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舟》第68章 六十八葉扁舟 廉晟狀似了然地點頭:“……

Chapter68

韓佳慧的出現直接給黎冉此次的綜藝拍攝設置了一個巨大的難題, 站在面前的人就像是一道屏障橫亙在那里,讓無法看到黎明的曙

導演組給安排了隊列的位置,黎冉無比慶幸自己和韓佳慧之間隔了個蔣瀾瀾, 不說別的,就對這位收視率表的老演員充滿了好

導演組趕走了其他的無關人員, 做了一個簡短的注意事項提議,便正式開始錄制。八個人站了整齊的一排, 正無聊著, 耳邊突然響起了鏗鏘有力的吶喊聲。

所有人被驚得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之后紛紛向聲音的來源。綠樹叢生的樹蔭道上,列隊整齊的一個排隊正小跑而來,跑步聲干脆且賦有節奏, 聽起來莫名就很讓人敬佩。

不出短短幾分鐘,列隊跑到了們的面前,方才帶領他們進來的士兵也就此歸隊伍的最末端。

黎冉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悉的迷彩作訓服,不經意地向后退了一小步。

“教呢?”

韓佳慧的一道聲音打破了此刻的安靜。

軍區訓練就和大學軍訓是一個道理, 新兵都會無比期待自己的教帥不帥, 嚴不嚴厲,帥的話還能妄想談個軍也不是不可以。

以往對那些生嗤之以鼻的事, 現在大學畢業這麼多年, 黎冉想不到風水流轉還能再度轉到自己上。

大概是不知道哪個現場的工作人員小聲說了句“教來了”, 鏡頭唰唰唰地全部朝向隊列的后方。

“全都有——”

男人的聲音泛著清冷的涼意像是一陣冷風拂過每一個人的面頰,頃刻間驅散了熱意。

“立正。”

指令下, 方才一排隊的士兵都極其快速地站了軍姿,每個人昂首的,眼神直直的目視前方, 讓人看著就為之敬佩。

有人從排隊的后方走了過來,太高掛空中,無落在他的上,竟給那迷彩綠平添了一份相得益彰的彩。

黎冉瞇了瞇眼睛,被刺得有些睜不開。下意識地抬手擋住頭頂的線變暗的同時,視線中的那個影也越發清晰起來。

男人的形極其高挑拔,寬肩將軍裝的上襯得版型極佳,偏生束腰帶收束,將那勁瘦的腰完

步履從容間,他攏在迷彩軍里的雙筆直而修長,格外吸睛。作戰靴踩在訓練場偶有小細石分布的路面上,每一步都走得穩妥又大氣。

軍帽的帽檐擋住了過于強烈的,眾人抬眸去的時候看到了一張意外帥氣的臉。

男人生的劍眉星目,格外俊朗。薄一條直線,影下狹長的雙眼如鷹般犀利又泛著冷,過來的時候莫名讓人脊背發涼,而生畏。

這是一個天生適合當軍人的人。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震懾住,奪去了注意力。攝像人員的鏡頭在不知不覺中全部聚焦對準了一步步走近的男人上。

材這氣質這俊臉,妥妥言劇軍旅題材男主啊!還是頂配的那種!怎麼能錯過這種話題度的對象!

他的后左右跟著兩個同樣穿著軍裝的男人,三人似乎完全不在意鏡頭,連目都沒有分過去,只直直地朝新兵走了過去。這排場這陣勢,一時間竟走出了一大佬的作風。

黎冉的笑僵住了,悉的人你只要聽到他的聲音,亦或是云淡風輕地遠遠掃一眼就能夠認出。

自打看到廉晟的第一眼起,明明熱浪之中卻覺得自己活在冰天雪地里:

完了。

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回家罰站軍姿的場景了。

合著已經不用怕一傳十十傳百最終傳到廉晟耳中自己參加綜藝的事實了,這是直接在第一步就已經把拍死在海灘上了。

黎冉不知道這導演組是不是和有什麼海深仇,第一期就差點把整自閉了。到大學的渣室友不說,總教是自家老公估計電視劇也不敢這麼拍。

“哇,好帥啊。”

