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冷不防被人倒在床上，一陣頭暈目眩后，有些惱地瞪著上的男人，“你干什麼？”

的這聲質問不同于之前，有點惱，有點酸，也有點慌，綜合起來就是帶著濃濃的怨氣。

郁紹庭坐在白筱的上，兩手按著企圖掙扎的兩條細胳臂，他俯著，因為離得太近，他清楚地看到白筱紅紅的耳子，故作鎮定的眼神，卻有了意的眼角，卻怎麼也不肯看他一眼。

原本積蓄的一腔怒火和郁結瞬間煙消云散電。

郁紹庭低頭著白筱“語還休”的神態，還是有些頭疼，但頭疼之余更多的是全心的舒暢。

明明就喜歡他，偏偏還說那些違背自己良心的話，人就是口是心非，還喜歡玩擒故縱。

若是換做其人，這會兒跟他玩這這些花樣，早就被他從床上丟下去。

白筱久久沒見上男人有任何靜，忍不住又掙扎，卻被他用力一按，頓時彈不得祜。

郁紹庭皺眉，聲音低沉，像是呵斥卻帶了一暖意：“喜歡就是喜歡，什麼？我又不會笑話你。”

白筱愣在那里，用五秒時間來回味郁紹庭這句話的涵義。

郁紹庭見呆呆的樣子，覺得可能是自己太直接，傷到了的自尊心，但他在工作上素來這般直接，這些年也沒遇到一個能讓他學會委婉的人，再看看，二十出頭，最是想要他人尊重的年齡……

自己在這個年紀的時候，最容不得旁人質疑自己。

郁紹庭的右手放開白筱，抬起去那目瞪口呆的小臉，“景希那傻樣就是隨了你……”

話還沒說完，郁紹庭的右眼眼角一陣火辣辣的痛楚，白筱出拳太快，在他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白筱推翻在床上，后者坐在他的腰上，拿起一個枕頭就狠狠地往他上砸：“誰喜歡你！誰喜歡你啦！你自，你臭！”

要換做往常，白筱是絕不敢對郁紹庭這麼做，但現在氣壞了，手腳有些不控制。

既然不喜歡，為什麼還老是來招惹？現在還敢拿這種事來取笑！

最初的委屈都轉化為怨惱，白筱下手也越來越重，由一開始的反駁變為泄憤。

郁紹庭剛被白筱打了一拳有些不敢置信，一時不察才被鉆了空子倒在床上，男在床上嬉鬧的閨房趣他不是不知道，但白筱現在的出手顯然不是跟他調，而是把他往死里打。

他不是好脾氣的男人，相反地，沉起來一般人都不了。

被狠狠地砸了幾下，當白筱再次拿著枕頭劈頭砸下來時，他一手就扣住了的手腕，另一只手住的腰，一個輕易地側就把白筱重新回了自己下，“夠了沒？！”作有些不知輕重，白筱的頭磕在了床柜上。

“嘭！”一聲沉重的悶響回在臥室里。

劇烈的撞擊從額頭傳來，白筱短暫的暈眩后是難耐的疼痛，手里的枕頭早掉落在地上，的雙手被郁紹庭鉗制住舉過頭頂，手腕極重的力道和額頭的腫痛讓的眼淚珠子像斷了線的珍珠落下來。

郁紹庭停下來，著氣，俯視著白筱哭泣的小臉，一時間有些無措和不耐。

這樣子的哭，加上這次，白筱一共在他面前哭過兩次，另一次……是在沁園別墅的那個早晨。

“哭什麼！這麼大個人還哭！”前半句沒變化，后半句卻是南轅北轍的差別，帶了不自覺的溫。

白筱被他一兇，哭得更厲害，剛才是無聲地落淚，現在是“哇”地一下哭出了聲音。

整個臥室都是毫不克制的泣聲，肆意而帶著無盡的悲涼，像是在宣泄著什麼。

郁紹庭被哭得心煩意燥，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安，只是著聲說：“再哭把你從床上扔下去！”

白筱非但沒被嚇住，反而越哭越大聲，整個人因為噎而微微地抖。

本扎起的長發因為剛才的打鬧變得糟糟，額頭還紅腫起了一大塊，紅著鼻子，眼角不斷有淚珠子出來，每落下一滴，郁紹庭的心里不耐就多一分，卻不得不手去替額頭的傷口，“很痛？”

