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唐錯剛回國時得了一小陣子的空閑，整日沒事做，他就跑到學校去晃。他朝唐緒要了一份課表，一到他有課，就大早晨地跑到學校去，到唐緒的課堂上，坐在最后一排，著脖子朝前面講課的人笑。

去就去吧，他還堅持不搭唐緒的車去學校，一定要大早晨地起來去公，說是這樣才像去聽唐老師的課，也才千里迢迢去看他一眼的覺。

唐緒笑他，說天天晚上睡一張床上，哪來的千里迢迢。

一旁躺著切水果的人哼了一聲，說：“那要不我干脆在去國找個工作得了，之前真的有公司要我來著。”

唐緒挑挑眉，發現這小孩兒還真是翅膀長了。

“行啊，”他出手，對著一個炸彈劃了一下，“去吧。”

“哎！”唐錯立馬喊，“我馬上破你記錄了！”

唐老師掉手機，扔到一邊：“什麼你的我的。”

2.

唐緒在這一年換了新的辦公室，唐錯聽說了，自然就要跟著去看看。

這個辦公室比以前的小很多，但優越在是個單間。他們剛進屋，還沒站穩，電話就響了。這通電話有點長，聽起來像是在和哪個研究所談什麼設計方案的事。趁著唐緒倚在桌前講電話，唐錯自己東看看，西看看，連辦公室邊邊角角擺的綠植都研究了一個遍。

等唐緒終于掛斷了電話，卻見不著了人。他書柜的方向，喚了一聲：“思行？”

書柜后方一陣聲響，探出半個子。

唐錯把這書柜看著他，卻不。

“我發現……”慢慢地，他開口，“你這后面有個死角。”

很小聲，還裝不經意。

唐緒聽了，愣了一下后，立即想笑。但他又很快憋住，“嗯”了一聲。接著低下頭，竟然裝模作樣地整理桌上的文件，還特意繞到桌子后面坐下。

見他這反應，唐錯站在那不說話了。

桌子后面的人抬頭，假裝奇怪：“站那做什麼？過來啊。”

唐錯還是不。

唐緒便低下頭又要看文件，唐錯心里，耐不住，出一只手，敲了敲鐵皮書柜。

兩下。

“嗯？”唐緒抬頭，詢問。

可抱著書柜的人又只默不作聲地看著他，仿佛剛才敲柜子的不是他。

“噢，”唐緒一副了然的樣子，他四平八穩地坐著，垂下眼皮，突然開始說專業上的事，“剛才合作的一個所打電話來協調技條件，你可以給點意見……”

那邊的人卻不聽。

鐵皮柜又被敲了敲。這次是三聲。

說話的人于是又停下，繼續裝蒜：“怎麼了？”

唐錯這才了，慢吞吞地問：“你不過來看看啊？”

唐老師達目的，還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起了。剛走到那個死角，就被后的人拽著胳膊轉了個，撞到了墻上。

小朋友一下子親了上來，甜得他就差抱著他轉個圈了。

親吻的時候，唐錯約覺得這個人角的笑不大正常，便開始合理懷疑自己剛剛是被戲弄了。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所以半半惱，吻得格外兇。

可很快，他就覺得自己有點力不從心，子開始發，還從親人的，變了被親的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的姿勢掉了個過，變了他被抵在墻上。但等一只手進了唐錯的服，引得他腰上一陣發麻的時候，他一下子清醒過來，又慌又忙地拉開那只手，彎著腰從唐緒側蹭了出去。

一陣低低的笑聲，引得他臉上更燙。

唐緒靠在墻上，看他眼神瞟著整理自己的小襯衫，問：“就這麼點出息？”

唐錯紅著臉看了他一眼，低頭拽拽下擺：“就這麼點。”

他就是想親親他，哪想這個人完全不控制。

“我是為你好，”恢復了一些平靜，唐錯才開始往回扯臉面，“我怕你在這做出什麼……不軌之事，敗壞師德。”

唐緒又笑：“還不軌之事？你出了一趟國，中文水平倒是提升了不啊？可不是第一回時的你了。”

第一次，他二話不說把人拐到家里，眼前的小朋友可是攥著個塑料袋憋紅了臉，半句話都說不出。

唐緒又把他拉回來，親了親，摟著他說：“而且，你已經不是我學生了。”

那天離開學校時，唐錯都還在爭論一日為師終生為師的事。唐緒任由他叭叭地說個不停，向右打了方向盤。

“去超市啊？”唐錯見路不對，暫時停下來，好奇地問，“干嘛去？”

“嗯……”唐緒頓了頓，說，“行不軌之事的工沒了，去補充點。”

唐錯到底沒唐老師臉皮厚，又是半天沒接出話來。

看著他紅著耳垂下車，微微低著頭，不好意思卻又要陪著他行不軌之事的樣子，唐緒在心里琢磨，其實，他的小朋友一點都沒變。

3.

洗完澡，唐錯盤坐在地毯上挖著西瓜吃。把最甜的一勺遞到唐緒邊，唐緒偏偏頭，錯開：“你自己吃。”

“吃吧，”唐錯又了胳膊，“你都啪啪啪工作了一晚上了，唐老師辛苦了。”

唐緒張吃了，唐錯又遞來一勺。這回唐緒說：“不吃了，長胖。”

唐錯笑了好半天。

他都快把半個西瓜吃完了，唐緒才說：“別吃那麼多，你晚上又要去好幾趟廁所。”

“你不早說，”唐錯剮干凈最后一勺，朝他亮了亮底，“已經吃完了。”

“吃完就吃完吧，”唐緒把電腦闔上，起，“晚上去廁所我要沒醒記得自己開燈，別又像那天似的黑磕著。”

“噢。”

想想還是覺得怪丟臉的，上個廁所還摔了個跤，疼得他無聲哀嚎，抱著膝蓋坐了老半天。第二天早上唐緒看見他膝蓋，嚇得夠嗆，趕帶他去了醫院。

見唐緒往浴室走，唐錯在他后喊：“你忙完了啊？電腦還沒關呢。”

“還沒，”唐緒撞上門，回答，“還要再把明天上課要用的PPt改改，加兩個實例進去。”

唐錯看看表，都已經快十二點了。

“我幫你改啊？”

“你會嗎？”

“怎麼不會啊，我沒準比你還了解學生需要什麼。”

浴室里傳來水聲，很短暫的一陣，大概是唐緒在試水溫。

“改吧。”

唐錯一聽來了勁，立馬打開了電腦。覺得地毯和茶幾的搭配不夠專業，他還特意抱著電腦跑到了餐桌那里。

“原來的PPT在哪呢？”

“C盤，新建文件夾。”

這個名字惹得唐錯嫌棄極了：“什麼新建文件夾啊，你能不能專業點？”

雖是嫌棄，唐錯還是找到了那個“新建文件夾”，里面放了一個PPT，還有兩份資料。唐錯很快將三份文件瀏覽完，加了六頁PPT進去。

吹風機的聲音停下，唐錯剛好整理完最后一遍。自我覺不錯，他正要邀個功，卻看到C盤目錄下，有一個名字非常特別的文件夾。

“思行最棒”

鼠標晃了一下。

唐錯點進去，發現竟是他在國的時候，自己發給他的所有績單的截圖。

唐緒剛好走過來，唐錯覺到他站到自己后，將下抵在了自己的頭頂上。

“這個夠專業麼？”

眨眨眼，唐錯仰起頭，稍稍直腰，親了他的下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