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第5章
謝時冶是在半個月后才收到的面試通過消息,本來都以為不可能過的。高良甚至制定好了后期流程通告。收到那邊消息,讓他們過去簽合同的時候,高良相當不高興,拉著老長一張臉。
還不斷碎碎念,說那邊不早點下決定,拖他們這麼長的時間。謝時冶灌了大半杯黑咖啡,苦得他眉頭擰,再往里塞了塊糖。
高良抱怨完,這才發現謝時冶一直沒出聲,知道他心里指不定多高興能接到鐘昌明的戲,自己說再多也沒有用。
果然,謝時冶里轉著糖,品著甜苦織味道,同他說:“眼要長遠一點,一直當流量的話,我還能紅幾年。”
高良呼吸一窒,想反駁他,謝時冶又說:“你看傅煦當年鬧得靜這麼大,他現在想回歸,還不是大導演的作品隨他挑,擔當一番,都沒他回歸的切實消息,微博熱門都上了幾次了。”
高良說:“那是因為他當年離開得有爭議,等過了這一陣,你看還有沒人提他。”
謝時冶:“如果他又靠這部片子拿獎了呢?”
就算高良不愿承認,也只能接這個事實,傅煦想要翻實在輕易,又或者說他不用在乎人氣這事,只要戲拍好了,電影拿獎了,人氣自然會來。
而且傅煦關系網太強大了,背靠鐘昌明,跟鐘導那圈里的人關系都不錯,鐘昌明那圈的老導演們至今還是電影屆的頂梁柱,有口碑,有資源,打一場漂亮的翻仗本不難。
這才是傅煦任的資本。
而謝時冶不一樣,他靠得就是人氣,可是人氣這種東西能靠幾年,娛樂圈更新換代最快,與其趁機會撈快錢,不如踏實下來,好好拍出好作品,才是長久之計。
謝時冶現在是自己的工作室,高良被他從原公司挖了過來,專門帶謝時冶。謝時冶自己都決定的事,其他人也沒辦法攔住他。
跟鐘昌明劇組簽約后,鐘昌明獅子大開口,想要謝時冶一年的時間。高良當下拍桌子抗議,兩方拉扯許久,最后還是定下來八個月,而且鐘昌明不能限制謝時冶進組后的活。
比如謝時冶在拍攝間隙,如果有無法拒絕的綜藝和線下商演活,鐘昌明得同意。
鐘昌明聽到這話就鐵青著臉,一度說不要謝時冶了。高良寸步不讓,說一部電影拍八個月太長了,他們有些綜藝和商演是一早就定下的,合同都簽好了,必須得去。
兩方人馬槍舌劍,而謝時冶本沒出場,這合同他是讓他經紀人來談。
最后鐘昌明還是被項進和蔣勝勸住了,老導演黑著個臉,當著高良的面叨叨:“我都說不要謝時冶不要謝時冶,你看看現在的年輕明星,像什麼樣!這麼忙的話還拍什麼戲!演什麼電影!早些年的時候……”
幾個人上手把鐘昌明勸下去了,最后高良跟蔣勝簽得合同。既然談合作,高良的態度立刻就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笑瞇瞇地奉承蔣制片,也是怕后來自家藝人進組后,劇組的人給他小鞋穿。
兩個老油條你來我往,沒一會就哥哥來弟弟去,勾肩搭背,一家好。
離進組前還有兩個月,鐘昌明安排了兩個主演先去拜師傅,學八卦掌,那是正兒八經的武林人士,手上有真功夫,他讓主演拜師門,學真東西,順便在學武的時候,先培養一下。
但是傅煦不止要學八卦,還得學八極。他后來出山世相當于叛出師門,有違師訓,白長安為了攔他,兩人打過一架,最后當師兄的到底是沒忍心下手。
白起風離開師門后,也沒用師門的傳承,而是拜了其他門下,學得八極拳,打法剛猛。
謝時冶到練武房時,傅煦已經練習了一段時間了。師傅在旁邊示范,他跟著一起打,著上,一條黑的練功,出來的上半練結實,線條漂亮得不行,是男人所喜歡,羨慕的那種漂亮。
此刻傅煦的被汗水了,在燈下泛著,鎖骨口,甚至結都是紅的,臉上神卻嚴肅,眼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練武的原因,兇得要命。
謝時冶背著個包,耳朵里還著耳機,快節奏又炸的搖滾樂在耳腔中回著,他如同傻了一般,站在門口,雙眼微睜,愣在那。
傅煦收了作,平定呼吸,睥睨了他一眼,那子傲然和散漫,不是屬于傅煦的眼神。傅煦該是溫和的,像發著的圣者一樣,好脾氣好模樣。
謝時冶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屬于白起風的眼神,傅煦竟然在練武的時候,都默默地戲。
他還發現傅煦的站姿也跟從前的不太一樣,后來他才知道,原來那是練武久的人獨有的站姿,渾上下都充滿著勁。尤其是八極拳打起來霸道,再因白起風自己的子,整個人都被鍛煉得猶如出鞘的利刃,無人敢阻他鋒芒。
此刻謝時冶還沒那麼清楚,他只是單純地被驚住了,幸好傅煦很快就收了氣場,抹著汗沖他微微一笑:“來了?”