本還哭得昏天暗地的人卻突然拽住他的手，準確無誤地咬住了他的小指對掌。

郁紹庭皺眉，咬得有些恨，他甚至覺到有尖銳的牙齒刺進了皮，卻沒有一掌甩開，而是低著頭靜靜地著那恨不得把他的手咬下來的小狠勁。

白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在哭，是因為額頭的疼痛還是長久抑緒的發泄，哭到后來有些分不清，甚至迷茫了，所以當郁紹庭抬手來時，一張就咬住了他想借此尋求一點寄托。

一干燥的溫熱覆蓋在了的額頭，輕輕地著紅腫的額角。

白筱松了牙關的力道，抬頭看向上的男人，下一瞬里的手被拿開，取而代之的是溫熱的。

郁紹庭的薄覆在的上，得很重，令到一痛楚，他撬開的雙，鉆的口中，白筱下意識地想出聲，卻被他的舌堵住絞纏，濃重的腥味充斥了兩人的齒間。

白筱像是報復一般，在他的舌過來時上下牙齒一合。

郁紹庭吃疼，一聲悶哼吞在間，當他準備退出來時卻主纏住了他的舌，用舌尖在他的傷口上打著圈，有點生的挑逗，卻起了他里的那只困，他重新探進的口中和劇烈地糾纏追逐。

當一只大手從的下擺進去，隔著文握住的渾圓時，白筱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察覺到自己跟上的男人吻得難舍難分，的雙手還圈住了他的脖子，白筱臉上一臊，幾乎是下意識的一個作，的腳抬起，落下，郁紹庭一個不留神，被一腳踹下了床。

仰躺在地上的男人雙手往后撐著地，姿勢有些狼狽，一瞬的迷茫過后沉了臉，是怒的前奏。

白筱這才有些后怕，下了床就要跑出臥室。

手還沒到門把，后領一，人已經被推到在床上，郁紹庭反鎖了門，就欺而上，一邊鉗箍了的雙手，一邊拉扯的服，咬著牙狠狠地說：“欠收拾！”

“你放開！放開我！”白筱發現每次他們在一起，無論爭執還是和平相，結果都變得很黃很暴力。

郁紹庭這次沒剛才好說話，不僅沒停，反而加大了手上作。

啪啪啪的敲門聲響起，郁景希擔憂的嚷聲傳來：“小白小白！你怎麼啦小白？”

上的男人停下了蠻橫的掠奪，白筱趁機推開他，連滾帶爬地下床，拽過外套往上套，慌忙整理服跟蓬的頭發，胡抹了把臉，調整好臉部表才開門。

門外的郁景希還舉著手，仰著頭愣愣地著白筱紅腫的雙眼，“小白，你哭了？”

“沒……沒啊。”白筱睜著眼說瞎話，“可能剛才眼睛倒進了睫。”說著，又了眼睛。

郁景希半信半疑，一扭頭發現自己的爸爸居然也在臥室里，頓時驚呼出聲：“爸爸，你怎麼也在里面？”

郁紹庭已經整理好服，臉上面無表，一如既往的冰山臉，聽了兒子的質問，兩手抄進了袋，直接越過門口的兩人目不斜視地走出去。

郁景希把頭進臥室里，瞧見了凌的大床，“小白，床怎麼這麼？”

“……我剛才正準備鋪被子，你吃了藥好些了嗎？”

白筱不聲地轉了話題，郁景希果然不再揪著床這點問東問西，而是哀嘆了口氣，“還不是老樣子。”

瞧他人小鬼大的樣子，白筱喜歡得不行，抱在懷里親了親他的臉蛋。

郁景希立馬紅了臉，一顆心砰砰地跳，最近小白真是越來越豪放，他都有點不適應了。

跟郁景希頭著頭抱了一會兒，白筱才想起來自己跟郁紹庭就孩子的養問題還沒爭出個結果來。

放開兒子，白筱剛想過去找郁紹庭，手機卻響了，外婆來問中午回不回去吃飯。

白筱含糊其辭地回了幾句，剛掛了電話，的就被旁邊的小人兒扯了扯。

郁景希仰著臉，滿眼的希冀：“小白，你帶我回家去吃飯好不好？我還想吃春筍炒蛋。”

第一章：149.連孩子都有了，你們倆難道還想拎清關系嗎？（5000）

“小白，你帶我回家去吃飯好不好？我還想吃春筍炒蛋。”

郁景希又帶著點意的小手按在白筱的手心，一顆心瞬間化了，“好，還有別的想吃嗎？”

“那能不能再加一點椰果，我覺得味道蠻不錯的。”

