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心》第二十六章

背包丟了,兩人上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兩把武,沒有地圖,也沒有照明,只能靠僅存的一點記憶尋找來路。天還下著大雨,得能滴出水來,盡管狀況如此糟糕,他們卻一刻也不敢停留,大自然是毫無道理可講的,危險不知何時還會發生。

“早知道就把信號煙放了。”司馬靖榮懊惱道。

黎邃抬頭看了眼:“這天氣,恐怕點燃信號煙,他們也未必能收到。”

路面不太好走,因為發生過泥石流和小面積山坡的緣故,返途的路和來時發生了些變化,兩個人仔細辨認了一會兒,竟然沒有達一致。

“我記得是這條路,這里有棵樹。”

“有樹的是下一個分叉口,不是這個。”

“是這棵,歪脖子樹,我記得這棵樹。”司馬靖榮據理力爭。

黎邃也不太確定,用匕首在樹上做了個記號,道:“先聽你的,如果不對勁,立即返回這里。”

話雖這麼說,可這里的山林都差不多,天又黑,本分辨不東南西北,一腳踏出去純粹靠直覺。走了一會兒,雨聲漸漸小了,前方的雜草卻越來越多,到最后別說邁步了,連下腳都困難。

黎邃停住腳步:“我們沒走過這條路。”

司馬靖榮轉頭,道:“你確定?”

黎邃蹲下,用手指捻了捻地上的泥土,頓時皺眉:“不是沙質土,走錯了。”

司馬靖榮環視四周,冷得吸了吸鼻子:“等天亮再回去吧,這里樹木茂盛的,應該不會發生坡。”

白天走了一整天,晚上沒休息,還經歷了那麼驚心魄的一場,兩個人均是疲憊不堪,司馬靖榮好歹還睡了幾個小時,黎邃則是一刻也沒歇過,此時也累得眼冒金星,沒多想就同意了。

沒有工無法生火,上的服早被雨水淋,林中氣重,加上出了點汗,乎乎地黏在上,極其不舒服。

如此,周圍還有不蟲子,一場大雨像是把它們都攆出來了,飛蟲和蚊子都不算什麼,這森林里最難對付的就是蜱蟲和螞蟥,數量多且毒大,一不留神就會爬進里,吸附在皮上,讓人防不勝防。

黎邃在樹下割了點相對干燥的枯草,把綁里的槍拿出來干凈,幸好這槍外層有層防水,應該是王維怕特意包的。此時在野外,他終于理解了王維那句“沒槍沒安全”,在危險面前,沒什麼比手中持有武更讓人放心。做完這些,黎邃把剩下的干草編了幾條繩子,將袖口都扎得的,靠在樹干上休息,他太累了,本想只閉眼養養神,沒想到竟然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極不舒服,半夢半醒間,總是看見陸商來接他,開心雀躍地起迎接,又醒過來,發現只是夢境,如此反復幾次,整個人都頭暈腦脹疲憊不堪。

越睡越累,黎邃痛苦地睜開眼,原以為睡了很久,醒來發現四周依然還黑著,雨已經停了。

的草叢里傳來些許靜,黎邃警覺起來,起將匕首握在手里,去推司馬靖榮:“醒醒。”

后者顯然也沒睡深,黎邃一出聲他就醒了,眼:“怎麼了?”不等黎邃回答,他也看見了草叢的聳,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向他們靠近,靜還不小。

“是什麼?”司馬靖榮用口型問。

黎邃盯著,并不作答。

那東西像是覺到了視線,伏趴在草叢里不了。

“是蛇?”司馬靖榮不安道。

“應該是。”黎邃倒吸一口冷氣,握了手中的匕首。

天快亮了,森林里泛起迷迷蒙蒙的霧,黎邃踮腳后退了幾步,將在樹干上,兩方對持,似乎都在互相在打探對方的實力。

林子里適時地刮過一陣風,草叢晃中,現出一種詭異的嘶嘶聲,同一時間,草叢里倏然現出半截立的蛇,正朝他們吐著信子。

“媽呀,真的是蛇。”司馬靖榮差點驚出來。

“別,”黎邃心下一沉,“也別。”

這蛇個頭不大,細細長長,上有黑褐橫斑,看起來攻擊力不怎麼強。黎邃對蛇沒有研究,判斷不出是什麼品種,但野生叢林里的蛇,恐怕不那麼好對付,如果沒毒還好說,萬一有毒,被咬一口那可就糟糕了。

黎邃手心出了點汗,常年待在城市里,他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狀況,說怕倒不至于,張還是有的。此刻他在一片混中,想起人們常說的,遇到危險的時候,越是躲著,越是容易傷。

“你要干什麼?”司馬靖榮嚇得臉都白了,見黎邃拔槍,下意識要去阻止。

“先下手為強,”黎邃迅速把外套拉了,轉頭問司馬靖榮,“會開槍嗎?”

