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景希小小的個子站在書桌邊，看著旁邊翻看作業本的郁紹庭，心里有些沒底。睍莼璩拿著滿是錯誤的作業本，郁紹庭皺眉，側眸看向扭著子不安分的兒子，語氣有些冷“郁景希，你在學校究竟學了什麼，連烏的烏字都會寫鳥？”

郁景希朝天翻了個白眼，“你小時候不也比我好不到哪兒去……”

“嘀嘀咕咕說什麼？”

“沒有。”郁景希立刻賣乖，湊過去“爸爸，我知道錯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學習。膪”

郁紹庭的臉稍有緩和，將作業本丟還給他“回去重做。”

郁景希稚的五擰一團，乖乖地接過來，卻沒立刻離開，而是躊躇地站在書桌前。

“怎麼了？”郁紹庭斜了他一眼棘。

“爸爸，你能不能把路叔叔的手機號碼告訴我？”

郁紹庭沒理會他，練地敲擊鍵盤。

“爸爸，我想給爺爺打個電話，你把你的手機借給我好嗎？”

“你房間里不是有電話機，自己回去打。”

郁景希看自己爸爸油水不進的樣子，也不氣餒“那不一樣，爺爺的通訊員如果看到是你的號碼，一定會馬上轉給爺爺的，爸爸，你說對不對？”

郁紹庭從電腦屏幕上抬頭，深邃的眼睛盯著他“說實話。”

“那個……就是那個……”郁景希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看到郁紹庭往后靠在座椅上，慢吞吞地說“小白的外婆病了，我想讓路叔叔給看看。”

“時間不早了，回去睡覺。”

“我都把實話告訴你了，你怎麼還不把手機借給我？”

郁紹庭已經徹底忽略了他的存在，繼續低頭辦公。

“爸爸，你不能這樣的！”郁景希覺得自己被郁紹庭深深地欺騙了。

郁紹庭瞟了眼旁邊的文件，修長的手指不停“回去睡覺。”

換做以往，這會兒郁景希鐵定在發脾氣摔鍋碗瓢盆了，但這次他只是像頭小犟牛盯著郁紹庭站那兒一不，試圖用眼神化這個冷無的男人。

關了電腦，郁紹庭起，看著還沒走的兒子，“還有其他事？”

郁景希也不說話，低著頭，那意思就像在說你不答應，我就一直站在這不走了！

“既然你喜歡書房，那今晚就睡在這吧。”

郁紹庭淡淡地說完，自個兒雙手抄袋就回房了，只是，他剛掉羊絨衫準備沖澡，房門被叩響，過去打開門，郁景希正仰著頭地著他。

“爸爸，其實我不是你親生的對吧？”

話剛說完，房門“砰”地一聲不客氣地在他跟前關上。

郁景希著差點被撞歪的小鼻子，一步一回頭地往自己房間走。

……

“外婆，這是我上午特意熬的，你喝點吧！”

白筱還沒推開病房的門，里面就傳來孩子心氣的聲音。

病房里，郁景希站在小板凳上，打開床柜上他帶來的保溫杯，端著個小碗，踮著腳小心翼翼地用勺子把白粥一勺一勺地舀進碗里，不忘用小輕輕地吹著滾燙的熱氣。

他穿了黃的衛三件套，腳上是一雙雪地靴，單看背影完全將他誤認為是小孩。

“外婆，你想加點糖嗎？”

郁景希說著放下碗，踏下板凳跑到沙發邊，從鼓鼓的大書包里掏出了一包還沒開封的糖。

“這是我剛才來醫院路上特地繞去超市買的，聽超市阿姨說這個糖是進口的。”

靠在床頭的老人家臉上掛著笑容，原本憔悴的臉好了不，聽到開門聲，扭頭，看到拎著水果進來的白筱，笑容擴大，“來了？”

“嗯，”白筱剛進去，一把椅子已經搬到了的腳邊“小白，累了吧，坐會兒。”

郁景希一雙亮亮的大眼睛噙著討好的笑，白筱說不是假的，邊在椅子上坐下，邊拉過他的小手，聲問“怎麼到這里來也不告訴我一下？”

“我擔心看護照顧不過來，就讓梁叔叔送我來了。”

“謝謝你，景希。”白筱誠摯地道謝，盡管對方只是個五歲的孩子。

郁景希的小臉蛋紅彤彤地，故作淡定地“嗯”了一聲，然后又跑回到床柜前，端了粥送到外婆跟前，“外婆，粥應該不燙了，你喝喝看。”

著有模有樣喂外婆喝粥的孩子，白筱松了口氣，起開始整理病房。

“筱筱，祈佑呢？你不是說他會來看我嗎？”

白筱折疊服的手一頓，后是老人家憂心的猜測“你們是不是真的……”