韓佳慧嘆的聲音和陸驍重合在了一起,盡管是同樣的話語,但黎冉是從中品出了兩種不一樣的心境。

前者嘆男人的臉長得帥,后者嘆男人穿軍裝的氣場秒殺全場。

思及此,的表不算特別好,干脆利落地放下擋在眼前的雙手,完全沒有想要藏自己的意思。

廉晟最終停在了隊伍正前方的中央,他漆黑的眼眸不留余地地掃過眼前的每一個人,直到瞧見那個白影時,眼底閃過一容的波瀾。

他的睫,漠然的視線在生的上停留了足足三秒鐘,才宛若什麼都沒有發生般淡然離開。

對別人來說可能只是單純關注的三秒鐘,對黎冉說那簡直就是地獄煎熬現場,一口氣都差點沒上來,生怕廉晟毫不在意鏡頭當場就過來把訓一頓。

“我是廉晟。”

男人的嗓音淡然而低沉,“獵鷹突擊隊的隊長,同時也是你們本次新訓工作的總教。”

后兩位是你們的班長。”

他說得極其干脆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的音調。雖然看過無數次廉晟穿軍裝的模樣,這卻是第一次看見他訓練時的嚴肅。

用一張正氣凜然的俊臉說著義正嚴辭的話語,每一個普通的字眼組合在一起,卻是無聲的警告。

“從你們踏軍營的這一刻起,就必須拋棄過往。在我這里,你們不是鮮亮麗的明星,只是一名有待訓練的新兵,我希你們對自己的定位能有清楚的認知。”

“現在,兩個班長帶去活室。”

一句話直接終結了對面想要深了解的機會,話落,男人后的兩個人紛紛上前,站到了各自帶領的班級面前。

一場短暫的“下馬威”到此結束,龍琛和小白帶隊離去,而廉晟離了鏡頭外,著遠去的幾個人,眉擰得很

“隊長,嫂子竟然也來參加綜藝了,你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謝長朝和袁浦大概是被派來撐場面的,一看到攝像機撤走,沒了顧忌直言道。

廉晟沒說話,臉并不是太好:提前說什麼?他也是剛剛才知道。

只要一想起他方才過去時,生明顯心虛逃離的視線。廉晟就沒什麼表地笑了一下,笑意卻不達眼底:

“能耐了。”

——

最令黎冉無語的倒不是要鞋當著所有人的面測重,畢竟不是藝人也沒必要在乎這點數字。只是生一間宿舍,男生一間宿舍這個安排讓徒生絕

說實話,寧肯和男生住一個宿舍也不想和韓佳慧待在一起。

那種覺就像是你本能地厭惡一個人,就會厭惡的所有。不僅是這個人,就連和待在一個封閉空間都會讓人覺得窒息。

領完服,韓佳慧還在那邊和導演組說不能公布重云云之類的話,黎冉和漆與白都快翻個白眼過去了。

最搞笑的是,韓佳慧了高跟鞋的高比差了那麼一點點,按照材那重數字也并不算過分,只能說是正常范圍。

但奈何某人要面子要到這種地步,黎冉就很想問問:姐妹?你都被黑那樣了,再來個可以讓網友吐槽的點讓你加把火不也好的?

最終導演組也不知道怎麼說的,等到韓佳慧歸隊的時候其他人已經整理完床鋪了。

軍裝上,黎冉對著鏡子稍稍照了下,總了點什麼。明明看廉晟穿起來朗又帥氣,怎麼到上,就只是單單詮釋把這服穿得好看了而已。

“冉冉,這個腰帶你知道怎麼弄嗎?”

漆與白的聲音打斷了的自我欣賞,黎冉一回頭就看到形纖瘦的人正在那擺弄腰帶,明顯不太擅長的樣子。

黎冉“哦”了一聲,格外熱地跑了過去,從手中接過腰帶作嫻稔地系上,邊系還邊講解。

弄完后,手翻了一下漆與白有些凌的領子,語重心長道:“你看這個,領子這邊必須……”

從始自終,漆與白一直盯著手上的作,鏡頭不偏不倚地對準們兩個人,就連攝像大叔都藏了一份好奇。

直到漆與白輕聲問道:“冉冉,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黎冉答得極其順口:“沒辦法,誰讓家里有個教,老教我這些,還告訴我常服上的星星尖端要朝上等等,一來二去,就習慣了。”

說完,換來的卻是旁人敬佩的贊嘆。就連蔣瀾瀾也不詫異道:“原來冉冉你已經結婚了?”

