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秋雨》第10章
葉絮路過小賣部買了個一塊錢的夾心面包,后來有段時間為了省錢天天中午吃這個夾心面包,味道不錯,只是吃多了總會膩。
教學樓陷在越發濃郁的夜中,里頭一個人也沒有,葉絮走進教室,沒有開燈,把塑料袋放在左邊靠墻的第一排桌上,從里面拿出那條黑的紙巾,走向教室的最后一排。
的指腹下是紙巾飽滿的。
映著殘存的一點傍晚幽,看清了這個紙巾的品牌,品諾,紙如其名。
這是葉絮第一次明正大的打量梁嘉泓的課桌,他的書不多,也許有些他嫌礙事扔了,只留了一些主課課本用來裝模作樣,一些一元幣被他疊起堆在課桌里,幽下閃著澤,其余的,也沒什麼了。
他一向兩袖清風,也從不喜有太多羈絆。
葉絮把紙巾規規整整的塞進了他的課桌。
如果此刻有人在場,那一定會發現臉上頗為驕傲的神,因為并不是人人都能往他課桌里塞一條紙巾。
而至于那本被梁嘉泓用‘還行’來形容的筆記本,從頭到尾,它的用大概只有葉絮和張黃金知道了。
這個晚自習葉絮依舊無所事事,但礙于今天晚自習的老師是出了名的嚴格,沒敢手機,和梁嘉泓的對話也截止到打鈴前的年趣事。
百般無聊,葉絮轉了兩圈筆,目鎖定了那本紫的筆記本。
嶄新的第一頁總是讓人舍不得下筆,因為落下墨點的那一瞬間一切都開始改變,故事也開始起航。
而其實有那麼一個瞬間,一切都還沒發生,還來得及回頭。
葉絮了的頁面,下封面,在第一頁上留下了的字跡,日期,天氣,和他。
一字一句的記錄了昨天那頓不怎麼好吃的麻辣燙,記錄了前天他們的相,的字一向龍飛舞,唯獨在這頁紙上,端正娟秀的像一位江南子。
張黃金寫完翻譯也很無聊,湊過腦袋去看,小聲問道:“你在干什麼啊?”
葉絮像被破,快速捂住本子,臉上是笑還是很難分辨,只聽稍有歉意的說:“我在寫一點東西啦,不能給你看。”
張黃金秒懂,“你寫吧寫吧,我不會看的。”
晚自習的課間休息,按照慣例,葉絮和張黃金去小賣部買東西吃,葉絮買了一瓶紙盒包裝的統一茶,小賣部的老板娘會把牛放在保溫箱里暖著,秋冬季節時這茶深得學生心意。
兩個人買完東西磨磨蹭蹭的往回走。
葉絮只顧低頭看手機發消息,要不是張黃金拉了一把,早就被前面橫在那的一塊磚頭給絆倒了。
張黃金嘆氣道:“絮絮啊,聊天也不用聊的這麼專心吧?”
葉絮只是笑笑,看了幾眼前面的路隨后繼續回梁嘉泓消息。
那些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們幾乎抓住了任何一個空隙在聊天,可能只是幾句兜圈子的話,幾句噓寒問暖,但那種隨時都能和他說話的覺讓葉絮到安心,而說的最多莫過于吃飯問題了。
為什麼說人是貪婪的,因為嘗到了甜頭。
葉絮貪被他叮囑一日三餐,關懷擔憂的覺,好似被他捧在手心里一般。
那頭的梁嘉泓問有沒有吃晚飯,葉絮說吃了一點,他讓等會吃點東西。
于是乎,葉絮向他撒了第一個謊言,說沒什麼胃口,不想吃。
而手里的統一茶還熱乎著呢。
每每此時,梁嘉泓總會順著,哄著。
這溫鄉,葉絮是心甘愿的溺斃在其中。
……
那袋糖果葉絮藏了一個晚自習,不敢告知陳琳,寢室里那些姑娘是什麼子,如果知曉了大概會一窩蜂涌上來搶個,到時候恐怕會引起教室里其他人的注意,葉絮覺得這樣不好,有點過于宣示和做作,仿佛是在故意宣布什麼一樣。
回了寢室葉絮才從塑料袋里拿出來,陳琳一見,樂呵道:“真有啊開心開心,讓我瞧瞧。”
陳琳數了數,“夠意思啊,買這麼多。”
陳琳把糖果飛出去,一人一包,分完,笑嘻嘻的說:“絮絮,你告訴梁嘉泓,你們的婚事咱們準了!”
