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我一個晚安吻》第58章 不負年(四)

江寒不知道分別的時候阮言寧究竟有沒有聽到他最后的那句話,他回去之后并沒有接到過的電話。

除了汪靜思會定期給阮寄去阮言寧的學費和生活費,阮言寧沒在他的生活里留下一點痕跡。

只偶爾發呆的時候,江寒的腦海里會模模糊糊出現一張笑得明的笑臉,而擁有這張笑臉的那個小孩兒總是會追在他他江寒哥哥。

2009年。

江寒念完高二的那個暑假,汪靜思和江行去了國外旅行,留下他和江南獨自在家。

江寒因為績好,擁有不用寫假期作業的特權,所以他整個假期除了監督江南好好學習,就是和朋友出去打球。

某天他剛打完球從外面回家,江南就張牙舞爪地站在沙發上沖他揮手。

什麼瘋呢?”

江南三天兩頭的瘋,江寒早就習慣了,他這會兒渾是汗,并沒有心的場,所以只淡淡看了一眼,就準備上樓回房間。

他還沒走到樓梯口,江南就跳下沙發拉住他,“哥哥哥!你別走啊!”

“手松開,有話就說。”

江南撇撇,指了指還沒掛斷的電話,“我和你才沒話說呢,是有人給你打電話。”

“誰?”江寒有些微愕,要是他朋友找他肯定會給他打手機,很有人會打到家里。

“是的,我不認識。”江南對著江寒眉弄眼,“哥你老實代,你是不是給我找到新嫂子了?”

江寒白了一眼,“年紀不大懂得到還多?今天的作業寫完了嗎?”

平日里要是江南不按時完作業,江寒都會罰,不過江南這會兒顯然一心八卦,本不把江寒的警告放在眼里。

比江寒還積極地重新湊到電話旁邊,捧起聽筒遞到江寒面前,“哥,可是你江寒哥哥,你敢說這稱呼沒有點什麼貓膩。”

江寒用型對江南說了句“你等著”,然后徑自接起電話。

“你好,我是江寒。”江寒用手把打算聽的江南拉開,“請問你是?”

“江寒哥哥。”

電話那頭的人的聲音里帶著不確定,雖說比起六七年前有了些變化,但是江寒還是在第一時間想到了一個名字。

阮言寧。

他頓了下,問:“是一一嗎?”

阮言寧其實不確定江寒還記不記得自己,所以在聽到他問話的時候明顯松了一口氣。

聲音很輕,還帶著點茫然,“江寒哥哥,是我。”

江南起初以為打電話這個人應該是哥的追求者之類的,畢竟江寒從小學開始就沒在學校招蜂引蝶,可看江寒現在這個樣子,明顯和電話那端的人很

使出吃的勁拉開江寒的手湊到電話旁邊,就聽到那頭的人說:“走了,我不知道怎麼辦了。”

江南沒太懂,正想問問江寒是什麼意思,就看見江寒頓時黑了臉。

江寒捂住聽筒,看向江南,“你老實站著,別。”

“我想聽聽嘛。”江南被兇了,一臉委屈地對江寒撒,“哥哥我想聽一下下。”

江寒冷歸冷,但一般況下還是吃江南這一套的,可是他今天毫沒有要搖的意思。

他指了指茶幾,“你站到那兒去。”

等到江南不不愿地挪到了茶幾那里,江寒才重新松開了話筒,“什麼時候的事?”

