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言寧幾乎是一覺到天明。

因為昨晚睡得早的緣故，難得在周末的清晨醒了個大早，借著窗簾進來的偏頭看了眼時間，才剛過七點。

腰間橫著江寒結實的小臂，阮言寧有些費勁地把他的手抬起來，掙扎著翻個，窩進他懷里。

江寒還沒醒，平日里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這會兒正閉著，鼻梁依舊高，下上能看到經過一夜而冒出來的細小胡茬。

阮言寧好奇地了，有點扎手。

大概是覺得有些，江寒輕輕皺了皺眉，阮言寧莫名就有種惡作劇得逞的快，捂著悄悄笑起來。

笑過之后又忍不住出手了江寒的眉和眼睛。

阮言寧正在慨老天爺實在是過于偏江寒給了他這麼好看的眉眼時，那只正在占便宜的手就被人突然握住。

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面前的男人就低低地笑起來。

“前兩天你不承認占我便宜，現在被我抓到現行了總該承認了吧？”剛睡醒，江寒的嗓音還有些低啞。

“我沒有啊。”阮言寧眼睛轉了轉，睜眼說瞎話，“剛剛有只蟲飛到你臉上了，我幫你拍下去。”

“哦？”江寒故意拔高了調子，“我怎麼記得你怕各類蟲子？”

江寒甚至記得阮言寧剛到他家的時候，一只指甲蓋大小的飛蛾都能嚇得上躥下跳，現在主替他拍蟲子，他怎麼就那麼不相信。

“就很小啊。”阮言寧心虛地別開眼，“還不允許我長一下？”

江寒在阮言寧的額頭上輕輕拍了下，故作嚴肅地教訓：“你再長在我這兒也是個小朋友，小朋友要講誠信不準撒謊。”

這種事兒居然能被江寒上升到誠信問題。

不過阮言寧向來在道理上是講不過江寒的，但也不想承認自己見起意占了江寒便宜。遲疑了幾秒，忽然翻趴在江寒口上，垂眸認真地看著他。

大概是怕撐不穩，江寒的手虛虛扶著的腰。

江寒勾笑笑，“怎麼？你這個小朋友還有脾氣了？”

阮言寧吸了吸鼻子，輕哼一聲：“你給我扣帽子還不讓人有脾氣了。”

“說來聽聽，我扣給你什麼帽子了？”江寒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沒占你便宜！”阮言寧說話時學著江寒剛剛教育的嚴肅模樣，以為這樣看上去會威嚴一些，卻不想自己這副樣子落在江寒眼里完全可到犯規。

江寒覺得嚨有些，他看了阮言寧一會兒，一直到阮言寧被看得心里開始發，才不急不慢地開口：“兩分鐘前我剛抓到了現行。”

阮言寧這回沒接話，忽然從床上坐起來，噠噠地跑到梳妝臺前面，在柜子里翻了一陣，從里面找出一個小紅本后，又噠噠地跑回床上趴到江寒的口上。

把手里的小紅本炫耀似的在江寒的眼前晃了晃。

是兩人的結婚證。

阮言寧驕傲地抬抬下，“看到了嗎？我們現在是擁有結婚證的合法夫妻，你有義務配合我進行夫妻之間的親行為，所以就算我剛剛你，也是合法的，不能做占你便宜。”

“親行為？”江寒倒是真沒想到阮言寧能找出這麼個優秀的借口。

阮言寧這會兒心思全在怎麼洗自己占便宜這個“罪名”上，完全沒有注意到江寒這會兒眼神跟剛剛并不一樣，所以聽到江寒質疑，立馬重重地點了點頭。

江寒似笑非笑，“我看你是對親行為有什麼誤解吧？”

“什麼誤……”阮言寧話還沒問完，整個人就被江寒一帶在了下，剩下沒說出口的話也被江寒盡數堵在里。

這是第二次江寒幾乎沒花一點力氣就把在下面。

明明剛剛的姿勢還是在氣勢上占優勢，可這會兒幾乎是完全任由江寒擺布了。

江寒的格外燙，從的一點點移到的耳廓，再從微紅的耳垂移到脖子，地親吻著。

這一次江寒沒給任何拒絕的機會。

起初阮言寧還能清醒地思考，到了后來整個人像是踩在不到底的云朵上，暈暈乎乎地跟著江寒的節奏。

下意識抱著江寒，白皙的指尖穿過江寒利落的碎發。

就在兩個人的呼吸都越來越重的時候，江寒放在床頭的鬧鐘就響了起來，是他昨晚設的鬧鈴。

沉迷在親之中的人都同時一頓。

江寒輕輕咬了下阮言寧的耳垂，突如其來的刺激讓阮言寧下意識睜開眼，下一秒就聽到趴在上的人好像說了一句話。

江寒手不爽地關了鬧鈴，抱著阮言寧坐起來，黑著臉替扣上剛剛被他一顆一顆解開的扣子。

想到剛剛被江寒的手帶起來的戰栗，阮言寧幾乎不敢去看他。

這下算是明白了江寒那句說對親行為有誤解的話。

像是猜到阮言寧在想什麼，江寒嗤笑，“別想了，我說的親行為自然不只是這樣。”

