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云朵的指示

這一夜，沉煞睡得極好。雖然與樓柒一起睡之后他的睡眠一直都很好，但是這一夜格外好，比之前任何一夜都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終于有人聽他說了那些過往，終于第一次說了這麼多的話，還是因為說完之后，睡的時候，突然第一次主地轉過來，偎他的懷抱，閉上眼睛輕聲地對他說的那句話。

沉煞，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最遙遠，也是最初稱之為深刻的記憶，是他的母親被一支利劍刺口，那男人把劍了出來，又再次刺了進去，臉扭曲地著：“去死吧，去死吧，他哪一點比我好，為什麼要跟他親，你去死要，去死，你們的那個孽種我也要讓他死，讓他死！”

那個時候他五歲。

他知道，那個男人里的孽種就是指他，那個男人要他死。

后來他被獵戶收養，其實只不過是兩年的時間，那兩年，獵戶的妻子每每在他吃飯的時候就罵他，這麼能吃，怎麼不撐死算了。

再后來，獵戶因他而死，他的妻子親自帶著追殺他的人找到了他，凄厲地著，快殺了他，殺了他！

之后，便是在沉云山，那時他還稱為師父的人一臉狠意地看著他道，看在云兒的面份上，我只給你三掌，你若能得了這三掌而不死，這筆帳便一筆勾銷，我不再追究你盜寶之罪，你也不再是我沉云山的一員。

接著，他三掌將他拍下了懸崖。

九死一生，是他命不該絕。

之后的幾年，他一直就在自己跟閻王搶奪自己的命，有很多次他都覺得自己要死了，甚至上一次絕命蠱發作，他都覺得自己再也撐不過去。

他一直就覺得，他總會一死。不是壽終正寢長壽地死，而是死于非命，不是毒發，就是蠱蟲噬而死，其實，他只是不甘，卻并不是很難以接，反正他的命便只是他的命。

可是現在有人這樣肯定這樣自信地跟他說，沉煞，我不會讓你死的。

在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種，有人珍藏起了他的命的覺。

從此，他的命不再只是他一個人的，他還要為活著，為。

這是一種難以言述的充實。

這種覺，該死地好。

天還未完全亮起來，客棧大堂里還點著昏黃的燭火，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小二被拍醒，著眼睛看著這一隊神采奕奕的隊伍，一下子就神了。

“客，你們這麼早就要趕路了？”

“對啊，小二哥，謝招待了啊。”

這一隊伍中唯一的一個姑娘笑盈盈地跟他道謝，小二的心不一熱。他們當店小二的，誰理會過他們啊？這可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跟他道謝！

小二揚著笑臉把他們送到了門口，看著英姿颯爽地上了那匹好馬，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這的姑娘也是會騎馬的，就說嘛，昨天那位兇的姑娘還想要買的馬，那不是找事嘛。

想到這里，小二突然一拍腦袋！那位姑娘還叮囑過他，如果這些人要離開得趕告訴！他怎麼就突然給忘記了！

怕那姑娘到時在客棧里鬧起來，小二急急地去拍的房門。

“想死嗎？”這麼早被吵醒的景遙一臉怒氣地用力拉開門，一劍就架在了小二的脖子上。

小二嚇得一：“是，是，是小的......”

“我說你這小二，是不是有病啊？”景遙昨天一肚子火，憋得半宿睡不著，這好不容易剛睡會就被吵醒，脾氣自然不好。

“景姑娘，不是你說，天字號的那位客人要離開的話得通知你的嗎？”小二心里腹誹著，這麼兇，怪不得那位爺不要你！看他邊的那位姑娘，多和氣！

一路飛馳的樓柒突然間打了個噴嚏。“誰在念叨本姑娘呢。”

景遙一聽立即就張了：“他們要走了？”

“姑娘，不是要走了，是已經走了。”

“已經走了？”景遙咬牙，一把將他推了開去，轉回屋里快速收拾了東西沖了出去。那人肯定也是去冰原的，是自己溜出來，只有一個人，當然要跟著他。就算是不能一起，隨行總可以了吧。

可惜景遙這一追就是一整天馬不停蹄，卻連他們的馬屁都沒看到。

也不想想，沉煞，樓柒，月衛，三人的馬都是最上等的汗寶馬，而那二十名侍衛的馬也是僅次于汗寶馬的，豈是在外面買來的普通馬可以追得上的？

沉煞他們是急行軍的速度，并不知道后面景遙追他們追得快要吐，樓柒倒是想起來過這一號人，但是也懶得與浪費時間，能跑多快就多快。

接下來這幾天，路上的人果然是越來越多了，都是往同一個方向趕，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時候，所有人都是敵人，都是競爭對手，防備都來不及，一般誰也不會去跟誰搭話，或是要求同行。冰原那麼大，獨自行可以各憑運氣，同行的話到時可不好說了。

