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拿著手機回轉過，裴祁佑已經站在后不遠。

“朋友嗎？”他走到的面前，垂著眼，問得語氣很溫。

“是一個學生。”白筱本能地不想多談這個話題，“我去看看外婆們。”

裴祁佑卻還想探究下去，看似無心地問：“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跟學生這麼親近？”

“以前我們又什麼時候心平氣和地說過話？”白筱邊端水果盤邊隨口反問。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裴祁佑臉上的淺笑有瞬間的僵滯，而白筱已經掠過他出了別墅烀。

葉和歡咬著一個蘋果從廚房晃悠出來，看到裴祁佑怔怔地杵在客廳中央，轉了轉眼珠子，沒找到白筱，這兩人估計又鬧別扭了，也懶得摻和，就要默默地從裴祁佑的后溜過去。

豈料，裴祁佑卻忽然轉過頭：“和歡，筱筱最近怎麼跟藝中心的學生走得這麼近？”

“那孩子啊……”葉和歡提起那個總在白筱面前裝小尾狼的小壞蛋就滔滔不絕了，“整天就知道纏著白筱，還嚷著對白筱是真，不知道的還以為白筱要做他的后媽呢……”

說到一半，葉和歡忽然閉了，尤其是看到裴祁佑異樣的臉，悻悻然地笑了笑。

“開玩笑看玩笑，聽聽就過去了，我先出去看看們。”

裴祁佑卻往前一步，攔住了的去路：“那個學生沒有媽媽？”

葉和歡沒想到他一下子就抓住了要點，又被他看得發，只好著頭皮點頭：“死了。”

※※※

到下午三點鐘左右，白筱開始頻繁地轉頭看向客廳里的擺鐘。

“怎麼，筱筱，你還有事嗎？”蔣英早就注意到白筱一副吊著某種心事的樣子。

白筱攏了攏鬢邊的發，“嗯，之前答應了一個學生去幫他輔導作業。”

幫郁景希完親子活歸究底就是為了寫好作文，所以白筱極其自然地換了一種說法。

“那你就去吧，居然答應了人家，失約終歸不好。”外婆主放行。

白筱拿了包準備離開，本坐在客廳里的裴祁佑卻忽然站起來：“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說完，白筱就徑直換鞋開門出去。

還沒走出裴宅的大鐵門，裴祁佑就追出來，拿過手里的包，“這邊很難打到車，還是我送你吧。”

“你的頭傷還沒好，回去休息吧。”

裴祁佑的手被拂開，靜靜地站在原地目送白筱的背影遠去。

※※※

白筱到一小門口時，郁景希早已背著大書包坐在校門口的花壇邊，兩只小腳晃呀晃呀晃。

捕捉到白筱的影后，他立刻從花壇邊上跳下撲過來，“小白！”

白筱蹲下接住他，順手了他的臉蛋，“怎麼坐在這里等？冷不冷？”

“不冷。”郁景希笑嘻嘻地把兩只胖乎乎的小手在白筱的臉頰上，“不信你捂捂。”

白筱笑，握住他的手，的，小小的，帶著一冰涼，卻也進了的心坎里。

郁家的梁司機已經把車開到了路邊。

郁景希拉著白筱坐到后座，期間地一直瞟白筱。

“怎麼啦？”白筱了自己的臉，“老師臉上有什麼臟東西嗎？”

“沒有沒有……”郁景希頭搖得跟撥浪鼓，接著又瞧了眼白筱，一點點地挪小屁，不聲地像膏藥往白筱上：“我只是覺得今天的小白特別麗。”

白筱失笑，著他茸茸的腦袋，“小馬屁。”

過了會兒，白筱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輕“啊”了一聲，就低頭開始搗鼓自己的包。

“小白，你找什麼呀？”郁景希也跟著長脖子，好奇地往包里瞅。

很快，出現在郁景希面前的是一個可至極的小黃人公仔。

“知道得太晚，來不及準備禮，剛經過商場看到就順便買了一個。”

郁景希捧著小黃人，說不出的歡欣雀躍，今天上學時盧小馬的書包上就掛了一個小黃人的玩偶，好多同學都問他是哪兒買的，盧小馬卻仰著頭不肯說，現在他也有了，而且比盧小馬那個還要好看！

