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聽到電話那頭白筱的聲音，郁紹庭靠在床頭了太。

他來首都主要是為了工作上的事，捎上郁景希也并非像口頭上說的把他送去徐家過年。

最近郁景希跟白筱打電話時總是“不經意”地提起外婆家，他料到白筱會焦急，卻沒想到會直接追到首都來，還是大半夜殺到軍區大院，最后被衛兵逮住往他這里打電話求救。

※※※

白筱坐在門衛市里等郁紹庭來接。

凌晨路上的車輛越來越，一排路燈照亮了漆黑的夜，遠遠過去恍若一條燈海戽。

抬頭盯著墻上的鐘，秒針一圈又一圈地轉，的意識卻很清醒，完全沒有因為深夜趕到瞌睡。

一輛銀的轎車打著車燈駛過來，下意識起，但車子卻直接駛進了大院，白筱站在門衛室外面看著車道，夜深人靜孤獨時，人總會胡思想，想的是郁紹庭為什麼會看上自己？

不算很聰明，也不擅八面玲瓏，從小寄人籬下的生活讓比同齡人行事更謹慎，人生的每一步都是按照裴老的安排來走，也漸漸地失去了自己的真，就像是被裴家提著線的木偶娃娃。

一輛出租車慢慢地在大院門口停下，郁紹庭打開后座車門下來。

他穿著一件厚實的黑羊絨大，里面卻很單薄，一副被人大半夜從床上挖起來的樣子，他走到門衛室門口，沒有看一眼，直接進去跟值班的衛兵談，一陣風吹過，白筱忍不住抱住自己的雙臂。

沒多久，郁紹庭就打著電話出來，聲音低低地，朝還等在那里的出租車走過去。

走了一段路，他停下轉過頭來，看著還站在原地的白筱：“還想留在這？”

白筱著站在路燈下的男人，心頭被一種甜又酸的滋味纏繞。

郁紹庭一邊跟電話那頭的人講話，一邊折回到的邊牽起的手，然后拉著走向出租車。

※※※

出租車后座因為郁紹庭坐進來而顯得狹仄擁。

他還在打電話，從他的話語間，白筱聽出他是想讓人幫忙瞞今晚在軍區大院發生的事。

在郁紹庭掛了手機后，白筱偏過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著他：“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郁紹庭收起手機，沒有看：“你給我添的麻煩還嗎？”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白筱垂眸看著他搭在膝蓋上的大手，帶著試探地出自己的手，覆蓋在了他的手背上，然后一點點傾斜自己的子，慢慢地靠在他的肩頭上，聞著他上清冽的氣息，安心地閉上了眼睛，角彎起一道淺淺的笑弧。

※※※

郁紹庭在酒店訂的是雙人間的套房，他跟郁景希各睡一間。

也許是找到了依靠，白筱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在出租車上就睡著，直到被他抱回房間才醒過來。

去次臥看了郁景希，才幾天沒見，就覺得小家伙又胖了一點，腮幫子上的更多了。

白筱把郁景希在床沿的腳丫子放回被窩里，親了親他的臉，才悄悄關了門出去。

郁紹庭了大，穿著一件薄薄的羊絨衫，站在那里喝水，看到出來說了句：“洗洗睡吧。”

白筱迅速清洗了一下，等從衛浴間出來，客廳里已經沒有人，只有一件大丟在沙發上。

在沙發邊站了一會兒，像是在選擇，最后轉進了主臥。

郁紹庭已經睡下，占據了左邊的床，白筱躡手躡腳地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地躺進去。

被窩里很溫暖，白筱在心里發出一聲喟嘆，本睡的人卻突然一個回，把摟進了懷里。

白筱先是一愣然后放松了全筋骨，靠在他懷里閉眼眠。

郁紹庭從來就不是柳下惠，所以清晨醒過來，抱著懷里的溫香玉終歸還是了。

白筱睡得迷迷糊糊，被得不過氣來，微睜眼看到是郁紹庭，又閉上了眼睛，仿佛已經習慣這項運。

※※※

郁景希穿著睡袍從臥室晃出來，發現自己今天居然比爸爸起得早。

他踮著腳趴在主臥門口聽了一會兒，確定里面的人還沒醒，跑到沙發邊拿起座機電話點早餐。

“那個……我要十串羊串，五串骨相連……嗯……還有一個大杯茶……哦哦……快點。”

