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李詩和肖鶴云在炸中睡完了自己的第九次循環。

那種疲憊更多的來自于神而非，所以當他們再一次醒來時，竟都有點意興闌珊，對下車這件事提不起勁，甚至對“炸”都有點不想掙扎了。

“我想躺平當咸魚。”

李詩懶洋洋地趴在前座靠椅上，看著窗外的風景。

溫馨氛圍的公車，和善的司機，友善熱的乘客，除去車子總出事這一點，環境比氣氛嚴肅的刑警隊好太多。

“那麼厲害的人都查不出來的東西，就憑我們，我覺沒希。”

窗外的路標讓知道這次離油罐車出事路口更遠了，卻完全沒有再掙扎的意思。

作為警察叔叔們的“重點被針對對象”，肖鶴云神狀況更差點，可他卻沒放棄希。

睜開眼的第一時間，他就掏出手機看了眼，正常的像是每個睡醒的人。

13點27分。

如果他們什麼都不干涉的話，車子是在13點45分出事的，也就是說，他們還有不到20分鐘的時間。

“別想我們遭的罪，想想那些被炸的人。”

小哥一邊低了聲音鼓勵提不起干勁兒的姑娘，一邊從背包里掏出一本本子兩支筆，“想想你爸媽，想想我們的這麼多次苦，你現在放棄了，真兇就得逞了。”

提到了爸媽，李詩的表沉凝了起來，漸漸坐直了子。

“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去警察局了。”

小哥在本子上畫了個哭臉，接著寫，“咱們得想別的辦法。”

為了擔心被車上可能存在的“恐怖分子”聽見，小哥只能用這種方法流。

李詩接過小哥遞過來的本子，一看容，樂了，這不是上課傳小抄嗎？

別說，字還蒼勁有力的，比很多同學的狗爬字強多了。

“我也不想再把希放在別人上了。”

想了想，在本子上寫：“抓狼下車得為我們的殺手锏，平時最好用，我覺被多審幾次，我的神絕對要失常。”

“加個微信不就完事了嗎？”

寫完了，李詩納悶地遞過本子。

“每回還要重加，麻煩。”

小哥隨口回了句。

聽到“每回”兩個字，原本因為“課堂小抄”的悉而出笑意的李詩，笑容微微斂了斂。

好奇地過頭去，見小哥又在筆記本上畫起了各種圖，寫起各種“計劃”，驀地搶過了本子。

拜上一次經歷所賜，現在一看到什麼什麼計劃，頭都要炸了。

“還來計劃？”

李詩看著手機上顯示的13點30分，著本子直瞪眼，“想想之前的A計劃B計劃，事實證明計劃本趕不上變化！”

“但是總還要一次次試的啊……”

小哥下意識地辯駁，“不能每次都靠見招拆招……”

“你別鬧了，時間迫，都聽我的！”

李詩掏出手機，查了下用短信怎麼報警，低了聲音說，“都發現車上有‘那個’了，這是我們這樣的普通市民能解決的嗎？有最好的隊友不用，自己瞎折騰什麼！”

“可是我覺得……”

小哥想繼續解釋。

“你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都聽我的，這個事我覺得不需要討論，先聽我的！”

李詩小手一拍，就這麼決定了。

小哥大概平時沒和這麼“強勢”的接過，被這麼一拍就慫了，只好蔫地看著折騰。

李詩把手機關到靜音，火速編輯好了一段容，向“12110”短信報警平臺發送了短信。

【我現在在一輛45路公車上，該車輛正從沿江路路段往江北站方向行駛，目前還未到達沿江中路十字路口，我發現車上有炸彈，救命！！！】

短信順利的發送了出去。

【12110：您好，這里是接警中心，W市警方友提示：報警、報假警屬于擾治安行為，需要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您的報警現已收到，請一直保持手機通暢，并向我們反饋是否方便回撥電話核實況。】

“這麼快？”

這幾乎是秒回了，除了是系統自回復以外別無可能。

不過前后腳的時間，又一條短信送達。

【12110：由于是文字報警，您提供的可用信息太，請描述您現在的地點、所乘車輛的車牌號或外表特征，以及炸在車上的位置，謝謝您的配合。】

接警專員這是什麼神仙打字速度！

兩人神都是一振。

可等看到“車牌號”云云時，兩個人都傻了眼。

“你記住了嗎？”

