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孫家和樂融融，旅館扔給于麗照看，孫父也趕了回來，喝上幾兩燒酒，教育大兒要繼續孝順，教育小兒要向姐姐學習，教育老婆炒菜多放點兒鹽，三個人齊齊點頭。

不遠的南江汽車北站，下班的工人都一塊兒出來了，擴建工程說也需要三年，附近的飯店旅館已陸陸續續關閉了數十家，剩下那些要不就是經濟實力雄厚，比如連鎖餐飲，要不就是在垂死掙扎，妄圖熬過三年，守得云開。

何洲排隊買快餐，聽老板和工人們討論擴建進度。政府投了幾百個億，工出細活，速度自然快不了，個戶全都怨聲載道。

何洲買了一葷一素，回到出租房的時候意外見到了江兵。

這幾日江兵神出鬼沒，他是否吃好喝好睡好，何洲一概不知，誰想前一晚剛敷衍了孫回，今天江兵就出現了。

地上放著一個行李箱，江兵說：“我老家有事，這邊的工作已經辭了，房子還有兩個月租期，房租我就不要了。”

何洲也不關心地問一下，只道：“那你等會兒，一半押金我先給你。”

江兵點點頭，又給何洲一個信封，“這是我欠符曉薇的錢，全在這兒了，你到時候幫我給。”

信封口上嚴嚴實實，何洲瞟了一眼，接過后又拿出錢包，將一半押金遞給他。

江兵拖著行李離開，就如來時那樣簡簡單單。

何洲還記得七八個月前房東說替他找到了一個合租伙伴，下午江兵就拖著行李箱出現了。他自稱北方人，輟學以后南下打工，現在是一名司機。

江兵燒的一手好菜，主提出與何洲搭伙吃飯，飯桌上更能促進室友誼。他不像普通的司機，更多的時候上下班規律，仿佛老板本不需要他跟進跟出。江兵是一個不錯的室友，何洲勾著，慢慢撕開信封。

里頭除了一疊紙幣，還有一張紙，碩大的A4紙上只寫了三個字：對不起。

何洲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隨即將紙一團，準確無誤地擲進了門邊的垃圾筐。

臨近期末考，孫回不再像期中考那樣臨時抱佛腳，飯后送別了姐姐，就鉆進房間開始學習。

此刻的小區外恰好經過一輛出租車，坐在后座的江兵抬頭向小區，司機好聊，笑問他：“怎麼晚上坐飛機啊，開到機場都要兩個小時嘞，你這是要去哪里？”

“海州市。”江兵收回視線，遙遙夜路深不見底。

海州市位于東南沿海，距南江八百多公里，坐火車需要一天時間，坐車需要七個小時，坐飛機只需一小時十五分鐘，距離可以用時間來估量，可當時間出現裂和缺口，距離又該如何彌補？

正在專心復習的孫回了一眼窗外，咬著筆頭將思緒跳躍到了明天的午飯上，全然不知的生活即將出現裂。

期末考是重頭大戲，這幫大一的小菜鳥再如何貪圖玩樂，也不得不勒兩只腳，乖乖呆在自習室或者宿舍里復習，就連符曉薇也沒再去網吧。

蔡茵唯是學霸，的筆記為了搶手貨，謝原本想讓賣，不過蔡茵唯不是此等市儈小人，極其大方的將筆記放進了群共當中，班級眾人立時擁戴起。

孫回沒道理不占便宜，每天就這樣抱著蔡茵唯的筆記廢寢忘食，腦力消耗大，飯量也大增，一周下來似乎又胖了不，回到家里之后姐姐卻說瘦了。

孫迪教要懂得勞逸結合，又買了一堆吃穿用品給，孫母心疼錢，不免責怪，孫迪笑道：“這是我親妹妹，就該吃最好的穿最好的，好好學習，以后念研究生念博士，別像我那樣早早畢業，學歷和工作才是人真正的本錢！”

疼孫回人盡皆知，以前輔導孫回的學習，后來替孫回供學費，孫家親戚都知道孫迪才是這個家的頂梁柱，當初小小年紀心地善良事果斷，父母都拋棄的孩子是執意留下的。

這會兒孫迪依舊關心妹妹，又說：“待會兒跟我回去住兩天，反正東年最近出差，這里又鬧哄哄的，外面車子開來開去都聽得一清二楚，你怎麼復習！”

盛難卻，孫回收拾收拾便隨姐姐走了。

其實以為孫迪又要找訴苦，就像從前那樣，孫迪在學校里有不開心的事，回來后只告訴孫回，就連離婚這麼大的事兒也只有孫回一人知道。

回到復式公寓，孫迪果然倒起了苦水，“我跟你姐夫的真是不一般的，我剛畢業就進了他的公司，第一眼見到他就喜歡上了他，他條件太好了，想勾引他的人到都是，我好不容易才能嫁給他，就算他的心已經不在我這里了，我也是不愿意跟他分開的。”