住在五星級的總統套房有一點好，只要你說得出來，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幫你買到。

掛了電話，郁景希仰躺在沙發上，兩只小胖腳丫架在茶幾上，打開電視搜索到兒頻道開始看畫片。

等點的早餐都送來了，主臥里還是沒有一點靜，郁景希啃著羊串扭頭不時看向閉的房門。

上回他陪看新聞報告，有個人在睡覺時無緣無故死了，跟爸爸的年齡差不多……

郁景希心里有些不安，也沒胃口吃串了，趿著拖鞋走到主臥門口，“篤篤”地敲了兩聲：“爸爸？”

……沒有回應。

郁景希轉了轉門把，發現反鎖了，越發忐忑，又敲了敲門：“爸爸，你還活著嗎？”

小耳朵著門，還是沒有靜，郁景希左右看了看，發現旁邊有一個小盆栽，他使盡吃的勁，拖一點拖一點地搬過來，最后憋住氣漲紅著臉一提力，搖晃著小板舉著盆栽就要往門上砸，門自開了。

郁紹庭赤著壯的上，單單穿著一條短臉沉地握著門把，顯然是剛被人從夢里喊醒。

“爸爸？”郁景希舉著盆栽，一時忘了想干什麼。

“吵什麼？不打你皮了？”

郁景希了脖子，小一癟，委屈地放下盆栽：“不是爸爸。”

郁紹庭著低頭扭的兒子，臉緩和，看了眼一團的茶幾：“了自己點東西吃。”說完就關了門。

郁景希撓了撓自己的小耳朵，一步一回頭地回到沙發上，不知為啥，看畫片也看不進去，捧著茶猛地吸了幾口也索然無味，他拿起座機撥通了記于心的號碼，結果手機鈴聲卻在客廳里響起來。

郁景希捧著座機，扭頭看向不遠的單人沙發，上面有一個士包，有點眼呢……

他又下沙發，走到主臥門口，這次沒有敲門，而是盤坐在了門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白筱醒過來看了眼床柜上的鬧鐘，發現已經十點多嚇了一跳。

旁邊郁紹庭還在睡，沒穿服，著胳臂肩膀，薄薄的雙抿著，一只手還搭在的腰上。

輕輕地拿開他的手，然后掀了被子下床，撿了自己的服套上。

其實就連自己也沒料到，有朝一日一覺醒過來旁邊的男人不是裴祁佑，卻沒有一丁點的驚慌失措。

穿好服，白筱坐回到床邊，欣賞著男人的睡，起前不自地親了親他凌黑發下的人尖。

打開門，白筱一腳剛要出去，卻被坐在門口的一小坨擋住了去路。

白筱后知后覺地想起來這個套房里還有另一個人，想要退回房間已經來不及：“景希。”

郁景希轉過頭，仰著小臉瞅著，眼神有點哀愁：“小白，你為什麼從爸爸的房間里出來？”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你想先聽哪一個？”一道低沉的男聲在白筱后響起。

郁紹庭一邊系著睡袍的帶子一邊出來，站在白筱的側。

白筱轉頭看著他，臉頰突地一紅，想到自己剛才親他的事，他是不是已經醒了？

郁景希是個聰明的小孩，看著站在一塊兒的爸爸跟小白，約察覺到了什麼，但還是不愿意去承認。

他低垂下小腦袋，過了會兒抬起頭，看著郁紹庭：“好消息是什麼？”

郁紹庭瞟了眼邊的人，神態自若地說：“你馬上就會有媽媽。”

“壞消息呢？”郁景希這回沒看郁紹庭，而是直勾勾地瞧向白筱。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郁景希小一扁，從地上爬起來，氣惱地瞪了眼郁紹庭，轉就跑進了次臥，重重地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