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紈绔》第157章
科舉之后,顧九思在范軒的默許下, 又多呆了些時日。他同周高朗、江河、張玨等人一起, 陪同著吏部安排好了此次選拔出來的人的去, 而后顧九思又去東宮拜見了范玉幾次。
在太子這個位置上磨了許久, 或許也是范軒訓斥得多了,相比過去,范玉收斂了許多子,雖然仍舊看著傲慢了些,但至面子上也是給了人的。
范玉知道顧九思是如今范軒的寵臣,也知道顧九思是范軒給他日后輔佐他的人,因此他雖然不喜歡顧九思, 但也是強撐著面子, 每次顧九思過去, 都還陪顧九思說幾句話。
顧九思同周高朗這些人不同, 他與范玉同齡, 又玩, 每次去見范玉, 他都要搜羅些有意思的東西, 放低段過去,撿著好話給范玉聽,于是多見了幾面, 范玉反而有些喜歡起顧九思來。
有一次顧九思提了一只鸚鵡給范玉送過去,恰巧遇到葉世安給范玉講學,下人提了鸚鵡進來, 范玉眼睛落在鸚鵡上就不能了,葉世安皺了皺眉頭,同提著鸚鵡的奴仆道:“哪兒弄來的東西?這時候提進來做什麼?”
“是顧大人送過來的,”奴仆趕跪了下來,解釋著道,“奴才便提進來,給殿下瞧瞧。”
話剛說完,鸚鵡就了起來,高興道:“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天下第一!”
一聽這話,范玉“噗嗤”就笑了出來,葉世安臉有些難看,正經道:“正在講學,什麼畜生玩意兒也弄上來,拿下去!”
奴才聽到葉世安叱罵,趕將鸚鵡提了下去,這一罵打了范玉的臉,范玉當下便有了脾氣,但之前他與葉世安沖突得多,也被范軒訓斥得多,他也就忍了下去,沒有多說。葉世安罵完了鸚鵡,又覺得這樣太不給顧九思面子,只能僵著聲道:“顧大人送這鸚鵡給殿下,是為了提醒殿下,若要對得起別人的夸贊,需得好生學習功課,配得上的才夸贊,配不上的好話,便是諷刺了。”
范玉聽著葉世安的話,頓時心頭火氣,他知道葉世安是為顧九思說話,但他一時竟覺得,葉世安說得也不錯。
他知道自己不學無,日被葉世安這些清流世家鄙視。這些人天天著范軒重新立后生子,就是因為瞧不起他。今日葉世安已算是克制,不過也是看在顧九思的面上。一想到這一點,好不容易對顧九思生出的幾分好,頓時又消了下去。
范玉扭過頭去,沒有多說,他敲著桌子,不耐煩道:“葉大人,繼續講學吧。”
葉世安見他的態度,頓時也臉難看了許多,只是范玉沒有頂,他也不好多說,只能就著之前的話,將課繼續講了下去。
等下學之后,葉世安立刻去找了顧九思。
已經是接近春節的時候,顧九思在家里忙著春聯。葉世安氣勢洶洶進來,顧九思還踩在凳子上點著腳尖在春聯。
“顧九思,”葉世安沖過去,有些焦急道,“你給我下來。”
顧九思著春聯沒回頭,里叼了沾著漿糊的木棒,含糊不清道:“有話就說。”
“我問你,你好端端給太子送鸚鵡做什麼?”葉世安焦急道,“他本就貪玩你不是不知道,你還送這些東西給他,你讓他如何放下心思來讀書?”
顧九思沒說話,他把春聯粘好,才慢吞吞道:“你說得有意思了,”顧九思拍著手從凳子上下來,“他不讀書,是他不樂意讀,別把事兒賴在鸚鵡上。”
“你還有理了?”
葉世安有些生氣:“你可知我為了教他讀書費了多力氣?”