白筱二話不說就點頭，這會兒，就算郁景希想要天上的星星，估計都會傻乎乎地為他去摘一摘。

郁紹庭瞟了眼那沒骨氣的樣子，轉過頭看電視。

郁景希卻跑到他的邊，“爸爸，我要去小白家吃飯，你去嗎？祜”

“我們過會兒退了房就回城，你很想你。”郁紹庭淡淡地開口，不容商量的語氣。

白筱忍不住話：“那吃完午飯再回去。”

郁紹庭聞聲稍側頭來，對上那雙含著懇求又水汪汪的眼睛，就像一小羽輕輕掃過他的心頭。

“爸爸，不吃飯我在路上會的。”郁景希其實不愿回城，現在是能跟白筱待一會兒算一會兒。

“整天吃一個菜，你不嫌厭？”話是對郁景希說的，郁紹庭的眼睛卻一直盯著白筱。

白筱被他看得不自在，攏了攏鬢邊的碎發，抬起的手不著痕跡地擋住了他的目。

郁景希發現爸爸的心好像不錯，以往他要是反對的事哪里會跟自己這般墨跡，立刻咧著小，轉跑進臥室，沒多久就背了個大書包出來，“爸爸，我準備好了，我們走吧！”

※※※

在電梯里，白筱看著快樂得像只小麻雀嘰嘰喳喳的郁景希，突然覺得自己不認他是正確的。

這樣子靜靜地陪在他邊自己就已經很滿足了，有時候奢求得越多失去的反而越多。

郁紹庭站在邊上，將白筱一臉復雜的神看在眼里，突然開口：“景希，過幾天你去外婆家住一段日子。”

這個“外婆”指的當然不是白筱的外婆，旁邊一大一小顯然都聽明白了。

白筱扭頭詫異地看他，沒想到他真的說一不二，要把孩子往首都那邊送。

“爸爸，我不想去，你別送我過去好不好？”郁景希抱住郁紹庭的長，不愿地扭了扭。

郁紹庭什麼也不說，電梯門一開就率先走出去，寬厚拔的背影在白筱眼里顯得有些不近人。

※※※

郁紹庭把車開到酒店門口，降下車窗卻看見白筱不知從哪個旮旯里推了一輛小電驢出來。

郁景希背著大書包笑嘻嘻地爬上了小電驢的后座，然后很有眼地沖郁紹庭揮手：“爸爸，你小心開車。”

瞧著兩人騎著小電驢從車邊駛過，郁紹庭看看自己前的方向盤，莫名地一陣煩躁。

※※※

小電驢平穩地行駛在馬路上。

郁景希抱著白筱的腰，心里滋滋地，但一想到去外婆家又憂愁了，不由地喚了一聲：“小白。”

白筱突然聽到后的孩子突然喊自己，忙不迭地應聲，還想轉過頭看他，“怎麼了？”

“我不想去外婆家。”郁景希稚的聲音里著排斥，因為不愿而染了哭腔。

一顆小小的腦袋在的背上蹭來蹭去，白筱低頭著前那雙小手，正地攥著的服。

心里也跟著難，好想停下車把他抱在懷里好好安一番。

沙灘金的賓利歐陸慢吞吞地跟在他們后方。

白筱從小電驢的后視鏡里瞟了車子幾眼，郁景希的話讓心，但郁紹庭那樣做又有可原。

從道理上來講，徐淑媛是郁景希名義上的母親，外公外婆想見外孫是天經地義的事；但從上來講，白筱其實并不希郁景希去徐家，不知是孩子之前的那番話還是個人緒在暗暗作怪。

“小白，當心！”郁景希突然在后面了起來。

白筱注意到迎面而來一輛灑水車，就了剎車降下車速，漸漸地跟賓利歐陸并排。

郁紹庭在車里，看一眼就知道白筱打的什麼注意，腳下一踩油門，車子頓時飛馳而去，幾乎是同時，一冰冷的水柱子澆向小電驢，半降下車窗，聽著后方傳來一大一小的驚呼聲，他看著前方的紅綠燈都比往常順眼了不。

※※※

等子噠噠的白筱載著同樣狼狽的郁景希到家時，那輛賓利歐陸早就穩穩地停在了門口。

“怎麼這麼慢？小紹早到了。”外婆端著菜從廚房出來，就瞧見像是從水里淌過的兩人。

聽到“小紹”兩個字，白筱就來氣，知道剛才郁紹庭絕對是故意的，不然哪有那麼巧的事？

把郁景希領進屋子，白筱了他的子，讓他捂在被子里，自己拿了吹風機給他吹的子。

郁景希在床上打了個滾，把自己裹得跟蠶蛹一般，只出一雙圓咕嚕的眼睛：“小白，你掐我一下。”