“一周前,今天下葬。”

這件事江寒作為一個局外人都覺得意外,更別說經歷了整件事的阮言寧。

此時表現得越平靜,江寒就越覺得心疼。

江寒抿著閉上眼,過了好幾秒才緩緩睜開,安電話那頭的人,“一一你別怕,接下來的事你不用擔心,乖乖在家等我。”

江南敢發誓,這輩子從沒見過江寒這麼溫的時候。

江寒掛了電話后,撿起剛剛扔地上的籃球往房間走,臺階上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轉頭看向江南。

“回房間收拾一下東西,我等會兒送你去爺爺家。”

“為什麼送我去爺爺家啊?我剛剛不是乖乖聽你話了嗎?”江南一下子就垮了臉,倒不是江老爺子對不好,而是真的有點承不來老人家的念叨。

江寒走回去拍了拍江南的頭,“我要出去一趟,過兩天回來后再去爺爺家接你。”

江南依舊嘟著,“你怎麼也要出遠門啊?我果然是爸媽不疼,哥哥不。”

“我去接個人回來。”

“剛剛打電話那個?是誰啊?”

江寒攬著江南的煎往樓上走,“就是媽媽一直資助的那個孩子,去世了,現在沒有親人了。”

“真的嗎?”江南瞬間忘了自己的剛剛氣憤,開始心疼起阮言寧來,“那應該很傷心吧。”

江寒低低地應了聲,“你不是很會逗人開心?等我把接回來你多哄哄?”

“放心吧,這種小問題都包在你妹妹上。”話落,兩人正好走到江南的房間門口,甚至不用江寒再催就老老實實跑進去收好了自己東西。

江寒是第二天一早去的潼金鎮,時隔六七年,潼金鎮比起當年變化了不

飛機轉汽車,折騰了整整一天,江寒總算站在了阮言寧家的院子外。

院子倒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甚至當年兩人并坐看落日的那個門檻都一點沒變。

江寒在門口了一聲,就看到一道影從有些昏暗的屋子里沖出來,沖著他甜甜地喊了聲“江寒哥哥”。

十二歲的阮言寧比五歲的阮言寧長高了不,可看在江寒眼里依舊是一個需要被人保護的小朋友。

他忍不住上前幾步,阮言寧的腦袋,“一一長高了。”

阮言寧彎了彎,“你也長高了。”

兩個人默契地笑起來,明明當初只相了短暫的兩天,并且時隔這麼多年沒見,可兩人之間沒有一點點的生與尷尬,仿佛這幾年的時和距離從沒存在過。

江寒和阮言寧并沒有在潼金鎮停留太久。

阮言寧這次答應了江寒和他一起海城念書,臨走之前帶著江寒去了父母和的墳前,他們是在潼金鎮最最割舍不下的人了。

回海城的路上,阮言寧輕輕邊閉眼假寐的人,“江寒哥哥你睡了嗎?”

“沒有。”江寒從包里出一瓶新的礦泉水,擰開蓋子遞給阮言寧,“怎麼了?”

“你今天和我說了什麼啊?”阮言寧記得江寒當時很虔誠地站在的墳前。

江寒笑了下,“想知道?”

阮言寧立刻把腦袋點得跟小啄米似的,期待地看著江寒,卻不想下一秒只等到了江寒的一個“”。

“你告訴我嘛!”

“不告訴。”江寒態度堅定。

好奇心沒被滿足,阮言寧氣鼓鼓地把頭轉向窗外,不肯再搭理江寒。

看著隨著小姑娘作一晃一晃的馬尾辮,江寒忍不住低聲笑起來。

他把一顆巧克力遞到阮言寧面前,只是他舉了半天阮言寧都沒有要接的意思。

“一一真生氣了?”

阮言寧沒說話。

江寒耐心極好地替把包裝紙撕開,然后往嫣紅的邊靠了靠,“我又沒有和說你的壞話,只是向許了個愿,希能在天上保佑你一生平安喜樂。”

阮言寧下意識轉頭看向江寒。

這一瞬間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并非在這個世界上孤獨無依。

然而阮言寧不知道的是,江寒剛剛其實只說了一半。

除了祈禱阮的保佑,江寒還向許了一個諾,他答應了阮,他以后都會好好照顧阮言寧,會盡他所能讓開心無憂。

當然這些話江寒并沒有打算告訴阮言寧。

見阮言寧終于有了松,江寒彎笑了下,“請問一一小朋友現在肯賞臉收下這顆巧克力了嗎?”

