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辭山覺得有些奇怪，季慕說自己沒有生氣，也比之前更多時間愿意挨在他邊，卻好幾天都沒開口跟他講話。

他最近脾氣似乎也好了許多，越辭山很久都沒聽到過摔東西的聲音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季慕又有了什麼新的神奇想法，順著他玩了好幾天“你寫我猜”的游戲，還是沒忍住再次開口問他為什麼不說話。

季慕不理他，拉著他的胳膊往臥室外走。

他順從地跟過去，然后被指揮著坐在一張皮凳上，手被拉著輕輕放在一個冰涼的平面。

他不明所以地朝向季慕的方向偏過頭，接著覺到手指被帶著輕輕往下用力，指腹按下去，響起一個音符。

鋼琴。

他笑了笑：“怎麼想起這個，我現在看不到，大概彈不了了。”

季慕從旁邊起來，坐到他懷里，把他的手從琴鍵上拿下來，放到自己的上。

手掌下隔著布料傳來溫熱的，越辭山突然見地無師自通，接上了季慕的腦回路。

他從后摟著季慕，手指隔著布料在他側替著輕輕抬起或是落下，一個一個音符從間斷地響起到連流暢的一片，婉轉低沉的鋼琴曲自他的手指通過季慕的，又從季慕的指尖與琴鍵分離中流出。

他們婚禮上換戒指時的曲子。

安靜的房間里只響有一支環繞流暢的鋼琴曲聲，又很快變得節奏支離破碎起來。

越辭山的住了季慕不知什麼時候后仰靠過來的后頸，溫熱的一經便開始流連，再也沒分開來。

他很輕地把在那里，在附近溫的皮上慢慢。

那里還有一個未褪的很淡的齒痕，是上次發期里，他為季慕打下的標記。

宣示所有權，以及表明搖又堅決的心意。

懷里的開始發出細小的抖，音符錯抖落得不樣子。

季慕終于控制不住越來越的節奏，手撐在琴鍵上，鋼琴發出一聲重重的響。

越辭山手到他，很輕地著下頜讓他微微側過臉來，在他上親了一口，然后松開手從后擁住他，輕輕拍著他的胳膊安，下抵在季慕肩上，安安靜靜地跟他抱了一會兒。

腳步也變得緩慢起來的溫時間里，細微悠長的呼吸糾纏在一起，人不由自主昏昏沉沉地放松起來。

越辭山想，他以前很花費大片的時間這樣安靜地待著，總是把時間的滿滿當當，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在騎馬、鋼琴、和朋友的笑鬧間花費大把的時。

從來沒想過時間還可以過的這樣溫又緩慢。

世界不需要很大，一個家里就夠了；人也不要太多，只他和懷里的omega就好了。

他曾經以為這樣的安靜，無所事事的時間流逝會讓他難以忍又煩躁不堪，可只是多了一個季慕，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他靜靜聽著懷里omega和他起伏的呼吸，偶爾季慕抬起頭來跟他親吻，恍然覺得似乎已經這樣過了百年，而他竟安然沉溺其中。

這樣也很好。

他想。

表達意的方式可能有時候并不需要轟轟烈烈，或許細微悠長，也能夠水到渠。

這個念頭突兀地在越辭山腦海里閃過，他一怔，接著笑了。

季慕還安安靜靜地在他懷里坐著，他探著去握住季慕的手，翻過來讓它掌心朝上，學著季慕的樣子，用指腹在他手心一筆一劃地開始寫字。

季慕開始時大概覺得有些怕，總是蜷起手來握住他的指尖，不讓他。

如此往復幾次，他用了點力氣把季慕手掌開錮住，在那掌心輕輕拍了一下，確定季慕老實了，才又開始重新寫他想說的字。

他不知道季慕能不能辨認清楚，寫得很慢，第一遍寫完的時候，他停下來，握住季慕的手，覺到那只手，連帶著他的胳膊和整個都開始細細地發抖。

越辭山不太清楚季慕的這種反應，抬起手想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抬到一半就被季慕另一只手握住了，力道有些強地帶著他的指尖重新放在自己平開的掌心里。

他突然就又明白了季慕的意思。

于是順從著他，也順從著自己的心，繼續重復地在他手中寫那句話。

一遍。

兩遍。

無數遍。

季慕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子扭過來，去親他的下。

他便順勢把印在他的眼睛和臉側，親到一片漉漉的冰涼水跡。

怎麼又哭了。

他托著季慕后腰，讓他轉了個，坐在自己上。

握住他的側臉，去親吻舐他臉上的淚。

一側領被季慕有些用力地拽住，幾的指腹順著他鎖骨到后頸，在那兒有些用力地按了按。

他讀懂了季慕的暗示，向后撤開一點兒，抵著他額頭有些重地息：“在這里？”季慕沒有說話，在他下上輕輕咬了一口。

他于是帶著季慕站起來，親吻中把他抱坐上鋼琴，引起一片毫無旋律可言的響。

他很慢地進季慕里，手墊在季慕腰后。

下的琴鍵在他溫和緩的作中，借由季慕的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響，錯雜、曖昧、混、人、毫無、充滿。

在黑暗襯托中放大了耳中的敏，旋即激起念和意一同涌上來，糾纏著不分彼此。

沒過他劇烈跳的心臟，也沒過他急促息的口鼻。

時間在這個午后突然從一個渺小的黑點被拉無限的長，長到足夠讓他們無比清晰地刻下每一次糾纏的呼吸、每一次攀上高的，長到足夠讓他一遍一遍重復自己的心意，用親吻，用息，用堅定的擁抱，用無聲的誓言。

用手指寫下的話語。

告訴你，我的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