謝時冶點點頭,沒答話,換好了練功服,就開始訓練。他的師傅是教八卦的,八卦掌法圓活,作觀,對的韌度要求較高。
謝時冶第一天也沒干別的,甚至還沒開始練,是拉筋開就夠他的了。師傅教慣了人,下手賊狠,雖然見效快,但一通下來,謝時冶整個人都廢了,連都合不太攏,膝蓋上一片青紫。
中途休息吃飯,兩個師傅都出去煙,傅煦走到角落里,謝時冶靠在那里,臉上還搭著一塊巾,在那大氣。
謝時冶聽到一聲師哥,是傅煦喊他,他不是喊謝學弟,也不是喊劇中的師兄,而是略顯親昵,喊了他一聲師哥。
他拉下面上的巾,看傅煦蹲在他前,手里一瓶活絡油:“要不要來點?”
謝時冶咳了兩下,轉頭找水,開瓶蓋的時候汗的手很,瓶蓋就跟同他作對一樣,半天擰不開,最后還是傅煦接了過去,幫他擰開。
他慶幸傅煦好歹把服穿上了,也慶幸剛剛打開韌帶的時候夠疼,不然他還練什麼武,注意力本沒法集中。
喝了口水,緩了緩嚨的干,謝時冶問:“你為什麼這麼我?”
傅煦的兩眼彎了謝時冶最喜歡的弧度,睫長長的,在眼尾拖出一截,底下一對藏星般的眼珠。
傅煦說:“老師吩咐的,你不喜歡嗎?”
謝時冶得來答案,沒說喜不喜歡,只說麻煩師弟了,這是接了這樣的稱呼。
謝時冶松開腳,把子卷了起來,寬松的布料疊了幾疊,掀過膝蓋,順著往下,直達大。
沒有日曬過的地方,是冷瓷般的白,又局部泛著淺紅,潤著一層薄霧,跟剛洗過的桃似的,那是汗。
謝時冶竟然沒有多發,一雙筆直修長,細膩,這樣的好上,膝蓋青青紫紫,瞧著目驚心。
傅煦是有功底的,想拍鐘昌明的戲,沒功底也不行,這才是前頭鐘昌明為什麼會說放心他,知道他能行的原因。他是武都學了好幾年,從十六歲開始學,斷斷續續,學到今天,今年三十一,也學了他人生的大半時。
活絡油在手心里熱開,他有好些小師弟,沒把他當影帝看,只覺得他是師兄,他幫他們理淤青經驗富,只是不知怎麼的,這些經驗對上了謝大明星,好像就有些不夠用。
尷尬,局促,曖昧,這是由于謝時冶的反應所引起他們二人之間的化學反應,氛圍逐漸奇怪。
他掌心里的膝蓋輕輕抖著,像是疼得太過,出了層汗,膩得幾乎要讓人握不住。
再一抬眼,謝時冶鼻尖紅的,眼睛不敢看他,只能不斷咬住,忍下許多痛呼,實在忍不住了,便急促地悶哼著,忍的息更曖昧,他本人卻不自知。
傅煦作徹底停了下來,謝時冶意識到了,難堪地看了傅煦一眼,繼而垂眸道:“對不起。”
傅煦收了手,那抹溫度從他膝蓋上離去了,讓人覺得空落落的,缺了什麼。
他聽見傅煦冷靜地說:“沒事,第一次都這樣,以后多,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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