這是阮言寧第一次走出潼金鎮。

從偏遠落后的小山村到經濟飛速發展的一線城市,心里并沒有底,可是所有的不安都被江寒以及他的家人們妥帖對待。

九月,阮言寧進了新學校。

由于汪靜思的安排,和江南被分在同一個班,江南格好,在班里很吃得開,有罩著阮言寧并沒有覺得學校的日子太難過。

很快就是初一第一次月考。

從知道有這個考試開始,阮言寧就開始心虛,并且這種心虛一直持續到出績那天。

課間的時候,班長拿著績沖進教室,“朋友們!快安靜一下!本人有重要事宣布!”

“不就是公布績嘛,還能有什麼事。”

“當然不只是績。”他沖臺下的一眾人挑挑眉,“還有其他事要通知。”

有人忍不住吆喝:“什麼事啊?能不能不要賣關子了。”

“就是——”班長故意拖長了聲音,目若有若無地掃過后排的幾個人,“班頭說了,這次考試全班倒數三名要單獨請家長。”

“寧寧我完了!”江南瑟瑟發抖地看向阮言寧,“我覺得前三強肯定有我一席,你估計很快就能看到我爸媽還有我哥對我混合三打了。”

然而阮言寧此時的狀態并沒有比江南好多

阮言寧咽了口唾沫,不太確定地問江南:“叔叔阿姨還有江寒哥哥這麼兇嗎?”

和江行、汪靜思相的這一個月,阮言寧毫沒覺得他們會是那種一言不合就手的家長,反倒是對江南極盡寵,很多時候阮言寧都忍不住去想,如果的父母還在,他們會不會也像這樣對

江南卻是肯定地點了點頭,表夸張,“我給你講你別被表象欺騙了,他們可面子了,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初中第一次月考就被請家長,他們估計能我一層皮。”

“那如果是我被請家長了呢?”

“那肯定也會……”江南話還沒說完,就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你怎麼可能被請家長啊?我記得你考試前不是很認真地看了書的嗎?”

“我這次沒考好。”阮言寧細的睫輕輕,“真的。”

江南雖說怕被請家長,但到底是長期名列后進生名單的人,心態比阮言寧好多了,正準備安阮言寧兩句,就聽講臺上的班長用黑板敲了敲講桌。

“我要公布請家長的名單了,大家安靜一下。”

所有人立馬屏氣凝神,就連平時班里最跳的幾個男生,都正襟危坐起來。

“我們先公布班級倒數第四名。”

有人不滿地嚷了聲:“什麼鬼東西啊?能不能直接一點。”

然而班長的惡趣味似乎并沒有被影響,他又做作地看了眼名單,說話時聲音抑揚頓挫。

“下面讓我們恭喜此次堪堪逃過一劫的幸運兒江南同學!”

江南有些不可思議地拉著阮言寧校服的袖子,幾乎喜極而泣,“他剛剛是說的我吧?”

阮言寧羨慕地點點頭。

江南猜到阮言寧在想什麼,豪邁地勾住的肩,向保證:“我從小學就一直墊底,我這種績都能逃過一劫,你肯定更不會被請家長的,趕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

江南說得有理有據,阮言寧差點就要相信了,然而卻不想下一秒江南就被班長啪啪打臉。

“下面公布我們第一位圍的選手,也就是我們此次排名的倒數第三名——阮言寧同學。”

阮言寧心里一涼。

果然該來的是躲不掉的。

“那個……”江南臉上浮現出幾分尷尬,“他說不定念錯了,你先別急我去幫你確認一下。”

江南說著就大步走到講臺上,一把拿過班長手里的名單,反反復復看了好幾遍,倒數第三名的位置上都寫著阮言寧的名字。

分數那一欄是348。

江南迫不及待地回到座位上,“寧寧肯定是老師給你算錯分了,我連蒙帶猜都四百多,打死也不相信你才348分。”

頓了頓,繼續說:“你別擔心了,等會兒我陪你去找老師說清楚。”

阮言寧眼眶一熱,如果的分真的算錯了,改回來之后說不定江南就是倒數第三,那麼請家長的就應該是江南,然而即便如此,江南依舊在安

拉住有些激的江南,“應該沒算錯,這個分和我自己算出來的差不多。”

“你確定?”

