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烈茍》第18章
陶曉東回來的時候,陶淮南正搭著遲苦睡得跟個小豬似的,遲苦什麼也沒干,靠著床頭斜倚著。
“干啥呢這是?”陶曉東問遲苦。
遲苦下朝陶淮南側了側:“午睡。”
“我問你。”陶曉東把手里拎的涼茶給他,遲苦放在旁邊沒喝。
“我當靠枕。”遲苦說。
陶曉東哭笑不得:“他睡他的,你該干什麼干什麼啊,我看你怎麼一臉生無可的。”
“我一走他就醒。”遲苦已經習慣了,膏藥一樣,從小就這樣。
“慣的他臭病。”陶曉東在陶淮南著的小上拍了拍,陶淮南睡夢里哼哼兩聲,把往上挪挪,著遲苦肚子。
肚子不舒服,遲苦又把他推回上。
陶曉東昨晚沒回來,這會兒就是回來換服,晚上還得出門。
哥哥這幾年很累,總是沒黑夜沒白天的。
陶淮南醒的時候哥哥正在睡。
他一醒遲苦馬上坐起來,把他往下一推,說:“睡這麼長時間,我看你晚上幾點睡。”
陶淮南睡舒服了心好著呢,回道:“晚上睡不著就跟你玩。”
“我不跟你玩。”遲苦把茶遞給他。
陶淮南,冰茶已經不冰了,杯上緩出來的小水珠沾了他一手。
“哥回來啦?”
遲苦“嗯”了聲:“坐起來喝。”
陶淮南坐起來,上吸管喝了一大口,得眼睛都彎起來。里邊嚼著小珍珠邊往遲苦那邊遞:“不甜,你嘗。”
“不嘗。”遲苦不喜歡這些東西,不吃甜的,他歪歪頭躲陶淮南的手。
“嘗一口,”陶淮南還往他里送,“真的不甜。”
遲苦被他磨得鬧心,勉勉強強喝了一口。
“這麼好喝你為什麼不喜歡呢。”陶淮南簡直理解不了。
遲苦不理他了,自己去看書了。陶淮南去哥哥房間又躺了會兒,哥還睡著,陶淮南默默地陪了些時候。
臉大一杯茶,陶淮南自己都能喝,他喝牛也能喝這麼多。
喝得皮又白又,遲苦天天被他比個黑小子。
睡也睡過了,喝也喝完了,陶淮南被遲苦拖著過來學習。
初中他倆還得讀普通中學,這對陶淮南來說肯定吃力。
遲苦從現在開始就已經盯著他提前補課了,陶淮南天天要背多單詞背多文學常識都是有定量的,完不不讓睡覺。
不過這方面陶淮南一直聽話,讓學習的時候從來不懶,遲苦給他講課他也都聽得很認真。有時候講數學確實跟不上了,才會打斷說需要再想想。
陶曉東睡醒起來就看見倆小的湊著頭學習學得認認真真。
天熱,倆都出了點汗,腦門上掛著薄薄一層。
陶曉東打著哈欠說:“差不多得了,大熱天的,歇會兒。”
遲苦不發話陶淮南不敢,老老實實把最后幾個單詞背完,小聲說:“我背完啦。”
“去吧。”遲苦這才松了口。
陶淮南放下書,去洗手間找哥。他哥正在洗漱收拾,陶淮南站在他后他后背。
“你不要太累。”陶淮南垂著手趴在他后背上說。
“不累,”陶曉東里叼著牙刷,另外一只手背過去拍了拍他,“別瞎心。”
哥哥和黃哥又開了家新店,規模大了一些,店里除了哥哥以外也有幾位其他的紋師。陶淮南和遲苦偶爾也會過去,那邊有個休息室,他倆在里面學習或者睡覺。
哥哥好像賺了些錢,但是他太辛苦了,陶淮南心疼他哥,不愿意他總這樣拼。
陶淮南順著他哥的側腰往下劃拉著了兩下,問:“我怎麼覺你瘦了?”
