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學家》第5章 宴會

越辭山說到做到,果真只跟季慕在他家里待了一天。

第二天就前去參加皇室舉辦的宴會了。

臨近傍晚的時候,越辭山在酒店里換好西裝,坐在椅上讓季慕給他打領帶。

西服是季慕選的,他只問了一句,季慕說是深灰,他就同意沒再管了。

季慕認認真真給他整理好領帶,又給他帶好針和袖扣,最后給他理了理頭發。

他在車上坐好椅,被推著下來,任由季慕將他推進宴會的正式大廳。

侍者平穩的腳步,有人輕聲慢語的談與低笑,玻璃酒杯相的細微聲響,舒緩的大提琴和著流暢的鋼琴曲同奏,優雅而富有節奏的替舞步。

除了他,一切都跟他從前見過的沒什麼兩樣。

越辭山很淡地笑了下。

在那……之前,他也能在用鋼琴炫技的同時彈奏一首滿懷意的曲子。

那大概是他在認定正式伴前,能做出過的最大膽出格、表白心意的事了。

他們先去見了王和王后,算是這場「家族」與「皇室」的聯姻完的最后儀式。

王的態度略有端莊威嚴,簡單問候了越辭山和他父母的狀況。

倒是王后低聲溫和地叮囑了他幾句說,雖然季慕并不是當初候選人中最出的一位,但勝在季慕對他有心,越家既然也不是十分看重后代信息素的濃度等級,往后還是要兩人相互扶持。

越辭山禮數周全地答應著,心里卻恍然有點的明悟。

或許這就是最后是季慕跟他結婚的原因了。

大概是他的父親對皇室欺瞞說,季慕自己有意聯姻,所以最后皇室才從貴族中選了他。

也難怪季慕說不愿回家,不樂意見到把自己當作犧牲品的父親了。

他想起在朝暮間的那天晚上,提起要回家時,季慕一下子低落下去的悶悶緒,突然有些煩躁起來。

他突然想,要是那個時候自己沒有被救出來,直接干脆地死在里面,是不是就不用在他漫長的不幸里,再搭進一個季慕來了?越辭山任由季慕帶他往人聲越來越的角落去躲清靜,自我厭棄的念頭又開始悄悄占據他的大腦。

“越……辭山?”季慕推著他的椅停下,他一時沒有認出這道略微耳的聲音是誰。

他只好沖那聲音來源笑了笑,反手輕輕季慕搭在椅靠背上的手,卻意外地沒有聽到季慕低聲的提醒。

季慕沉默著沒有出聲。

那道最開始略微有些驚訝的聲音又響起來,伴隨著幾個人向他們這邊走來的腳步聲,變得逐漸清晰起來:“辭山,真的是你!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你……怎麼樣了?”越辭山在心里嘆了口氣,他想起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了,“在慢慢恢復了,多謝關心。”

他頓了頓,“好久不見,江盼。”

半年多沒見面,他只知道羅州這次不會到帝都來,卻忘了本就住在這里的江盼。

江盼輕輕“嗯”了聲,躊躇了一會兒,又開口笑道:“上次婚禮我有事沒能去,還沒恭喜你們新婚愉快。”

“謝謝。”

越辭山點點頭。

空氣里又變得沉默。

越辭山有些無奈,他實在覺得沒有什麼可以談的,也不明白江盼和他的朋友為什麼站在這里不離開。

縱使從前有段時間心生好,也只是發乎,止乎禮。

現在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了潛在的婚約,他的合法伴就站在他后,即便只是朋友也該知道避嫌。

江盼又靜了一會,再開口時聲音有些低:“你們的服……你們好的。”

像是陳述,又像是在發問。

越辭山還沒分清楚這是不是個問句,左肩就被季慕輕輕拍了一下,“問你呢。”

聲音冷冷淡淡的。

他反手握住季慕的手,笑了笑,“是。

我們很好。”

