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秋雨》第16章

后來葉絮回想, 讓所有的一切開始變得不純粹, 開始走向另一個結局的, 大概就是那晚和陳佳蕾的閑聊,最致命的也是那句沒被葉絮放在心上的他家里好像有錢的。

往后的所有都在詮釋那句話。

那晚的晚自習葉絮和梁嘉泓在發qq消息聊天, 梁嘉泓說路過超市想買點飲料, 問葉絮買普通牛好還是旺仔牛好。

葉絮問他他想喝什麼

梁嘉泓最后買了旺仔牛,說是很久沒喝了, 買了一箱。

只是一箱牛而已, 葉絮卻把這件小事記得很深, 對來說這比普通的牛貴很多,一罐就要五塊錢左右,一箱得多錢。覺得他確實是有點錢的, 大概真的和表妹的男朋友差不多。

不過更關心他喝什麼。

兩人正聊著呢, 教室里最后一排傳來幣的叮叮叮聲, 葉絮一開始沒在意, 可那聲音一下一下的, 像是有人故意在制造發出這個聲音,就連講臺上的老師都抬頭看去,并給予眼神警告。

葉絮回頭了一眼。

那個男生是二班的, 寸頭圓腦袋, 長得矮有點胖乎乎的, 不是憨厚老實的那種, 而是油腔調的那種, 是葉絮比較討厭的男生類型。

他坐在梁嘉泓的位置上, 正在把玩梁嘉泓課桌里的幣。

葉絮對那類男生是沒有信任的,課桌里的說也是有十幾二十幾個吧,那相當于普通學生的兩頓飯,挪走個幾塊錢也不會有人發現,小賣部茶能喝好幾杯。

在初中的時候也不是沒見過學生盜之類的事

葉絮和梁嘉泓說了說,讓他不要再把幣放在課桌里了。

梁嘉泓說有時候只是順手。

他買完水找零,或者有時候口袋里有幣,他都會順手往課桌里一扔,他嫌幣放在上太礙事。

葉絮問他那如果被人拿了怎麼辦

梁嘉泓回答的豁然那也沒辦法。

葉絮盯著這個回復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很快梁嘉泓又發來消息,他說那人還在玩嗎葉絮嗯。

梁嘉泓那就麻煩我們小朋友幫我保管一下吧。

葉絮角揚起一個弧度,人幫男人保管財務象征著太多,而當對方有一樣東西托于你時就產生了羈絆,葉絮很樂意和他有羈絆,這堆幣的意義和男之間送的禮含義一樣,是他們關系的一個象征。

在第1節 晚自習下課后,葉絮默默走到梁嘉泓的位置那邊,在那個男生的注視下拿走了課桌里的幣,一直低著頭,不敢看周圍的目

知道和梁嘉泓談的也就寢室里的人和梁嘉泓玩的好的幾個人,別的班級沒有人知道。

眾目睽睽的拿走那些幣無疑是公布了什麼。

低頭同時也是因為愧。也許的舉會讓那個男生以為把他當做小,雖然心里這樣懷疑過他,但擺在面上的時候覺得很侮辱人,因為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到底會不會東西。

葉絮拿好后和梁嘉泓說你想用的時候和我說,我把它們給你。

梁嘉泓說先放你那吧。

下了晚自習,葉絮回到寢室第一件事就是安頓這些幣,翻遍了自己的柜和書桌,都沒找到合適的盒子去裝它們。

最后葉絮把幣撞在了自己的眼鏡盒里,的橢圓形眼鏡盒,正好塞滿。

沒有悉數一共到底多,數目和無關,只是在幫的男孩保管而已。

葉絮在開學的時候買過一個鎖,但后來發現用起來太麻煩,寢室里的姑娘都不是那種人,就只鎖了書桌中間的那個大屜,也是因為上了鎖所以幾乎不怎麼用那個屜,只會把生活費放在那里,鑰匙放的就更隨意了,就擱在梳妝鏡的后面,幾乎全寢室都知道的鑰匙在哪。

葉絮把眼鏡盒放在了右邊的小屜里,那是放首飾和化妝品的屜。

張黃金笑著說“你就放眼鏡盒里啊”

葉絮“我找不到其他合適的。”

張黃金“不過他能有這麼多幣也是神奇。”