“不、不會啊。”

“太棒了!”黎邃把匕首扔給他,“拿著,上樹。”

“你……”司馬靖榮話還沒說完,黎邃已經撿了樹枝風一樣沖過去了。

與此同時,那蛇像是收到了挑釁的信號,蛇頭猛地從草叢里一躥而出,張咬了過來。黎邃收斂心神,眼見一道迅捷的影朝他撲來,提了口氣,大著膽子抄起樹枝對準蛇頭就是一個猛,直接把整個蛇出幾米外,在地上蜷作一圈。

目標一下子變得明顯起來,黎邃見狀,手忙腳地拿起槍,趁著蛇被懵了還沒反應過來,對著那一團蛇開了一槍。槍聲響徹森林,可惜威力有限,沒傷著重點部位,那蛇劇烈地打了幾個滾,扭著要爬走。

黎邃見它要逃,急對樹上的人道:“補刀!別讓它跑了!”

司馬靖榮這個公子哥,都還沒在園外的地方見過野生蛇,一時之間只覺兩,竟沒敢跳下樹,眼見著那東西要跑,直接在樹上就將匕首甩了出來,刀刃不偏不倚,正好侃侃刺進蛇尾里,那蛇一陣扭,卷著上的刀躥進樹林里溜了。

沒抓著蛇,還丟了唯二的一把武,黎邃實在忍不住了,罵道:“像你這樣的廢是怎麼活到今天的?”

司馬靖榮坐在樹上,一臉無辜:“我有錢啊。”

黎邃一噎。

……竟然無法反駁。

“它還會回來嗎?”司馬靖榮從樹上下來,拍了拍,“會不會有親友團來報復什麼的。”

“你電影看多了吧,”黎邃把槍收進綁里,“蛇哪有這麼團結,而且也不可能這麼快……”

話沒說完,四周出現了好幾道窸窸窣窣的聲音,是四面八方的草叢里傳來的。

兩個人面面相覷,霎時臉都白了,一條蛇還可以勉強對付,一群蛇,此刻就不會有第二個選擇了。

“跑!”

顧不得腳下的路,兩個人完全是循著求生本能的驅使,沒命地往前狂奔,黎邃一開始還記得看看路,后來就完全顧不上了。后的蛇群窮追不舍,作迅速且敏捷,萬一一個不注意栽了跟頭,恐怕立即就會被纏住,此時兩人只有一個目標,先甩這群難纏的。

黎邃邊跑邊回頭開了兩槍,打沒打中不知道,但到底還是起了些震懾作用,蛇群明顯被干擾了一下,但隨即又前赴后繼地追過來。

“我們是跑進蛇窩里了嗎?!”司馬靖榮大

聯系之前的泥石流,黎邃心中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我們怕是已經跑出訓練營的范圍了。”

泥石流的出現讓兩個人了陣腳,他們忘記了一件事,泥石流連樹林都能瞬間碾平,塌防護網又算得了什麼。走之前教千叮萬囑,千萬不能走出防護網的范圍,這四周都是原始森林,沒有防護網的保護,極有可遇見野生,萬一跑進去,想要找人可就難了。

“我跑不了……”司馬靖榮哭喊。

“不能停,停下來就麻煩了。”

“不行,真不行了……”白天走了一天,又連續跑了一夜,連黎邃都吃不消,更別說司馬靖榮了。

黎邃“嘖”了一聲,轉一把拽起他的胳膊:“不能停,我答應過你爸和陸商,一定會把你帶出去的。”

蛇群越來越近,這冷好像不知疲累似的,兩個人在森林里一頓瞎跑竟完全沒甩掉它們,眼看著就要被追上了,前方的路面上突然出現一塊斷層,兩個人一時不察,沒剎住腳,驚了一聲,連人帶石頭一起滾了下去。

這一跤摔得是七葷八素,簡直像掉進了滾筒洗機里,連臟都要攪出來了。混間,黎邃試圖去拽周圍的野草,手卻只抓到了一手泥,坡上本就松的沙土被帶著一同了下來,一時之間耳邊只剩下驚聲和轟鳴聲。

頭暈目眩中,猛地一沉,兩個人直接墜進了一個坑里,摔得差點吐。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接是鋪天蓋地的沙石,黎邃只來得及用雙手護住腦袋,忽然后背一痛,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下了一整夜雷雨,陸商一直沒睡好,早上起來臉奇差,剛換好服下樓,袁叔已經在門邊等候多時了,一貫沉穩的他也顯得有些急切。

“什麼事?”

