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若你我如初》半生20
在隨後那段養傷的日子裡,厲行還是隻記得賀熹。無論是院方、首長、還是戰友們採用什麼方法試圖喚醒他的記憶,他總是說,能不能讓我先打一通電話?我怎麼覺得我很長時間沒和我朋友通電話了,會擔心的。可當他撥的那個號碼始終沒人接時,所有人又不懷疑他裡那個小七的孩是不是真實存在。最令人不可置信的是,厲行僅存的記憶也只是停留在和賀熹甜的階段,至於分開與分離,他都沒有印象。
就在眾人束手無策時,厲行忽然在一個深夜被噩夢驚醒,然後他的記憶莫名恢復了。可這樣被醫生稱為奇跡的恢復沒有令他欣喜,因為厲行同時想起來,賀熹已不再屬於自己。也是在那個時候他才明白過來,為什麼在看自己以前寫過的為數不多的日記時,會莫名地出現一種作悲傷的緒。
之後,責質已不再適宜做特戰隊員的厲行提出退役。榮譽室裡,犧牲的前輩面前,首長說:「有些職業一旦選擇了,就離不開了,離開就覺得是恥辱,除非有一天你離開了這個世界。比如軍人這個職業。」站在擊場上,聽著拉槍栓時的金屬聲和子彈劃過空氣的聲音,厲行意識到,他離不開軍營,他捨不得這——橄欖綠。下意識自己的肩章,他不想,小七還沒看過我穿軍裝戴軍銜的樣子。
厲行最終選擇回老部隊。軍旗下,他與首長和戰友們敬禮告別。轉的瞬間,流流汗不流淚的他,哭了。
回到A城後厲行沒有聯絡賀熹,他發瘋似地想念,卻又不能見。因為他不確定賀熹的心裡還是否有他的位置;他也不知道,如果他告訴賀熹他已經理好和夏知予的關係,將不再糾纏,賀熹是否還願意給彼此一個機會重新開始;而且他也很怕,如果賀熹早已上蕭熠,他該怎麼辦?
直到在街上與偶遇,藏在深心如水一樣鋪天蓋地的思念終於決堤了。厲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決定去找賀熹。這樣,才有了天池裡與特警衝突的一幕。也正是那天蕭熠的一聲「黑猴子」點醒了他,厲行可以肯定,賀熹的心,沒有變。
那晚,被自責和悔恨佔據的他在訓練場上狂奔到力。清醒過後厲行有了決定,他要賀熹!他的小七,他要追回來!
然後,在師部與赫義城研究演習方案的他接到夏知予的電話,那一晚,他母親因病去世了。臨終前厲母拉著兒子的手,虛弱地問:「阿行,如果媽臨終的願是想你和知予在一起,你會答應嗎?」
厲行的眼睛紅一片,將母親冰冷的手握住抵在額頭,他說:「媽,對不起。」
那個瞬間,夏知予自嘲地笑了,對厲母說:「阿姨,我已經不他了。」
厲母笑了,斷斷續續地說:「其實你去特種大隊時媽就後悔了,想到你每天都在槍林彈雨中生活,我就想啊,是媽得你啊,如果你和那個孩兒在一起,應該是捨不得走的……」一滴淚輕輕出眼角,著氣繼續:「阿行,是媽對不起你,媽沒想到你對那麼中意,媽就想著你夏叔叔當年為了救你爸爸炸傷了一條,我才……你不知道,媽去找過賀熹,讓離開你……媽真後悔啊,我怎麼就失了心智會去和一個孩子說那些,如果可以,代媽和說一聲……對不起……」
話說到這,厲母停止了呼吸。握著母親漸冷的手,厲行聽到夏知予說:「有次你一個人在宿舍裡和打電話提到父母離婚的事我站在外面聽見了,我告訴了阿姨。在你被記大過之後,也就是高考之前,我帶阿姨去找過……」
所以高考發揮失常隻考取了二流警校;所以堅決要分手不單單是因為夏知予,更多的是因為他母親的反對才迫使騙他說和蕭熠在一起了;所以有一次王偉才會不解地問他:「我怎麼好像在A城看到你家那位了?到底出國了沒有?」所以其實只是去國外過暑假,在他離開的六年裡,始終在原地,等他!
