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就沒有想過要讓樓柒去找什麼紫金藤，以他對的了解，也不會愿意這麼被人迫著去找什麼紫金藤，可還是決定了要去。他更想知道，到底想做什麼。當然，他也知道，樓柒的子，既然去了，就不會讓納蘭畫心拿到三寒秋蛟，因為納蘭畫心得罪了。那人記仇的很。

他猜得到的這些心思，卻沒有想到，是真的想離開他。金老送來三寒秋蛟之時，他的心很復雜，一來，果然奪得了三寒秋蛟，讓他覺得異常的驕傲，他就知道，他看中的人不會比問天山的圣差！但是他也憤怒，竟然跑了，竟然借此機會想離開他！

今天，看完這封信，他心里卻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心里有他。

要不然，就不會那麼辛苦地搶來三寒秋蛟，心里若是沒他，就不會有好東西就想著要給他留著。

心里必是有他的。

既然如此，他就不會放手，哪怕是綁著，也要將綁在自己上，也要在的額頭上，打下他沉煞的記號！

明明心里有他，卻還是毫不猶豫地跑了，因為什麼？說過的唯一嗎？可以，想要的，他便給。橫豎是自己的人，寵些又何妨！反正他對別的人也從未曾有過興趣。

“契約。”

月看著沉煞寫下的兩個大字，心里倏然一驚，這是何意？

只見沉****如游龍，繼續揮毫。

“本帝君曾言，立十功者可為妃，現樓柒已立六功，又得奇藥一批，價值連城。破域建國之初，傾盡所有不足換取。唯有以余下四功，及本帝君心相抵，求得奇藥。今以此契約昭示天下，冊封樓柒為帝妃，此起，九霄僅此一妃，再無旁人。”

月大震，駭然看著上面的那幾行字，落在最后一句上。

九霄僅此一妃，再無旁人？

這這這，這是什麼意思？

“主子？這一句是否有些不妥？”月的手指，還是指向了那最后一句。他是屬下，是臣，但是他覺得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冊樓柒為妃他覺得很正常，半年之，樓柒便已經立下六功，早晚也能夠自己湊夠十功而當上帝妃。但是，從此之后僅此一妃，再無旁人是什麼意思？除了樓柒，主子再不納妃了？

沉煞淡淡地問：“有何不妥？”

月看不出他是怒是喜，想了想決定從旁引證說明。“屬下聽聞，東清國主還是太子之時，深當時還是太子妃的皇后，并且曾不只一次在人前慨，此生唯有太子妃一人足矣。但是不久之后，幾位皇子聯合宮，太子之位汲汲可危，皇帝也命在旦夕。危急關頭，是國相和將軍力挽狂瀾，助太子掃平宮變，登上皇位。他登基之后，因念國相及將軍之恩，將國相和將軍之一同冊封為貴妃，當時有功的幾位大臣家的千金，也被接進了皇宮，當了妃子或是貴人。”

“所以呢？”

月一滯，他說了這麼多，主子怎麼能若無其事反問他“所以呢”？

“屬下的意思，主子邊的位置，也是對大臣的一種或是安，或是施恩，或是——”

沉煞舉手示意他不用再說。“你覺得，本帝君不用這些手段，便治不了那些人？再者，月，破域的況跟其他任何國家都不同，他們都已經在坐前人打下來的江山，而本帝君正自己在打江山！如果有誰是沖著將來送宮而跟隨本帝君的，大可現在就趕滾蛋。他們跟著本帝君征戰，榮華富貴日后便可擁有，還需要靠兒靠人來謀前程嗎？”

月竟是無言，片刻又道：“那麼，主子，納蘭姑娘呢？”

納蘭畫心要嫁沉煞的決心，他們都很清楚，如果沉煞不娶，那麼他們將要力抗問天山的力。這一點先不說，便是納蘭畫心當年救主子的恩又怎麼算呢？還有此次，納蘭畫心不懼危險去了神魔谷圍為他尋藥，雖然三寒秋蛟最后是樓柒得到的，但也不能就此抹殺納蘭畫心的義啊。

“主子，還有流云仙子對主了您也是一片真心——”

沉云山流云仙子素流云，那也不是一個容易拒絕得了的人啊。

沉煞冷哼了一聲，“這天下，還沒有哪個人能本帝君娶了。”倒是樓柒，他想嫁了。

如今他有些明白，只樓柒一個人住進心里，便已教他夜不能寢，愁腸百結，英雄氣短，哪里還有空間再多容一個或是幾個？

“樓柒——”月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話。

沉煞沉默片刻，道：“你知道今天我看到這封信時，心里是何覺？”他沒有自稱本帝君，偶爾要跟他們說心里話時，他會忘了自己帝君的份，仿佛他們仍是幾年前一起經歷風雨的頭小子。

