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最后厙瀟也沒回答，他沒再說話，只是輕輕地刮了刮林西顧的臉，了他的耳朵。他把林西顧摟在懷里，慢慢又輕輕地親他。

林西顧緒有些失控了，他們不該繼續說下去了。厙瀟不出聲這樣安靜地哄他，讓他平靜下來，直到他呼吸漸穩。現在他說什麼可能林西顧都聽不到心里去，他只能過這些作傳遞自己的存在，讓林西顧能知到。厙瀟站在那里，一下下林西顧的頭，他低著頭看著林西顧的發頂，眼睛也是紅的，眼里有紅。如果這時候林西顧抬頭就能看到厙瀟眼中深刻濃烈的，他的緒原本就是狂放不收斂的，是林西顧發掘了他的溫，讓他學會克制。

林西顧把臉扣在他的腹部，著厙瀟的，強著他想發作的焦慮和心頭一切紛雜的緒，讓自己安定下來，他不能讓自己在厙瀟面前發和失控。

只要是關于厙瀟的事他都太敏了，心慌和抗拒讓他說出口的話有些口不擇言，如果他的癥狀再嚴重些他會更不控制，說出更尖銳傷人的話。但拋開這方面不談，厙瀟說的話他也是真的不能理解，想不通。為什麼好端端又要推開他，他被推開的次數太多了，這讓他沒有安全，也有些絕。

他好像從來就抓不住厙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會自己做出某種決定，然后堅決地執行，很難因為什麼改變主意。他很怕厙瀟已經做出了什麼他無法接的決定，然后緩慢地讓自己認清和接，比如漸漸拉遠他們的關系，最后徹底分開。

林西顧閉著眼著厙瀟呼吸的起伏，他想聽聽厙瀟的心跳，但位置離心臟太遠了，他聽不到。

這天晚上過后他們之間連表面的和諧都實現不了了。厙瀟倒是沒什麼明顯的變化，他還是那樣，安靜又溫。但林西顧沒辦法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也做不到當之前他們說的那些話都不存在。

厙瀟后來說過他不是想要分開，林西顧也笑著說知道了，不給他機會繼續說下去。他其實本沒有真的聽進去，他還是很敏，神經一直繃著。

他們之間很說話，氣氛總有些僵的沉悶。林西顧甚至會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面對厙瀟。他們也很流，就連見面的時間都很。林西顧白天都會泡在學校，或者去師兄的事務所幫忙，厙瀟去公司，晚上他們各自回家。紀瓊之前就已經去了姥姥家，只有他們倆的每個晚上都顯得格外漫長。

這種緒下林西顧不可能狀態很好，他掩飾自己失眠的事，也掩飾自己上的各種不適，在厙瀟面前表現得一切都還好。

但他這種狀態不是想瞞就能瞞住的，厙瀟看著他的時候眼睛里總是有些憂愁，很擔心。他時常會無聲地嘆氣，想找個機會再和林西顧說點什麼，前兩次他們的話題都沒說完就被林西顧打斷說不下去了，他對這件事太敏了。

有天一起吃飯的時候林西顧他爸皺著眉看他，說：“瘦了啊？”

“沒有吧，”林西顧笑了下，“你看我總是瘦，我什麼樣你都覺得我瘦。”

“那是我覺得嗎？”他爸手過來了下他的胳膊，然后又了肩膀，“你自己不覺得瘦？你看看我，再看看你自己。”

“那是你壯，”林西顧還是笑著，低頭繼續吃飯，“你不能拿你自己要求我。”

他爸還是皺著眉，說他：“你怎麼回事兒到底？那什麼臉，你不舒服？”

林西顧搖頭：“真沒有，有事兒就告訴你了，你別瞎張。”

他爸看了看厙瀟，問他：“他怎麼了到底？小崽子是不是有事兒瞞我。”

林西顧跟厙瀟對視一眼，厙瀟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說：“沒，他最近有點累。”

林丘榮來回看了看他們倆，點頭說：“沒事兒就行，累了就歇，好好休息，你們倆都是。”

“嗯，好。”林西顧趕接了話。

當爸的都能看出來，當媽的就更敏了。紀瓊這段時間就覺得林西顧不對勁，但問了也不說，什麼也問不出來。厙瀟看著也沒多好，倆孩子肯定是出問題了。還特意約了厙瀟一次，想私下和他聊聊，問問他們倆是不是有什麼矛盾了。

但是厙瀟怎麼可能把這些事和別人說，他和林西顧之間的事只能他們自己解決，別人不上手，也改變不了什麼。而且林西顧也不想讓他們知道，厙瀟不可能會說。

“你也瘦了，”紀瓊實在問不出什麼，嘆了口氣說，“我也快走了，我再擔心你們平時也沒辦法，你們把自己照顧好，有事好好解決，都別鉆牛角尖。”