“我哪年夏天不瘦?”陶曉東邊吐著泡沫邊說,“天熱懶得吃飯。”
陶淮南還想說幾句,但一想想說了也沒用,又咽回去了。
記憶里年時的夏天連燥熱里都著閑適。從冰箱里拿出來的冒著涼氣的冰西瓜,以及著吸管冒著泡的玻璃瓶汽水兒,還有傍晚熱度退去后的微風。
那會兒的陶淮南格外喜歡夏天。
晚上吃完飯遲苦偶爾帶著他出門去小公園里跑跑步,這個時間的風吹在上又涼快又舒服。陶淮南不那麼結實,抵抗力差。遲苦帶著他在公園里繞著湖跑一圈走一圈,這麼兩圈對他來說都很吃力。
跑步沒法牽著手,陶淮南只能自己跑。遲苦跑在他前面,他只需要跟在后就行。遲苦跟小時候一樣結實得很,他可能是小時候跑多了,兩圈對他來說跟玩一樣。
陶淮南跑不下來就開始耍賴,喊兩聲遲苦,要是不搭理他就站原地不了。
遲苦回頭,見陶淮南邊慢慢走著邊用手背汗。
“快點。”遲苦不讓他停下來。
“跑不了……”陶淮南著氣,覺得腔都疼,“我不跑了。”
“這才半圈,”遲苦皺著眉,“別懶。”
陶淮南平時使使勁能跑一圈,今天才一半就說累。陶淮南邊邊說:“我今天吃太飽了?真的跑不啦,不過氣。”
他向來理由多,遲苦不跟他啰嗦,接著跑了起來。
他速度不太快,陶淮南能跟得上。但是今天真的累,沒騙人。
勉強跟了一段,嚨和口都疼,心里也別著勁,跟遲苦有點不高興。從小就是遲苦管著他,但有時候真的管得太嚴了。陶淮南多數時候都聽話,可畢竟還是小孩子呢,有時候累了疼了也有點小緒。
路過一唱歌的老人團,等遲苦發現陶淮南沒跟著他的時候都過半天了。
遲苦一回頭發現陶淮南人沒了,當時就擰起了眉。
按原路跑回去發現陶淮南站在斜坡上背倚著一顆樹,呼哧呼哧著氣,由于跑步臉脹得紅,這會兒繃著下,眼見著是有緒了。
遲苦站在斜坡上,離著陶淮南大概十米遠的距離,就站著,一聲沒吭。
陶淮南知道他在,聽見了。
兩人僵持了好半天,陶淮南抹了抹頭上的汗,先開了口:“我真的跑不了啊。”
遲苦口也一下下起伏著,臉難看得很。這也就是陶淮南看不見,不然他肯定要害怕,他膽子還是小,怕人生氣。
遲苦一直不說話,陶淮南不再靠著樹,自己慢慢走了上來。遲苦眼睛盯著他上來,陶淮南腳一邁到石頭路上,遲苦轉就走。
“你干嗎呀……”陶淮南大步跟上他,自己脾氣還沒消但覺到遲苦生氣了,別別扭扭去牽他的手。
遲苦手一揚,沒讓他牽。
“你總是這樣,你就知道自己走。”陶淮南皺著眉,聲音大了些,“你怎麼總是想把我丟下。”
他一句話讓遲苦停了下來,幾乎是瞬間就停了步,陶淮南沒收住還在他上撞了一下。
遲苦回頭看他,眼神很兇。
陶淮南反正看不到他眼神,還接著說:“你有時候也顧顧我好嗎?我剛才是真的不過氣了,我又沒有騙你。”
遲苦讓他“閉”。
陶淮南皺著眉馬上回:“我不閉。”
他倔起來的時候也難弄得很,遲苦氣得直氣,又說不出什麼話。他不說話,生氣的時候尤其不說。
兩個小年在路邊生氣吵架,路過的姐姐還溫和地勸了兩句,說朋友之間有話好好說呀,不要吵。
遲苦把臉扭到一邊,陶淮南朝著姐姐的方向禮貌地說謝謝。
看出他眼睛好像有問題,路人姐姐頓時心又了八個度。
等小姐姐走了之后陶淮南已經差不多消氣了。
他脾氣向來消得快,在哥哥和遲苦上也從來沒那麼多面子上的考量,消氣了就去找人和解。
他再次手去牽遲苦,先到手腕,遲苦剛要抬手躲他就被陶淮南一把抓住。
“好啦,”陶淮南繃著小臉說,“和好吧。”
“起開。”遲苦甩甩手。
“不起。”陶淮南抓得,又說一次,“和好吧。”
“你鬧脾氣給誰看,”遲苦的臉還是難看,問陶淮南,“你任能不能看看場合?”
“我哪有鬧脾氣。”陶淮南不同意他的話,反駁道。
“我一回頭你沒了,你覺得這好玩?”
遲苦指了指剛才那棵樹的方向,氣得手都有點抖,聲音里的憤怒讓陶淮南聽了有點害怕:“稍微一摔就能滾湖里,你是不是覺得這麼玩我解氣?”
說著脾氣又上來,遲苦轉要走。
陶淮南馬上跟上,跟他解釋著:“我不會摔的,我很小心的。”
“你非往那兒去?”遲苦現在一眼都不想看他,“是不是很好玩?”
他真生氣了陶淮南不敢惹,抓著他手說:“我沒有玩,我就是累了。”
“胡扯。”遲苦死擰著眉,“你累了就地坐下,不會?”
“那也太丑了。”陶淮南小聲說。
“真掉湖里你就不用管丑不丑了。”遲苦冷聲說。
“我就想找個地方等你回來找我……”陶淮南額頭上的汗下來從睫穿過去,又過臉頰,“別生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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