葉絮嘁了聲,笑盈盈的,沒理陳琳。
不過葉絮還是把娘家人的欣喜之轉達給了梁嘉泓,說室友表示很謝,梁嘉泓說應該的。
……
連著兩個傍晚的散步讓他們之間有了默契,星期五會放的比平常早一些,下午只上兩節課,三點零五分放學,兩個人說好了一起走。
還記得剛開學拿到課表時,葉絮幾乎不敢相信,高中居然有這麼早放學的一天,可是從小學開始就五點半放學了,初中更是夸張,英語老師還會留課,不管是夏天還是冬天,每天回家都是黑走的。
明明高中課業最張了,卻意外的還能落到小半天的假期。
天空殘留著些郁,秋風掃落葉,晃淡的夕沒在云層里,校園在鈴聲響起的那一刻熱鬧起來,空白的樓道間瞬間滿了黑的人影。
班里有的同學要坐申崇線趕去上海市區的家,有的同學要趕回長興島,有的則去附近游戲廳消磨時。
而葉絮要坐南裕線回家,車程四十分鐘,小時候覺得時間長,現在也還好。
汽車總站離他們學校有二十多分鐘的步行路程,如果走的慢一點,大概需要半個小時。
每個周五下午,學校門口都停滿了綠的三車,那些五六十歲的大爺在等著接一筆小生意來糊一口飯,學校到車站,只需要五塊錢。
葉絮的皮質書包里沒多東西,一點化妝品,充電,電板,一本語文書,書包空的掛在背后,風一吹,黑的短袖校服著的,書包肩帶著,勾勒出纖細的形。
同樣的校服,同樣的書包,但在不同的人上,那種覺也是不同的。
梁嘉泓倚在在教室后門口等,和施右豪閑聊了幾句,葉絮正背著書包在那關窗,坐的位置靠窗。
那段時間的頭發一直是扎起的,一帶小花的皮筋,一束黑發,耳邊會有些碎發扎不住,細的像絨。
拉上窗戶,順手勾著那一小縷細發往耳后勾,轉過來的那一剎那,笑面如花,細長的眼眸波流轉。
烏天賜又在對耍流氓,葉絮對反擊,兩個生笑作一團。
烏天賜|道:“不錯哦,小饅頭長大了。”
葉絮捂住口遮擋,那的模樣讓梁嘉泓有短暫的出神。
其實并是不個安靜的人,相越久越會發現其實是個熱的人,也許是年齡和閱歷擺在那,對那些陌生的人和事起初都是于去搭理的,葉絮和他邊認識的姑娘差不多,喜歡著那個時代的孩都喜歡的東西,理想抱負更是平平無奇,只是又和們都不一樣。
剝去的那一層,會發現其實眼底還有自信和野,那種不安于現狀,向往一切自由和未知的野,只是接的太,剪水的眸子看起來明亮而純凈。
如果問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對真的心的,那大概就是這一刻吧。
不得不承認,葉絮對他來說是有吸引力的。
不然又怎麼走到這一步。
葉絮扭著出了座位,逃出了烏天賜的魔爪,一抬眼,正好對上梁嘉泓的視線,愣了一下,隨即垂直自己的雙臂,斂了笑意,像個正經人一樣走了過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梁嘉泓勾了勾角,站直,右手轉著手機和施右豪說:“先走了。”
葉絮已經走到了他邊。
施右豪見就鉆,又打趣道:“一放學就約會啊?哎,真兄弟我羨慕啊!”
梁嘉泓挑起半邊眉,笑了笑,打了個招呼就和葉絮走了出去。
他一般很會理睬別人的趣弄,基本都是一笑了之,亦或者是不語,淺淺笑著看他們耍皮子。
……
路上他們學校的學生隨可見,市中心的街道四面八方的延展著,那些穿著黑校服的影宛如風一樣刮過這些街道。
穿過西門超市和輕紡市場,拐彎走到那十字路口,再前面便是八一路步行街了。
兩個人并排走著,沒有任何肢接,從出校門開始竟圍著狗糧的事說了一路。
梁嘉泓問,“本拉登的狗糧沒了,你說,我給它買什麼口味的比較好?”
葉絮只養過中華田園犬,那狗都是吃白米飯的,頭一回知道狗糧還有分口味的。
反問他,“有什麼口味的?”