厙瀟垂著視線，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

林西顧畢業之后就在他師兄那里，工作一直忙的，偶爾還會出差幾天。但他一直沒簽正式合同，也不和厙瀟說這事。他始終是拒絕通的，很多方面都是，久而久之他們就越來越說話了。

紀瓊是五月底走的，走前又回來住了幾天。林西顧上不說，但其實很舍不得，經常會坐在旁邊陪聊聊天。

有一次提到了他爸爸。

紀瓊問他：“你爸還是不找嗎？”

“對啊，”林西顧嘆了口氣，“反正我是沒見他找過，就我干著急，他特別淡定。”

“他那人，”紀瓊皺著眉，“太犟了。”

林西顧看著，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抿了抿：“其實我以前就還……不明白的，你們沒有了嗎？”

“有啊。”紀瓊片刻都沒有停頓地回答了他，“我倆十多歲就在一起了，我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有你了，這麼多年的關系我說沒那多假啊。”

林西顧很問他們關于這事兒，他們剛離婚那會兒他還小，不明白，總覺得他們既然整天吵架倆人都不開心，那離就離了唄。但是他現在也很明白這東西了，他有點想不通，既然當初那麼，怎麼能說分開就分開了呢？

“我記得你們就只有最后兩年經常吵架，在那之前都好好的。”林西顧問，“既然分開的時候還有，你們為什麼不試著挽回一下？”

紀瓊看著自己兒子，手里握著熱水杯，有些燙手的溫度讓一直在手心上轉著杯子。因為回來得，所以每次看到兒子都會恍惚地慨，他怎麼又長大了這麼多。現在他已經是個的小男子漢了，不是會撲到他上撒的年紀了，好像一下子就長大了。

時間太可怕了。

笑了笑，眼睛盯著一個地方有些失神，說：“我們怎麼沒挽回過啊。”

很說起這些，要不是林西顧問起可能永遠也不會主提起來。但林西顧問會說，因為始終覺得離婚這事兒最對不起的就是自己的兒子。本來一個好好的家，讓這對不負責任的父母給拆了。

說：“其實對于當初的我們來說，對方太重要了，想要分開那就跟骨頭一樣的。”

林西顧現在聽這些心里有點堵得慌，覺得特別悶。既然像骨頭那麼難，怎麼就分開了。

“但不是所有事兒都能從一而終，不是轟轟烈烈過就能一直過到老。靠緣分產生的，也得用心經營，不然多深的能經得起糟蹋啊？”

林西顧低著頭，輕聲問：“那你們……當時有誰犯了不可原諒的錯誤了嗎？”

“沒有，”紀瓊笑了笑，喝了口水，說得很堅定，“真的沒有。就是一些小事兒，當時覺得都不算什麼，時間久了攢得太多，長久地發酵之后突然發現在一起已經沒有快樂了，只是累，努力挽回了也還是累。我不能理解他，他也不理解我。既然都不開心就不如分開吧，勉強維持關系還不如給對方一條路。”

這些話林西顧還是無法理解，想不通那麼深的究竟為什麼能說分開就分開。但這依然讓他心驚，甚至連指尖都發了抖。

他其實還有問題想問，他一直想知道，如果他媽媽不是后來另有了婚姻，那這兩個都倔強犯軸的人還會不會重新在一起。

這個問題他問不出來，這種問題聽起來像是他在責怪媽媽放棄了一段。但這明明是他們自己的事兒，他們做出任何選擇都是自己的權利。

“當初我們都定好了得都放下，得往前看。”紀瓊把杯子放下，無奈地搖頭笑了聲，“你知不知道你爸那個人多差勁。”

“我知道，他脾氣不好，還犟。”林西顧十分配合地說。

“我沒說這個，”搖頭，“他太自我了。十幾歲就這樣，現在也一點沒變。我剛出國沒多長時間，他跟我說他找了個對象，還說先不結婚，怕后媽對你不好。”

林西顧非常驚訝，他抬起頭看向他媽媽：“我一點都不知道啊。”

“你知道個屁，本就沒有。”

“……”林西顧張了張，沒說出話。

“我往前看了，他又停下來不走了。”長長地舒了口氣，自嘲一笑，淡淡地說，“他多自私。”

林西顧后來問：“那如果……”

“沒有那麼多如果，”他媽媽打斷了他的話，笑著搖頭，“你爸媽從來不想那些如果的事兒，因為這倆字本就是不存在的。”

林西顧點點頭，沒有再問。的確沒有那麼多如果，沒意義。

這是個讓人難的故事，故事里充滿了憾和主角的自以為是。故事的主人公是他最親的父母，他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參與者，但對那些復雜的他一無所知。

這兩個人在他看來全都是完的，這麼完的兩個人怎麼就了這樣，那麼深刻的最后怎麼就能放棄了。

這讓他心驚，也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