“世安啊,”顧九思從旁邊人手里拿了帕子,領著葉世安往書房走,一面走一面著手,嘆息著道,“你得想開點。”
“想開什麼?”葉世安皺起眉頭,有些不明白,兩人走進了書房,顧九思關上門,讓葉世安坐下來,他給葉世安倒了茶,慢慢道,“你得想明白,太子殿下,該是什麼人。”
“什麼該是什麼人?”葉世安還是聽不懂,顧九思慢條斯理喝了口茶,平和道,“你打算讓他當一個盛世明君嗎?”
“不可能。”葉世安教范玉也有了時間,對范玉了解得徹,顧九思一開口,他斷然否決。
顧九思接著又道:“那你這麼費心他什麼圣賢之書做什麼?”
這話把葉世安問愣了,顧九思看著葉世安,嘆息出聲:“世安,同你說句明白話,陛下如今不好,你是太子的老師,你心里得明白太子日后要做什麼,才決定好怎麼教。你看陛下的布置,是希你把太子教一代英才的嗎?就如今的形式,太子最好不要太有想法,也不要太有才華。日后有什麼事,是大伙做不了的呢?太子只要好好當著皇帝,多納幾個妃子,多生幾個孩子,不要管太多,他做什麼做什麼,這就夠了。所以什麼四書五經資治通鑒這些你都不需要教,你只要好好哄著他,”顧九思靠近葉世安,輕聲道,“讓他覺得你好,尊敬你,同你有幾分,聽你的話,那就夠了。”
這話讓葉世安有些發蒙。
顧九思收回子,喝了口茶,隨后道:“明夜除夕,你家大業大,怕是不會同我們一起過了。今年沈明和周大哥也不在,”顧九思舉起杯子,溫和道,“我先祝你,新年大吉。”
顧九思的話沖擊了葉世安,他出門的時候,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柳玉茹走出門去時候遇到他,見葉世安的模樣,不由得有些疑,進了屋里來,看見顧九思一常服在家里瞎晃悠,不由得道:“你同葉大哥說了什麼,他走的時候看上去不大好。”
顧九思擺了擺手:“沒事兒,正常。”
說著,顧九思把葉世安來尋他的話一說,柳玉茹聽了,不免笑了:“葉大哥是這麼個規矩的脾氣,你說這些話,他怕是得緩好一陣了。”
“他只是規矩,不是傻。”顧九思雙手背在后,笑著道,“他心里會明白。”
說著,顧九思上下打量了一下換了套服正在化妝的柳玉茹,靠在門柱邊道:“你這是做什麼去?”
“明日除夕放假,我晚上訂了館子,帶著店里的人去下館子。”
柳玉茹說著,頗有些高興,扭頭看了顧九思一樣道:“你去麼?”
“去呀。”顧九思立刻站直了子,端正道,“這種場合,我必須在。”
“不過你去不好吧……”柳玉茹聽顧九思真要去,頓時有些猶豫,“你如今大了……”
“大怎麼了?”顧九思聽到這話立刻急了,“大了,連頓飯都去不得,都要被你嫌棄了?”
說著,顧九思撅起來,似乎是不開心道:“不行,我得去,我要去臉,讓大家知道我的地位。”
柳玉茹聽到這話,挑了眉,有些好奇道:“什麼地位?”
“我老板夫的地位啊。”顧九思立刻回道,“免得一些不長眼的把主意打在你上。”
“你胡說八道什麼呀。”柳玉茹哭笑不得,“我都嫁了人的,還有誰把主意打我上?”
“那可不見得,”顧九思一本正經圍著坐在梳妝臺邊上的柳玉茹打著轉,夸張比劃著道,“你看看,你長得這麼好看,脾氣這麼好,人還這麼有錢,這牡丹花下死,有錢鬼推磨,就算你嫁了人,也擋不住和金錢的啊。”
說著,顧九思半蹲在柳玉茹邊,將臉搭在柳玉茹上,眨著眼睛看著柳玉茹:“人家說人有錢就變壞,你不是變壞了,想瞞著我吧?”
