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想到他媽說的那些話，先不管說的都是不是真的，但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對自己的惡意和掌控。

知道，要是自己不能爭取到邊這個男人的支持和幫助，自己怕是會淪為那個人手中任圓扁，砧板上的......正如當年如果不夠警覺的話，怕也早被林婉華母死死在了手里。

至于欠不欠他的，等弄清楚了再說好了。

吸了口氣，看著他鼓著勇氣認真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真的。”

“就像你說的，你本不會強迫我，甚至跟我說，先讓我專心考大學，如果考上了到時候我遇到其他合適的人，可以跟你商議離婚......這種況下，我為什麼要騙你說我不記得過去五年發生的事呢？”

“而且，”

再咬了咬牙，狠了狠心，道，“其實你不我，是跟你的......格有關，跟我記不記得過去的事有什麼關系呢？難道我不記得了，就不是你的妻子了嗎？你現在要是真做什麼，我也本阻止不了你。”

本來想說的是“品”，但怕激怒他，起了反效果，最終換了“格”。

韓則城看著孤注一擲的模樣。

不得不說，還真的說服了他。

原本因為這事實在太過離奇，他不可能就這麼信了。

但用這樣認真但清澈，又孤注一擲的眼神跟他說這麼一番話，他的確被說服了。

因為，的確沒有必要跟自己說謊。

當年他們結婚的時候他就說過，如果哪天想分開，那就離婚。

當年境艱難，而他正好也想要擺他生父和他媽兩邊各自給他安排的親事，這才找結婚。

只是結婚不是兒戲，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真的要離。

至他這里不會。

他看出很張。

好像全都繃著。

他突然就泄了一口氣。

如果真的忘記了所有的事。

那之前自己所有的心，從接到的信之后的擔心，心底按捺著的恐懼和慌張，一路繃著從軍區開車過來，這所有的一切，就好像一直繃著的一弦突然斷了。

都不記得了，他還繃著做什麼呢？

他看著，道：“為什麼告訴我？”

聲音已然溫和了下來。

蘇若也看著他。

心道，不告訴你，我要自己瞎瞎撞嗎？

就算不記得，現在的事實就是已經嫁給了他，有了一個兒子，這一關本繞不過去。

最重要的是，不告訴他，要找什麼理由拒絕跟他行夫妻之事？

不喜歡他，討厭他嗎？

覺得，那只會讓本來就不好的境變得更加糟糕而已。

已經這樣了，總要面對現實。

從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他是個軍人，看起來對不差，品值得信賴和敬重。

那便只能賭一賭了。

反正，也不會更差了不是嗎？

看著他，道：“你現在不是我的丈夫嗎？”

不管愿不愿意相信，愿不愿意接，這都是事實。

韓則城聽了這句話卻是愣了愣，然后冷的心也好像一下子了一塊。

他理解的意思是，你是我的丈夫，是我最親近的人，有什麼事，我自然先跟你說。

那一刻，夜中看著清亮帶著水的眼睛，他差點又想低頭去吻。

他的結上下滾了滾，道：“那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蘇若長長的嘆了口氣。

話已經說出了口，而他似乎也終于肯相信的話，這讓松了一口氣。

從醒過來之后就繃著的神經都好像也松了下來，那些慌茫然驚懼害怕的緒也都暫時平復了下來。

“我想先弄清楚現在是什麼況，”

道：“你能跟我說一說嗎？說一說我現在的況，還有，當初我是怎麼會到這里做知青的，我們，又是怎麼會結婚的，你家里都有些什麼人，跟我平日里都是怎麼相的？我現在對這里所有的事都一無所知，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怎麼反應。”

可不想一直背著個狐貍，吸人的鍋一直生活著。

這太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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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他看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先躺下歇著吧，我慢慢跟你說。”

蘇若轉頭看他。

他卻是已經徑自躺下了。

他是不想坐在那里看著，怕自己忍不住做出什麼來。

現在這副模樣實在讓人想安安，但他卻也知道，自己做什麼，怕是只會讓更慌，所以便躺了下來不再看。

蘇若想了想便也躺下了，只是在里側，和他中間至隔了兩個人的距離。

黑暗中韓則城看著帳頂，慢慢像是回憶般道，“這里是北橋縣林子湖鎮韓家村。不過當年你下鄉的地方并不是這里，是隔壁省的一個農場。”

“當年你為何會下鄉我也知道一些。你是你爸爸的獨，生母那邊是資產階級分，雖然生母早就去世，但你外祖父外祖母他們卻在海外還在世，這事被人知道了，你爸爸找關系送你去讀大學，就被人舉報了，你爸沒有辦法，只能讓你下鄉接改造。”

“你去了農場，那時我正好帶兵去農場幫忙開荒，認識了你，就跟你求婚，你同意了，我們便結婚了。”

說得還真是簡潔。

蘇若轉頭隔著那段距離遠遠地看他，道：“我分不好，你，不怕我影響你的前途嗎？”