白筱回過頭不解地看他。

小家伙一雙眼睛亮晶晶地，“我這兩天是不是在做夢呢？要是一直都這樣就好了。”

白筱他的腦袋：“你不是在做夢，以后……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也打斷了白筱的話，扭過頭，看到外婆進來了。

“春筍炒蛋做好了，趁熱快過去吃吧！”

小家伙哦嗚一聲，胡套上白筱給他吹干的子，穿了鞋子一溜煙跑得沒了影。

“小心！”白筱看他跌跌撞撞，就要追出去，卻被外婆喊住，“筱筱，我有話跟你代。”

外婆拍了拍邊的凳子，“過來坐下。”

白筱剛一坐下，就被老人家看得有些心虛，“外婆，你有事？”

“沒事就不能跟你說說話了？”外婆佯作生氣地瞪了一眼，然后倒了杯水給。

白筱接過水杯，剛抿了一口就聽到老人家說：“你在外面生了景希這麼大個兒子怎麼也不知會我一聲？”

一口水嗆在嚨里，白筱一張臉都咳紅了，外婆拍拍的背：“喝慢點，你看看你，比景希還不如。”

外婆提到郁景希時聲音和藹了許多，還有滿滿的喜跟滿足。

白筱的心跳加快，不敢正眼看老人家，沒想到外婆已經知道了，頓覺如坐針氈。

“慌什麼？我又沒罵你。”

白筱：“外婆，我……”

外婆擺擺手，“小紹已經都告訴我了，這些就當是還裴家的救命之恩，以后咱們兩家就互不相欠了。”

聽了這話，白筱的眼圈熱。

屋子外傳來郁景希清脆的音，外婆側頭朝門口方向看了眼，眼底有欣：“小紹人不錯，你跟他回城吧，以后好好跟他過……”

“外婆，”白筱覺得老人家誤會了什麼，“我跟他不是您想的那樣。”

“連孩子都有了，你們倆難道還想拎清關系嗎？”外婆虎著臉故作不悅。

白筱百口莫辯，外婆看這副樣子嘆了口氣，爾后握住的手：“我也沒剩多日子了，以前希你能跟祈佑和和地過日子，將來生個大胖小子，沒想……現在曾孫是有了，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

※※※

白筱不清楚郁紹庭到底跟外婆說了什麼，居然會讓老人家這麼幫著他說話。

外婆并非見識短淺的人，不會因為貪圖郁紹庭的家世背景就什麼也不顧地讓跟著他走。

進到主屋，郁家父子倆已經座，郁景希的小手抓了雙長長的筷子往里春筍炒蛋，外婆笑呵呵地推了推白筱，“我買了酒，你給小紹倒一杯。”說著，一瓶酒已經塞到的手里。

郁紹庭抬頭過來，目沉沉，跟前的杯子里空空的，外婆說完他并沒開口推。

白筱過去給他倒了一杯，外婆已經把一碗飯擱在了郁紹庭旁邊的空位上，“坐下吃飯吧。”

外婆前后的舉都說明了一點——在撮合白筱跟郁紹庭。

白筱極不自在地坐下，自顧自地吃飯，郁紹庭只在坐下時瞟了一眼，之后沒再看。

一頓飯吃下來，除了有心事的白筱，其他人看上去都頗為愉快。

飯后，白筱剛打算收拾殘羹冷炙，外婆卻忽然開口：“趁今天下午，我們去給你外公掃個墓。”

白筱停下手頭作，詫異地看向老人家。

外婆卻笑地問郁紹庭：“小紹，下午你還有空？”

郁紹庭俊容沉靜，在白筱以為他會拒絕時，他卻點了點頭，還問：“需要買哪些東西？”

“你不是說下午就回城嗎？”幾乎下意識地，白筱就說出了口。

郁紹庭淡淡地看了一眼，外婆已經一掌拍在的手臂上，疼得白筱倒吸了口涼氣。

“我說你怎麼就這麼不著調？難道連去看一看你外公都不愿意了？”

白筱心里委屈，捂著手臂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坐在一旁的郁紹庭扯了扯角，輕輕一笑：“可能我跟景希在這里，覺得不習慣。”