沉煞他們這一行人雖然人數比較多，但是這一路上也不只是他們這一行這麼多人，再加上他們趕路的時候刻意地收斂了氣勢，人多的時候沉煞會上馬車，所以倒也沒有人認出他的份來。說到底，沉煞雖然這一年多來名聲極響，但是見過他的人畢竟數，不容易被人認出份。

而樓柒就更沒有人認識了，除非遇到上一次去九霄殿參加選妃大典的那些人。

只是這一路他們并沒有遇到一個人。

可能也是因為同路的人多了，接下來的半個月里，他們都沒有再遇到什麼危險，有幾個不長眼的炮灰，連樓柒都不用出手就被陳十他們給滅了渣渣。

中途過了一個十五，整天整夜與膩在沉煞懷里，他半點痛苦都沒有，是這麼久以來第一個完全不需要半點痛楚的十五。

辛苦倒是有的，與膩得越多，越是親，他的本能就越來越抬頭，越來越難以控制。

到這一天，他們已經趕了整整一個月路了。

樓柒懷念起的那架破飛機來，要是有一部直升機，早到了好吧。

之前雖然想著有機會到走走，現在倒是有機會穿過了小半東清國，可是有什麼用，一直在趕路趕路。

“再走三天就進冰原了。”月拿著地圖指給看，“這幾天主子也跟你說了冰原的很多況，到時你可要注意點。”

樓柒就不懂了：“為什麼單獨我注意點？”

月道：“因為進冰原時，又正好是十五。還有，你不是主子的福星嗎？還說自己有著超級無敵的運氣，到時進冰原的人肯定很多，有著各方勢力，我們要找一個既能錯過仇家，又正好能找到冰壁虎和千年石髓的方向走，這個任務就給你了。”

樓柒：“......”

你妹！

要進冰原的人的確很多，這還是他們這一條路上的，還有無數的進冰原的路，總之，肯定四面八方都有人在進冰原。

冰原，，比樓柒想象中的還在大，還要冷。

在踏上冰原的地界時，已經穿上了一層，兩層棉中，再加上一套厚棉外袍，再披上一件貂皮披風，再穿上了自己加以改良的特制厚皮保溫長靴，戴上了自己做的絨絨的護耳，將自己裹了，但還是覺得很冷，不得不運轉力，讓暖起來。

要不是沉煞提醒，都不知道力還可以這麼用。在現代只需要穿一套特制的保暖就好了。

一無際的一片白茫茫，遠山，平原，幾乎都是一個，但是天空極藍，藍得非常澄凈。

“讓讓。”

后面有人揚聲著，接著，幾匹馬從他們邊疾馳而過，馬蹄揚起的積雪濺了一些在他們的上，樓柒被濺得多些。

月立即道：“要不要追上去給你出氣？”

樓柒道：“我是這麼小氣的人嗎？至于嘛，多大點事。”

眾人皆默然無語。

你不小氣記恨，某一天一個男的只不過說了一句，小妞，穿太多了看不到啊，你就用把人家的干糧都丟到了馬糞里？

再有一個的，裝著昏倒想要上主子的馬車，你用得著把剩下一套中，整個人埋在沙子里說是給人家增強質？

你這大氣。

“喂，你們這些家伙都是什麼態度啊？我告訴你們......”

“走哪個方向？”沉煞了話進來。

“那邊吧。”樓柒隨手就是一指。

眾侍衛無語滴汗。

“你能不能認真一點？”月無奈地看著，都說要靠找一個幸運的方向的，你剛剛說你大氣不計較，現在就指著剛才那幾人幾騎奔去的方向做什麼？敢說不是要追上去報復的？

樓柒表示很無辜：“我真沒那個意思，你們看那邊的云。”

眾人就隨著的手指了過去。

那邊很遠很遠的天際，有一幾大團白云。二十名侍衛，月衛大人，包括帝君閣下，都盯著那幾大團白云研究了很久，最終沉煞先問了出來：“那邊的云可有什麼不尋常？”

難道說，那些云朵給出了什麼樣的指示嗎？

有千年石髓的地方，天上的云會比較特別？

眾人都開始腦大開。

這時，樓柒眨了眨眼說了一句話。“你們不覺得那幾團白云的造型很可嗎？看，那一朵像一只牛！牛知道是什麼嗎？就是能的牛！看，那一朵，像不像是月衛大人的背影？”

“樓柒！”

“樓姑娘！”

你敢說你沒有在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