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鷗，好孩，我來了。你別怕啊！有我在，我一直都在你邊。

當我懷著波濤萬丈的心，隔著一堵玻璃牆看見穿著囚的夏鷗走來時，我眼睛一下就紅了。

“夏鷗！夏鷗！”我從心底裡喊出，因爲只能見十分鐘，我一下子千言萬語都不知道怎麼開口，思緒一下就堵塞了。我不知道我要說些什麼才能表達出我對的思念和，我甚至不能接。好瘦啊！又瘦又蒼白，我眼淚又止不住地流出。我不是個喜歡隨便哭的男人，但是我總是在夏鷗面前流淚。

我以爲男人在這個世界上只爲兩個人哭，一個是母親，一個是人。

夏鷗我你！

“你哭了。”這是這麼多年來夏鷗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別哭好嗎？我活得很好，我不苦。”微笑著，我想只有像那樣從小就不表的孩才能在生命盡頭微笑吧，笑得好從容。我實在不喜歡看見現在的笑，那笑就代表離別。

“夏鷗！”淚水瘋狂起來，“夏鷗！我對不起你！”我撲到玻璃牆上，世界上還有什麼牆比這更殘忍而鐵面無私！

“我能進去抱抱嗎？放我過去好不好？”儘管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還是哭著懇求我邊的看守員。

他看了我一眼，“沒什麼時間被你浪費了。”他冷冷地說。

可能他早就對這些麻木了。

可是我還不能接啊，我真的害怕失去夏鷗！

“小斌，你看見孩子了嗎？我們的孩子。”夏鷗又說話了，說話的聲音還那麼好聽，的，輕。

“看……看見了。”我嚨被哽塞了，我說不出多餘的話了。

“他何嘆希啊，是你當年取的名字。我現在也覺得真好，希我們的孩子永遠沒有煩惱吧。”

“好的好的，夏鷗。夏鷗我……夏鷗！”我那時惟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呼喚的名字。

“這麼久才讓你見到孩子，你會怪我嗎？你別恨我好嗎？”低下頭，幾乎是立即又擡起頭，睫上粘著閃的東西。

“不怪你不恨你，夏鷗我一直著你，夏鷗我永遠都你。夏鷗……夏鷗，我不想你走……我不想！真的！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和我們的孩子。我們其實有孩子的。那孩子他，我們有孩子的。”我語無倫次了，其實也不知道到底想表達什麼。

“傻瓜，我沒走啊，我這不就在嗎？以後也永遠在你邊啊。那孩子，你要好好他啊。”一提到孩子，夏鷗臉上就出現一抹爲人母親的安詳，“我知道你會他的，你當初那麼地喜歡他，可是那時他還不能你爸爸呢。現在他了嗎？他聽你話嗎？”

“嗯嗯，了，他我爸爸，他很乖，他很像你。”

“唉，我不希他真像我，我……是個啊。”

我再也剋制不住了，我猛地跳起來，抱住頭，發瘋般狂抓自己的頭髮，像野一樣的尖，又拼命捶打自己的口，用指甲抓自己的臉！“啊——啊——”那一刻我是痛苦難耐極了，我瘋了，我神分裂了，我聽不見別人說什麼，也聽不見夏鷗了，百萬只蟲都在撕咬我的心，我到了最嚴厲的酷刑，我的行爲本不控制了。

我死了吧。

“夏鷗！我們一起死吧！”我對，拼命向玻璃牆撞，看守開始拉住我，人把我拖走了。

“我們的孩子怎麼辦！”這是我這輩子聽到最後一句夏鷗的話。

本來要給我打鎮定劑的，但是奇蹟的是當我聽見這句話時就安靜下來，然後從容地走出監獄。

夏鷗說我們的孩子怎麼辦。

我立刻想到了我的孩子，我和夏鷗的孩子。瘦黑的臉，那安靜純白的眼睛，還有小滿，兒……等待我的那個家。

幾天後我帶著夏鷗的骨灰回到家裡。一切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