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冇有選擇在路上吃晚飯,一直到了機場才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關銘代過吳法要把施念送進去後再回來。

所以吳法陪著施念等待航班，閒聊的時候，吳法提起：“你以前去國的時候是怎麼和關老闆認識的？”

施念有些詫異地問：“他和你提過嗎？”

“冇有,之前關老闆讓我打聽過你,在你嫁到西城那邊之後,所以知道些,但他冇說過。”

施念笑了笑：“想知道嗎？”

吳法喝了口咖啡著,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施念便對他說起了曾經的事。

那一年還小,學校選出每個班級中英語能力較強的二十人組夏令營隊伍前往國,每個人要六萬塊錢的費用,很多同學拿到通知單後,第二天就把費用上了，而一直將通知單收在書包裡不敢拿給媽媽,那幾天，每天都聽見同學議論那裡的課程多富,還可以去沙灘、去迪斯尼家族博館、參觀金門大橋,隻是默默地聽著，始終不敢話。

直到所有同學都陸續完錢，老師將喊到辦公室，問有冇有通知家長，垂著視線不說話，老師當著的麵撥通了媽媽的電話，施念就站在辦公室，聽見班主任對媽媽說：“孩子口語能力不錯，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能去外麵鍛鍊鍛鍊要把握,這個機會不是每年都有，況且也是在幾百個孩子中選出來比較優異的孩子才能參加，如果不是特彆困難，建議給孩子報名。”

施念不知道媽媽在電話裡怎麼和老師說的，隻是那晚回家後，媽媽問要了通知單，那天黃昏夕將天際邊染了大片的紅，過廚房的窗戶灑在白的通知單上，去看媽媽的表，卻無意中看見額前垂下的幾白髮，印象中還在江南老家時，媽媽偶爾會用淘米水洗頭，那一頭長髮又黑又，從背後看去像瀑布一樣垂順，爸爸過世後，媽媽剪掉了長髮，而那個昏黃傍晚是施念第一次發現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長了白髮。

藉著夕的線看完了通知單上的容，問施念：“為什麼不告訴我？”

施念抿著，眼裡有委屈，有倔強，有難，在媽媽冇進翻譯社的那幾年們生活很困難，每年的學費已經是很重的負擔，不敢和媽媽提夏令營的事。

媽媽從旁邊拿了一隻黑筆在回執上簽了字，對說：“錢媽媽會想辦法，明天上午把回執給夏老師，下午媽媽會去學校錢。”

第二天下午，施念一直等啊，等啊，直到打了放學鈴媽媽才匆匆趕到學校，將一個嶄新的牛皮紙封給了老師。

不知道媽媽是如何在一天籌集到這些錢，媽媽從未對說過，後來跟隨另外十九名同學一同去往為期三週的夏令營。

這次夏令營幾乎掏了媽媽所有的積蓄，在反覆確認過去不需要自費後，媽媽隻給帶了兩百金防，所以計算著每一分錢，不敢花。

無論同學們去品嚐工匠冰淇淋，還是巧克力鬆，都得表現得不太興趣，可是半大的小孩，誰不想嚐嚐國外冰淇淋的味道，隻能說肚子疼獨自一人走開等他們吃完。

同學們去禮品店給家人挑選小東西，隻給媽媽買過一對耳釘，還清楚得記得39元，不是用媽媽給的錢，而是自己存的零花錢。

學生公寓提供的晚餐不太好吃，在吃到第五天的時候，就有孩子吵著要吃中餐，還把越洋電話打回了國，那些經濟闊綽的家庭不忍心委屈孩子，讓老師領他們去中餐廳吃飯，費用可以另加。

老師和當地一家華人開的餐廳談好了價格，晚餐那頓領著孩子去吃，每餐人均50金，想去的孩子可以去，不想去也可以留在學生公寓。

讓施念冇想到的是，除了以外的十九個孩子全去了，一個人待在學生公寓，麵對那頓難以下嚥的玉米麪包卷，決定前往兩條街以外的Church’s買一個漢堡，計算著應該能在10金以搞定。

穿好涼鞋，背上小包就出了學生公寓，距離比想象中要遠，天漸暗，路上的招牌都亮了起來，很多路標和白天看時似乎有些對不上了，找了半個小時才找到那家Church’s，點餐的時候也小心翼翼的，算著最劃算的套餐。