“保護區特大暴雨,”袁叔沉聲道,“泥石流。”

東彥的會議大廳里,楊書等了許久不見人來,忍不住給袁叔打了個電話,得到一個會議臨時取消的指令,正想詢問下午的簽約儀式是否如期舉行,話沒說完,那頭直接掛了電話。

“什麼事啊,這麼急……”著熄滅的手機屏幕嘀咕道。

去保護區的路上,陸商一改坐后排的習慣,直接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岳總那邊已經通知了部隊,連夜啟急搜救,目前大部分學員已經轉移到了安全地帶,他們帶了搜救犬,找人應該不問題。”

“王維呢?”

“他和司馬家小兒子在一起,已經回救助站了。”

陸商臉沉得可怕:“跟左超說,這個人可以不必再用了。”

袁叔頓了一下:“是。”

車子開盤山公路,陸商開了窗,不經意地用手掌心口。

袁叔皺了眉:“你出門帶藥了嗎?”

陸商閉眼偏著頭,像在極力忍耐什麼:“看路,別看我。”

袁叔只好放慢了車速,嘆道:“昨天,他們收到了氣象部門發來的預報說有雨,嚴隊原本是打算把考試后推的,但岳總鐵了心要讓兒子吃點苦,說下點雨更好,就沒阻止,但誰也沒想到,雨會下得那麼大。”

陸商只是靠著車窗,閉雙眼一言不發。

一路開到山下,前面的公路都封了不讓走,袁叔上前涉了一會兒,對方也顯得非常為難:“不是我不讓你們走,這段路實在太危險,有塌方的趨勢,你看部隊的車也都停在這兒呢,你們要上去的話,還是走上去吧。”

袁叔回頭看陸商,兩個人對視一眼,決定徒步上山。兩個人走得不快,沿路能看見小型山坡的殘景,還有被泥沙覆蓋的巖石草坡,其狀況之糟糕,簡直難以想象當時的形。

十五分鐘車程的路,兩個人走了兩個小時,剛剛到達救助站,就看見岳鵬飛焦急地站在門口打轉,手上拿著對講機。

“你說什麼?沒找到?再找,再找,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就是把山給我推平了也要把人給找出來!”

轉頭看見陸商,臉一下子就垮了,急忙走過來:“老弟啊,我對不起你……”

“先不說這些,”陸商擺手道,“況怎麼樣了?”

“人基本上都找到了,就剩下我兒子和小黎,當時下大雨,很多人都直接放棄任務回來了,只有他們去了西坡,西坡的泥石流非常嚴重,有搜救犬在一個被掩埋的山里發現了蹤跡,我派了人下去刨,但只挖出來兩個背包。”

陸商心中一凜:“是他們的?”

岳鵬飛一宿沒睡,黑眼圈都出來了:“初步確認,是的……”

只見背包不見人,這種況,要麼是人直接被沖下山,要麼就是僥幸逃了,搜救隊還在找,一時之間也得不出結論。陸商臉蒼白得厲害,連岳鵬飛一個外人都看出來了,忙讓人拿了葡萄糖過來遞給他,既是安陸商也是安自己:“老弟啊,你別擔心,這倆孩子在一塊,肯定不會有事的。”

陸商兩眼失神,很久才道:“嗯……”

到了下午,那兩只背包被送到了救助站,陸商率先過去翻找了一下,臉稍有緩和:“東西都在,武不見了。”

說明發生泥石流前,他們是有戒備意識的,以黎邃的反應能力,加上這麼久都沒有找到人,應該是逃的幾率更大些。只是這荒郊野嶺,防護網又被沖垮了,他們上沒有任何食和水,每多待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

“袁叔,”陸商思考了一會兒,道,“聯系心悠,調兩架直升機過來。”

