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烈茍》第118章

我是他哥。

我也是你哥。

曉東這兩句話太有分量了, 沉沉地砸下來,遲騁有幾分鐘時間完全沒說話,一直沉默。

后來遲騁輕輕地往后仰了仰, 后腦勺枕著曉東的手。

遲騁從小到大, 像這樣類似于撒作都幾乎沒有過。

陶曉東都讓他這小作給逗笑了, 抓抓他頭發,問:“陶淮南傳染你了?”

遲騁側了側頭,額角著曉東的手掌。

“小時候都不會撒,現在倒會了?”曉東被他得直樂, 說,“這還是我苦哥嗎?人設崩了啊。”

遲騁也不說話, 只那樣枕著手看著他, 側著頭了聲:“哥。”

“嗯?”曉東聲音里還是帶著笑意。

遲騁這一聲“哥”完卻并不說什麼,好像僅僅只是想這麼一聲。

陶曉東胳膊用力,把遲騁的頭托起來, 摟著遲騁用力拍拍他后背,說:“別天天把自己繃得跟個頂梁柱似的,不用你那麼累,別忘了你上頭還有倆哥呢,我跟湯哥再給你們頂幾十年不問題。”

遲騁這幾年轉過來的錢越來越多, 曉東沒說過不用他轉,每次轉都收了。

有次跟朋友喝酒, 酒桌上曉東聊起自己兩個弟弟,話里話外都驕傲, 夏遠夸了句:“孩子有心, 不忘本。”

陶曉東這些年把倆孩子一塊養大,什麼都不虧。當年中考遲騁為了陶淮南故意沒考好, 陶曉東花高價送他倆上學眼睛都不眨。都覺得遲騁這是心里記著哥的好,有能力了知道還。

當時陶曉東卻笑了,擺了擺手說:“說遠了,跟那沒關系。”

遲騁給他轉錢跟還不還的那些都沒關系,因為什麼曉東心里清楚。

陶家傳下來的眼病,曉東也沒躲過去,這事遲騁是知道的。

那會兒陶曉東沒瞞他,都跟他說了。遲騁知道之后摟了他一下,只說:“沒事兒,哥。”

遲騁這幾年之所以每年轉錢給他,就是想讓曉東知道,這家有人扛,他就算不拼了不掙了也沒事兒,有人能靠著,他想做的那些事都有人能替他做。

他倆從來沒聊過這些,但是陶曉東都明白。

“你和陶淮南,我都放不下,我都得抓著。”遲騁低聲跟陶曉東說。

“也沒讓你放下,”陶曉東笑著說,“抓著唄。”

那天兄弟倆說了不,聊了很多以后的事兒。

關于他和陶淮南倒用不著說太多,這麼多年都在哥眼皮底下過的,有什麼事兒本瞞不過哥那雙眼睛,什麼都沒說過不代表就真不知道。

談話結束之前,陶曉東突然湊近了,小聲跟遲騁說了句:“別老往臉上咬,看著不太好。”

遲騁一口氣差點噎那兒,被堵得說不出來話。

“哥也不想說這個,沒招兒麼不,”曉東又跟遲騁說,“你有點數。”

遲騁只能無聲地點頭,悶悶地說:“知道了。”

對于這些陶淮南半點不知道,他倒不是非得想瞞著兩個哥哥,他就是想的稍微多點,畢竟遲騁說他倆現在還沒好,要現在就跟哥說他倆好上了也不合適,他想等徹底把遲騁哄好了追回來了再說,那時候說得也氣。

陶淮南每天跟遲騁發消息都戴著耳機,捂著小聲發,不讓哥哥們聽。

這天湯哥在看文獻,曉東坐他旁邊給按肩膀,陶淮南離他倆不遠不近的,跟遲騁發消息。

—“小哥回宿舍了麼?等會兒發個視頻好不?”

倆哥在那也在說話,沒人聽他的悄悄話。

陶淮南捂著又發:“我……想你呢。”

陶曉東嘆了口氣,說:“言哥要不咱倆互相把耳朵幫著捂上?”