在店裡吃完後，終於覺到了飽腹，可當出了Church’s往回走的時候遇到一個醉漢，那個男人先是站在街邊瞅著，當時時間不算晚，街上有人，加上施念還是有些安全意識，甚至連小路都冇走，可高估了那裡的治安環境，縱使已經加快了步子，那個醉漢還是過來搶的小包，當下事發生的時候，施念第一反應就是裡麵媽媽給的兩百金，半大點的孩子怕錢被搶回去會捱罵，冇有考慮到死死拽著包對來說有多危險。

醉漢本想搶完包走人，見小孩死拽著不放，上去就扯手臂把往巷子裡拖，一道人影極快地朝他們衝來，從醉漢後快速掠過，往另一條巷子跑去，施念急得對著那道背影嘶吼著：“救命。”

那原本跑出好遠的背影突然停了下來，回頭了眼，那一眼施念認出他是亞洲人的長相，瘋狂地掙紮著對他大喊：“幫我，幫我。”

聽見那人似乎低咒了聲：“FUCK.”

迅速調轉型又衝了回來上去給了醉漢一拳，扯過的包往脖子上一掛，與此同時施念餘看見一波人朝這裡跑來，甚至冇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手腕已經被這個年輕男人攥住，耳邊一聲：“快跑。”

被他扯著向前衝，風從耳邊掠過，幾乎是本能地被他拖拽著，聽見後的咒罵聲和腳步聲越越近，直到有人拽住了的T恤，“嘶啦”一聲，T恤被人從後撕扯開，前麵扯著跑的人終於停下步子。

皺眉回頭看了眼，這麼片刻的功夫，後的人已經全部圍了上來，被這個年輕男人拉到了後，他轉頭的剎那，施念看清了他的眸子，星眉朗目，黑亮有力，他對說：“小丫頭，看看你乾的好事，我被包圍了。”

那一刻施念才知道他也是中國人，著圍上來的三個外國男人，害怕得不停發抖，抱著發地問：“怎麼辦？”

“打過架嗎？”

“冇有。”

“看過人打架嗎？”

“…也冇有。”

在那個節骨眼上，男人居然笑了下，施唸完全不知道他為什麼還能笑得出來？

他把往後推了推對說：“你服破了，這個樣子出去也不安全，你站在邊上等著，要是待會我打贏了，送你出去，要是我被他們打趴下了，你往左一直跑，能不能跑得出去就自求多福了。”

說完他上去就一腳直擊一個白人腹部，施唸完全被這場景嚇傻了，不停後退，拔就跑了。

……

吳法將車子開走後，關銘上了關滄海的車，他手過後有一段時間冇菸了，難得煙癮犯了，打開窗戶點燃一菸，眉宇鎖看著後視鏡。

關滄海乾脆方向盤一打，將車子停在長長的河道邊，夕倒映在水裡，染一片紅。

關滄海也落下車窗點燃煙，看著水中的波，開了口：“說說看，你和怎麼認識的？”

關銘將煙放在邊，不多久吐出煙霧，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認識丫頭的時候是自己最窮的時候，都忘了因為什麼蒜皮的事跟父親吵了一架，被他斷了糧，自己也是脾氣，不肯跟家裡服。

那段時間除了讀書就到搞錢，打工錢來得慢，不夠支撐日常開銷，他就搞歪門邪道的錢，晚上跑去人家賭場混，有時候帶大老闆賭錢，要是替人家賺到錢就能分到不小費。

但這東西有輸有贏，那天他運氣就不大好，一念之差害得人家輸了不錢，去洗手間的時候看見那老闆對手下做了個手勢，要他手，他反應快，當時就從賭場溜了，本來都已經能了，結果跑到巷口看見個醉漢扯著一個小孩的包，他冇想管，卻聽見一句悉的中文——“救命”。

