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鴆》第20章

紀念日旅行當天,裴澤還在賴床,溫玉口中含著牙刷,大步邁回床前,抬他腰間,往他掌:“快醒醒,車要開走了!”

任由溫玉的狗爪子自己的頭發,裴澤瞇著眼坐起,一臉無奈地垮下肩膀:“中午一點的車,你現在興個什麼勁兒啊。”

溫玉拔/出牙刷,滿沫子去親裴澤的:“萬一路上有事耽擱了,趕早不趕晚。”

裴澤被溫玉從床上無地薅起來,推著肩,催進衛生間洗漱。早餐吃到一半,溫玉坐不住了,將昨晚收拾的行李再次清點一遍,在鏡子前來回試戴帽子搭配新買的服。

心水一頂草編遮帽,溫玉決定好后跑去客廳,對著裴澤樂滋滋地晃悠,邊搖腦袋邊念叨:“西島,西島,西島!”

裴澤挖下一勺蛋羹,哭笑不得地說:“小玉,休息會兒,我都替你累。”

溫玉不聽,整個人往他前湊,繼續手舞足蹈:“海景房,海景房,海景房!”

裴澤只得把手里的這一口蛋羹送進溫玉中,耳邊這才短暫地清靜了十幾秒。

難為裴澤連磨蹭帶耍賴,極為不容易地拖延至九點半,兩人最后檢查一圈水電總閘的開關,而后大包小包地鎖上房門,下樓走去杏藜園門口打車。

一路上兒沒發生溫玉預想的那些顧慮,四十分鐘后,裴澤生無可地面朝人來人往的售票大廳,困得眼皮直打架。

前幾年紀念日旅行都選在本市郊區,這是溫玉第一次離開賓州,也難怪他會激。見裴澤兩手支著眼角強撐困意,溫玉拍拍足有半人高、塞得滿滿當當的行李箱:“坐上來,我推著你走。”

迷糊的意識倏然灌進一抹神氣兒,裴澤揚起半邊眉:“你推得嗎?”

溫玉上擼袖口抬高下:“可別小瞧你男朋友。”

塑膠轱轆在可鑒人的地磚上拉出長長的聲響,溫玉雙臂護在裴澤側,弓背撐住箱子,小跑著,把他推向取票機前。

收起車票,過安檢,一排排藍塑料椅上歪斜著不候車的乘客,溫玉找到A23進站口,拉著裴澤坐下來,往他上一靠,拿出手機對著地面拍取一張“大腳挨小腳”的照片,點開微信發送朋友圈。

裴澤手持單反,正在調適近景焦距,當端平的鏡頭完整框定溫玉的臉時,他稍稍愣了一下,側目問:“小玉,怎麼了?”

溫玉眼神復雜地看向裴澤,調轉屏幕給他展示朋友圈剛刷出來的最新態,抿道:“葉的老婆懷孕了。”

裴澤放下相機,笑著用食指輕劃溫玉的鼻梁:“這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就是覺……太快了。”溫玉百集地說,“顧準在下面評論了,他跟我一樣的反應,葉統一回復,他們懷的是月寶寶。”

裴澤溫玉腹部,意味深長道:“那咱倆來個紀念日寶寶?”

“神經病。”溫玉一掌拍開裴澤的“咸豬蹄”,余里的屏幕中,陳明給葉點了個贊。

“葉父母不好,著急抱孫子。”裴澤低首擺弄懷里的單反,“葉呢,又是個很負責任的人,他既然決定結婚,就一定會真心善待方,滿足家里人所有的期待。”

溫玉沒再接話,他著手機,不住地慨,葉發布的態依然只有一行簡單的文字:同志們,我要當爸爸啦!

顧準回復神速:兄弟,你行你先上,我隨后就來,沒準兒能跟我家顧小準結個娃娃親。

陳明跟著回復:恭喜恭喜。

對顧準說:和談紫抓啊,葉小等著你們呢。

他對陳明說的是:要不要當干爹?