“兩位這麼好,怎麼戒指都沒戴呢?”一道陌生的聲音突兀進來。

“阿單!”江盼的聲音含著責怪之意低低響起,卻沒開口明說阻止的話,大概到底也是存了幾分想知道答案的意思在。

越辭山一怔。

是他疏忽了,剛結婚時他跟季慕說聯姻只是個形式,他們并不需要像伴那樣相,戒指摘下來放在屜里,誰也沒再戴過。

久不出門,倒是忘了這茬。

肩上的手一,接著便要出去,越辭山連忙回過神,握得了點。

他頗有些無奈地開口:“是我不好,昨晚鬧得狠了,落到床下去一只,出門時還沒能找出來,只好先暫都下來。”

他頓了頓,出個弧度不大的笑來:“趙先生怎麼對我們的事這麼關心。”

趙單笑嘻嘻地賠罪接口:“一時好奇,越先生不要介意。

只是從前總聽人說季小公子的脾氣不大好,惋惜越先生傷后眼界標準降低,眼神也大不如從……你做什麼!”越辭山臉上的笑落了下來,接著手里一空——這次他沒能拽住季慕。

潑灑聲,驚呼聲,玻璃碎裂聲。

季慕潑完酒又接著摔了杯子,站在他邊冷冷地開口,聲音提得很高,足以讓宴會大廳包括王在的許多人聽到后看過來。

他說:“我們是皇室與家族之間的聯姻,是由議事廳通過,王與王后主婚,以示中央與家族之間的誠心好合作。

你在皇家宴會上一再對越家繼承人口出惡言,到底是授意于遠離中央的敵對家族勢力,還是不滿質疑皇室的安排?”說完又低聲音添了一句:“會咬人的狗不,傻。”

然后立刻推著越辭山轉離開,一副忍委屈的聲音跟王與王后辭行,頭也不回跟越辭山出門回酒店去了。

進酒店套房里門一關,把越辭山推到床邊,自己回去把自己關酒柜吧臺里,看也不看出一支來就往地上摔。

越辭山一手沒能拉住他,只能聽著接下來一段時間里間斷的玻璃摔碎聲。

額角,久違地生出些頭痛來,卻又忍不住想笑。

他本來以為聽到那種話是會生氣的,但是季慕搶先一步嗆聲回去,接著又不給他機會,把氣搶過去自己先生去了。

他現在倒是心里平靜得很,只是一個宴會到糟心的事太多,季慕生氣似乎也比往常重一些,他像是回到了剛結婚那會,有些無從下手、不知道該怎麼哄的無措

又等了一會,聽不到玻璃摔碎的聲音了,他于是轉椅過去,試探著到吧臺門,試探著跟里面的季慕搭話:“這回摔了多?”季慕聲音悶悶地在里面哼了幾聲:“快摔得你要賠錢賠到傾家產了。”

越辭山笑了:“那應該還是有點困難。”

他在吧臺門上敲了幾下,“出來吧,好不好?里面都是碎玻璃,小心劃到手。”

他頓了頓,補充道:“等會晚上摟你睡覺?”門被一把打開,他的手被季慕握住,然后被推著轉回到床邊。

季慕站在他前居高臨下地發問:“很好?鬧的狠了?落到床下還找不到?”越辭山無奈地笑笑,“對不起,這件事是我疏忽了,畢竟是兩家的臉面,下次出來不會再忘記戴的。”

他向季慕出左手去:“不生氣了好不好?來睡覺了,給你講個故事聽。”

季慕不說話,把他的手打開到一邊。

他又過去一次。

又被打開。

他把左手收回來,換了右手。

季慕沒再打了,跟他對峙了一會兒,還是握住他的手,把他扶到床上去了。

卻在他要摟人之前躲了一下,拿了個枕頭塞到他懷里,聲音還是悶悶的不樂意:“你摟枕頭去吧,我還沒消氣,我要自己睡。”

說完也沒再等他開口,自己登登登跑另一間臥室里去了。

越辭山坐在床上愣了一會,笑著搖搖頭,無奈地躺下了。

他心想,開始時堅持要求分床睡的是他,現在這會兒為了哄人要一起睡的也是他。

alpha。

他嘆了口氣,道貌岸然,善變又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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