“瞞你個鬼,”柳玉茹了顧九思腦門一下,忍不住笑道,“你要去便去,不過可別胡鬧,砸我的場子。”
“好嘞!”
顧九思高興跳起來,跑到柜面前開始翻著服道:“現在就要走了是吧?你瞧瞧我穿哪件服合適些?不能太素凈,我得去撐場子,也不能太花哨,顯得不端莊……”
柳玉茹笑著看著顧九思在一旁嘀嘀咕咕選服,整個人樂得不行,等到最后,顧九思選了一套紅繡金線的長袍,然后著柳玉茹也去換了一套紅金線繡秋的長,兩個人往鏡子面前一站,紅燦燦一片,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服是搭配著來的。
柳玉茹很穿這樣的服,看著鏡子里幾乎要融在一起的兩個人,不由得有些怯,小聲道:“還是換了吧,太張揚了些。”
說著,便要轉去換服,卻被顧九思一把攬在懷里,顧九思看著鏡子里的兩個人,下放在柳玉茹上,溫和道:“我瞧著正好,你這麼穿,冬天都不冷了。”
柳玉茹聽到顧九思說這話,看著鏡子里的兩個人,心鼓起了幾分勇氣,竟也想試一試這顧九思慣用的。于是沒有說話,讓顧九思抱著,顧九思抱了一會兒后,從旁邊了一只金蝴蝶鑲珠步搖,在柳玉茹發間,端詳了片刻,握住柳玉茹的手,高興道:“就這樣罷。”
說完之后,顧九思便拉著往外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被顧九思拉著,柳玉茹那份和焦慮竟是了許多。顧九思走在前面,跟在后面,他大搖大擺開著道,就低著跟著。
旁邊的人都被這兩個人吸引了目,不由得都看了過來,靠得近的,低頭著柳玉茹和顧九思:“公子,夫人。”
顧九思高興點點頭,而柳玉茹只能低著頭,尷尬應著聲。
走了一會兒,顧九思便察覺柳玉茹尷尬,他停下步子,轉頭看向柳玉茹,皺眉道:“你是不是覺得不好意思?”
柳玉茹聽了這話,低著頭,小聲道:“也……無妨。”
無妨便就是了,顧九思想了想,隨后笑起來:“我想出一個辦法來。”
柳玉茹有些疑,抬起頭來,看著顧九思,有些茫然顧九思想出了什麼好辦法,然而就在抬頭之后,顧九思卻是燦然一下,猛地出手,就將柳玉茹一把抱了起來,柳玉茹驚出聲,一下摟住顧九思脖子,顧九思抱著,便往外狂奔了出去。
柳玉茹反應過來后,趕道:“你這是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顧九思卻是不放,只是道:“快,把臉埋進來,你就不尷尬了!”
“什麼歪理!”
柳玉茹哭笑不得,顧九思抱著小跑到了門口,將人往馬車里一放,隨后自己躲了進去,同車夫道:“趕走!你家夫人尷尬呢!”
車夫笑呵呵駕了馬車,柳玉茹坐在位置上,抿了不說話,扭頭不看顧九思。顧九思湊過頭去,笑著道:“怎麼樣,不尷尬了吧?”
“你離我遠點,”柳玉茹瞪了他一眼,將自己被他著的子扯了過來,不高興道,“什麼歪主意,怕是你自個兒想出風頭吧?”
“這不是出風頭,”顧九思笑著道,“這是以毒攻毒。你不是覺得尷尬嗎,我讓你再尷尬些,等會兒下了馬車,我拉著你走,你就不覺得尷尬了。”
這一番理論算得上是胡說八道,可柳玉茹卻驚奇覺得他竟然說得還有幾分道理。故作生氣不搭理他,顧九思就湊過來,一會兒娘子,一會兒媳婦兒,一會兒心肝,一會兒寶貝。
抹了一般換著法逗弄,直到最后,柳玉茹繃不住笑出聲來,才終于道:“我不同你鬧了,日后不準這樣。”
“你若當真不準,”顧九思握著的手,著上面的染了的指甲,用清朗的聲小聲道,“跳下去便是了。”
“我可舍不得讓你當真不高興。”
說著,顧九思將的手按在自己口,笑瞇瞇道:“我可靠著哄著您開心吃飯呢,你說是吧,柳老板?”