黎冉完全理解不知道自己的況,畢竟說到底只是漫畫圈小有名氣的漫畫家,除了讀者,一般人也不會知曉的日常況。

更何況看起來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算是嘉賓中比較年輕的,怎麼著看起來也不像是結了婚的人。

黎冉笑了笑,漂亮的眼睛彎如新月,格外招人喜歡:“是啊,就今年,沒過多久。”

蔣瀾瀾:“老公是軍人,人民英雄,可真是酷啊!”

黎冉自豪地抬了抬下,嗓音都帶著驕傲的雀躍,“那必須的!”

漆與白沉了沉眼眸,恰巧中場休息了幾分鐘,蔣瀾瀾也被去討論了一下接下來的走向。看著黎冉單薄瘦削的影,漆與白毫無征兆地開口,

“冉冉。”

黎冉回眸,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嗯?”

漆與白:“你的老公,是廉教吧?”

黎冉:!!!

雙眸睜得很大,琥珀棕的眼里寫滿了錯愕,“你……?”

漆與白看出了的疑,不不慢地解釋,“在確認拍《蟄伏》之前,我就追過漫畫。等到接下電視劇的拍攝,為了更好的詮釋主,我又去關注了你的微博,想要了解你畫漫畫時的心境。你的結婚照以及偶爾曬教的照片我都看過。”

頓了頓,分析得頭頭是道:

“照片中男人的形和總教很像,再加上他今天看你時的眼神,所以我才認為你的老公應該就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黎冉抬手捂住了,因為余中韓佳慧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趕忙低聲音道,“是是是,就是他。”

漆與白的手笑了一下,無比坦然,“果然沒錯。”

黎冉:……你咋不去演偵探劇呢?絕對本出演。

在漆與白保證不會在節目中說出去的時候,班長白溪威就走了進來。

龍琛和白溪威,黎冉都悉。畢竟都是獵鷹突擊隊的隊員,之前發喜糖還是玩樂的時候偶爾還是打過面照的。對于生的班長是白溪威這個分配,黎冉是萬分滿意的。

敞開的宿舍門外,白溪威先是敲了敲門框,待有人應了聲才邁步進來,“現在需要清理面部,去把你們的妝都卸了。”

“啊?”除了黎冉之外,其他人多多是有些意外的。

驚訝錯愕的同時,站在最邊上的小姑娘怯懦地舉了個小手,似是有想問的問題,突然喊道:

“小白……”

黎冉一頓,在及白溪威過來帶著點警告的視線時識時務地改口。

“班…班長,能涂個防曬霜嗎?我比較容易曬傷,不做點防護措施可能會起紅斑。”

這個黎冉是真的沒有撒謊,的抗曬能力不太強,所以以往夏天基本都是宅在家里和公司更多。若是出去玩,也鐵定是傘帽防曬霜一樣不缺,何曾會像現在只頂著這看起來不怎麼遮的軍帽。

白溪威遲疑了一下,而后才道:“先卸妝,我幫你們去問問。”

“問誰?”下意識地口而出。

白溪威:“總教。”

“…………”

黎冉一驚,趕忙笑著道:“啊別別別,別問了,我不涂了。”

開玩笑,漆與白知道也就算了,幾乎可以想到這一個問題這麼傳話過去會變怎樣一番調侃廉晟的話。

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哪還敢問,上午的氣估計還沒消呢,現在就搞得像是去開后門,不知道還會怎麼火上澆油。

白溪威倒沒黎冉想的那麼多,還是關心地問了一句:“沒關系嗎?”

黎冉擺擺手,拎起洗面和臉盆跟著漆與白往外走:“沒關系的沒關系的,更近生活嘛。”

下午開始的第一項就是能訓練,卸了妝的明星面對鏡頭不免還是了那麼點自信,就連笑容都從這一刻開始變得苦

站軍姿大概是所有能訓練中最無趣的,但偏偏又逃不了。看著那懟到臉前的鏡頭,黎冉都能想到現在站一小時,播出來鐵定就是那麼一兩分鐘的事

思及此,在心里給自己默默點了蠟燭,也不知道得罪榮燕什麼,讓非得來遭這個罪。

“全都有——”

后遠遠地傳來一道頗有氣勢的聲音,打破了半個小時軍姿下過于的寧靜:

“稍息!”