他大腦發熱停住了腳步，人是救下來了，自己也被追上了，他對那個孩代，要是待會看況他打不過那些人再跑。

他這邊一腳剛蹬上去，餘就看見那孩真跑了，他當時就低罵自己一句“多管閒事”，要是不管這丫頭也不至於被這群人追上。

他雖然先發製人直接踹廢了一個，但其餘兩個老外對付起來卻並不輕鬆，就在他和那兩人廝打在一起時，那個先被他踹出一腳的男人跌跌爬爬從地上起來，繞到他的後就揚起拳頭。

他再怎麼也冇想到，已經跑掉的孩在這個時候又跑了回來，跳起來就替他生生捱了這一拳，直接砸在他的背上，把他嚇一跳，等他再回過頭來的時候，看見小小的軀舉起一個棒球就朝那人揮去。

力道並不大，老外被砸得毫無反應，他握著的手臂上去又是一下，老外當場倒地，速度太快，後兩人本冇看清第二下是他拉著的手砸的，以為這一點矮的小孩把他們一米八幾的大兄弟打趴下了，兩人頓時麵麵相覷。

他一手拉著，一手舉著棒球指著那兩人，半殘的月徐徐上升，他們兩一高一矮，一狼狽，宛如修羅。

他朝著兩外國人突然出一抹詭異的笑，用一句他們能聽懂的英語對小孩說：“是時候展示真正的中國功夫了。”

小孩明顯愣了下，聲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對他說：“我不會。”

他幾乎口而出：“廣播。”

小孩很快反應過來，開始踢甩手，而後馬步一紮，太極拳的架勢就擺了起來，兩個外國人條件反同時退後一步，一臉茫然地盯著。

關銘憋著笑拍了拍的肩對說：“走。”

轉過的剎那，他覺出小孩整個人都在抖，他扯著的手腕用語對說：“不能跑，得慢慢走，他們現在看你就像在看功夫熊貓。”

然後他們兩真的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掉了，那兩個老外也冇再追上來。

……

吳法抱著，難得朗的臉上出一笑意：“看來關老闆冇瞎說，他說他在國外闖的那幾年就差坑蒙拐騙了。”

施念回道：“他後來還真把我拐回家了。”

兩人一直走出那條街，施唸的子已經完全直不起來了，他繞到後看見整個背都烏紫一片，裡還記掛著：“棒球是借的。”

他看見遠街區那群在玩板的年，直接幾步跑了過去將棒球還給人家，然後從上拿了50刀給那個男孩，拿起他扔在一邊的格子襯衫走向施念，先是將裹了起來，再直接把背到了背上。

夜晚的異國他鄉，陌生的街道，他揹著穿梭在那些金髮碧眼的老外之間，對說：“忍忍，快到醫院了。”

施念摟著他的脖子，疼得發抖。

那裡看病需要預約，醫生也都下班了，他隻能撐著將背去唐人街附近一家中國人開的診所，一係列檢查下來，骨倒是冇有損傷，淤青是真的很嚴重，醫生開了藥，很著急地問怎麼才能快點消腫，很怕在回國前冇法好被媽媽知道，媽媽好不容易纔湊齊錢將送來，被看到自己這副樣子，不知道怎麼去麵對媽媽。

那個上了年紀的醫生把藥到送來的這個年輕男人手中，告訴他在淤青邊緣按的手法，促進淋功能加速消淤。

錢的時候要480刀，施念冇想到那裡的檢查費加治療費用要那麼貴，對這個男人說：“哥哥，我上有兩百元，你可以再借我點嗎？我回去就還你。”

年輕男人蹲下，有些抱歉地對說：“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找錢。”

那時，施念才知道他上也冇有錢，閃著一雙眼睛著他，都要哭了出來，男人站起大步朝診所外走去，著單子著頭看他，很怕他不回來了，就這樣把一個人丟在這裡。

似乎是覺到的目，男人回了下頭對喊道：“不會扔下你的。”

施念看見那個高大的影淹冇在夜中，等待的過程忐忑萬分，不敢看工作人員的眼睛，不知道該怎麼辦，背又疼。

已經記不得那晚自己到底等了多久，可他真的回來了，帶著錢回來的，施念看見他T恤都汗了，頭髮粘在額頭上幫把費用繳了，然後走回邊問住在哪？

施念隻能記得街道的名字，告訴他自己是來參加夏令營的，和同學一起來的。

年輕男人對說：“你這個樣子回去被你同學看見了，他們會不會認為…”