柳玉茹將手出來,輕輕“呸”了一聲,低聲道:“油舌。”
顧九思笑著沒接話,帶了風流的桃花眼注視著柳玉茹,放了聲音:“我油舌,不也是想讓您喜歡嗎?您倒說說,您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那聲音與顧九思平日的聲音不同,清朗中無端端生出了幾分獨屬于男人的喑啞,合著放緩的語調,讓人不想起春日里大片大片盛開的桃花,如火一般,一點便遍野山的燃燒開去。
柳玉茹覺得心跳有些快,故作鎮定,扭頭看著窗外,偏偏顧九思卻還出手來,半蹲到柳玉茹前,拉過的手來。
柳玉茹被著扭頭看他,顧九思注視著,緩慢又優雅的吻上的手背,低啞道:“喜不喜歡我?”
柳玉茹沒說話,慣來自持的人,面對著喜歡的人這樣,還是慌張無措。
可對著顧九思帶著笑意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眼,又有了幾分不甘心。過了片刻后,抿了抿,卻是了手,從袖子里拿出了一疊銀票來,塞在顧九思手里,僵著聲道:“還可以吧。”
顧九思拿著一疊銀票有些錯愕,柳玉茹卻是高興了,著角的笑意,扭過頭去,輕咳了一聲道:“我喜歡你的,這個是賞你的。”
顧九思緩過神來了,他拿著一疊銀票,想了片刻后,他默默收了銀票,隨后抬頭看著柳玉茹,認真道:“這麼多銀子,看來晚上我得好好服侍才對得起這個價。”
柳玉茹子僵了僵,好在外面車夫道:“公子,夫人,到了。”
柳玉茹如蒙大赦,趕往外走去:“到了到了,不胡鬧了。”
說著,柳玉茹便下了馬車,顧九思跟在后面,笑得春風滿面。
蕓蕓和葉韻站在門口招呼著人,柳玉茹匆匆走過來,同們只是稍稍打了個招呼,便匆匆走了進去,反而是顧九思慢悠悠走過來,同們行了個禮。蕓蕓見著這個景象便笑了,含著笑道:“大人可是又欺負我們東家了?”
“那他可慘了。”葉韻在旁邊添了話,笑著道,“玉茹可是個記仇的。”
顧九思低低笑了,看了看往來的人,詢問道:“二位還不進去?”
“人還沒來齊,”蕓蕓手里抱著暖爐,“你們先進去吧,我和葉掌柜是管事兒的,得在這里招呼人呢。”
顧九思行了個禮,便往里去了。
進門之后,顧九思眼便是熱熱鬧鬧的男男,他們穿得樸素,但無論男,面上都洋溢著在外見的高興。這種高興與普通的高興不同,你能明顯看到這個人笑著的時候,他直了腰背,眼里帶著對未來的期許。
顧九思站在人群中,他突然希,有朝一日,整個大夏,都能是這番模樣。
他稍微站了站,印紅便折了回來,同顧九思道:“姑爺,夫人在上面等著您了。”
顧九思笑了笑,朝著旁邊同他打招呼的人點了點頭,便往上走去。
這酒樓一共四層,全都被柳玉茹包了下來,在東都的員工都被請了過來,據職位坐在不同的位置。
最頂層的雅閣只有一間,顧九思進門后,發現雅閣里已經坐滿了人,桌子圍一圈,中間留了一大塊空地。
房間里應當有幾十人,與其他商鋪里基本都是男人的局面不同,這里面做著許多人,有年輕有老,柳玉茹坐在正上方,顧九思進門來,所有人都看了過來,那些人的都是柳玉茹后來的員工,有許多沒見過顧九思的,目里帶著好奇和打量。