“我也覺得,誰知道他呢。”葉絮輕輕著那個的眼鏡盒,眼底的甜溢出。

晚上梁嘉泓遛完狗回去的時候正好接到王邵俊的電話,三缺一,問他來不來,地點在天鶴大酒店。

梁嘉泓笑了聲說“你們打麻將還要在天鶴專門開個房”

王邵俊說“下午陪客戶在這兒吃飯唱歌,嗓子扯不了,想著干脆晚上打打麻將好了,順便而已。”

天鶴酒店是當地星級最高的酒店,但也不過三星級而已,擱在他們眼里,這地方也不過這樣,和普通賓館有什麼區別。

王邵俊報了個房號就掛了電話。

梁嘉泓打了車過去。

那時候還沒有在線車,攔車全靠運氣,梁嘉泓不止一次覺得甘霖坊地段有點偏僻,好在最近梁夫人有搬家的打算。

梁嘉泓到的時候那幾個人正懶散的靠在沙發上煙,房間里煙霧繚繞,跟在他后面走進來的服務員都被嗆出了眼淚,卻還是微笑著把客人的紅酒奉上。

梁嘉泓笑著說“你們這兒和北京霧霾天有一拼啊。”

王邵俊吐出一口濃煙,也不過二十出頭,那模樣卻十分老態龍鐘,他說“會不會比喻啊,什麼霧霾天,這整個一蓬萊仙境。”

楊旗夸張的笑起來,差點從沙發上滾下去。

王邵俊的朋友陳韻韻,家里是做流的,和王邵俊同年,長得小可,不喜濃妝艷抹,但也不是單純的主兒,很玩的開。

瞧瞧上天多不公平,它給了世上一些人財富和權力,還要給他們貌。

陳韻韻把王邵俊往牌桌上推,“快點啦,人都來了,開局開局”

王邵俊“就你牌癮大。”

四個人打了一圈,梁嘉泓贏了上千,他牌技一向不錯,在這圈子里外號人送牌神。

其實輸多贏多,對他們來說都沒什麼,重要的是終于可以打發時間了,也就圖個樂趣而已。

梁嘉泓有時候也會故意放牌,就當幫著朋友哄朋友高興了。

等牌的時候梁嘉泓會回葉絮消息,葉絮知道他在打牌,讓他專心打不聊了,梁嘉泓又說沒事,隨便打打。

陳韻韻丟了個白板出去,看了幾眼梁嘉泓,月牙眼一彎,說“我下午聽我朋友說在八一路看到你了,還牽著個姑娘,是上次玩游戲打電話的那個生嗎”

梁嘉泓微微挑眉,“哪個朋友”

“就以前玩過一次的,張寧。”

梁嘉泓想不起來,說“忘記了。”

陳韻韻“別扯開話題,好好回答上個問題。”

梁嘉泓知道逃不過,于是笑著承認了。

王邵俊不假思索的問道;“那姑娘家里是做什麼的”

他們在這里圈子擴張的很大,只要一個名字就能打聽到人家里祖宗三代。

梁嘉泓沒問過葉絮家里的況,他說“應該就普通家庭吧。”

這下王邵俊驚了,“你還真有勇氣啊。”

王邵俊之所以訝然無非是因為他們太講究門當戶對,在他們的意識里,往的孩應該都是和他們本相當的,表面看是錢的問題,其實不是,而是由錢形的經濟觀念,社會閱歷,思想看法,這些意味著能不能讓兩個人很好的相,適不適合在一起。

電視劇里描述的花天酒地類型富二代并不是沒有,可有人濫也有人專,并不是所有有錢人就應該浪沒譜。

他們幾個雖然經常會開些不著邊際的玩笑,會吹噓一些東西,但在上是絕對忠誠的,好比王邵俊和陳韻韻,兩個都是玩的開的人,但他們對彼此是真心的,不屑去搞那些七八糟的,也是想著以后結婚要過一輩子的。

在王邵俊和楊旗看來,梁嘉泓也是這樣一個人,他甚至比他們更自律,他們兩個在梁嘉泓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有過放浪形骸的時候,初花花世界難免會迷失方向,但好在很快清醒過來,可梁嘉泓始終看的清一切,這個十七歲的年有時候會讓人覺得后怕。

楊旗和陳韻韻顯然也是吃驚的。

王邵俊忍不住多問一句,“你認真的”

