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兇簡》第10章
垂頭喪氣回到別苑,已經快半夜了,木代懶得回房,走到大堂的沙發前尸樣躺下去,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發呆。
別苑的風格復古真不是蓋的,吊燈是懸臂銅猿,惟妙惟肖的銅猴倒懸下來,尾彎鉤,鉤梢上點燈。
可惜裝的是現代的照燈,要真是古代那樣,尾上立個燭,晚上焰頭微晃,那就更有覺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過來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笑:“丫頭,怎麼這麼沒神?”
是萬烽火,木代蔫蔫地躺著不,說:“人氣的。”
萬烽火哈哈大笑:“跟氣了的球似的。”
這話說的真切,萬事都不能太過,就是氣的太狠了,反而氣力了。
提起神跟萬烽火說話:“怎麼還沒休息啊?”
“剛把李坦送走。”
木代意外:“他走了?”
“走了。”
也是,又不是真的來旅游的,既然沒進展,可不就各自散去了?雖然對羅韌心有不甘,但誰又有那個神,為了個連底細都不知道的人,在陌生的地方熬著耗著呢?
木代悵然地坐起子:“我明兒也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木代收拾了行李,了出租車往機場去,剛開出不久就在人民路上堵了車,木代搖下車窗就當閑看風景,對面忽然有人對大揮手:“哎,木代妹妹!”
是那個曹嚴華,這一塊是他地頭,估計見天轉悠,木代沖他揮揮手,本意是讓他原地待著得了,誰知道他橫路小跑,一路躲著車挨著罵過來了,待到跟前,眉花眼笑的把胳膊肘車窗上:“哎,木代妹妹,去哪玩啊,三峽啊還是磁口啊?”
“回去了。”
曹嚴華用了足有五秒鐘才反應過來什麼“回去了”,登時大驚失:“怎麼就走了呢妹妹,你才來幾天啊,看不起我大重慶啊,哎你走了都不打聲招呼,太傷了,我怎麼著都得請你吃頓飯啊……”
前頭換燈了,司機不耐煩的攆曹嚴華:“讓開讓開,車開了。”
木代抱歉地沖曹嚴華笑笑,誰知道還是低估了曹嚴華的熱,他不甘心地隨車小跑兩步之后,忽然拉開車門嗖的就竄進來了。
這麼危險違規,司機的臉難看之至,曹嚴華權當沒看見:“正好,我不忙,送送你。”
木代覺得正事應該還在后頭,果然,曹嚴華加了微信又再三表示要去云南拜會之后,忽然神兮兮低了聲音:“木代妹妹,你功夫跟誰學的啊?”
木代斜他:“怎麼著?”
“我也很想學啊,你這技對我們這行太重要了啊,我上網查過,現在開班授課的都是什麼太極拳,老頭老太強健用的,不實用啊。木代妹妹,你有專門的師父吧?”
“嗯。”
曹嚴華心里一喜:“木代妹妹,不,姐,你看,你想不想收個師弟什麼的?”
這要求提的可真委婉,木代一句話絕了他的心思:“沒可能的,別想了。”
曹嚴華不死心:“難道你師父只收你一個徒弟?”
“不,前頭還有一個。”
木代笑嘻嘻看他:“前頭那個徒弟心不正,學了功夫之后不走正道,了人家東西,我師父知道之后,打斷了他一條……”
說話的時候,手慢慢擱到曹嚴華膝蓋上,曹嚴華聽的張,也沒在意,誰知說到最后一句時,忽然用力擰住他膝蓋往邊上一掰,曹嚴華怕不是以為要被給斷了,沒命樣尖起來,司機讓他的一激靈,車生生在路上打了個飄。
木代好整以暇地手,語重心長的:“胖哥哥,不是我瞧不起你的職業生涯,但是我師父最恨的就是賊,他要是知道你趟過這攤水,哼哼……”
曹嚴華讓兩聲冷哼哼的骨悚然,終于徹底絕了學技的念頭,不過他為人倒還實誠,也沒有因為這事就轉冷了臉,到了機場之后,一路把木代送到安檢口。
距離起飛還有段時間,木代在機場店里閑逛,正尋思著要不要給紅姨帶點重慶特產,后有人。
回頭一看,居然是李坦。
這也算是此趟結識的人了,木代高興的:“你不是昨晚就走了嗎?”
李坦笑笑:“昨天不知道是航空演習還是通管制,改今天了。”
李坦的飛機也還早,兩人找了位置坐著聊天,話題繞來繞去也繞不開落馬湖,李坦的興致不高,想來是這趟重慶之行讓他諸多失。
木代并不覺得岑春的信息是假的,但是李坦這頭也說得有鼻子有眼,雙方各執一詞,旁人也很難判斷,建議李坦:“你如果真的跟兇犯打過照面,應該告訴萬叔,他那里人多渠道也多,可以幫你一起找。”
“我這次跟他私下也談過了,但是……”
李坦眉頭皺起:“怎麼說呢,形比你想的復雜,姓萬的建議我去找個催眠師。”
怎麼還跟催眠師扯上關系了,木代有些懵。
李坦給解釋,但又說的語焉不詳:“當時……說實在的,我正好撞上,那個人想逃,我和他廝打在一起,他帶著口罩,然后忽然有人在我腦后來了一下子……”
木代驚訝:“他們是兩個人?”