阮言寧不自覺咽了口唾沫，不確定地問：“那是什麼樣啊？”

江寒已經下床走到了臥室門口，聞言轉過來睨了阮言寧一眼，“等這些破事兒解決了我好好告訴你什麼是親行為。”

阮言寧沒敢往下問，總覺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覺間給自己挖了個坑。

不自然地咳了咳，岔開話題，“那個……今天你是有什麼事嗎？”

“我和大哥約了要出去，等會兒送你去他們家陪陪嫂子和滿滿。”

一聽到滿滿，阮言寧的眼睛亮了起來，“真的嗎？我前幾天看見聞希姐在朋友圈發的滿滿照片真的好可！”

“喜歡？”

阮言寧點點頭，“小滿滿長得像塊糯米糕，誰看了不喜歡。”

“喜歡我們可以加油生一個。”江寒笑得意味深長，“反正我們現在是領了證的合法夫妻，做什麼都是合理合法的。”

阮言寧：“……”

—

吃過早飯，江寒準時把阮言寧送到了江礪家。

聞希顯然很開心阮言寧能去家里，一進門就拉著阮言寧去玩自己兒子了。

江礪朝嬰兒房無奈地抬抬下，“看到了吧？有了兒子之后我這個一家之主在聞希眼里已經了明人。”

江寒笑笑，同地拍了拍江礪的肩膀。

因為江礪怕聞希太累，家里其實請了個阿姨幫襯著照顧滿滿，所以他們倒也不太擔心阮言寧和聞希在家，叮囑了幾句，兩個男人就開車去了醫院。

江寒本來準備帶著江礪去看監控，卻不想下了車江礪直接往住院樓走，一邊走一邊淡聲解釋：“先去見一下那個送紅包的患者家屬。”

兩個人很快在病房見到那個鬧事的家屬。

因為丈夫治療的問題，現在對任何一位醫護人員都沒有好，所以江寒把到談話室的時候，沒給江寒半分好臉。

江寒也沒和廢話，直接進主題，“我今天找你，是想和你了解一下關于你送紅包的事。”

“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了還有什麼好說的？”扭頭哼了聲，“就是你們組上那個阮言寧收的，而且事我已經和你們領導講得很清楚了。”

江礪翹著二郎坐在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江寒和對話。

見江寒出師不利，他低笑了聲，“我能和您談談嗎？”

那人聞聲看向江礪，大概是覺得江礪看著眼生，的語氣有些輕蔑，“你是誰？”

“我是專門來調查這件事的。”江礪審訊過不嫌疑人，此時面對這個人顯然游刃有余，他半真半假地開口，“您不是很不滿醫生收了你的紅包卻沒有履行承諾治好您丈夫嗎？只要您配合我們拿到直接證據證明收了你的紅包，就可以讓到相應的懲罰。”

“真的？”一聽可以讓收紅包的人到懲罰，整個人都神了不。

江礪點點頭，“你要是不相信的話等會兒可以全程錄音。”

聽江礪這麼說，那個人趕拿了手機出來錄音：“那我需要做什麼？”

江礪給江寒遞了個眼，等他也開始錄音了，這才緩緩開口：“您只需要回答我幾個問題就行了。”

那人配合地點點頭。

“那天阮言寧一共見了你兩面？而且是在第一次拒絕了你之后又在第二次主讓你把紅包給？”

“嗯，當時拒絕了我的紅包之后沒多久就來找我了。”

江寒繼續第二個問題：“你能回憶一下來找你的時間嗎？以及當時都和你說了什麼？”

“大概是吃午飯的時間，當時我好像剛從外面買完盒飯回來。”皺著眉仔細回憶當時的況，“然后那個姓阮的醫生就來病房門口我了，也沒說什麼，就招了招手讓我跟上。”

江礪“嗯”了聲，示意繼續說。

“然后就一言不發地把我帶到了你們說的那個沒有監控的地方，給我說讓我把紅包給，可以保證手功治好我丈夫，我把紅包給之后就讓我走了。”

“你確定收你紅包的是阮醫生？”

江寒聞言看了江礪一眼，這個家屬明明之前就已經一口咬定是阮言寧收了的紅包，不知道江礪再問這個問題有什麼意思。

江礪沒搭理他，等著那個人的回答。

“肯定是確認的，牌上寫著名字印著照片的，我再怎麼沒文化不至于連個牌都會看錯吧？”

江礪抓到重點，“你說牌？你沒看到臉？”

那人“切”了聲，擺擺手道：“你們醫生在醫院包得跟個粽子似的，帽子口罩一戴，誰能看見你們的臉啊？”

找到問題的源了。

江礪繼續問：“那第一次你說拒絕你的時候，有戴帽子和口罩嗎？”

“沒有。”

“確定？”

那人肯定地點點頭，“我有印象，因為簽手同意書那天是我第一天來醫院，當時見到我還覺得這姑娘長得乖，結果沒想到是這種人。”