梁嘉泓全程在專注的看牌,但他特明確的嗯了聲。

王邵俊想著世上真難得,一切都說不準,他搖搖頭笑了出來,恢復了往日的那種語調,問道“那弟妹什麼什麼時候帶過來讓我們見見”

梁嘉泓說“葉絮。”

陳韻韻眉頭忽地一皺,抬頭問道“什麼哪兩個字”

“葉子的葉,柳絮的絮。”

陳韻韻把這個名字反復核對后,猶猶豫豫道“我好像知道。”

梁嘉泓手一頓,抬起眼眸,薄微張,“是嗎”

陳韻韻指甲扣著桌面,心一豁,“反正都是自己人,我就說了,這個姑娘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徐建恒的前友吧,徐建恒你總知道吧。”

梁嘉泓“知道。”

陳韻韻說“我聽徐建恒說有個特別喜歡他的孩兒,為了他什麼都肯做,還把學校考到了這里,不管他外面談多個,那孩兒總還是賴著他,當時好奇就問了問名字,因為葉絮這個名字很特殊,我記得就比較牢。”

王邵俊朝陳韻韻使了個眼,圓場道“誰沒個前任,再說了那徐建恒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玩人家孩要把責任推在上什麼道理。”

梁嘉泓眼梢微挑,用一種極其沉靜釋然的聲音說“談過就談過吧,要追究的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解釋前任。”

他一直覺得前任并不是什麼可恥的事,那是他們自己真心喜歡過的人,是人生的一部分,并沒有什麼地方值得聲討。

陳韻韻也知道自己可能用錯了語氣,說“我不是說不好,只是想起這麼一件事而已。”

梁嘉泓不想把氣氛推向僵,隨和的笑了笑,說“我知道。打牌吧。”

后來聊了很多東西,和之前一樣,說說笑笑,可陳韻韻覺得其實一直停留在葉絮這個孩兒那里,看的出來,梁嘉泓在想一些事,但在想什麼,就不知道了。

凌晨四點結束牌局,梁嘉泓輸了好幾千,楊旗開玩笑說他老馬也有失蹄的時候。

梁嘉泓拿上外套,神疲倦,卻仍扯了個笑容回應楊旗,楊旗讓他在這兒睡一覺得了,梁嘉泓拒絕了,拒絕的理由讓楊旗捧腹大笑,理由是他明天得上學,得穿校服。

楊旗說“干脆就不去了唄,你爸那邊你也開始接手了,有什麼好去的。”

楊旗給梁嘉泓遞煙,梁嘉泓將煙銜在了里才想起答應過葉絮的事,他又把煙拿了下來,在手里把玩。

他說“再待一段時間吧。”

楊旗“隨便你啊,困死了,老子去睡覺了。”

梁嘉泓扔了那煙,穿上外套走出了天鶴酒店。

他選擇了走回去,凌晨四點的街道,清冷寂寥,黑夜模糊的不像話,像要被什麼撕開一樣。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徐建恒,這個人他見過一次,但沒什麼集。

那晚跟著朋友一起去凱歌那邊玩見到的,歌凱是一家網吧的名字,但老板還在隔壁一樓開了家游戲廳,都是些賭錢的機

深更半夜還聚集在那里的人多數分為三個類型,一是像他這樣,偶爾過來,只是為了玩樂一下,輸贏不重要的人,二是沒有正經工作,想靠著這個一夜暴富發財的中年男人,三是徐建恒那類人,年輕男生,不讀書不工作,和一幫朋友昏昏度日。

那樣的人,背景不用打聽也能一目了然,一個走歧途的混混而已。

他想了一晚上也想不明白,葉絮那時候會喜歡那個人什麼。

他和葉絮沒有聊過前任問題,他從一開始也不曾什麼,只是沒必要刻意的去解釋說明,他也沒想過是一個沒談過孩,都有著差不多的青春,怎麼可能從前沒有喜歡的人呢這些都是正常的事