孫回起先有些心虛，后來又覺得心痛，摟住孫迪，眼眶熱熱的，“姐，你別這樣，我知道你難。”

“當然難啦！”孫迪落著淚，“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個月是怎麼過來的，爸媽的格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們就嫌人沒本事，我好不容易嫁了一個好的，要是就這樣離婚了，他們的面子又要沒有了，那群親戚更要笑話，兒子兒子，兒子就算殺人放火也只有兒子最貴！”

孫回同，咬著忍淚水。

這一夜孫回沒有復習，只和孫迪聊天，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已經中午，孫迪穿戴整齊，讓起床洗澡。

“你昨天沒洗頭，頭發都臭了，趕洗一下，去樓下的浴室，我現在去買菜！”

孫回訕訕一笑，被孫迪推到了樓下。

那頭譚東年已經到達公寓的停車場，在車里等了十分鐘也不見孫迪出現，正要打電話催促，手機便響了起來。

孫迪道：“這樣，你把協議拿上來放客廳吧，我快趕回來了，你在上面坐一會兒，我們到時候慢慢談。”

譚東年不耐煩，摔上車門又坐進了電梯。

離婚協議已經商量了兩周，今天孫迪終于松口，譚東年早已被耗盡耐，來時便決定，假如孫迪出爾反爾，他就將房產和現金全部收回，無需再留任何夫妻面了。

孫回沖澡沖得歡快，又胳膊，最后跳了幾下，覺脂肪被甩出來了一些，才關了水龍頭。

子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沒有帶服進來。

孫回一拍腦門，剛才睡眼朦朧，被孫迪直接推進浴室，本就忽視了這個，這會兒孫迪剛出門不久，洗手間里也沒有浴巾，看來只能溜溜的跑出去了。

外頭的譚東年翹著二郎靠在沙發上，頻頻看向手表，在第三次看完時間抬頭的時候，另一頭的浴室門突然打開，他愣愣看去，只見一人捂著巾遮住口，貓著腰快步走向樓梯，頭發還在滴水，水漬順著肩膀下，側面的弧度好，小微翹，譚東年屏住呼吸，倏地直了眼。

快步小跑了一段距離，孫回終于察覺到了異樣，涼風嗖嗖地吹著水珠，初夏的溫度只覺舒適，右側卻似乎有不尋常的氣流，孫回慢慢扭過脖子，在看到譚東年的那一刻，猛地瞪大了眼，一聲尖破而出。

彼時孫母提著菜和孫迪一同走出電梯，里還在念叨：“昨天怎麼不早點說，今天一大早打電話給我讓我帶菜，我要是沒時間呢！”又抱怨，“還讓我在樓下等到現在，下次干脆就給我配個鑰匙，我直接上去！”

見孫迪面憔悴，又不忍繼續，嘆氣說：“你就是倔，上上個禮拜你自己也說了你跟東年的事兒，兩個禮拜了你怎麼還這樣，男人哪個不腥的，你忍一忍不就好了，外面的人再好，你到底是明正娶的老婆，你跟東年好好說說，過一陣讓他來家里吃個飯。

孫迪點點頭：“我哪能不知道這個道理，我也不知道他外面的人是誰，其實我懷疑……”

正說著，已經快要到達公寓門口了，孫迪將腳步放緩，豎耳聽著靜，起先一聲音都沒有，再掏出鑰匙的時候，突然就從門里傳來一聲尖，接著是一道男人的聲音：“回回！”

孫迪心頭一，立刻轉開門把，門剛一打開，便大：“你們在干什麼！”

孫回面無地扶著欄桿，腳下直打，另一只手還不忘捂著口，譚東年見跌倒，本就氣上涌的臉上又添了一焦急，追了幾步快要到孫回了，卻在見到門口的兩人之后，所有的作都停滯了下來。

接下來是一片混，孫回不管不顧地跑回了房間，孫母一直于驚呆狀態，孫迪拿起茶幾上的離婚協議書甩向譚東年，哭喊道：“譚東年，你還要不要臉，孫回是我的親妹妹！”

孫母終于有了反應，瞠目結舌，“啊”了一聲。

譚東年沉著臉，瞥了一眼樓上，又看向狀似怒不可遏的孫迪，他嗤笑一聲，指指地上的協議書，只撂下兩個字：“簽了！”邁開步子，就這樣走了出去。

譚東年知道孫迪在打什麼算盤，孫家人的丑臉他也早已知曉，但他現在的目的只有一個，便是讓孫迪簽字，因此他暫且由著去耍弄心計，只是一想到孫回，譚東年又覺得不舒服。

孫父很快便趕來了，拿著離婚協議書氣得發抖，孫迪傷心絕：“回回是我的親妹妹啊，我怎麼可能去防，整天都長不大，東年之前說喜歡，要跟我離婚，我也盡量當這是借口，誰知道，誰知道……”