阮言寧點點頭,“我第一天考試幾乎都睡過去了,后面兩天的試卷也沒寫出來幾道題。”

江南倒吸了一口涼氣,要知道在他們家不認真對待考試比單純績差的節更為嚴重,小學有一次就是考試睡覺,最后被罰了整整一學期的零花錢,這就是哪怕再不想學習也會老老實實考試的原因。

拍拍阮言寧的肩,“這件事一定不能讓我爸媽還有我哥知道,不然你會死得很慘。”

“他們遲早會知道吧?”阮言寧覺得既然都要求請家長了,那自然是不可能瞞過去的。

“你太天真了寶貝!”江南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滴溜溜地轉著眼睛阮言寧出主意,“誰說請家長一定就得我爸媽去了,你忘了當初我爸媽是怎麼給老師介紹你的了?”

阮言寧自然沒忘,汪靜思不希別人歧視阮言寧,所以給學校的領導和老師都說是他們親戚的小孩兒。

但阮言寧并不覺得這個和請家長的事有什麼關系。

“我說你怎麼這麼老實啊?”見阮言寧轉不過彎,江南頭疼地嘆了口氣,“我的意思是反正老師不認識你的父母,那麼我們找一個人來替代我爸媽不就完了。”

“這樣不太好吧?”阮言寧以前沒被請過家長,更不知道還有這種作。

還猶豫不決的時候,江南就已經拍板定案了,“你放心吧,這件事就包在我上了,你只用記得別在我爸媽面前說就行了。”

阮言寧其實害怕在別人眼里看到失,以前是,現在是汪靜思、江行還有江寒,所以只遲疑了片刻,就答應了江南的提議。

接下來的幾天,每一天都過得心驚膽戰。

除了要在學校應付老師,還時刻擔心著被家里的人問起。

好在江南倒是沒掉鏈子,找了個還算靠譜的人冒充阮言寧的媽媽,甚至在和老師親切流完之后,班頭對阮言寧的態度都好了不

請完家長的當天,汪靜思吃晚飯時突然關心起江南和阮言寧的學習來。

先給阮言寧和江南各夾了一塊糖醋小排,才不急不緩地開口,“你們兩個小朋友月考完了這麼久績應該出了吧?考得怎麼樣啊?”

“考得……”阮言寧心里一,突然就覺得碗里的排骨沒那麼香了。

江南見狀趕把事先準備好的那套說辭搬了出來,“媽你怎麼一出差回來就問我們績啊?再說了這次考試只是學校讓我們先試試水,并不公布績的。”

“不公布績?”汪靜思顯然不太相信。

江南在桌子下面輕輕踢了下阮言寧,話卻是對著汪靜思說的:“你不信我總該信寧寧吧?”

汪靜思果然看向了阮言寧,“寧寧,江南說的是真的嗎?”

“是……是真的。”

阮言寧開口的時候覺得自己幾乎都快呼吸不上來了,突然就有些后悔當初的決定,哪怕是被罵一頓都比這樣撒謊的覺要好,但事已至此,只能用更多的謊言去圓當初的第一個謊。

而且江南是為了幫才撒謊,不能出賣江南。

阮言寧心跳如擂,生怕汪靜思再問出更多的問題,好在汪靜思的手機正好在此刻響起,才救了和江南一命。

松了一口氣,剛準備放下心吃飯,就覺坐在對面的江寒若有似無地看了一眼,只是等定睛去看的時候,卻發現江寒似乎一直在專心吃飯。

吃完飯,阮言寧和江南湊在一起往樓上走。

兩人的房間被江寒的房間一左一右地分開,所以們并沒有急著進屋,而是站在江寒房間的門口小聲聊天。

江南有些夸張地吸著酸,“我剛剛差點以為你就要餡了,嚇死我了。”

“我第一次做這種事,太張了。”阮言寧現在依舊后怕,“要不是汪姨的手機響了,估計我已經陣亡了。”

江南不太在意地拍拍阮言寧的肩,“一回生二回嘛,以后多和他們斗智斗勇幾次你就有經驗了。”

“和誰斗智斗勇?”