一旁的心電儀里的波浪線出現集的起伏，白筱忙握住老人家的手，地，“祈佑這幾天公司有個重要項目，晚些他就會過來，您別多想。”

老人家著白筱淺笑的臉，輕嘆了口氣“你們真的沒事嗎，”

“當然沒事，您又不是不知道，他那麼疼我，怎麼可能會讓我委屈呢？”

“那倒是……”老人家放下心來，抬手輕白筱有些消瘦的臉頰“筱筱，你會不會怪外婆在你那麼小的時候就把你送到裴家去？”

白筱搖頭，眼圈紅紅地，“我知道外婆的苦衷，而且裴爺爺他從沒虧待我。”

“你外公就那麼去了，你舅舅又那麼個德行，整天被你那沒品沒德的舅媽吆喝來吆喝去，還把你表妹教那樣子，是外婆識人不清，也害得你小小年紀就遭那份罪……”

老人家力不支，說著說著就閉上眼沉沉地睡過去。

白筱替外婆掖好被子，眨去眼中的酸，一轉頭就看到郁景希正端著碗瞅自己，那雙黑琉璃般明亮的眼睛說不出的惹人憐，白筱從他手里拿過碗，“吃過午飯了嗎？”

“還沒。”郁景希跟在白筱后“我早上起床就過來了。”

白筱把碗放到水龍頭下洗，聽他這麼一說，不想起那個男人，“你爸爸沒說什麼？”

“沒有，我起來的時候他早就出門了。”

郁景希站在盥洗盆邊，覺只要跟小白待在一起就幸福到不行，端著這份小甜，他兩只小胖手著盥洗盆，“小白，我以后可以經常來看外婆嗎？”

白筱不免認真地看郁景希，小家伙不像玩笑，滿眼的認真跟期待。只是一想到他的爸爸，那個格晴不定的男人，白筱就有些猶豫了，如果郁景希經常來這里，跟郁紹庭上的幾率不是沒有，而且孩子家里會同意他整天往醫院跑嗎？

見白筱一臉深思，郁景希癟了癟小，落寞道“我爸爸經常不在家，只有李嬸陪著我，雖然對我很好，可是我跟沒共同話題啊，一個人待在那麼大的屋子里真的很寂寞。”

看著這個小小年紀就分外早的孩子，白筱心生不忍，不忍拒絕這個孩子的懇求。

“那你有空的時候就過來吧，反正老師也就一個人，你來了還可以幫我照顧外婆。”

“我真的可以常來？”小家伙有點喜出外。

白筱笑著頷首“你要來的時候就給我打個電話，免得到時候外婆出院了你跑個空。”

洗好碗，白筱在便利簽上寫了自己的手機號給郁景希。

小家伙懷像寶貝似地揣著便利簽，甜地說“小白，我明天買了手機就把號碼給你。”

“呃，其實你不用特意去買，來之前用家里電話打就好了。”

郁景希不樂意了“那如果你有事要聯系我怎麼辦？”

“……”

郁景希還是覺得明天買不靠譜，對白筱道“小白，你手機借我一下。”

白筱不作他想，從包里拿了手機給他。

小家伙邊用胖胖的食指在手機屏幕上點著，邊抬頭一本正經地囑咐白筱“這是我的號碼，你要好好存著知道嗎？如果遇到麻煩，記得打電話通知我。”

沒看孩子那等待的眼神，白筱藏起手機時下了保證“好。”

白筱帶郁景希去醫院附近的餐廳吃了飯，沒多久小家伙的司機就來接他去參加下午的跆拳道學習班，送走孩子，上樓時路過婦產科，白筱本能地在原地站了會兒，不知在想什麼。

……

發現外婆喜歡喝粥，傍晚白筱刻意回家煮了帶過來。

下車付了錢，白筱剛進醫院大門，腳下一頓，視線落在不遠。

夕映紅了半邊天，住院部前的停車道上停著一輛奔馳，裴祁佑穿著駝大，他的頭發被風刮得微微，他靠在轎車上，腳邊有一堆煙，正抬頭著住院部某個窗戶。

這樣守的一幕對白筱而言是全然陌生的。

的記憶里保留的是那個二十歲的年趁著爺爺不注意，半夜在樓下用小石子砸向臥室的臺，學著貓吸引的注意，然后用托載著去看人節上映的電影。

冷的風灌領口，白筱一個激靈，了風，拎著保溫杯走向住院部。

“白筱。”的手臂被突然攥住。

白筱回頭著裴祁佑，目冷淡，“有事嗎？”

裴祁佑迎上的目，忽然不知道說什麼，抓著袖的手了“外婆病了？”

“嗯，我還要上去照顧。”

裴祁佑沒有順著的話松手，他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投下兩瓣影，遮掩了他眼底的緒，他盯著手里的保溫杯“為什麼不打電話告訴我？”