李坦嘆氣:“我原先也以為是一個人。”
他從懷里掏出煙盒,了一在手上,估計顧忌是在機場,猶豫了一下沒點:“因為是兩年前,跟岑春說的五年前完全對不上,所以可以肯定那個人的話不可信。但是那兩個人的臉,我真的沒特別確切的印象,雖然倒地的時候我看到了,但是當時被打懵了,更何況,另一個人還帶著口罩。”
木代明白過來催眠師的作用了:“應該有用的,我聽說催眠師神的,可以讓你潛意識回到當時的現場,等同于場景重現,甚至可以引導著你把眼前的臉畫出來。你畫畫好嗎?”
李坦笑起來:“湊和吧,年輕的時候,我喜歡寫寫畫畫的,鋼筆畫畫的不錯,還給亞青畫過……”
說到這,他忽然沉默了,半晌低了頭,拇指食指捻著手里的煙,煙頭都給捻扁了。
木代心里有點堵,李坦年紀不小了,頭發里夾了不銀,不敢說他當年前途無量,至也是職業穩定,幸福家庭可期可許,誰知道李亞青出了事……
一個念頭忽然在腦子里閃過,木代口問了句:“李教授他們,只有李亞青一個兒?”
李坦說:“也不能算是,我聽說,生亞青的時候,其實是雙胞胎的。”
他答的輕松,那邊的木代瞠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
雙胞胎這事,只是的設想,自己意會的確鑿,跟別人紅口白牙的肯定,到底是有差別的。
“那……那另一個……”
“那個年代你也知道的,李教授他們是回城知青,當初生了兩個兒,送了一個出去,后來回來日子好過了,一直設法在找,但沒找著……哎,姑娘,你是不是要登機了?”
木代回過神來,李坦正指著前頭不遠的航班信息提示牌,木代對了對登機牌:“是,是我。”
腦子有些,起走了兩步,又折回來:“那,那個,我們留個聯系方式。”
李坦點頭:“我懂,有什麼新的進展,我會跟你講的,兩個人找,總好過一個人。”
這兩天,一萬三格外勤快也格外賣力,張叔看不過去,兌他:“小老板娘一回來,你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一萬三說:“能不變嗎?誰不怕打啊。”
更何況,霍子紅前兩天跟他提過,等木代回來,就會讓一件件上手酒吧的日常運營。
木代要是接手了,第一件事肯定不是盤貨就是查賬,到時候,還能有他的活路嗎?
這天下傍晚,木代在臨窗的位置坐著看書,一萬三殷勤地送了杯咖啡過去,面上用泡和巧克力醬點了朵的頭像拉花,三筆兩畫,意蘊悠長,醇香裊裊,一萬三送過去,語氣里不無炫耀,只盼木代能察覺到他這些日子的“刻苦”。
“小老板娘,你看我這段日子學的拉花……”
木代頭也不抬,端起來就是一口,的腦袋已經了半拉,又像是嫌燙,咖啡勺在杯子里攪了又攪。
一萬三的心嘎嘣一聲就碎了,什麼牛嚼牡丹暴殄天,這毒婦!
今晚他要在天涯帖子里更新一萬字!
木代低聲他:“一萬三。”
“嗯?”
“有人盯我。”
廢話,當然有人盯你,我正盯著你呢,一萬三恨不得在頭頂上盯兩個窟窿,但是還得摁下氣去恭維:“小老板娘,你長的好看,有人盯你也是正常的。”
雖然虛偽,倒也不算假話,何況這里是游客如織的,對面不是酒吧就是店面,還有很多攝影好者沒事就咔嚓,有首詩說的好啊,什麼你站在橋上看風景啊你也是別人的風景,記不真切了,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
“不是,一萬三,你也別馬腳,裝著不經意的樣子四看看,到底是誰。”
讓木代兩句話說的,一萬三忽然張起來,一顆心咚咚跳個不停。
他裝著收拾桌子,眼神飄飄的左一下右一下,應該不是店里的客人,店里除了木代就一對,兩人那黏糊勁兒,目恨不得在對方上生發芽。
那就是對面了?
對面也是一個咖啡館,隔著窗戶看不真切,角落里好像坐了一個黑服的男人,但是一轉眼又不見了。
木代的手機在桌面上震了一下。
李坦發的,容是“試了好幾次,今天終于有進展,畫像出來了,我拍照發給你。”
他用彩信發圖,圖片一幀幀出來的好慢,鋼筆畫的線條道道如刀戟紙,人像出來的一瞬間,木代的眸忽然收。
這是羅韌。
鄰家少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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