“男人一旦有了孩子,心態會發生很大的變化。”裴澤攬過溫玉肩頭,鞋尖勾住他小,玩鬧地蹭了蹭,“葉也好,顧準也好,只有做了父親,才會真正從孩子長為男人。”

聞言,溫玉目瞥掃眼尾,若有所思地覷著裴澤:“那你就不想……”

“不想。”裴澤立刻打斷溫玉的話,“我只想一直能把你寵得像個孩子。”

直到準點兒檢票登上車,溫玉坐進寬闊舒適的一等座,倚著窗戶與裴澤一同聽歌時,他才看見陳明的評論,“必須的,等著喝我干兒子的滿月酒”。

溫玉摁滅手機,抬眸向明亮的窗外,忽然理解了陳明漫長的忍與克制,這大概是他能給葉的,最好的結局。

列車沿軌道平穩地行駛前方,就算裴澤有多困倦不堪,溫玉睡著了,他便不敢再合眼——因為溫玉會滾腦袋。

大二有一次班級聚會組織去看話劇,兩個實在沒有藝細胞的人,聽著婉轉悠揚的二胡配琵琶,頭靠頭睡得不亦樂乎。醒來后,溫玉鼻尖兒抵著座椅扶手,據顧準所言,他的腦袋順裴澤肩臂一路滾到大,不僅臉上出了幾道紅印,脖子還落枕了,痛得三四天沒緩回勁兒來。

斑持續晃過溫玉的眉眼,裴澤把他的頭往肩膀上摁了摁。窗外正飛速劃映滿山的綠意和田間大片的公英,春末夏初,他們又相伴度過一年。

溫玉許是姿勢不大舒服,也可能在做夢,攥著裴澤的手時不時一下,五指逐寸收攏。他瞇了足足半程的時間,睡醒的表有些茫然,眼珠不停朝四周張,端起裴澤晾的白開水痛飲兩口。

溫玉心切地問:“快到了嗎?”

裴澤回答:“還有兩個半小時。”

肚子適時地咕咕,溫玉了,平時吃慣了中規中矩的一日三餐,裴澤打算給他買份兒盒飯。

但人在旅途,哪兒能沒有泡面,溫玉搖頭拒絕,做主買來兩桶招牌牛和西紅柿蛋口味的,外加鹵蛋、泡椒爪和火腸。溫玉拿不定主意該吃哪桶,裴澤端著撒好調料包的紙碗去接熱水:“你都嘗嘗看,喜歡哪個吃哪個,剩下的我吃。”

小桌板上放著方便面,零食住碗蓋,溫玉時而用它捂手,故意弄燙指尖去裴澤的耳垂。叉子挑高面條,溫玉吸溜著腮幫子,吐出熱氣對裴澤說:“我發現,跟你在一起做什麼事兒都能特別開心,哪怕是‘吃泡面’這種日后完全想不起來的小事。”

裴澤道:“那我給你加深點印象。”

說完,他用沾染紅燒牛味兒的,響亮地嘬了一口溫玉西紅柿蛋味道的瓣,兩人對視兩秒,頭頂頭在座椅里悶著臉一通傻樂。

列車到站,風似熱浪席卷而來,南方以南的城市,天空披著火紅的霞。溫玉掉外套,短袖大衩輕裝上陣,和裴澤在車站附近的食街補了頓飽餐,于就近的賓館住宿一晚。

四月的最后一天,是五一小長假的開端,站臺外的廣場及道路兩側滿了接客去西島的旅游大,裴澤對比價錢選擇其中一家,牽著興的溫玉,拎著行李箱坐進直達渡口的游船車

二十人包一條小游艇,海風迎面沖撞,溫玉角翻飛,瞇眼遙蜿蜒的海岸。遠的島嶼靜置在碧海藍天中,珊瑚礁,白沙灘,隨著機械引擎聒噪的轟鳴聲,它的廓逐漸在視野里變得鮮明。

待游艇緩緩靠岸,溫玉扶正遮帽,迎著炎揚起臉,海誓山盟亭近在眼前,西島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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