李詩眼地看著小哥，寄希于他記憶力超群。

“我也沒啊。”

但事實證明，哪怕小哥記憶力超群，也無濟于事。

“誰上車記那個？”

他們就沒注意過車牌號！

于是李詩抓耳撓腮地繼續編短信，小哥則盯著車外的路況，外面已經到了那個十字路口，他準備時刻提醒司機注意托車和油罐車。

【我不能確定裝炸彈的人在不在車上，無法通話。現在已過沿江中路十字路口，我不知道車牌號。該公車和同班次公車外觀無明顯區別。預計炸時間在13點45分，請立刻解決！立刻解決！】

“司機，注意下右邊的托車，他們要提前闖紅燈！”

小哥站起來喊了一句，又坐了下來。

因為他用的是肯定句式，而不是猜測和請求，司機下意識地就放慢了速度，短信發送出去時，車子也有驚無險地通過了那個路口，和剛剛下橋的油罐車肩而過。

事實證明，如果沒有發生什麼干擾事件，安全地通過這個路口還是很容易的。

過了第一個坎兒，兩人長舒了一口氣。

【12110：請繼續保持手機通暢并保護好自己，我們已經在安排解決。你知道炸時間是因為車上的是定時炸彈嗎？炸彈上有明確顯示倒計時嗎？是否有辦法讓司機臨時停靠并讓所有人下車？】

看到警方的回復，李詩心里直發愁。

如果真的是看到了定時炸彈還好，就像警察說的那樣，直接下車就行了，把一個即將炸的公車留給警方解決。

問題本不知道炸彈是不是定時的，也不知道裝在哪里。

況且……

抬頭看向最前方正專心開車的司機。

特麼要能讓司機臨時停靠并讓所有人下車，至于死這麼多回嗎？

見李詩盯著手機半天沒作，小哥湊過腦袋看完了警方的問話，隨手打了個響指。

“想知道是不是定時炸彈很簡單啊……”

他從李詩的手上拿過了手機。

李詩懵然地看著小哥突然站起。

后者用一種幾乎是浮夸的作打開了手機的免提，將音量調到最大，播出了一通電話。

【嘟嘟嘟，您好，這里是W市110指揮中心，請問您有什麼況需要幫助？】

霎時間，車廂里聽見的人瞬間都向他看了過去，表或驚訝，或好奇。

從表上，看不出什麼問題。

怎麼也沒有想到同伴居然會使用這樣的“作”，李詩目瞪口呆。

“你好，我在一輛45路公車上，這輛車正行駛在沿江路開往江北一村站的江大橋上……”

接著，他的咆哮突然響徹車廂。

“請立刻出警，我們的公車上發現了炸彈！”

嘭！

幾乎是話音剛落，劇烈的氣浪便瞬間吞噬了一切……

——

再次醒來時，小哥的角噙著一抹得意的上揚。

他早就想這麼發泄一次了，能痛痛快快地喊出來“車上有炸彈”，簡直爽呆了！

“你剛剛是瘋了嘛！”

李詩卻被突如其來的炸震驚了，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忍著炸帶來的撕裂和虛弱無力，掙扎著從兜里掏出手機，時間是13點25分。

“又提前了幾分鐘。”

李詩喃喃自語。

窗外，上橋前最后一站的站牌在后方約可見，明顯剛剛駛出上一站不久。

不遠的公站牌，讓開始相信小哥在餐廳里做出的推測。

“時間和空間是相對應的，我們的每次循環發生的時間都在提前。”

“不是定時的。”

小哥艱難地支起子。

剛剛的炸雖然很痛苦，卻讓肖鶴云肯定了一件事。

“……而且，也沒響過什麼聲音。”

他們剛才炸的時間，并不是13點45分。

和小哥探查出真相的高興不同，李詩認同地點了點頭，表卻更苦悶了。

如果恐怖分子是用手機遙控的定時炸彈，那未必會在車上，他只要會使用手機作就行了。

尤其之前有好幾次響起過同樣的手機鈴聲，這更讓兩人懷疑車上的炸彈有可能使用的是定時裝置。

但剛剛既沒有手機鈴聲，也沒有到13點45分，車子卻突然炸了。

能據小哥報警的作當機立斷地引炸彈，只能說明……

“那人在車上。”

“真兇在車上。”

在得出這個結論的同時，兩人環顧車，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