他現在況很不好，已經瀕臨崩潰了。”裴姝檢查了一番，沉默了片刻，還是如實說了出來。

此話一出，陶初一眼中期便瞬間黯淡了下來。

“哎呀不好，裴姝你快看，謝無藥化為原形了！”而回到青云觀后，謝無藥便再也支撐不住，竟是直接退化了原形——一人形木頭，依稀可以看出是謝無藥的模樣。

這便是純藥魔的原形。

但讓人驚訝的是，這人形木頭的卻是坑坑洼洼的，東缺一塊、西缺一塊的。

“啊，我知道了！”小豆芽瞪大了眼睛，他圍著木頭謝無藥轉了起來，忽地恍然道，“難怪我們之前見他時，他是個瘸子。我就說嘛，藥魔就算武力不高，也不可能弱這個模樣，原來如此，原來……”

“原來，那些藥就是他的，是他一點一點親自割下來的。”

不等他說完，陶初一便補完了他的話。

看著這東缺西缺的木頭，眼淚止不住的流。不想哭的，可是只要一想到師兄是為什麼會變這樣，眼淚就再也忍不住了。

都是為了，如果不是為了養，師兄怎麼可能會變這樣！

“你不怕他嗎？”

裴姝忽然問道。

陶初一搖頭，堅定的道：“不怕，他是我師兄，是我最親最親的親人了，我怎麼可能怕他？”

“況且，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師兄不是人。”

那些忽然出現的神奇藥，師兄說是他自己配制的，年紀小時還會信，可隨著長大，懂得多了，便知道，這些話不過是誆的罷了。

“我爹爹說，撿到師兄的時候，他還是個兩三歲的孩子。”陶初一輕聲道，“邊沒有任何人看護，爹爹不忍便收養了師兄，把他養在了觀中。而師兄很聰明也很乖巧，我記得，小時候，爹爹沒時間看我，都是師兄照顧我的。”

“不管他是什麼，在我心中，他就是對我最好的兄長，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如果不是因為這份善良，他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境地。”

“藥魔，是很厲害的魔嗎？”問。

小豆芽搶答：“雖然不是武力值最強的，但確實也不弱，在凡間那是可以橫著走的了。”全盛時期的年藥魔，是不可能這麼輕易被玄悟打傷的，那時，誰輸誰贏還知道呢。

“魔界三大殿主之一，便是藥魔。”

聞言，陶初一眼淚流得更兇了，“是呀，他這麼厲害，可是偏偏窩在這個小觀里，做個窮道士，還養著一個拖油瓶。”

“師兄真的從來沒有傷過人。”再次強調，“爹爹去世后，青云觀便敗落了。我們沒有錢，可是要吃飯，要養我，師兄去做過很多活，可是都不夠。他比人類厲害那麼多，明明可以去去搶，沒人能抓得住他。”

可謝無藥沒有這樣做。

他是個魔，可是他是被人養大的。教導他的那個道士，不是天底下最厲害的道士，但卻是最心的那一個，否則，一個道士怎麼可能會收養一只魔？

憑陶逸枝的修行，第一眼便能看出謝無藥的份。

可他沒有殺了那只魔，即便他殺他不費吹灰之力。

非但如此，他甚至還收養了這只魔。

把他當自己的弟子、孩子，細心教導，就像是在教人類一樣。

所以，哪怕陶逸枝不在了，謝無藥還是記得他的話。

他沒有忘記對師父的承諾。

——初一是師父唯一的脈，他是師兄，他一定要好好將初一養大，這是作為弟子，也是作為師兄的責任。

可是，他雖然很努力賺錢了，但是依然是不夠的。

然而他沒有一刻忘記師父對他的教導，便是做魔，他要做一只無愧于心的魔，所以哪怕日子過得再難，他也沒有走過捷徑，而是想要靠自己的雙手去賺錢。

當雙手賺來的錢不夠時，他選擇的不是去害人，而是傷害自己。

藥魔渾是藥，他們的便是世間靈藥。

“第一次用藥，是在我十三歲的時候，那時青云鎮剛遭了旱災，田地減收，朝廷的救援糧也未到，好多人都快死了。”陶初一陷了曾經的回憶中，“每天都有人死去，并且死得人越來越多。”

“那時，我好，好，我以為自己也快死了。”

“后來，我就得暈了過去。”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次睜眼，我看到了師兄，我活了下來。”陶初一一字一頓的道，“那時我以為是自己命大，可直到有一天晚上，我看到了……”

廚房里，謝無藥拿著鋒利的刀，從上狠狠的割下了一塊。

原來這就是活下來的原因。

“師兄，他還有救嗎？”

一時間，屋里安靜了下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