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下班回家晚了點。剛下車就發現有人影在後面跟著。

我懷疑是搶劫的，正想趕快進小區裡。

“何念斌！等等！”

我轉過，驚訝的看著這個能一口喊出我名字的婦，牽著一個10歲左右的小男孩，男孩比較害，躲到他後只半個臉出來。

“你是？”我實在想不出他是誰，我敢說我從未見過。

“我什麼不重要。你快去看看夏鷗吧。唉！那孩子……”

我想那時當我聽見夏鷗的名字時，我眼睛都瞪圓了。我上下打量著這老婦，著相貌都普通，年齡大概在50上下……我像偵察員一般的盯了十多秒，然後問：“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的？”

“是夏鷗給我的地址！你一定得去看看呀。”

我更納悶了我說夏鷗怎麼了。

“哎，能找個地方慢慢說嗎？”直接問。

我知道有些不爲人知的事要告訴我了，雖然戒備，卻忍不住心中憋了多年的好奇。把帶回了家。

“你一個人住嗎？”婦打量著我家，拘謹的走進來，後的小男孩更是不停的用黑亮的眼睛盯著我。我看他一眼，他就趕快別過目。

“不是，我妻子帶兒回外婆家玩去了。”我邊說邊給到了杯茶。然後拿了瓶可樂給那男孩。

“哦。原來何先生已經是了家的人了啊。唉。”最後那聲嘆氣有很大惋惜的意味。

“您請喝茶。”遞給一杯，然後在對面坐下。

“哦謝謝！”本來還在環視我家，見我端茶了忙禮貌的客套起來。

“你有什麼事，說吧。夏鷗到底在哪裡，怎麼了？”我心裡一陣翻騰，我了邊坐得中規中矩的男孩一眼“還有，這孩子是誰？”

“何先生你別心急。我今天來，就是要你去找夏鷗的，我當然會把所有事都告訴你。”

我全的細胞都集中在一起，我從沒這麼張又認真的聽誰說過話，我埋怨說得太慢，不會知道這種本就放棄的事被重掀起會有多心急。

“希希你去看裡面電視。”對那小男孩說。

孩子乖乖地進屋去了。經過我旁時他那抹淡定的眼神竟如此悉到讓我一個寒。

“大嬸你說吧。”

“夏鷗是個好孩啊！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的開場白就差點讓我落淚了。我多年來最害怕的就是誤會了夏鷗。那麼我定不會原諒自己的，一輩子的罪。

“我第一次見到夏鷗，才16歲。可以說，我是看著長大的。那麼好的年齡，卻帶著副大人都做不來的表。我從沒看見過笑，說話很。但我丈夫那時也只是幫人開車的，說實話那時心裡真爲惋惜，卻也實在幫不了什麼忙。你想啊，一個孩，被折磨得全都是傷……每次都在我家來借藥酒。還安我呢，說李媽你別擔心我的傷，用燒酒一很快就會好的。你瞧瞧，有時說話真是連大人都要慚愧的。但是我們又能爲做什麼呢？我丈夫也是拿工資吃飯要養家的。哦對了，我丈夫就是幫包夏鷗母親的男人開車的。那男人真不是個東西！一風風的大老闆誰會想到他背地裡是個那樣的禽#8226;”緩緩道來，說到最後那男人時咬牙切齒。

喝了口茶，又繼續說：“他包養夏鷗的母親其實只是個幌子，他只是很喜歡夏鷗。就用母親做餌騙夏鷗上鉤。夏鷗呢，你別看一副冷漠的樣子，偏偏又孝順。於是，幾乎每次那男人回這邊公司，都要把夏鷗出來。纔是個孩子啊，遇到這種事你如何去開心去笑？我丈夫看可憐，有次就帶回家讓我給找點藥。那麼靈巧的孩子我一看就喜歡，加上我家沒兒，那麼多年來，我都已經把當親生兒般了。就常來家裡坐坐，也給我說說憋在心裡不能告訴別人的事兒。哎，我也算是個在這城市裡唯一的親人吧。”緩慢的說，邊說邊回憶。我的思緒跟著他的聲音起伏不停。我知道了原來就是那個司機的老婆。

我點了菸，心沉重。我說請您接著講吧，這些夏鷗告訴過我。

看了我一眼，然後接著說：“後來母親去世了，懷孕了。”頓了頓，突然問我“你見過夏鷗哭嗎？我只見過一次，就是在懷孕的一個月左右。”