“我打了你就會來嗎？”白筱扯了扯角，“況且，整天往醫院跑，你忙得過來嗎？”

裴祁佑猛地抬頭看。

“如果你還有點良心，還念以前對你的好，就不要去打擾。”白筱直直地進他的眼底，“在這個世上，我就這麼個親人了，所以請你們不要再來傷害。”

裴祁佑的結了，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幽深“我沒想要對外婆做什麼。”

突然住院部大門口跑出來一個人，正是照顧外婆的看護阿姨。

一瞧見白筱，看護阿姨急得紅了眼“白小姐，你快點上去，你外婆出事了！”

白筱著看護，有三秒的怔愣，隨即手里的保溫杯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打翻，發瘋了似地沖進住院部，不是說況已經穩定了嗎？怎麼還會出現意外？

等氣吁吁地跑到病房前，就看到白沁莉蒼白著臉杵在走廊里。

病房里醫生正在實施搶救，心電儀上的那線波起伏得厲害，那一聲又一聲急促的“嘀嘀”聲就像榔錘砸在白筱的心頭。

白沁莉瞧見白筱時，忙搖著頭往后退“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頃刻間，白筱就明白了外婆為什麼突然又會病發。

“你對做了什麼？”白筱扯過白沁莉的雙肩。

“我……我……”白沁莉被白筱厲的眼神看得渾發抖，下意識地用手護住肚子。

白筱低頭，眼睛看向的肚子，十指用力得想要嵌進白沁莉的肩頭，“你明明知道你有心臟病，為什麼還要來估計刺激，白沁莉，你還是個人嗎？”

“我怎麼就不能說了？”白沁莉忽然眼圈一紅，倔著子嚷起來“我是的親孫，了委屈難道還不允許我說說嗎？”

白筱冷怒地笑，“你委屈？你有什麼好委屈的？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嗎？”

“那又怎麼樣？”白沁莉甩開白筱的手，“我現在懷了祈佑的孩子，你跟他結婚這麼多年，卻連一個蛋都沒下。一大把年紀腦子糊涂，拎不清關系了，我給洗洗腦還不……”

話未說完，白沁莉的臉已經偏向一側，左頰立刻紅腫出現一個五指印。

“你滾，”白筱冷聲指著一側的樓梯“馬上滾，不然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

“不就是個婦跟野漢子生的小雜種，你有什麼好囂張的！你媽跟人跑了，把你扔在山上的葬崗，要不是我爸媽心善把你撿回來，你早不知道死多回了！”

“你這樣瞪我難道就能改變事實嗎？你就是個掃門星，把爺爺克死了不算，還害得裴家家破人亡，白筱，你不用怪我，是你的命太，現在還要把克死了！”

白筱猩紅了雙眼，剛要沖過去，卻被人攔腰抱住。

的后背撞上那結實的膛，疼得整顆心都抖起來，耳邊是他的低喝聲“還不走？”白沁莉著墻，瞧見來人，眼底流出欣喜，剛想向他傾訴在白筱那里所的委屈，冷不防看到他鷙的眼神，聽了他冷冷的命令，連忙轉就朝樓下跑了。

“放開我。”眼看白沁莉要走了，白筱用力地去扯腰間的大手。

裴祁佑死死地摟著，把按在自己懷里“你冷靜點！”

“放開我，放開我！”白筱從沒這麼歇斯底里過，就像個瘋人，拼命地掙扎，尖銳的牙齒把裴祁佑的虎口咬得淋淋，仿佛在宣泄這些年來的痛苦跟恨意。

裴祁佑任由撕咬，疼得臉青白，卻怎麼也不肯松手。

滿都是混著腥味的淚水，白筱的像一支耗盡生命的枯蝶緩緩跌落，裴祁佑抱著坐在地上，閉上眼，聲音沙啞“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我不走，等外婆度過危險……”

“你一定要這麼惡心我嗎？”

裴祁佑形猛地一震，雙臂卻更地抱住，仿佛害怕一松手就會消失。

白筱眼角滲出淚水，聲音哽咽“如果你不想看到我從這里跳下去，馬上從我眼前消失，裴祁佑，我以前有多你，現在就有多恨你，多惡心你。”

裴祁佑俊臉上的表有些猙獰，角卻勾起冷冷的笑“是嗎？原來不止我有這種想法。”

說完，他推開白筱徑直起，轉離開。

白筱靠在冰涼的墻壁上，邊還殘留著跡，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環抱雙臂，一聲又一聲的嗚咽吞沒在間。

……

裴祁佑走出住院部，一道纖影就朝他跑過來，下一瞬，手臂被挽住。

“剛才那個瘋人嚇壞我了，差點都了胎氣。”

白沁莉抬頭瞧見裴祁佑面無表的側臉，小心翼翼地問“姐夫，是不是打你了？”