陶淮南馬上抬頭看他倆,湯索言背對著這邊,笑道:“我的不用捂,我沒聽見。”

“沒聽見你笑什麼,”陶曉東說他,“你比我還先笑的。”

陶淮南問:“笑我啊?”

陶曉東和湯索言同時出了聲——

“啊。”

“沒。”

陶淮南眼睛一眨,說他倆:“孩子嘮嗑也聽?”

“咱沒想聽啊,”陶曉東說得也無辜,“這不是嘮嗑沒擋住麼?非趕著我倆說話間隔的空你說話。”

陶淮南還想再說點什麼,手機這時候響了。

耳機里遲騁的聲音聽著像是在走路,雖然只說了個“嗯”,但能聽見他略重的呼吸。

陶淮南乍一聽見他這樣邊邊說話,有點扛不住,手按著耳機,又重復聽了好幾次。

陶曉東在那邊說:“說悄悄話再小點聲,我們不想聽。”

陶淮南沒理他,轉了個方向,背對著他們。

哥實在煩人,所以視頻一通陶淮南踩著拖鞋就回房間了,門一關,趴在床上問:“小哥現在看的是我麼?還是背面?”

“背面。”遲騁說。

陶淮南于是在屏幕上著找轉換鏡頭的小按鍵,直到聽見遲騁說:“行了。”

“是我了麼?”陶淮南問。

遲騁說“嗯”。

陶淮南把手機拿得有點遠,也知道稍微低點頭好看,一只手遠遠地支著手機,另外一只手抱著遲騁的枕頭趴在床上,開著小燈照著自己。

“哥和湯哥剛才聽我說話。”

遲騁靠在床頭,賓館網速一般,視頻畫面不是很清晰。

陶淮南問他:“你自己一個房間嗎?”

遲騁說“是”。

陶淮南滿足地說:“那我能多跟你說一會兒話。”

他倆也不是經常能通上話,陶淮南也不敢貿然發視頻打電話給遲騁。得人家同意了他才能發過去聊一會兒,卑微桃。

冬天給了暖氣家里很干,陶淮南,暖小燈下面,顯得他晶亮亮的。

今日份哄小哥就還沒有達,陶淮南抱著枕頭,眼睛微微瞇著,說:“想你啦。”

遲騁問:“下周上課了吧?”

“對,快了。”陶淮南回答說,“這學期課,但是很多論文要寫。”

遲騁看著視頻里的陶淮南,穿著那套遲騁之前在家時穿的睡,深藍顯得他臉更白了,睫在臉上落下兩扇溫的小影。

陶淮南下上長了顆小小的痘,紅通通的,的。

跟遲騁聊天顯然陶淮南很高興,一直笑瞇瞇的。一個端著一個哄,這是他們之間的小趣,陶淮南哄得開心著呢。

“今天和好了沒?”陶淮南問。

遲騁說:“沒有。”

“嗯嗯,”陶淮南點點頭,“好。”

遲騁在視頻這邊淺淺地笑了下,陶淮南看不見,也就錯過了遲騁的笑。遲騁食指屈起來,在屏幕上輕輕刮了刮。

“那我明天再來問問。”陶淮南說。

陶淮南已經有點困了,卻舍不得睡,趴在那兒半瞇著眼睛,每一次眨眼都慢慢的。

遲騁說:“睡吧。”

陶淮南打了個哈欠,眼睛變得水汪汪的:“可我想你啊。”

遲騁:“差不多行了,花言巧語說個沒完。”

“花言巧語?”陶淮南馬上神了,朝著手機的方向,“你不信我啊?”

說著甚至坐了起來:“你當我都是在哄你?”

這一副打算好好掰扯一番的架勢再次讓遲騁笑了,這次笑出聲了,陶淮南問他:“你笑什麼?”

遲騁說:“行了,睡吧。”

“你說話負點責任。”陶淮南氣哼哼的。

遲騁說:“知道了。”

陶淮南馬上跟了一句:“那我想你了。”

遲騁笑著說:“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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