“爲什麼？”

“後來那位老闆有近兩個月沒回來。但一回來就立馬找到夏鷗。那時夏鷗母親剛過世沒多久，那混蛋男人就找到夏鷗，威脅，要夏鷗去服侍他最後一次，並答應以後都不再去纏著。夏鷗多單純啊，傻傻的就去了，以爲可以從此擺這個噩夢。去了就聽那男人無恥的炫耀，兩個月前那幾次都沒用安全套。夏鷗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所以說，那時是很著急的，自己也分不清孩子是誰的了。要知道你很喜歡那孩子，絕不會殺掉你的孩子。但又怕不是你的，所以就暫時離開你。想躲著把孩子生下來。那段時間就連分娩都是我在照顧。都心疼的世。”

我驚呆了，這個傻人吶！

“直到孩子平安出世，是個男孩。又急急地找你，但是後來還是帶著孩子離開了。小何啊，夏鷗待你不薄啊！孩子都給你帶這麼大了。”

“怎麼知道孩子是我的？”我立即提出疑問，其實我早在看見孩子第一次那剎那就覺得有說不出的覺。就好象看見父親啊母親啊之類的親切。

“夏鷗說好象是你傷了給你拭了鼻得到的樣本。”

我想起了，那次被路人撞到了流的鼻。

“當天就帶著兒子去醫院做DNA驗證，結果真是你的孩子。得到結果那一刻，抱著兒子笑了半天。可是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又沒把孩子給你。就走掉了。沒人知道去了哪裡，連我都不知道。”

我聽得心都要停止了，手端著茶杯，一端就是兩小時。

又喝了口潤，接著說“這一走，就是整整八年多啊。直到今年6月的時候，才託人找到我，把兒子帶過來，人卻沒來。我求那個帶希希過來的人告訴我夏鷗的況，開始死活不說，到今天早上我又去求，才告訴我，夏鷗本來在深圳的一個五星級酒店當領班的，日子雖然苦可帶著可的兒子也還有個念頭。兩星期前一個住酒店的男人乘著酒就去抱夏鷗，那孩子當然不從，一個失手吧大概，就把那男人給殺了。經過我也不是很清楚，本來這也算正當防衛，可是夏鷗把人家殺了，在浴室裡把那男人的首用刀劃幾大塊！我想，那是心裡埋了二十多年的憤怒了。偏偏那男人是一大的親戚，所以，這刑就算最輕也怕是個無期啊。”

當時忘了什麼覺，反正就是凝固了。

“所以就那邊最好的姐妹，把孩子給我送了過來。你看，這一大一小，真是造孽啊！我就是來，讓你快去看看的，哪怕見個最後一面也是好的啊，至在……總算有個親人……”說到這時，這飽經風霜的老人竟然聲音哽咽了起來。“我苦命的夏鷗哇！”

我忘記了要哭，我那時腦子是很不清楚的。

“大嬸，您告訴我，那大老闆是誰！”我紅著眼睛問。

“那個罪魁禍首就是那挨千刀的萬人憎恨的劉棟。”當吐出這三個字時帶著明顯的恨意，我也呆了。

劉棟……**外企的前任總裁。九年前因貪污公款被抓獲，判了二十年。

而我那時也只是他門下一個地區的經理。算起來也是給他打工的而已。我猛想到從24歲到28歲那短短四年間，從一個小小的課長爬到西南地區的總經理……我曾經還那麼得意自己的天才。沒想到竟是因爲一個人？！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緩緩的進屋去，一把抱住孩子。那男孩立刻僵了子，戒備的盯著我。

我的親兒哪！竟然長到10歲了才見到父親！我都對你母親做了些什麼啊孩子！男孩怔住了，卻還是防備的直腰板。

“你什麼名字？”我心疼的問。聲音沙啞著。

“何嘆希。”

……

“小斌，你說以後咱們孩子什麼好呢？”

“嗯，是個男孩的話就……何……何嘆息！”

“呵呵，什麼名字呀怪怪的。”

“哎夏鷗你不懂了，這名字纔好呢！何嘆息，爲什麼老是嘆息呢，孩子以後一定會一生一世都沒煩惱！”那時我的那麼意氣風發的一個準父親。以爲有了最的妻子和最健康的兒。

我把男孩的頭深深的埋懷裡——何嘆希，你真的沒有煩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