那封信——

月的目掃向那封信，腦子里一轉，便明白了沉煞的意思。

樓柒說，大家甭管怎麼樣，至算是有過命的，所以，以后若是有什麼好東西，或許會優先考慮與九霄殿合作，而這批藥材，在接到回音之后，會讓陳十帶著，與他易。還說，祝愿破域早日一統，或許某一天，白發蒼蒼走不了，不想去旅游了，還能讓人趕著馬車帶著自己到破域一游。

在這封信中，樓柒的語氣已經全然是客套的，不再是自己人的口吻。

這封信，就連他看到的時候心里都好像是有一只手在掐著他一樣，讓他有些不過氣來。

那麼主子呢？

主子必是明白了樓柒要與他們分道揚鑣、永不再見的決心。

在這封信收到之前，他們或許都還有些暗暗的期盼，樓柒總會回來，樓柒會舍不得帝君。但是這封信狠狠地搖了他們的這種自信，更多的是搖了沉煞的自信。

真的可以舍棄他，真的可以。

他怎麼可能接這種舍棄呢？

“恩，可以用別的方法來報，納蘭畫心此次在神魔谷設計要殺柒柒，按理說，我會要了的命。”

沉煞那冷沉的語氣令月有些心驚，又聽他繼續說下去道：“但是，本帝君饒過這一次，就當是當年替本帝君擋了那只老虎一下的恩，下次若是再要害本帝君的人，本帝君可以親手要的命。”

月滴汗，還可以這樣的嗎？

沉煞將那帛書卷了起來，遞給他：“明晨便發出去。”

月心里一急，有些無奈，但是卻還是不死心，也顧不得沉煞會生氣，了一聲：“天影，不若你也勸勸主子。”

天影，沉煞的第一暗衛。

月知道他在，只是因為他應該在，他卻完全察覺不到。似乎經過樓柒對他一天特訓之后，他的匿功夫更好了。

某一角落傳來天影平如死水的聲音：“屬下認為，沒有一個子有資格與樓姑娘共一個男人。”

絕殺。一句絕殺。

月并不知道，天影早就已經是樓柒的腦殘了。

破域繼告天下能人書之后，再以帝君一份接近賣的契約轟了天下。

沉煞絕對不是一個浪漫的人，也絕對不是一個會說甜言語的人，但是他的那一句：以本帝君心相抵，卻是一種令天下好從人都為之心碎之余，又瘋狂地被暖。

貪婪的、沒有本事的、份低下的男人若是說要以自己心相抵換取一批藥材，那人家會嗤之以鼻，跟他說一句想得；但是以沉煞這樣的相貌，這樣的武功，這樣冷酷無又有著如今這種份地位的男人來說，那幾乎就是一種妥協了。

當一個一直冷酷狂傲的男人跟你妥協，說他愿意將自己的心都抵給你，你能夠拒絕得了這種心的震憾嗎？

而且，不是單指他的，還有他的心。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沉煞，是在繞著彎告知天下人，或者說是告訴某個人，他的心也給了。

破域的帝君，上了這個人。

這份帝君契約正好讓三百驛丞帶了出去，拓了無數份，發向了全天下，就連北蒼和問天山沉云山碧仙山都極快地得到了消息。

如同一鍋熱油里倒了一杯水，整鍋油都快要炸了。

趕回了問天山，還未曾從死絕了所有帶去神魔谷的侍衛侍的打擊和抑郁中恢復過來的納蘭畫心一聽到這個消息，憤怒得幾乎將整個圣閣都給掃平了。

“樓柒！樓柒竟然沒死！”

之前損失雖然巨大，也是一腹苦悶，一想到樓柒好歹死在了神魔谷，又覺得這一切至算是值得！但是現在竟然看到了這一份契約，那只說明樓柒沒死，沒死！

這讓納蘭畫心如何能夠接？

“想當沉煞唯一的人？想得！”納蘭畫心的臉都恨得快要扭曲了，“本圣絕對不允許！沉煞是我的，是我的！”

屋子里的侍都跪著大氣不敢出，這樣幾乎陷瘋狂的圣，們從來沒有見到過！

“畫心！”屋外傳來范長梓的聲，納蘭畫心狠狠地下了自己心中的瘋魔沖，一甩袖走了出去。

范長梓氣急敗壞，“你是怎麼搞的？當初我要殺了那個人，是你總說要讓死在神魔谷！現在倒好，繞了那麼大一個圈子，做了那麼多事，那人不僅沒死，還帶了那麼多的奇珍藥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