顧九思笑著繞過人群,走到了柳玉茹邊來,柳玉茹拉了顧九思的手,仿佛是和娘家人一般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夫君了,他姓顧,大家他……”
說著,柳玉茹頓住了,一時竟也找不到一個好的法來。
要是放在其他鋪子里,東家的伴,要麼夫人,要麼老板娘,可是個人,老爺顯得顧九思老,大人仿佛又把顧九思的職扯了進來,……
“公子吧。”
顧九思替解圍,笑著舉了杯:“在下顧九思,字玨。外面年紀比我小的,我九哥,差不多年紀的,賞個薄面我九爺,年長的長輩,我公子或者小九,都可以。在座有許多與我都是第一次見面,這一年來,多謝各位替子持生意,顧某在這里先敬各位一杯,以作謝意。”
顧九思說著,大大方方喝了一杯,然后將酒杯翻過來,不一滴,以示敬意。
這一杯酒端的是生意場上的做派,沒有半分扭,所有人頓時放開來,籌錯,你來我往,氣氛頓時熱鬧起來。
柳玉茹本也不大能喝酒,加上懷了孕,更是被顧九思攔著,滴酒不沾。但顧九思也給面子,敬柳玉茹的酒,都進了他的肚子。
蕓蕓和葉韻回來的時候,整個屋中十分熱鬧,兩人都有些呆了,葉韻坐到柳玉茹旁邊,看著顧九思拉著一個來給他敬酒的大爺胡侃,湊到柳玉茹耳邊,低聲道:“今個兒真熱鬧,我從來沒見過咱們鋪子里這麼熱鬧過。”
柳玉茹抿了抿,抬眼看了一眼旁邊喝著酒話異常多的顧九思,小聲道:“他呀,在哪兒都熱鬧。”
葉韻看了顧九思一眼,又看了柳玉茹一眼,隨后搖搖頭道:“當真與你差別大得很。”
柳玉茹笑而不語,將手放在肚子上,沒有出聲。
酒過半巡,印紅端了匣子上來,同柳玉茹道:“夫人,到發紅包的時候了。”
柳玉茹聽到提醒,便聽到外面的起哄聲。柳玉茹點點頭,顧九思扶著起來,便走了出去。
走到門外,從四樓往下看過去,整個酒樓里站滿了人,所有人都看著。
酒后的氣氛洋溢著興高采烈,柳玉茹一一打量過每個人的眼睛,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多員工,有了這麼多產業,慣來知道一個人的功會給自己帶來一種無法言說的就,可卻不知道的是,除了就之外,它還能帶來一種無法言說的,對于生命的滿足和踏實。
柳玉茹本來準備了很多話,可是當看著這些人仰著的時候,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了,想了想,揮了揮手道:“什麼也不說了,發錢吧。”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笑起來,然而在大笑之后,一個大漢大聲道:“東家,從來沒聽您說過什麼,還說點吧!”
“是呀,”蕓蕓站在一邊,接著道,“就算說個新年好,也當說點什麼的呀。大家好不容易聚下來吃頓飯,您也別太害啊。”
聽到這話,柳玉茹有些無奈笑了,只能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看了一眼所有人,慢慢道:“那我就隨便說點吧。今天我們一共來了二百三十七人,都是花容和神仙香的伙計,在座各位,每人平均每月八兩銀子,最低二兩,最高一月可達百兩。這個數目,玉茹不管說比其他商家都好,可卻也不算差了,是吧?”