只是真的不在意的話,那得是圣人才能做到吧。

梁嘉泓走在路上輕笑了聲,笑他自己居然也會吃醋。

臨時起意,他給葉絮發了條短信我們小朋友現在應該睡得很香吧。

他故意發的短信而不是qq,那是他數的惡劣心理作祟,他希葉絮能在此刻回復他,好似只有這樣才能稍微擺平一點他心的醋意。

但他知道葉絮多半不會回復,他覺得自己稚,收了手機,上下著手機玩。他的手機是一款諾基亞的值班類型手機,半智能,帶鍵盤的那種。

出乎意料的手機顯示來了一封未讀短信,葉絮說剛港坐了個夢。

可能半夢半醒的回復短信,里頭還有錯別字。

梁嘉泓心了,甚至后悔這樣去吵醒

他問夢到了什麼

然后隔了兩三分鐘才得到回信,葉絮編輯了很長的一段話。

說夢到一些不好的事,但在我覺得很難的時候你正好出現了,我夢到我一直往前跑,跑到快要吐了,然后沒剎住車掉進了懸崖,再醒過來的時候在醫院,一睜眼就看到了你,你是個醫生,你在幫我按,說這樣好的快,你笑得特別溫

其實夢里的場景變幻莫測,很難用語言完全的描述出來,葉絮也是簡單的說了說。

梁嘉泓安道只是個夢而已,現在還早,繼續睡吧。

那頭的葉絮眼睛,清醒了幾分,問他你怎麼還沒睡,回去了嗎梁嘉泓在路上。

四點多的清晨黑暗一片,空氣也最為凜冽,臺的玻璃門沒關,一冷空氣接踵而至,葉絮咽了咽嚨,發現中間好像有什麼堵住了一樣,發疼。

按照的經驗,這是著涼冒了,而且還是比較嚴重的那種,冒分兩種,一種從嚨開始一種從鼻子開始,一般從嚨開始的周期都會長一點。

從小到大誰沒有冒過,換季的時候其實都是家常便飯。

和梁嘉泓說我好像冒了。

葉絮躲在被窩里捧著手機等他的回復。

梁嘉泓說是不是被子沒蓋好寢室里有藥嗎葉絮好像臺的門沒關,藥有,開學的時候媽媽幫我特意買的,因為以前經常冒。

梁嘉泓那明天吃完早飯后記得吃藥,別再讓自己著涼了。

葉絮知道啦,你快點回去睡覺呀。

梁嘉泓快到了。你也睡吧。

葉絮想了想,回復道晚安,大笨蛋。

葉絮合上手機,假裝要開始睡覺,心卻怦怦怦。

和梁嘉泓之間還沒那麼多親昵的稱呼,哪像表妹和男朋友,什麼老公老婆,寶寶寶貝,隨口來。

一句大笨蛋幾乎要了葉絮所有心跳,不知道梁嘉泓會不會喜歡這樣的。

手機亮起,震了兩下,葉絮忐忑的點開未讀短信,那個發著白的小信封。

梁嘉泓說晚安,小傻瓜。

葉絮盯著那行文字癡笑,手指,把通訊錄里梁嘉泓的備注改了大笨蛋,改完又去他空間溜達了一圈。

還沒在他空間留過言,而如今留言板上又多了幾條別人的留言,是上次葉絮發現的那個和他關系很好的生留下的,幾句無關要的文字摘抄,氣息憂傷抑,又自詡清高。

葉絮點開留言板的框框,敲下和短信里一模一樣的一行字晚安,大笨蛋。

這樣親昵的稱呼已經足夠說明一切,在他的領土里宣示的所有權。

葉絮再次合上手機,心滿意足打算睡個回籠覺。

平靜下來,腦海里又晃過剛才夢境的片段,那是一些不好的回憶,甚至已經開始不放在心上,也開始后悔做的事

那兩年追著徐建恒跑,永遠在做一個備胎,他手指就可以為他做一切。

是通過表妹認識的徐建恒,表妹和徐建恒是同班同學,那時候也算是一見鐘吧,一個個子高又有幾分懶散的混混類型男生,很吸引就這麼一頭扎了進去,像一個人的獨角戲。

但回頭來想想,又覺得慶幸,慶幸遇到這樣渣男,讓學會了太多東西。

還記得那天是怎麼從這泥潭里爬出來的。

和徐建恒算不上多明朗的男朋友,那天借了朋友的手機在家里和他發qq聊天,他說他無聊想去陪他,也可以一起去玩。

可徐建恒在上海市區,葉絮只不過是個沒有獨自出過島的初三生,不知道怎麼坐渡不知道怎麼坐地鐵。

但在那幾分鐘里,計算出了一來一回的時間,并且翻出了邊所有的錢。

不想管父母會不會擔心,不想管以后會怎麼樣,只想立馬飛奔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和徐建恒曖昧過的一個生突然來找,葉絮頗為自豪的向闡述徐建恒說想讓過去陪他,可是沒辦法過去。