白筱又把邊的紙袋子拿過來，“這是外婆送給你的，看看喜不喜歡。”

郁景希迫不及待地開繩子，一顆小腦袋差點都要埋進袋子里，然后“哇”地一聲，從里面掏出黃黃的小，一邊往上比劃，一邊抿起小赧地看白筱“小白，你怎麼知道我喜歡蛋黃啊？”

“這是外婆選的，不是我。”白筱覺得要不是在車里，郁景希一定會歡快地跑來跑去。

郁景希把抱在懷里，滋滋地說：“外婆送的不就是你送的。”

※※※

到沁園的時候，郁景希已經換上了，還故意把羽絨服敞開，生怕別人看不到他里面穿了新服。

快到家門口時，白筱才想起一件事，“做蛋糕的材料都買齊了嗎？”

“買齊了，”郁景希點頭如搗蒜，心好到不行，“李嬸下午都買了。”

※※※

郁景希像個小大人像模像樣從口袋里出鑰匙開門時，白筱下意識地往車庫里瞧了一眼。

那里只有梁司機剛倒進去的一輛轎車，不由地暗暗松了口氣。

“小白，換鞋。”一進門，郁景希就門路地從鞋柜里拿出一雙碎花棉拖擺到白筱跟前。

那是一雙嶄新的拖鞋，穿在白筱腳上正好，不大也不小。

郁景希穿著喜洋洋的小拖鞋，站在旁邊，討好地說：“我跟李嬸逛超市時特意給你買的。”

萌萌的漂亮孩子，說著心的話，白筱承認這一刻自己的心快要被融化了。

俯輕了下郁景希的臉，聲真摯地說：“謝謝你，景希。”

“不客氣。”郁景希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只是偶爾看一眼，長長的睫又卷又翹。

看著他半在外面的小脖子，白筱考慮要不要自己手織一條小圍巾送給他當生日禮。

郁景希在一樓轉了一圈，又跑回到白筱邊，撓著耳，不解地東張西，“奇怪，李嬸不在家。”

“這個時間點可能去菜市場買菜了。”

“圓”不知從哪個角落鉆出來，屁顛顛跑過來討好地圍著白筱轉。

白筱它皺的腦袋，郁景希已經繞著屋子喊起來：“李嬸？李嬸你在哪兒呀？”

別墅空地過于安靜，稚的音回在耳邊。

白筱剛想開口，二樓某個房間“吱呀”的開門聲顯得格外清晰。

下意識地抬頭去——

一個男人站在二樓的護欄前，穿著黑的西裝，白的襯衫領口解開了三顆紐扣，雙手隨意地在兜里，立的臉部廓映在廊間昏暗的線里，著一子的冷峻跟肅穆。

“爸爸，你怎麼在家里？”郁景希已經率先驚呼出聲。

小家伙高高地仰著頭，瞧見從書房出來的男人，差點跳起來，顯然不滿多余驚訝。

不是說今天任由他自己支配跟小白在一起的時間嗎？怎麼……怎麼可以又說話不算數！

郁景希的小往樓道口邁了幾步，“爸爸，難道你不上班嗎？還有，李嬸去哪兒了？”

“李嬸家里有事，下午請假回去了。”

郁紹庭已經從樓上下來。

白筱看著他的黑西裝白襯衫，不自地聯想到了昨晚微信里自己說的話——

你爸爸是我見過穿白襯衫黑西裝最好看的男人……

“那我的材料呢？”郁景希著急了，“我還要跟小白一起做蛋糕呢！”

郁紹庭的視線挪到旁邊白筱的臉上，不知是不是心虛的緣故，白筱有些不敢看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垂下眼著郁景希的腦袋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然后聽到郁紹庭低沉的聲音：“做什麼蛋糕？”

“就是我中午跟你說好的呀。”郁景希趁白筱不注意，跟自家老爸眉弄眼。

自己好不容易找了個理由跟小白約會，可不能隨隨便便搞砸了！

郁紹庭從白筱微紅的臉上慢慢地收回視線，低頭看急紅了一張小臉的兒子，忽然覺得順眼了很多。

“李嬸沒給你準備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