天漸漸黑了,黎邃從黑暗中醒過來,一睜眼,頭暈得厲害,口像了千斤重的巨石,他,發現半邊子埋在泥土里,伏地猛咳了兩聲,吐干凈里的沙子,才緩慢地翻爬起。

周圍是一片黑暗,只有頭頂一點微隙照下來,外面天已經快黑了,這點也顯得十分孱弱。黎邃環視四周,這是一個五六米深的泥坑,坑底并不平整,有一半塌陷,里面全是積水,司馬靖榮就趴在積水旁,一團。

黎邃忙走過去檢查他的四肢,還好,人倒是沒事,呼吸也算穩當,只是額頭被石頭砸了道口子,雖然已經自行愈合,但溫有點高,大概在發燒。

了兩聲,司馬靖榮迷迷糊糊地應了,又翻繼續睡。這時候睡著了也好,免得起來還要挨,黎邃沒再他,仰頭開始尋找出口。

一同滾下來的只有石頭和量樹枝,那些蛇果然是狡猾的,一看有危險,立刻就退走了。黎邃在坑里找了一圈,并沒看見任何可以出去的地方,這里本就是環閉的。頭頂上倒是有兩個口子,他們就是從那里掉下來的,可惜位置太高,沒有工本爬不上去。

黎邃徒手試了一下,只爬了一米就摔了下來,還把指甲劃傷了,疼得直氣。看來想要出去,只能借助外力了。

仰頭看了這麼一會兒,黎邃就覺陣陣頭暈,扶著泥壁坐下來,背部應該是被石頭砸中了,一就疼。他從小就不停地挨打傷,抗打擊能力一級棒,傷出了一經驗,心知多半是骨裂,總之不會是更嚴重的傷。

糖的癥狀很明顯,但黎邃卻沒有什麼,大概是過頭了,算起來,也確實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想不到在山里那頓罐頭竟然是最后的晚餐。

氣極重,讓人渾都不舒服,四周看不見的地方有蛙蟲的聲,此起彼伏,鬧人得很。黎邃看著司馬靖榮睡的臉,竟然還有那麼點羨慕,這人也真是心大,到底是從小生慣養大的,一點危機都沒有。

很快他就沒有閑暇去思考這些有的沒的了,他得厲害,坑底那塌陷的地方倒是積了些水,可總歸是來歷不明。黎邃開始還不敢喝,后來實在不了了,鞠了一捧嘗了下,除了泥水的土腥味,倒也沒什麼別的怪味,索喝了個爽。

喝完水,黎邃無事可做,干脆也躺下來睡覺。這坑雖然出不去,但外面的東西也進不來,相當于一道天然屏障,倒是比待在外面安全得多。興許是喝飽了水,得到了滿足,極度疲乏之下,黎邃很快再次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兩個人均是被醒的,司馬靖榮燒還沒退,整個人有點暈乎,恨不得撈著坑洼上的泥土就往里塞。

黎邃意識到這樣下去不行,如果他們不是傷患還好說,這種極端惡劣的條件下,不盡快出去尋求救援,兩個人遲早玩完。

“已經過了任務時限了,我們沒回去,肯定有人會來找我們吧。”司馬靖榮癱在地上,得兩眼直翻白。

“難說,”黎邃道,“這里太偏遠了,如果運氣好被發現得早,我們或許能得救,但如果沒有及時發現,難道我們要在這里等他們來挖我們的白骨回去嗎?”

“你想怎麼做?”

黎邃頭一次把脖子上的軍牌摘下來,折疊刀在手里打了個轉:“挖出去。”

“用這個?”

“還有手。”

話說得容易,但實施起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這里的沙土里巖石非常多,挖不了一會兒就會遇到障礙,每到這時,黎邃就拿折疊刀把石頭一點點撬出來,再換上雙手去拉泥。雖然進度緩慢,但一天下來,總算是離地面近了半米。

“按你這個速度,我們還有兩周就能出去了。”司馬靖榮生無可

黎邃挖了一天,又又累,早就到了極限,靠在泥壁上直氣。他的雙手已經幾乎挖爛,指甲一個不剩全磨禿了,指頭上滿滿傷口,一眼看上去淋淋的。

折疊刀不愧是藏品,一天下來刀刃仍然泛著亮,一點磨痕都沒有。黎邃拿刀在地上劃了一個“一”,翻就睡了,一句話也沒有。

司馬靖榮啞然,以為他是生氣了,識趣地不再說話。第二天天沒亮,他就被挖土的靜給弄醒了,抬眼一看,黎邃像著了魔似的,又在重復前一天的工作。

“你不歇會兒啊?”司馬靖榮勸道,“這樣力消耗得快,你會撐不下去的。”