裴祁佑偏頭，著抿著時頰邊的那對梨渦有些失神。

“怎麼傷了？”白沁莉眼尖地發現他流著的右手，心疼地想要去查看傷口深淺，裴祁佑卻甩開了，一個不穩，白沁莉差點摔倒，有些幽怨地看他“又怎麼啦？”

“明天去把孩子打了。”

白沁莉撒的表一滯，瞳孔因為不敢置信一“姐夫……”

“我會讓人替你預約好醫院，到時去景苑接你。”裴祁佑說完就朝轎車走去。

白沁莉臉上頓失，追上去抓住裴祁佑的手“為什麼要打掉孩子？”

“既然不想要，生下來又什麼用？”

裴祁佑冷酷的答案讓白沁莉驚慌失措，“不是的，我沒有不想要啊，姐夫，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寶寶的。”

“是我不想要，這個孩子我不想要。”

白沁莉顯然有些接不了這個事實，裴祁佑的殘忍卻還在后面。

“墮完胎，我會給你一筆錢，到時你想帶著你父母去哪里都行。”

“我不要錢。”白沁莉不停搖頭，哀求地著他，“我什麼都不要，只要能在你的邊，如果你不喜歡這個孩子，我馬上去打掉，求求你不要趕我走。”

裴祁佑看著梨花帶雨的可憐樣，抬手，用指腹揩掉眼角的淚。

白沁莉以為他心了，聲音乖巧地說“以后我一定聽你的話。”

“你不我的錢，難不是我這個人嗎？”

聽出他話語中的自嘲，白沁莉忙抬頭想一表衷心，裴祁佑卻勾起角，聲音輕“如果我告訴你，我從沒打算跟你結婚，你還愿意我這個人嗎？”

白沁莉整個人如墜冰窟，裴祁佑卻已經開車揚長而去。

……

看護阿姨瞧見白筱坐在地上忙上前攙扶“怎麼坐地上？快起來！”

白筱在看護阿姨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樣子，披頭散發，兩眼紅腫，像個瘋婆子。

病房的門被打開，護士推著外婆直奔向搶救室。

白筱連忙起，形一晃，卻忍著暈眩拉住醫生“我外婆沒事吧？”

“我們已經在盡量搶救……不過況……你們最好有心理準備。”

醫生看慣了生離死別，但瞧見白筱神恍惚地跌坐在地上，還是嘆了口氣，然后大步前往急救室。

“剛才推過去那個老太太，我看活不了，臉都灰白了。”

“醫院里都是這樣，明明已經死了，還要把人推進去，結果沒改變，還不是要準備喪事了，但醫藥費時卻又多出了急救那一筆……”

兩個病人從白筱邊經過，竊竊私語聲卻如驚雷炸開在白筱的大腦里。

看護忙厲聲呵斥了那兩人“胡說什麼呢？整天嚼舌子，當心有報應！”

那兩人本來還想反駁，卻在看見魂不守舍的白筱時噤了聲，一溜煙就跑了。

看護蹲下安白筱“白小姐，老太太會好的，你別聽他們胡說八道。”

“怎麼辦？怎麼辦？”白筱卻什麼也聽不進去，只是自言自語，“不是說已經開始康復了嗎？不是說再過半個月就可以出院了嗎？怎麼會這樣……”

“白小姐，你打電話讓你朋友過來吧，你一個人也不是辦法。”有護士看不下去過來勸。

白筱轉頭看，本渙散的雙眼有些聚焦，就像是突然抓住了浮木的溺水之人。撿起地上的手提包，把里面的東西倒出來，是呀，還有和歡，和歡一定有辦法的！

微的雙手拿起手機，在通訊錄里找到葉和歡的名字，然后撥打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那頭才被接起。

“和歡，我外婆……剛進急救室了，醫生說……”白筱說著，眼淚不自覺地流下來，哽咽得難以出聲“如果外婆死了，我怎麼辦？”

那頭靜靜的沉默，良久才傳來低沉男聲“你打錯了。”

白筱木訥得有些沒反應過來。

那邊，急救室的門哐當一聲打開，戴著口罩的護士急匆匆地出來。

手中的手機落在地上，摔兩瓣，白筱一個激靈，不敢再去拉著護士問，因為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眼睜睜看著護士從邊跑過去。

看護阿姨剛把手機電板裝好，手機鈴聲就在死一般沉靜的走廊里響起。熒跳的屏幕上顯示了“親親景希”四個字。

看護按下接聽鍵，把手機在心不在焉的白筱耳邊“白小姐，有電話。”

“在哪個醫院？”陌生卻又似曾相識的聲音傳白筱耳朵。

白筱怔怔地著急救室，聽到那道平淡無奇的男音，不知為何，本懸空的心就像得到了暫時的寄托，本能地想把所有無助都傾訴出來“在省第一人民醫院。”

“等著。”對方說完這兩個字，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