誰知道那生說他是不是剛剛和你說的還讓你陪他去看煙花葉絮心一,反問你怎麼知道

說因為他剛剛也是這麼和我說的。

那一刻是什麼那一刻沒有哭沒有再去找徐建恒詢問,所有的癡心和真心像流沙般慢慢流逝,看著桌上的一堆十塊錢和二十塊錢紙鈔忽然覺得很無力。

和徐建恒說我們分手吧,他也一如既往的說好。

知道,他總以為會回頭,賴定他了,所以他從來不會挽留,他那樣的人有著孩喜歡。

這一次葉絮平靜的刪除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迎接的是中考和一個嶄新的生活,以后會遇到一個真的,真的對好的男生的,這麼想。

是有多幸運,就這麼遇見了梁嘉泓,一個喜歡,也喜歡的男生,一個幾乎完的男生。

因為曾不被珍惜,所以分外懂得怎麼去珍惜對方。

可能這也是上天安排的不幸。

上一個人被拋棄是多麼殘忍的事,可更殘忍的不是重新鼓起勇氣,用盡全力再去一個人的時候再度被棄的時候嗎人一生能有多次重拾真心的機會。

這一天確實值得紀念,梁嘉泓回家洗澡闔眼睡覺的時候已經凌晨五點,距離七點起床不過短短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里他夢到的都是葉絮。

他夢到他們在江邊擁吻,葉絮主坐在他上,一寸寸的往下,親吻他的結。

鬧鐘響起的時候梁嘉泓恍惚了幾秒,掀開被子一看,果不其然。

他拿上干凈的服又沖了個澡。

他很會做這樣的夢,印象里也幾乎沒有,除了初中時第一次

那個早晨他有些混沌,去學校的路上,他還在回想夢里的場景,香艷的讓人難以忘記。

這讓他不經想起昨天下午和葉絮在有意思里的吻,那個幾分刻意幾分意外的吻,短短的一兩秒還不足以讓他分辨出滋味,但卻格外令人心馳神往。

他給葉絮回復了個早,葉絮的消息也很快發來,說你又快要遲到了。

梁嘉泓踏進教室的時候葉絮正雙手捂著耳朵在背書,這是有的認真。

梁嘉泓不想打擾,坐在座位上喝了幾口水,盯著的背影看了會,低頭笑了下。

前頭的劉昊轉過頭和他說話,問他昨晚的比賽看了沒梁嘉泓搖頭,“沒看。”

劉昊說“可彩了”

“回頭補看。”

中間的座位是四排連坐,劉昊的左邊是男生楊,右邊是語文課代表唐苗苗,唐苗苗是個事圓的姑娘,能和所有男生生都的很好,帶著個白框的眼睛,屬于耐看型。

不像葉絮開學半個月還不敢走出教室一步,在這半個月時間里早就和周圍的男生混了,很明磊落的那種,不存在撥。

唐苗苗收完語文作業,回頭敲了敲梁嘉泓的桌子,“你又不對吧”

梁嘉泓嗯了聲。

唐苗苗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語文老師指名道姓的要他寫作業,可知道江山易改本難移。

劉昊轉著筆,笑說“那你昨晚干什麼去了”

邊上補作業的楊忙里閑,道“肯定是去嫖姑娘了。”

唐苗苗噗的笑了,但也不忘補一刀,“我覺得很大概率是這樣的,黑眼圈也太重了。”

劉昊笑得賊,“兄弟,保重啊,小心腎虧。”

梁嘉泓慵懶的靠著座位椅背,也跟著笑,說“還是你們經驗足,一眼就能看出我做了什麼。”

葉絮轉頭問張齊要數學作業的時候就看到這幅景,男男笑作一團,對唐苗苗這個人不,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姑娘,但心里總是吃味的。

葉絮羨慕,能在教室里那麼坦的和梁嘉泓說笑,也羨慕就坐在梁嘉泓前面。

張齊抓住了這個吃味的瞬間,他看的很清楚,葉絮眼里寫滿了羨慕。

他把作業本遞給葉絮,說“是不是很羨慕唐苗苗啊”