厲行的眼裡有了淚意,他哽咽著說:「原來,比想像中我。」
夏知予釋然地笑了:「是啊,居然比我,你。」
當然,那些厲行看到聽到和經歷到的,賀熹都不知道。一如獨自面對和承的力和打擊,厲行也是在他母親去世那一晚才知道。
當一個個巧合的誤會疊一個碩大的誤會,賀熹以為,和厲行註定是要錯過的。然而就在幾近絕快撐不下去時,厲行回來了。然後他們必然地,要為曾經不更事的自己承擔後果。
回憶被突來的手機鈴聲打斷,賀熹抹了把臉掏出手機,來電顯示是卓堯,接通後聽到他說:「有任務,半個小時趕到隊裡。」
迅速整理好緒,賀熹說:「是!」
賀泓勛聽到了卓堯的話,明知道和厲行之間可能還有其他的事,可看看時間也不好再多問什麼,見賀熹起,他說:「聽哥的話,等厲行醒了你們好好談談。同時你也想想,當年的事究竟有沒有嚴重到值得錯過六年。」
目的落點是厲行英俊的臉,半晌,賀熹點頭。
賀泓勛略鬆了口氣,拍拍的肩膀,他說:「趕回去收拾下自己,這裡雅言會盯著。」
厲行的額頭泌出細汗,賀熹輕輕為他去了,然後離開。
刑警隊辦公室裡,隊長卓堯正在布置任務,「這次緝毒組和會我們一起行,特警隊那邊也做了戰鬥準備,如果必要,他們會在第一時間到場支援,下面說一下今天的行部署……」
之前被調到特警隊幫過忙,所以賀熹不是第一次配槍執行任務,但這次的覺卻完全不一樣的。檢查裝備時,微抿著,神嚴肅,目出幾分犀利。
卓堯瞥一眼,又看看手中的配槍,問:「會用嗎?」
很清楚這麼快讓參與行是考驗,賀熹抬眼,開口時語氣較為平靜:「是個警察就會。」
注意到的黑眼圈,卓堯囑咐,「機靈點,按計劃行。」
從上警校那天起,賀珩就教導無論在什麼況下,執行任務時都不能懈怠,更不要夾雜個人緒,那是對群眾及自己生命不尊重的表現。賀熹聽進去了,於是很鄭重地點頭。
整裝完畢,沒有鳴警笛,警車一路飛馳,趕往案發地。
裝修奢華的別墅很快被控制起來,子彈上膛,卓堯簡明扼要地布置:「按原定計劃執行,小陳你和向東守正門,肖鋒你帶大剛把後門。」以眼睛掃了下側的兩名警員,他說:「你們兩個守住東西兩邊的窗戶,老虎和賀熹守後窗,明白了嗎?」
隊員們異口同聲:「明白。」
「行!」話音消彌,卓堯帶人和緝毒組率先沖了進去。
一時間,別墅裡就炸開了鍋,跑聲,打鬥聲,以及尖聲響一片。賀熹進戰鬥狀態,跟著綽號老虎的警員快速跑向後窗,牆而站,握配槍,警惕地注意著窗口的靜。
果然,當別墅裡響起槍聲時,後窗窗口探出一個腦袋,來不及看下面的況,就急切地跳了下來,重重落在地上。不等那人起,老虎一個簡步衝過去,以槍口頂住了他的腦袋。
「不許」三個字未及出口,上面跟著又落下一個影。那人手明顯要好很多,那麼高的窗戶,居然沒有摔倒。賀熹搶步上前,一腳掃在他腳踝。那人反應極快,倒地前居然順勢要拽倒賀熹,意圖奪槍。極力穩住平衡,賀熹快速抬高右手,隨即以槍托砸在那人後頸,又在他彎時,以膝蓋迎擊他下。整套作下來不到一分鐘,且力度強勁。
將被打翻在地的男人提起來推至靠牆站著,賀熹右手執槍,槍口準地對著他太警告他別,左手拎出腰間的手拷,毫不客氣地將人拷了起來。
沒幫上忙的老虎眼裡滿是激賞,他挑著眉:「有兩下子啊,小賀。」
臉上嚴肅的神略有緩和,賀熹呲牙一笑。
被抓住的男人大力聳肩表示不服,看向賀熹的眼神狠至極,裡罵道:「臭人,等老子出來收拾你!」
老虎照著他小就是一腳:「以為警局是你家啊,他媽的來去自由!」
賀熹聞言撲哧樂了,隨後使勁推了男人肩膀一下,脆聲喝道:「老實點,走!」
行很順利,一乾人等全部抓獲,警方無人傷亡。十幾分鐘後,卓堯領著手下回隊裡。
路上,老虎興高采烈地給大家描述賀熹抓人的場面,見他手舞足蹈的樣子,賀熹微微皺眉:「拜託你虎哥別那麼奪張,我哪有跳起來砸他腦袋啊?」
老虎習慣挑眉,「誇張嗎?我明明記得你就是從他後腦削的他啊。」
「那是他矮,我高舉點手就可以打下去了。」
「都差不多差不多,我就是加點旁白給大家現場重播一下。」忽然想到什麼,老虎對副駕駛位上的卓堯說:「頭兒,讓小賀跟我,我帶,老周太菜。」
「你?」卓堯瞪他一眼,不留面地打擊道:「那不了大菜帶小菜。」
話音未落,車上的幾個人都樂了。儘管被比喻了小菜鳥,可一句簡單的玩笑似乎拉近了和隊裡同事的距離,賀熹不自覺彎了彎,心略有好轉。
回到隊裡趕著理後續工作,直到下午三點大家才有空吃午飯。趁著吃飯的空檔,賀熹給賀雅言打電話。
賀雅言正好在厲行病房裡,看看來電顯示,接通後明知故問:「怎麼了小七?」
厲行醒了,高燒稍退的他倚靠在床頭讓護士測溫,聽到賀雅言的話立即調轉目,原本因虛弱顯得黯淡無的眼裡滿是期待。
沒有錯過厲行細微的神變化,賀雅言幾乎沒有猶豫,直接按了免提,然後聽到賀熹問:「他燒退了嗎?」
清脆悉的聲音傳耳裡,厲行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笑意,滿足幸福的那種。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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