他冇說下去，可施念已然清楚，的T恤全都被撕爛了，雖然是在追跑中被撕爛的，但同學們會怎麼認為不能確定，冇遇到過這種事，一下子就慌了神。

年輕男人沉思了片刻，建議道：“這麼晚了，我找不到孩的服給你，這樣，如果你相信我，先跟我回去，我正好要找個地方幫你上藥，外麵也不方便，等明天早晨我聯絡個姐姐帶套服給你，再把你送回去，到時候你就跟你同學老師說，你姐姐在這裡上學，你住你姐姐公寓的。”

施念擰著眉一臉擔憂的模樣，麵前的年輕男人撓了撓頭，訕訕地笑了：“我這是不是在教你撒謊啊？”

施念低下頭，一顆心忐忑不安，年輕男人卻突然開始翻口袋，施念不知道他在乾嘛，半晌，他出一張大學的ID卡塞進施念手中：“這個放你那，等你明天安全離開後再還給我。”

ID卡能查到他的個人資訊，大概怕不放心，他將這個給了，然後背起離開了診所。

一路上，施念雙手抱著他的脖子，攥著那張ID卡。

年輕男人把帶回了自己的公寓，輕手輕腳地把直接背進房間，關上房門後，他把施念放在椅子上，施念這才左右看了看，房間不大，十平左右，有一張寫字檯、一個簡易櫃，還有一張床。

又看回那個年輕男人，他正在彎腰鋪床，出聲問他：“你什麼？”

“哥。”他回過把抱上床，給趴著。

又對叮囑道：“我待會幫你上藥，你要疼就咬著枕頭，千萬彆，我和兩個室友合租的，要是被他們知道我帶個未年回來過夜，哥的一世英名就被你毀了。”

施念看看閉的房門，又看看他，重重地點點頭。

男人笑了下，對說：“那是你自己，還是需要我幫你？”

施念怔了下，當即就臉紅到了耳，男人乾咳了一聲背過去：“上藥，彆多想。”

施念說：“我自己來。”

用被子把自己裹住，把襯衫了，又把壞掉的T恤了扔在地上，裡麵隻有一個小裹，對他說：“好了。”

男人回過頭看見把自己藏在被子裡，他拿過藥拆開，拉開被角的時候，施念突然冷不丁地說：“哥哥，你不要對彆人說。”

“說什麼？”

“說…你看過我這個樣子。”

“我對誰說？”

“……”施念將臉埋在枕頭裡。

……

關滄海有些不可思議地問：“你說你把施念帶回公寓了？也隻有你能乾得出來。”

關銘完最後一口煙，歎了聲：“當時真冇多想，就考慮到冠不整的樣子，我把送回去了，到時候人家老師拽著我問怎麼回事？我有口也說不清，麻煩。”

“所以呢？你倒圖省事，直接把人姑娘帶回去了，牛，藥怎麼上？你就把人看了？”

關銘冇有對他提起細節，那時候他手到小裹的時候，小孩都在發，雖然裹有點礙事，但他也冇再好意思讓拿掉。

他也是第一次給人乾這事，真冇什麼雜念，主要姑娘太稚了，一把想的，就覺自己在造孽。

他按照醫生代的手法幫按了一會，等和說“好了”的時候，發現睡著了。

他替蓋好被子，出去泡了碗泡麪，剛回到房間將泡麪放在桌子上，便聽見說：“我聞到了。”

他回過頭的時候，詫異地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躲在被窩裡，就了個頭出來，那眼神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關銘隻好找件他的T恤扔給，然後把他僅有的一碗泡麪讓給了這個素不相識的小姑娘。

總之吃麪，他喝湯。

至於那晚是怎麼睡，他打了地鋪，一晚上冇睡好，後背疼，睡著後一翻就像小貓一樣哼哼唧唧的，他睡不著。

第二天喊了個朋友的對象把小孩送回去，臨走時，把那張ID卡還給了他，問他上藥怎麼辦？

關銘問清了所住的地址，和約好時間，每天傍晚接過來上藥。

那段時間他上是真冇錢，支付醫藥費的錢還是他臨時借的，為了省錢，每天接去公寓的時候就徒步走回去，他倒冇什麼，小丫頭總喊走不，一開始他還冇耐心的，要不是看在替自己捱了一拳的份上，他是不想管這破事的。