連他爸，據說最的爸爸都跟劃清界限，斷絕了關系。

這也不是什麼離奇的事，因為知道不知道多夫妻家人因為這個分問題離婚或者斷絕關系的。

韓則城蹙了蹙眉。

蘇若正看著他，哪怕是在夜中，也覺到了他面上的嚴肅。

這個人是很嚴肅冷峻的，又因為他是一個軍人，這讓蘇若對他有一種莫名生出的信任和敬怕。

所以哪怕先前他對做出那樣的事，也沒有憤怒，或者被冒犯的覺。

只是心中慌，還有害怕而已。

而韓則城是想起了一些久遠的事。

他道：“不會，我不在意這個。”

蘇若心里涌過什麼，一時沖之下，一句話就沖口而出道：“那當初，我是因為什麼嫁給你的？”

韓則城面上的神更沉了些。

為什麼嫁給他？

因為長得太漂亮。

當年一去農場就被人盯上了，是走投無路才答應嫁給他的。

不過那些記憶忘記了就算了。

他并不想告訴這些。

他松開了眉頭，面也慢慢緩了下來，道：“你那時跟我說，你以前有的東西已經全部都沒有了，愿意好好跟我過日子。”

蘇若面轉換。

是這樣嗎？

但這樣的理由比他媽說的那些話，說只是利用他，吸他的要讓容易接多了。

也不愿相信自己會變那樣的人。

而這樣的話，仔細想了想，也的確是會說出來的話。

其實從小就對沒有什麼期待。

從小到的教育都是以后要找一個志同道合的同志。

曾經聽別人說爸很媽，可是媽剛死沒多久爸就娶了林婉華，有了另一個家。

這些事讓聽到這個詞都有些排斥。

所以那時爸問愿不愿意跟袁楊定親，就同意了。

因為從小在袁家的時間可能都比在自己家里多，袁伯父袁伯母對更是跟對親生兒一樣，甚至比對袁楊還好，嫁到袁家，并沒有什麼讓不能接的。

所以從記事本上得知袁楊跟蘇佳在一起之后，好像難過的更多不是蘇佳搶走了袁楊，難過的更多是蘇佳搶走了屬于的另一片溫暖之地。

所以肯嫁給他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哪怕是這麼短時間的相，也從這個人上覺到了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這一直以來都是缺乏和最想要的。

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有沒有對你不好？”

韓則城一愣，隨即仔細看了看......他雖然外表嚴肅冷漠，但需要的時候，他其實可以很細心也很敏銳。

他也想到了剛醒來時他媽說的話，很可能是聽到了一些，或者后來他媽又找說了什麼，否則不會這麼問。

他慢慢道：“沒有不好，你一直很好，只是我一直在軍中，很在家，我們雖然結婚五年，但其實相的時間很。你一個人在家里，從懷孕到生孩子，到現在孩子這麼大，是我沒能照顧好你。”

蘇若側頭看他，明明是在黑暗中，但還是看到了他眼中的歉意和沉重。

的心總算是落了些下來。

也是，都常年不在家，吸的他什麼呢？

有工資，每個月還給他媽十塊錢，他給的錢都完完整整的收著，標著是給果果的......

搖了搖頭，道：“那，你能不能跟我說說這個家里的人？”

聽他怎麼說好了。

他“嗯”了一聲，道：“家里除了大伯和我媽，還有一個大哥，一個弟弟......”

“大伯？”

“嗯，我媽是改嫁的，他不是我爸，所以一直他大伯。”

韓則城慢慢說著，蘇若也終于慢慢理清了這個家的關系。

韓家的人口不算特別復雜。

除了韓則城，公婆還有一個長子一個子，兩人都已經家了，大伯和大嫂有二子一，小叔子只有一個比果果還大半歲的兒子。

“我平時跟他們相的好嗎？”

這可真是一句很難說清的問題。

他沒有直接回答的話，而是道，“我大伯并不是我親生父親，他和我媽都是再婚，我大哥是我大伯前頭的兒子，和我并沒有什麼緣關系，但大哥大嫂都是老實人，他們對你還好。”

“只是當年我媽想讓我娶的是別人，我堅持和你結婚，所以我媽不喜歡你。至于三弟，大伯和我媽都比較看重他，所以有些慣。”

簡單的幾句話，雖沒有直接說跟他們相的如何，但蘇若卻聽懂了。

蘇若看著他，突然約有些明白當初自己為什麼會跟他說，愿意跟他好好過日子了。

因為他們明明那麼不同，此刻，聽著他說話，心里某一竟好像安定了下來。

這個人，好像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那時自己的境那麼差，遇到這樣的人，大概是沒有什麼抵抗力的。

靜了一會兒，又問道：“那報名參加高考是怎麼回事？”

這個記得很清楚，六六年的時候高考就已經取消了。

這回他又轉頭看了一眼，道：“一個多星期前，國家已經宣布恢復高考，考試就在一個月之后舉行，我們縣里就有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