聞言,所有人按照指令做出了作。黎冉整個人都極其繃,不為別的,只為這道聲音太過于悉。臉上被曬得很熱,瘙細微地傳來,令有些難以忍

晃神間,隊列的左側走過一道高挑的影,男人戴著軍帽,低眸盯著腳下的草地,被帽檐遮蓋的俊臉只能看到那完的下頜線。

他的雙手垂落在側,明明是隨意擺作,卻仍然在步履之間品出了一正氣和傲然。

“立正!”

的軍姿,黎冉看廉晟站過許多次,而且每每在家犯了小錯誤,廉晟都會罰站會軍姿,甚至還給指正作,只有偶爾幾次能被用撒一筆帶過。

廉晟從隊列的前方一個個經過,幽深的雙眼上下打量著每個人的軍姿,并出聲指點。

同樣都是曝曬,生慣養呵護極佳的明星被汗水浸的有些難耐不舒服。可那卷起袖子,雙臂隨著走路隨意擺的男人卻宛如無事人一般,毫不為所

那清冷的嗓音每每開口,都像是夏日里的一陣涼風,不僅驅散炎熱,還讓人徒生涼意,不敢不從。

一路說了整整六個人,直到影略過黎冉的眼前,整個人都繃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與這樣穿著軍裝的他直面對視,大概只有大學那次突如其來的訓斥。眼看著男人從面前經過,黎冉心中才稍稍舒了一口氣。

然而還未完全放松,廉晟又重新撤回步伐,走回到的面前,微微偏頭,垂眸質問道:

“你臉怎麼回事?”

猝不及防的一句話,話雖簡短生,但藏不住男人話語里摻進幾不可見的輕,引來不人遲疑地凝

黎冉疑地“啊”了一聲,但長久的日曬令掌心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細汗。隨意用自己的手,下意識地想要去

指腹還未及臉頰,便被突的扣住了手腕,

“別!”

頭頂,是廉晟張又帶著克制的命令語氣,呵得還真就聽話的沒

短短幾秒鐘,男人稍稍傾過來看了眼的臉頰,在察覺到他悉的氣息時,黎冉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錄制節目當中,立即從他手中掙開自己的手腕。

瞧見刻意保持距離的舉止,廉晟意料之外地瞇了瞇眼睛,漆黑的眼睛里時意味深長地忖度。

他虛握了握左手,方才隔著布料的仿佛還能切到。現在突的空了,連帶著心窩也空了一片。

不知為何,很不爽。

明明是自己法律意義上名正言順的老婆,明明可以隨心所,現在卻因為這個面對攝像機的工作,竟然選擇與他保持距離?

這種滋味,說不太清楚。

廉晟收回手,不太自然地皺了皺眉,折朝一旁的龍琛道:“龍琛,你過來繼續監督訓練。”

話落,他又回眸看向眼前的生,不容反駁地開口:

“你,跟我過來。”

黎冉愣了一下,心是不太想跟過去的:“……我?”

廉晟神不變,目不轉睛地盯著,低聲道:

“就你。”

黎冉挪了一下步伐,著聲音道:“為啥?”

聞言,廉晟的耐心似乎告罄。他漫不經心地斂眸,細長的睫上下擺了幾次,直到看得黎冉發才不不慢道:

“部隊,培養的是你們的服從意識,紀律觀念,時間觀念。在這里,我是總教。我的命令,除非特殊況,不然,必須服從!明白了嗎?”

雖然他說話時的目過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但黎冉就覺得這話說得別有深意。

眾人:“明白!”

驀地,他難得有閑又重復問了一遍離自己最近的生,放輕音調:

“你明白了嗎?”

黎冉傲氣地抬起下,回答得十分有神:“明白了!”

話落,廉晟狀似了然地點點頭,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不帶任何溫度:

“那就過來。”

他說的越是不容反駁,黎冉心里那委屈勁和不服氣就愈發肆意增長。腦海里響起的是那個冷月高掛空中的冬夜,男人鏗鏘有力,極其認真的話語:

“我宣誓——服從黎冉同志的領導,全心全意為妻子服務,服從命令,忠于職守,嚴守夫德……”

瞥了瞥:呵,完全沒看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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