“是。”下面傳來一片響應聲,柳玉茹笑了笑,接著道,“可這只是我們的開始。這是花容過的第二個年,神仙香過的第一個年,今年我在十三州各地,一共鋪設了三十二家花容,七家神仙香,因為運輸本昂貴,我建立了商隊,在明年,黃河修好,汴渠會打通連接到淮河,到時候,我們和揚州、幽州,便再也不遙遠,神仙香的本會減至一半,而花容的本也會降低至三。我早在幽州購買了沃土,也會在明年計劃在黃河一帶買下土地,用以種植適合的糧食。不出三年,我們就會為本最低、質量最好的商家,我們會有最好的貨,最便宜的價格。那個時候,你們會有更高的酬勞,更多陪伴家人的時間,更好的人生。”
柳玉茹說著,頓了頓,看著燈火下一雙雙眼睛,那些滿是希和期待的眼神,明明沒喝酒,卻有了一種莫名上頭的覺,覺熱沸騰,忍不住開口:“這些,是我十八年來做過的,最讓我驕傲的事。說句實話,我看到在座各位,有這麼多姑娘站在這里,我覺得特別高興。”
“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同樣的覺,當我們走出來,當我們擁有了錢,當我們用自己的才能、努力去獲得認可,我們的人生與過往,就不一樣了。”
“我們可以做出選擇了。”
柳玉茹說出這句話,許多姑娘聽著,悄無聲息紅了眼眶。
顧九思覺到柳玉茹緒的起伏,他走到柳玉茹邊,輕輕握住柳玉茹的手。
溫暖讓柳玉茹緩過神來,回頭看了顧九思一樣,深吸了一口氣,稍稍收斂了緒,轉頭笑道:“看我,說多了,來來來,明日就是除夕,今日我先提前給大家發個紅包,祝大家新年大吉,明年我們柳氏商行旗下所有生意,都得紅紅火火,蒸蒸日上!”
“紅紅火火,蒸蒸日上!”
整個房屋中發出大家的祝賀聲,印紅端著紅包,葉韻和蕓蕓跟在柳玉茹后,顧九思扶著柳玉茹,一行人往下走去,柳玉茹一個一個將紅包發下去,拿到紅包的人趁著機會,和柳玉茹說幾句他們一直想說的話。
柳玉茹靜靜聽著,不斷聽著有人同說著謝謝,或哽咽或歡喜。
知道這里有姑娘是逃婚跑出來的,也知道這里有姑娘為了養活家里人,差點去了青樓。
聽著眾人的激,一一發完了所有人的紅包。
然后所有人舉杯對飲,來到了除夕這一日。
柳玉茹本該同他們鬧一夜的,但懷著孕,便在發完紅包,說完最后的祝詞之后,與雅閣里的人最后告別了一番,然后同已經有些醉了的顧九思一起離開。
顧九思雖然喝了許多酒,但他在照顧柳玉茹這件事上十分清醒,他上了馬車,鋪好了墊子,才扶著柳玉茹坐下來。
等柳玉茹坐下來后,他坐在一邊,看著柳玉茹一個勁兒的笑。
柳玉茹察覺他的目,轉頭看他:“你笑什麼?”
顧九思低下頭,他拉住柳玉茹的手,低聲道:“玉茹,你好厲害。”
“嗯?”
“我以前,以前覺得,”顧九思說話有些說不清楚,斷斷續續開著口,“覺得這個世界,得當,才能幫著百姓。可你好厲害,你沒當,但你做到的,比我做到的,好很多。”
“你給他們錢,給他們能力,你養活了好多人,救了好多人……”
顧九思說著,將頭靠在上,抱住,含糊道:“我覺得你好厲害呀,還好,還好我娘……我娘幫我把你娶回來了……”
“不然我都配不上你,娶不到你了。”
柳玉茹聽著,忍不住笑了:“是我配不上你才對。”
拉過他一只手,與他握在一起,垂下眼眸道:“你想想,如今多姑娘等著嫁你呀?”
顧九思有些茫然睜眼,片刻后,他抱了柳玉茹,仿佛怕柳玉茹跑了一般,低聲道:“可是我只喜歡你呀。”
柳玉茹被這直白又稚的話逗得笑出聲來,但顧九思卻還是抱著他,認真道:“你也要一直喜歡我,不要搭理其他人,尤其是子商。”
“好好好,”柳玉茹忙道,“我不搭理他,我只賺他的錢,好不好?”