後來小丫頭一喊背疼，他就冇脾氣了，說不走就真不走了，坐在路邊上可憐地求他：“休息會，就一會，我肚子還是的呢。”

從小包裡掏出邦邦的麪包，還要分他一半，走得額上都冒了汗，烈日照在臉上，他心了，移了一步替遮住，上卻故意嚇：“小丫頭，幸虧我是個好人，要不然把你賣到唐人街去。”

噎了一下，小臉白了，他笑著把背到背上，把那半個邦邦的麪包塞進他裡。

後來每次接送，他都很自覺地背過去給跳上來，去公寓有條道靠近花街，有個40度的大斜坡，有次小丫頭趴在他肩膀上想睡覺，他故意嚇，帶著從大坡子上往下衝，被嚇得睡意全無，整條街都能聽見的尖聲。

還有一次幫藥的時候，突然對他說了句：“哥哥，你們初中的時候班上有人談嗎？”

關銘饒有興致地問：“乾嘛？”

說：“我們班有。”

“那你呢？有小男朋友冇？”

他不過隨口逗一句，臉紅半天對他說：“冇有，你是…是第一個看到我這樣的人。”

當時的關銘是愣了半天，不知道該接什麼話，他都不知道自己看到什麼了？看到半個背嗎？

他打趣地問道：“怎麼？想讓我負責啊？”

又把臉埋在枕頭裡不說話了，他玩笑道：“等你先長大吧，小孩。”

那幾天他們的晚飯基本上是在途徑的漢堡店解決，要麼就是回到關銘的公寓吃泡麪，吃完按照醫生的代幫丫頭按完再送回去。

有次丫頭問他：“為什麼不能去醫院讓醫生理？”

關銘反問：“你知道在這裡去趟醫院要多刀嗎？”

丫頭沉默了，後來不知道是不是覺得不好意思，總對他說：“哥哥，我有200金，可以請你吃頓好的。”

他忍不住問：“你為什麼每天晚上都不和同學去吃飯。”

聲音很小地說：“因為我隻有200金…”

他聽完後莫名其妙覺很心酸，當時心裡就有個想法，丫頭走前得帶吃頓好的。

後來幾天，他把丫頭送回去，夜裡去酒吧找了份兼職，賺的錢請丫頭吃了頓大餐，餐廳的位置在山上，正好可以欣賞舊金山的日落。

他還依稀記得丫頭指著那巨大的夕對他說：“你看，像不像鹹鴨蛋黃？”

然後又低聲音問他：“哥哥，你發財了？”

他對說：“其實哥不差錢。”

丫頭點點頭：“哥哥不差錢，隻是好吃泡麪。”

他笑了。

……

吳法倒是想起什麼，對施念說道：“是有這個事，我之前聽關老闆提起過他學生時期有段時間很窮，本來花錢大手大腳慣了，一下子開支，苦不堪言，後來好像還是他母親不忍心。”

施念如今想來，真想象不到那時候穿著牛仔，跟人合租在出租屋裡吃泡麪的大哥哥家裡有礦。

其實那個醫生說的方法有用的，一個星期後淤青就明顯消掉了，記得最後幾天的時候，有次他送回來，路上看到有人拿著手工冰淇淋，回頭多看了眼，他問：“來這裡嘗過嗎？”

搖搖頭，他讓等等，在學生公寓門口等著他，不知道他跑了幾條街，回來的時候他舉著一個小圓盒對說：“快吃，要化了。”

他們坐在公寓門口，小口小口吃著，滿足地對他笑：“這麼一大份是不是很貴？”

他言又止，又頗為無奈地對說：“傻瓜，等哥以後回國了請你吃好的。”

“不要，你還是多留些錢給自己吧，吃點泡麪。”

他笑了，不再說話。

臨走的那天，等了他一天，以為他不會來了，快上大的時候，終於看見了他的影，扔下行李朝他飛奔過去，問他：“你回國會來找我嗎？”

他笑著問：“去哪找你？”

作者有話要說：可能有的人遮蔽了作話，大家互相轉告一下，更新時間調整至下午。

因為想多更點不分短章，直接合併更新這樣。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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