兩個人聊得正起勁,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在背后響起,雖說這道聲音音不錯,但阮言寧和江南依舊同時嚇了一跳。

反應過來之后,江南毫不客氣地在江寒上打了一下,“你是不是想嚇死我們兩個小可?”

江寒拎開江南,看向阮言寧,“教你和誰斗智斗勇呢?”

阮言寧怎麼都沒想到還會被問一次,心虛地躲開江寒的眼睛,“我就是和南南隨便聊聊天,不是特指誰?”

“沒騙我?”

江寒的眸子深邃得沒有一波瀾,阮言寧也不知道他是信了還是沒信,遲疑了半天實在說不出那句“沒騙你”,只能拉著江南落荒躲進了房間。

第二天是周五,江南放學后要去老師家學鋼琴。

江南一直很喜歡彈鋼琴,所以幾乎是下課鈴一打,就沖出了教室。

阮言寧倒是不急,慢吞吞地收拾好書包往外走,倒不想剛出教室就覺有人在背后拉自己的書包帶。

以為又是班里那些無聊的男生。

剛轉過頭準備瞪人,江寒那張干凈好看還帶著點氣的臉就撞進的眼簾。

阮言寧微微一愣,“江寒哥哥?你怎麼來了?”

“來接你放學。”江寒言簡意賅,話說完就把書包從阮言寧肩上褪下來,也不在意周圍的人來人往,徑自走在前面。

他步子大,阮言寧幾乎小跑著才能跟上他。

到校門口的時候,阮言寧實在有些,忍不住拉住江寒的袖,“江寒哥哥你走慢一點可以嗎?我真的好累啊。”

江寒沒說話,腳下的步子倒是放緩了不

他一直領著阮言寧走到一家餐廳門口,才停下來。

“我們不是回家嗎?”阮言寧有些不解。

“家里沒人,吃了飯再回去。”

“那江南呢?”

江寒跟著服務員往包間走,“會在的鋼琴老師那里解決晚飯。”

阮言寧低低地應了一聲,沒敢再說話,直覺告訴江寒今天的心并不好。

江寒簡單點了幾個菜,等到服務員走了出去,他才第一次給了阮言寧一個正眼,“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什麼話?”阮言寧喝水的作一頓。

“我昨天問你有沒有騙我,今天我再問你一次。”江寒微微前傾,一雙手支在桌面上,以一種帶著幾分迫地姿態看著阮言寧,“你確定和江南沒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

江寒大概是真的不想聽到阮言寧說謊,不等說完便忍不住提醒:“我剛剛在教室門口等你的時候見到了劉老師,他以前也帶過我,所以我和他聊了一會兒。”

劉老師就是阮言寧和江南的班頭。

江寒說到這份上,阮言寧就是再傻也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頓時一難以言說的愧涌上阮言寧的心頭,但是也不能就這麼出賣江南。

包廂里安靜得讓阮言寧幾乎坐立難安。

好一會兒才紅著眼眶看向江寒,聲音低到不能再低:“我不是故意騙你和阿姨叔叔的,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學不進去,我怕你們失才騙你們的。”

說完對著江寒鞠了一躬,“江寒哥哥對不起。”

江寒沒想到他剛問一句阮言寧就紅了眼眶,還這麼鄭重地向他道歉,頓時也有點手忙腳

他輕輕嘆了口氣,上前拉住阮言寧纖細的手腕,“一一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無論你遇到什麼困難,我都希為你第一個想到的人,而不是像這樣被你飾的太平所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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