江寒聽到后半句，有些不悅。

江礪摁住他，笑著起，“這些況我都了解了，現在我們會去進一步取證，謝您的配合。”

“不謝不謝。”那個家屬顯然已經完全信任了江礪，“到時你們決定好了怎麼懲罰那個壞心眼的人記得通知我一聲。”

江礪微微頷首，“您放心，自然會的。”

等那個人離開了談話室，江礪才轉向江寒，“人要是給你抓出來了，打算怎麼謝我？”

“想我怎麼謝？”江寒知道江礪這麼問，心里肯定就已經有想法了。

“也不用怎麼謝，你和弟妹幫我看三天滿滿。”江礪挑挑眉，“讓我帶著我媳婦兒過三天清凈的二人世界。”

江寒現在還沒經歷過有人搶老婆的苦，所以毫不猶豫就應了下來。

江礪滿意地勾勾，跟在江寒后往保衛科走。

江寒已經提前給醫院保衛科的科長打過招呼，所以他們一到，周末的值班人員就把他們帶進監控室，“監控你們隨便看。”

江寒這回學乖了，沒有直接上手，而是對著江礪做了個“請”的作。

江礪也不磨嘰，門路地調出了出事當天的監控，按照剛剛了解到的況，對著江寒拿給他的科室平面圖，重點調出了幾個區域的監控視頻。

他從阮言寧和患者家屬第一次私下談話的時候開始看起。

阮言寧當天從樓梯間離開之后就直接去了工作的大辦公室，期間去過一次病房換藥，換完藥后又回到辦公室，一直待到午飯時間才和唐豆一起離開。

兩個人手挽手進了休息室，休息室里并沒有監控。

江礪也不著急，耐心地看著人流進進出出休息室，一直過了五分鐘，阮言寧和唐豆才手挽手從里面走出來。

他看了眼兩個人走的方向，正準備切換下一個地方的監控，卻在看到突然進視頻畫面里的人時停住了手里的作。

江礪問江寒：“這個休息室一般都什麼人在用？”

“實習生和一線醫生。”

“包括護士嗎？”

江寒搖頭，“護士有們自己專門的休息室。”

江礪朝屏幕上抬抬下，“這個護士你知道是誰嗎？”

江寒探頭去看，那個護士帶著口罩，本看不清臉，他來科室的時間和阮言寧一樣并不長，平時除了必要的工作對接很和護士接，所以并不能憑著形認出來。

江礪點了播放鍵，繼續去看剛剛的視頻。

那個護士進去之后沒多久，就有一個戴著口罩帽子穿著白大褂的人從里面走了出來，休息室算是他們比較放松的地方，所以之前江礪并沒有看到有誰是全副武裝帶著口罩帽子走進去的，唯一一個帶口罩的就是那個護士。

他瞇了瞇眼，循著這個人的行軌跡切換不同區域的監控視頻，果然看到最后停在了那個患者的病房門口，接下來和剛剛家屬描述的一樣，們前后往監控盲區走。

前后不到三分鐘，那個家屬就重新回到監控之下。

倒是一直沒看到那個所謂的戴著帽子口罩的“醫生”，江礪預見地把視頻重新切回到休息室門口的畫面，果然沒一會兒那人就又出現在視頻之中。

“應該是從樓下或者樓上的樓層繞回來的。”江礪調出同時間十四層的監控，看著視頻里匆匆穿過走廊的人，譏笑一聲，“還會耍小聰明。”

江寒也大概看出了點門道，收紅包的肯定是這人沒跑了。

他皺了下眉，“我們怎麼確認這個人的份？”

視頻里的進休息室的那個護士穿的是醫院統一的護士服，就連鞋子也穿的是統一的白皮鞋，至于那個戴著口罩帽子的“醫生”白大褂下面是一條黑子，穿著一雙醫院隨可見的拖鞋，同樣看不出什麼明顯特征。

江礪憑著記憶調出了三個定格的畫面。

一個是穿著護士服開休息室門時的畫面，一個穿了阮言寧的白大褂站在病房門口的畫面，以及最后收完紅包回到休息室再一次開門的畫面。

江礪把三個畫面同時放大，鼠標一一劃過開門的手。

江寒仔細去看，就看到手的手背中央有一塊深的不容忽視的印記，看上去像是胎記之類的東西，而且最后一張畫面上，能看出另一只手臂的袖子里藏了什麼東西，袖口了一個淡黃的角，看上去跟后來從阮言寧白大褂里搜出來的那個信封材質有些相似。

“這麼明顯的特征我們江大醫生不會沒發現吧？”江礪說得有些欠打。

江寒也不惱，半真半假地恭維江礪：“這種蔽的細節自然只有您這種屢破奇案的專業人士才能發現。”

江礪不買賬地嗤了聲，活著手腕從椅子上站起來，“后面的事正常智商應該都會，你這種非專業人士就不用我教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卡點狂魔來了！（為了劇完整寫到現在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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