梁嘉泓:“,牛,披薩,果蔬……”
葉絮幾乎是打斷他的,說:“披薩!”
小姑娘眼睛都是亮的,像小孩子看到了糖果。
梁嘉泓低低笑著,若有興致的看著,“我看,是你想吃披薩吧?”
葉絮的心思被識破,扭過頭嘀咕著沒有。
梁嘉泓似自言自語道:“原來我們小朋友喜歡吃披薩。”
葉絮抿抿,默認了。
其實哪是喜歡吃,只是沒吃過罷了。
那時候島上只有兩家肯德基,必勝客2012年開的。
很喜歡吃披薩味的菜園小餅,酸酸甜甜,只是那終究不是真正的披薩。
正想著菜園小餅呢,突然,屁上一,瓣被狠狠了把。
“啊!”
葉絮出聲,猛地回過神,往前跳了一下,回頭一看,烏天賜正賊兮兮的看著他們。
烏天賜住八一路這一帶,葉絮有次回家還和一起走過。
只是不知道今天怎麼跟在他們后面。
烏天賜識相的說:“我就是路過,不打擾你們了,拜拜!”說罷,朝葉絮眉弄眼的。
葉絮哭笑不得的和道別,屁生疼生疼的,烏天賜下手總是重的,那雙魔爪總喜歡調戲班里的小姑娘。
烏天賜走路很快,一分鐘的功夫已經和他們拉開老遠距離,一個紅綠燈的功夫已經不見了。
兩個人站在十字路口,被紅燈攔著。
葉絮悄咪咪的屁,邊邊拿手機給烏天賜發消息,手指噼里啪啦很快打下一行字。
屏幕上方忽然多了道影,葉絮偏頭,額頭蹭到梁嘉泓的下,他沒躲,慢悠悠的把屏幕上的字念了出來。
“烏,星期一我要你的……”
梁嘉泓的視線從屏幕挪到葉絮臉上,后知后覺的捂住手機,想解釋卻又發現解釋不了,在他面前可是任何過分的話都沒說過的,整張臉都扭了,一副哭無淚的表。
梁嘉泓墨黑的瞳仁里都是笑意,甚至有點故意揶揄,逗弄的意味。
他近,說:“原來我們吃披薩的小朋友還會別人的……”
葉絮撅,覺得又好笑又氣惱,墊腳去捂他。
“你不許說了!不是這樣的!”
“嗯?那是哪樣?”
“反正就不是這樣的!”
葉絮抓住了他的角,試圖去阻止他別有深意的笑。
十字路口,紅綠燈前,年小小的爭辯了風景線,邊等綠燈的人多瞥幾眼,但誰又會記得誰,他們不過是眾多早的高中生里的兩個而已。
爭了一路,沒爭出結果。
葉絮站在總車站的門口,要和他分別,那因為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而沉默的幾秒足以看出的不舍和眷。
而眼前的年笑得頗年氣,那般明朗。
梁嘉泓抬了抬下,笑意不減的說:“進去吧,車已經來了,到家了和我說。”
葉絮嗯了聲,轉走了幾步,回頭去,他依舊站在那里,依舊看著。
他一手在袋里,一手握著手機,寡淡的夕暈下,年勁瘦的手臂線條流暢,微微凸起的青筋脈絡著力量。
葉絮凝視著他的眼睛,忽然發現他的眼睛猶如一灘深水,是有澤的,但是是人看不的,單看的話,那其實是一雙多麼沉靜漠然的眼睛。
可是他在笑,那張清雋的臉龐一下子變得起來。
他是因而笑。
葉絮朝他吐舌頭,的威脅道:“不許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一開始很擔心大家看不懂為什麼男主主在一起了,但你們好像也沒什麼。
雖然更新,但也一直在撓頭想這個文,怎麼樣才能把男主的格完整的,更好的表達出來(這個人真的太復雜了),怎麼樣寫好主格的轉變,怎麼樣才能讓它真實,再真實一點。
回想了自己的高中時代,卻發現有很多已經被自己忘。
我甚至最近一直在聽許嵩,汪蘇瀧,徐良的歌曲。
那是一個非主流的時代,他們的歌曲也了非主流的代表,可現在聽依舊覺得他們才華滿滿。
自己太迫切的想寫好這個文,有時候卻覺得很迷茫,有時候看自己寫的東西,寫的還不錯,有時候卻覺得狗屁不通。
希自己到最后不會辜負這個故事。
以上是一些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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