這句話無疑于火上澆油，外婆不高興地瞪了眼白筱，對郁紹庭說話時又恢復了春天般的溫暖：“就這個臭脾氣，小紹你晚上想吃什麼菜？我讓筱筱去菜市場買一些來。”

“春筍炒蛋。”郁景希舉著筷子急急地嚷道。

外婆著他茸茸的小腦袋，笑得合不攏：“每一餐都吃這個，也不換換口味。”

郁景希塞了一的蛋，口齒不清地說：“外婆燒的好吃，我吃不厭。”

郁紹庭抿了口茶，著把老人家哄得團團轉的兒子，察覺到旁邊有目在瞪自己，隨意地轉頭看過去，白筱已經端了碗筷轉出去，徒留給他一個纖細蔓妙的影。

※※※

外公的墓碑就在村后面那座山的半山腰上，時值春節，經常有人上山去掃墓。

當白筱聽到郁紹庭也要去掃墓心里很膈應，因為發現外婆已經把郁紹庭擺在外孫婿這個位置上。

在墓碑前，郁紹庭突然對郁景希說：“上去給外公磕個頭。”

小家伙抿著小，一臉的嚴肅，真的在厚紙板上跪下，然后像模像樣地對著墓碑上的照片磕頭。

外婆紅了眼，背過去了下眼角，再回時臉上是淡淡的笑容，眼角的褶子在下閃爍著水。

白筱著給外公上香的男人，不管他是不是在做戲，不得不說他很會收買人心，最起碼外婆被他收得服服帖帖。

從山上下來已經將近傍晚，外婆主問郁紹庭：“小紹，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郁紹庭深邃的視線落在白筱上，見別著頭就收回目：“明天上午。”

“那好，筱筱剛好要回城，你要是方便的話帶一程。”

“外婆！”白筱剛想阻止外婆繼續拉紅線，郁紹庭卻說了一個字：“好。”

“那就這麼辦了！”老人家一拍定案，然后熱地留客：“那今晚你跟景希就睡在家里吧。”

白筱：“……”

※※※

吃過晚飯，郁景希一邊啃蘋果一邊看畫片，郁紹庭坐在他旁邊喝茶，沒有起告辭的意思。

白筱原以為他會拒絕外婆的提議，結果他自始至終都沒表態。

在掃地時，白筱有意無意地對郁景希說：“家里只有兩張床，可能你要跟我了。”

這個提議正中郁景希下懷，倒是郁紹庭抬眸著，那幽沉的眼神像是看穿了的小心思。

白筱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也不掃地了，轉出了主屋才松了口氣，有種不蝕把米的窘迫。

如果郁紹庭真的留下來過夜……

白筱進了房間去柜子里拿被子，不可能把自己的床讓出來，他既然要留那就去睡沙發。

結果一打開柜子，白筱就愣住了，里面空的，一床被子都沒有。

白筱去廚房找外婆，老人家一邊洗碗一邊漫不經心地說：“哦，昨天隔壁你李叔叔家來了客人，晚上過來借被子，我看反正擱在那里也不用，就讓他們全都拿走了，怎麼，你要用了？”

白筱靜靜地看著老人家，抿著不說話。

老人家了把自己的臉，“我臉上有臟東西嗎？”

“我今晚上跟您。”

外婆皺眉，堅決不同意：“我的被子那麼小，我老了不好，你要是把我弄冒了怎麼辦？”

白筱覺得老人家是故意的，但又無可奈何，“那現在您說，今晚上怎麼睡？”

“我還以為是什麼大問題呢。”外婆笑，斜了眼白筱，“你們三個人睡一晚不就好了。”

“我房間的被子也不大……”

外婆訝然：“不大嗎？我看睡四個人都可以，何況是三個人。”

※※※

白筱回到房間，把床上的被子攤開來，終于明白了外婆那句“睡四個人都可以”。

被子本不是之前睡過的那床，但翻遍了房間，也沒找到其它的被子，顯然老人家早就安排好了！

等從房間出來，就瞧見郁景希端了個小臉盆在院子里洗臉，浴室里也有人在洗漱。

白筱的太突突地跳，人家都已經準備上床歇息了，還怎麼下逐客令？

“還愣在那里做什麼？”外婆從廚房里探出頭，“你柜里不是有套男式睡嗎？拿來給小紹穿。”

白筱一怔，那套睡是好幾年前買給裴祁佑的，那時候他臨時起意帶來黎過年，兩人來得匆忙什麼行李都沒帶，洗漱用品跟睡都是在這邊現買的，結果裴祁佑陪守完歲就被裴老喊走，那套睡都沒來得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