顧九思聽到這話,心滿意足了。
顧九思一路抱著柳玉茹回去,等到了顧家,他也一路抱著不放,柳玉茹將他扯不下來,旁人誰來扯他就踹誰,說人家要搶他的寶貝。
柳玉茹不想鬧醒江和顧朗華,只能給他抱著,將他帶到了屋中。
顧九思抱著柳玉茹睡了一夜,等第二天清晨,他們還沒醒過來,就聽外面傳來傳來通報,說是秦婉之來看他們了。
顧九思和柳玉茹忙驚醒起來,兩人慌慌張張穿上服,才到正堂去,看見正在正堂等著他們的秦婉之。
出來的時候,秦婉之坐在位置上,穿著緋長袍,袍子下的小腹有著明顯的起伏,顧九思和柳玉茹愣了愣,秦婉之撐著自己的肚子站起來,顧九思這才反應過來,忙道:“嫂子先坐下,別累著自己。”
秦婉之笑了笑,溫和道:“哪兒這麼容易累?”
說著,秦婉之指了指旁邊的盒子,同顧九思道:“你大哥從幽州寄過來的禮,讓我給你,昨個兒才到的,我算著就當個新年禮,今天送了過來。”
“這樣的事兒,讓下人送過來就好,”柳玉茹走到秦婉之邊上,扶著秦婉之坐下來道,“你懷著孕,怎麼還勞你親自跑一趟?”
“許久沒見你們了,”秦婉之笑了笑,“在家里也煩悶,便同婆婆說了一聲,出來走走。”
聽到這話,顧九思和柳玉茹對視一眼。
周燁的母親對周燁態度一向不太好,秦婉之日子自然也好過不到哪里去。按理說,秦婉之如果能跟著周燁去幽州,天高皇帝遠,自然是過得最好的。但是周燁任幽州留守,如今手握幽州大軍,因范軒就是幽州節度使出,他上任之后,便下令要求所有邊關武將必須有家眷被扣押在東都。周燁沒有孩子,秦婉之只能呆在東都,一直到秦婉之生了孩子,至留一個孩子在東都,才能去找周燁。
而在此期間,秦婉之只能和周夫人在一起兩看相厭。
柳玉茹稍稍一想,便明白秦婉之很來看他們的原因,應當就是周夫人不允許。心中嘆息,也不好過問,坐到秦婉之對面,看了看的肚子道:“你懷孕這事兒也不早告訴我們,看肚子應當也有六個月了吧?”
“快七個月了。”秦婉之笑了笑,“你們走了之后才發現的,這麼點事兒,我也不好專門寫信通知你們不是?”
說著,秦婉之上下看了一眼柳玉茹,卻是道:“你們還沒靜?”
“有了有了,”顧九思趕獻寶一般道,“三個多月了!”
“你出門幫著對聯去。”
柳玉茹瞪了顧九思一眼,顧九思了腦袋,似是怕了柳玉茹一般,趕道:“昨個兒了。”
“昨個兒的是院,”柳玉茹立刻反駁道,“大門都等著今天,快去。”
顧九思被柳玉茹趕走了,柳玉茹才得和秦婉之好好說話。兩人其實算不上悉,但秦婉之許久沒同人說話,而柳玉茹看在周燁份上,好好應答著,倒也說了許久。
等說到午時,秦婉之看了看天,隨后道:“我也得回去了,不然婆婆又要多話。”
柳玉茹不敢干預別人家事,只能勸道:“等過些年生了孩子,你便可以同周大哥一起在幽州好好生活了。”
聽到這話,秦婉之苦笑了笑,低頭道:“只能等著了,不過我倒是希,什麼時候公公能想開些,讓夫君回來東都才好。”
人人都知道周燁是被周高朗趕出東都的,不然以當初周燁的份和功勞,怎麼也能在東都謀一個大。安安穩穩呆在東都繁華,不必到幽州那種苦寒之地賣命得好?