黎邃不理他,低頭只管挖土。

司馬靖榮這幾天燒一直沒退,本沒力氣,但此時也不好一直干看著,只好加到行中來。

第二天的進度比第一天稍微快了一點,但離地面仍然遙不可及,司馬靖榮崩潰了,他本就懶惰,此時不適,更加不想,直接躺在地上,忽睡忽醒,最后漸漸燒得整個人都迷糊過去。

一開始黎邃還能行,到后來他也撐不住了,幾天沒吃東西,得幾乎要出現幻覺,看見外面跳進來的青蛙都忍不住手去抓。顧不上什麼干不干凈中不中毒了,黎邃把這坑里能吃的野草和蟲子全填進了肚子,最后蟲子也沒得吃了,甚至開始琢磨上的棉T恤。

不知道是第幾天,當地上的比劃侃侃組一個“正”字的那天清晨,黎邃忽然聽見外面有靜,渾一個激靈,翻坐起來,去推旁邊的司馬靖榮:“快醒醒!飛機 ,是飛機,你爸來接你了!”

司馬靖榮已經有點神志不清,高燒不退加極度,整張臉腫了一大圈,聽見黎邃他,只迷迷糊糊地哼哼了兩聲,兒就沒醒。

黎邃“嘖”了一聲,爬上他挖出來的土坡,開始朝外面大聲呼救。幾天沒進食,嗓子早啞得說不出話,外面飛機的聲音太大,本聽不見他這點呼聲,黎邃眼睜睜看著那直升機從他頭頂飛過,轉了幾圈后又離開。

不行,太蔽了,這個坑在山坳里,飛機本看不見,得想辦法出去。

黎邃一直低迷的狀態像是忽然被喚醒,整個人再次起來,有直升機來搜尋,說明陸商還沒有放棄他,既然如此,他就一定要活著出去。

不知哪里來的力氣,黎邃爬上土坡,手腳并用,不要命似地往外挖。不知是不是他愚公移山般的行為了某位神靈,到了傍晚時分,黎邃用刀往地上一個狠,前方一陣松,忽然齊齊塌陷,正好塌出一條路來。

那一瞬間,黎邃覺自己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忙轉司馬靖榮:“醒醒,能出去了。”

司馬靖榮沒有應,整個人燙得不正常,黎邃二話不說,一把將他背起,艱難地爬上土坡。重新見到夕余暉的那一刻,黎邃晃了晃,差點沒站穩。

重新審視這片森林,黎邃才發現,原來他們果然已經出了訓練營的界限,跑到原始森林保護區里來了,難怪一直沒有人來找他們。這里的森林繁茂得本無從下腳,別說普通人,就是搜救隊來了,也得一人一把砍刀邊走邊砍伐才能前進一二。

知道接下來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遠遠沒有到可以松懈的地步,黎邃下外套,將司馬靖榮固定在自己背上,沿著山坡一點點往上爬。

一路上,他將神經繃到了極限,眼睛仔細盯著路面上的各種痕跡,避開野生出沒的水源區域,摘食野果充

司馬靖榮的狀態不太好,溫度時高時低,偶爾還會發出幾句囈語。黎邃沿路挖了些野生車前草,胡喂他吃了進去,用水抹他的額頭理降溫,好歹況沒有惡化,只是人也一直沒醒。

等黎邃終于見到那張悉的防護網,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不遠有人驚了一聲,接著,對講機聲、腳步聲、說話聲……黎邃覺自己已經聽不見了,所有的好像都罷工了似的,眼睛直直地向前方,目里只剩下從直升機上大步走下來的那個人。

背上的人不知被誰卸下來接走了,黎邃站在原地,眼看著陸商越來越近,明明是想往前走,卻一下子不聽使喚了,抬起腳只覺得膝蓋發

來人架住了他跪倒在地的,聞到想念已久的氣息,黎邃眼里忽然涌出熱淚,攥著陸商的手,聲音啞得幾乎聽不見:“我……沒給你丟臉吧……”

說完這句,他好像所有的力氣終于全部耗盡,頭一歪,趴在陸商的肩上徹底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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