孫母氣急敗壞：“難怪你支支吾吾什麼都不肯說，你真是要死了，想瞞到什麼時候，啊？”

孫迪還在那里哭，“他送回回服的時候我就知道不對，可我能說什麼！”

孫父已拽過在一邊的孫回，抄起協議書砸向的腦袋，邊砸邊怒罵，“你個畜生，自己的姐夫也勾引？你還有沒有臉！”什麼難聽他便罵什麼，又抓起的頭發，狠狠地了兩個掌，“啪啪”響了兩聲，孫回痛得腦袋一空，戰戰兢兢哭道：“爸爸，不是，我沒有！”

孫父怒火攻心，把往墻上一推，揮起拳頭直往上砸，不停地破口大罵，又揪著的頭發連連狠踹，孫回著子不停哭喊，耳朵里只有孫父的怒罵和孫母的聲音，“打死算了，畜生，白養了這麼多年！”

上上不斷挨著拳腳，頭皮仿佛全部落，整顆腦袋像是被裝進了袋，空氣全無，渾繃，孫回淚眼朦朧，機械地求饒不斷。

就算從小到大見慣了孫父的拳頭，現在這一幕也不免讓孫迪害怕，急忙起喊孫父住手，慌慌地跑了上去拉扯他，孫父卻反將一推，兇狠怒罵：“給老子滾，沒用的東西！”一轉頭，繼續拽拉起孫回，將狠狠敲向墻壁。

孫回不知挨了多拳腳，現在唯一的作是抱頭，唯一的聲音是哭泣，想起初到孫家的那幾年，家里條件太差，孫父借酒發泄，喝醉后總是對拳打腳踢，拽著的頭發東拉西扯，后來把馬尾辮剪了，等著二十歲的人禮重新扎起辮子，現在頭發快要及肩，等來的卻是最痛不生的畫面。

孫迪發了狠地去推孫父，孫母眼見孫回被打得趴在了地上，也心慌意起來，加了孫迪的陣營，好半天才讓氣吁吁的孫父停了手，最后踹了孫回一腳，狠狠道：“滾出去，再也別給我回來，滾，聽到沒有！”

孫母連忙拉起孫回，急急地說了幾句什麼，就這樣將推到了門外，夜幕低垂，離婚協議書重新被撿了起來。

天氣漸熱，夜里已添了許多飛蟲，何洲揮開蛾子，與黎秋生了杯。

黎秋生在飯店里做東，宴請何洲和另幾個弟兄，指著佛跳墻說：“魚翅、海參、鮑魚、干貝，新聞里都在說要保護鯊魚，我不吃還有其他人吃嘛，來來來！”他給何洲夾了一大塊，笑起來的時候出了里的金牙。

他是閩南人，吃不慣南江市的菜，連請客都專請閩菜，一行人吃吃喝喝，直到十點鐘才散場，離開酒店的時候黎秋生給何洲一個信封，說道：“提前付你工資，聽黃說你條件不太好，有困難跟我說，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你說是不是？”

何洲頓了頓，接過道謝。

半個小時后到達出租房，何洲的酒勁上來了，他擰了擰眉心，睜眼再看的時候，卻見門外蹲著一個人，在月下像是籠了一層紗。

孫回抬起頭，聲音像是從黑暗中溢來，“你回來了？江兵呢？”

何洲斜勾了一下，邊走邊回答：“他走了，沒住這兒。”出最后一步，月亮倏地探出了云層，薄紗緩緩掀開。

孫回滿臉淚痕，雙頰微腫，臉上變深，頭發雜不堪。再一低頭，胳膊上是勒痕和深印記，腳上踩著拖鞋，只有一只。

何洲握住的胳膊，不顧孫回倒了一口氣，直接將提了起來，雙眸像是深陷黑旋渦，森恐怖，“誰干的？”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怎麼就一天天變了呢，潛水不幸福，要呼吸要空氣啊，我們不能跟魚魚們爭資源啊/(ㄒoㄒ)/~~

因為太不幸福了，所以要大開殺戒，狠回回了，嚶嚶嚶都怪你們，為前凸后翹的真銀的老丙分泌失調暴力傾向無法控制，反正跟我無關，嗯哼~╭(╯^╰)╮好吧說正經的，大家可以恨得咬牙切齒啊，我們要反對所有的家庭暴力，但家庭暴力確實存在，我讓回回痛不生了，別打我，淚奔遁走~

謝霸王王王王王王王王王~~~~票！破費了又是地雷又是手榴彈~

我嘞個去這麼多“王”你們連著念一下看看，我在自/(ㄒoㄒ)/~~

龍貓2012214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09-27 21:41:31

恓恓沫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09-27 22:10:18

小天天扔了一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3-09-27 22:30:14 因為小天天害，所以只能你小天天了

天下布武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09-27 23:36:20

曼哈頓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09-28 12:5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