柳玉茹聽出秦婉之話中的埋怨,沉默了片刻,只能道:“放心吧,總有這麼一日,如果對周大哥好,九思也會想辦法的。”
得了這句話,秦婉之終于笑起來,柳玉茹也算是明白秦婉之的來意。
柳玉茹送著秦婉之出去,顧九思完對聯回來,看見柳玉茹愁眉不展,不由得道:“你們說什麼了,你滿臉不高興?”
“說了些周大哥的事。”
柳玉茹頗為憂慮道:“嫂子過得太難了。”
聽到這話,顧九思的心也沉下來,他想了想,終于道:“熬一熬吧。”
柳玉茹有些不明白,顧九思慢慢道:“只要是事,總會有一個結果。是嫂子去幽州,還是大哥回東都,熬過這幾年,便有結果了。”
“周大人也太狠心了些。”
柳玉茹聽著顧九思的話,忍不住嘆息出聲:“雖然周大哥不是他親生兒子,也不至于防范至此啊。”
聽到這話,顧九思忍不住笑了。
“周大人和陛下,都是下棋的好手。”
“嗯?”
柳玉茹不明白,顧九思轉頭看向宮城的方向,慢慢道:“會下棋的人,任何一顆棋子,都不會白白落下。”
“所以你放心,”顧九思神悠遠,“收之時,便會知道,這一步棋走出來,是做什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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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染,21世纪最具潜力的主检法医,因为一次网购,被卖家免费送了次时光之旅:记得好评哦亲~ 不仅如此,这时光之旅还超值赠送了她一口棺材和里面躺着的王爷。 更不幸的是,她是躺在棺材里给那王爷配冥婚的——女人。 苏青染顿时小脚一跺,“退货,我要退货!” “看了本王的身子,还想退货?” 自此,苏青染便被一只腹黑狐狸缠上。 她验尸,他坐堂,她断案,他抓人,绝配! “今晚,王妃的小兜兜好生诱人,让本王看一看这里面是不是一样诱人?” 破案路上,某王爷打着断袖的幌子一言不合就袭胸。 “滚!” 宠文,1V1,黑吃黑,青酒出品,坑品保证。
8 39031專橫
直到許多年後她才徹底明白,他從來就不是她的獵物,而是她的劫數。 呃,過程小虐怡情,有菜有肉和歡樂。唔,然後結局是HE…… 此文狗血向、有雷、略矯情。如有對標籤及以上提醒不喜者,請慎入坑。作者略有玻璃心,請大力愛撫但不要扔磚…… 其他作品:
8 11749重生90:咸魚女主她不干了
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已經不成了人形,手中卻是攥緊著一份保險報告,媽媽許久不曾過來看她了,他們都說,媽媽不要她了,可是她知道,那個傻女人給自己買了一份意外保險,媽媽不在了,成了這張紙…… 這是她被人換錯的第二十五年,這一年,她病了,而媽媽……死了。 她猛的一睜眼,入眼的卻是只存在她記憶當中,幾近斑駁的東西,以及牆面上掛著的日曆之上,所寫的1996年,而她,重生了
8 170379夫人,傅總又去看男科了
容妍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苦心經營多年,好不容易進了傅家的門,傅太太的位置還沒捂熱就被趕出了家門。容妍留下一條“傅總,你果然不行,體驗感很差”的消息拉黑了傅景笙。一句“你不行”讓總裁前夫耿耿于懷很多年,不斷輾轉于各醫院。七年后容妍攜子回來,她不再是唯唯諾諾的傅太太,而是聲名赫赫、明媚多情的頌醫生。傅景笙見她在男人堆里春風得意,醋意大發,趁她醉酒后一次次深情引誘,想證明自己很厲害。她賭氣說傅景笙你還是太差勁了。容妍被折騰得死去活來,頂不住了,說真話求饒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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