葉絮嘁了聲,矢口否認。

張齊笑了笑,沒再說別的。他想,梁嘉泓是不是也會羨慕他葉絮拿完作業本遞給小組長后繼續背書。

張齊看到垂在后面的馬尾,因為微微弓著背而凸起的蝴蝶骨,長袖外套卷起后出的一小節纖細手腕。

他不明白,明明是他先來的,為什麼葉絮就變梁嘉泓的了。

葉絮中午依舊吃的涼面,和烏天賜兩個人在講悄悄話,葉絮把昨天發生的一切說給烏天賜聽。

烏天賜哦了聲,音調轉三個彎,嘖嘖幾聲,“小葉子,沒看出來啊,你這麼猛”

葉絮做作的推了一下,“你說他會不會覺得我很輕浮啊”

“輕浮什麼啊,男人心里其實喜歡得不得了,我一看就知道梁嘉泓屬于悶類型,你再看陳賽博,明類型。”

“哎,不想了。你周末去見你男朋友了嗎”

烏天賜“見了,他爸媽不在家,就去了他家。”

葉絮和在一起后說話也放開了很多,打趣道“那你有沒有勾引他啊”

烏天賜一拍,“當然有啊,老娘我穿了件豹紋的吊帶衫,躺在他家的躺椅上,那一個風韻。”

葉絮腦袋里浮現出一些兒不宜的畫面。

后來的話題就往十八方面走了,和烏天賜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十八

記憶力最深刻的莫過于烏天賜講鬼故事了,說有一個鬼在路上遇見了一個男鬼,然后他們一起進了賓館,男鬼鬼的服那會葉絮笑了一個中午,這哪里是鬼故事,明明是那什麼片。

烏天賜講的慷慨激昂的時候張齊忍不住打岔道“烏小姐,請問你還是個生嗎”

烏天賜抬頭,“老娘哪里不像生了”

張齊一本正經道“那你說,哪個生像你這麼黃。”

“你懂什麼,其實心都是很的,大家都是人,憑什麼就你們男人能明正大,誰規定生不能了”

葉絮聽著居然有那麼點道理,幫著烏天賜說“對啊,憑什麼生不能

張齊一拍桌,喲喲喲道“小葉子,你這是話里有話啊”

葉絮臉一紅,“你別說啊。”

張齊說“這故意得問問嘉泓才能知道誒,嘉泓人呢,哦,在那兒呢,嘉泓嘉啊”

葉絮瞥了眼梁嘉泓的方向,眼疾手快的掐張齊的虎口,張齊痛的出聲,卻沒有一點怒,笑得很是開心。

葉絮威脅道“你不許說話”

梁嘉泓已經聽到了聲音,順著聲音去便看見葉絮和張齊搭在一起的手,他笑著走過去,在張齊的同桌位置上坐下。

葉絮在教室里沒和他靠得這麼近過,既覺得開心又覺得不知所措,沒辦法像陳佳蕾那樣自然的撒

男生一貫很會掩蓋緒,張齊笑得油腔調,一副要找梁嘉泓說理的模樣。

他說“你看看,你媳婦平常就對我拳打腳踢,現在更是不得了了,還學會掐了,還好我命門不在這,不然嘉泓啊,我就一命嗚呼了,有空管管現在不管以后還不給你拆家”

梁嘉泓角微揚,嗓音慵懶的溫,說“真要拆我還能怎麼辦”

葉絮這下耳也燙了起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齊鬧騰騰的說“行行行,你們小夫妻是一家,反正幫理不幫親嘛。”

梁嘉泓看著葉絮,問道“嗓子還疼嗎”

葉絮嚨,“還好。”

“中午的藥吃了嗎”

葉絮搖搖頭,“不想吃,那個藥吃了很想睡覺,一上午都沒什麼神。”

梁嘉泓想想那種昏昏睡的滋味,確實不好,他無奈道“那你說怎麼辦”

烏天賜聽的皮疙瘩都起來了,“不就一個冒,看把你著急的。”

梁嘉泓笑了笑,對葉絮說“放學了去藥店。”

葉絮點頭。

午自習的預備鈴響起,梁嘉泓起,叮囑道“別再欺負張齊了,你打不過他,我也打不過他。”

葉絮和烏天賜都笑出了聲,只剩張齊一個人哇哇哇喊著你們幫賊。

張齊對葉絮說“你聽到了啊,別再欺負我了”

葉絮調皮道“我就欺負你”

轉過開始上午自習,留下張齊一個人笑得有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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