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昂急匆匆跑進來，道：“老大，電車找到了。”

“什麼！”高棟喜出外，他沒想到這小縣城裡的幹警效率這麼高，他原以爲雖有電車的圖片，但一個縣裡，電車說也有幾萬輛，這麼小的電車可不同汽車，要找出來簡直大海撈針，忙問，“在哪，人抓到嗎？”

張一昂點頭道：“人贓並獲！車主一口認定這輛車就是他自己的，一直是他自己的。”

高棟有些疑，這兇手怎麼承認得這麼徹底，是算準了他們沒有其他證？

思索下，問：“怎麼找到車子的？”

張一昂道：“聽陳隊說，也是運氣，電車的照片打印出來，上面特徵標記很明確，下發到各個鄉鎮轄區的派出所。縣城派出所的兩位同志在街上執勤時，偶然看到一家電車修理店門裡，停了這輛車。”

“是家電車修理店？”高棟皺了皺眉，道，“人在哪？我去看一眼。”

“抓到樓下審了。”

高棟和張一昂走進審問室，裡面兩位縣局的民警站起，說了句：“領導好。”

高棟微微點頭，道：“問出什麼了？”

一人道：“起先他說電車是他自己的，後來又改口說是有人賣給他的，誰賣的他說記不清長相。”

高棟道：“好吧，辛苦了，你們倆先出去，我問問。”

兩人出去後，高棟往凳子上一坐，隔著不鏽鋼的鐵欄柵，看向裡面的那個人。

此人大約四十來歲，穿著顯得土氣，頭髮也沒有梳整齊，整糟糟的。高棟第一覺就判斷此人肯定不是兇手。

他想象中的兇手，非常注意細節，反偵察能力很強，智商很高，應該是個平時穿著看起來面的人，不會這副德行。

那人低著頭，默不作聲，間或有低聲的yín發出。

審訊室一邊放了輛電瓶車，高棟看了幾眼，沒錯，車籃有個破，車左尾有凹陷，尾燈塑料玻璃破損，和效果圖的照片完全一致。

高棟看了看審問的筆錄，對那人道：“把頭擡起來。”

那人擡起臉，角有破損，沾了跡，眼神惶恐不安。

高棟道：“你先說車子是你自己的，現在又說是別人賣給你的，誰賣的？”

那人哭著道：“領導，我真想不出賣車子的人長相了，我求你們不要打我了。”

高棟眼神一橫，道：“他們對你刑訊供？”

那人道：“是啊，領導，我沒犯事，爲什麼抓我啊，他們還打我，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待我啦！”

高棟冷哼一聲，站起，道：“小張，走吧。”

張一昂奇怪道：“老大，不問了？”

高棟哼一聲，沒答話，甩走出了審訊室，來到旁邊一間辦公室，剛好陳隊也在，高棟瞪了剛纔兩位民警一眼，道：“剛纔你們打他了！”

兩人頓時面面相覷，原本見那傢伙說話不老實，當然要教訓教訓，沒想到那傢伙居然在高棟那裡告狀，高棟看起來是滿臉的怒容。兩人不敢答話，只能把求救的目對向他們的直接領導陳隊。

陳隊不敢對視高棟的眼睛，只能尷尬地應著：“高……高局，他們倆也是看他不老實，所以——”

“所以就打他了！”高棟冷聲道。

沒有人敢應話。

高棟道：“誰教你們打人打臉的？”

他們不明白高棟的意思。

高棟話語稍微了下來：“現在辦案在風口浪尖，別說外面的輿（論）影響，就是我們系統，這日子也不好過。案子還沒進展，別惹出新花樣來。要是這傢伙跟案子沒關係，把他放出去後，他在外面說警察對他刑訊供，再或者找告狀，怎麼辦！”

陳隊小聲道：“那……那他要是不肯說，怎麼查？”

高棟道：“別整出外傷，也別讓他說話咬你們尾，趕問出結果來報我。”說完，轉就走。

兩名警察不明所以，問陳隊道：“高局是什麼意思？”

陳隊畢竟比他們倆有經驗，馬上就心領神會，道：“這傢伙要是再，打得更狠點，就是別出外傷的打法，也封牢他，別讓他說什麼警察刑訊供的事，把他徹底弄怕了。”

兩人頓時醒悟回來，這時才明白，高棟原來不是怪他們刑訊供，而是怪他們把他臉上打出來了，而且還張就說警察刑訊供。看來領導就是領導，就算刑訊供，也說的這麼有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