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鴆》第64章 番外03
兩年后——
溫玉拉開窗簾,讓灑進屋,空氣中可以看見很多金的細小浮塵。四月的最后一天,除了正值暖春,也是他和裴澤兩個人的紀念日,現在,又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給“雪糕”過生日。
雪糕是只純種薩,去年溫玉在路邊花了八百塊買回來的,當時裴澤懷疑之所以這麼便宜,可能是狗狗先天有什麼缺陷,或者生了病,第二天帶去寵醫院一檢查,果不其然,它得了“細小”。
足足熬了兩周,溫玉擔心得連覺都睡不安穩,他把雪糕的窩安置在自己床頭,寸步不離地守著,每天在家和醫院之間輾轉,搭進去五六千才終于救回薩的命。
在得知雪糕即將康復的好消息時,溫玉說的第一句話是:“還好我買下它了。”
兩人立在玻璃墻前盯著病床上正打點滴的雪糕,裴澤離近溫玉避人耳目悄悄抱了他一下,小聲道:“我可得努力了,以后要養你們兩個呢。”
溫玉“嘁”一說:“我倆加起來也沒你吃得多。”
裴澤右手握拳捶在口做了個“扎心”的作,溫玉忍笑再補一刀:“況且我每個月賺的比你多多了,咱倆誰養誰啊?”
裴澤改“扎心”為“吐”,傷自尊了。
雪糕“嗷嗚”一嗓子,鼻頭轉溜著眼珠在找溫玉,溫玉敲敲玻璃沖它揮揮手,繼續道:“不過最近顧準的公司有起了,聽說要談大合作,你又該忙起來了。”
“談紫與‘柏盛’簽約接下不廣告,同時擔任設計與市場部的策劃,加上工作室提供的客戶資源。”裴澤攬著溫玉肩膀,“這張王牌打出去,生意來得太快了。”
溫玉問:“還沒答應顧準的求婚?”
“且追呢。”裴澤回答,“顧準現在是除了公司和談紫家,哪兒都不去,誰都不約,收全打對方賬戶上,每天干勁兒十足。”
溫玉勾勾角,慨地說:“日子總算穩定下來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裴澤點頭道:“往后,我們會在安逸的時中慢慢變老。”
如今雪糕健康活潑地長大,從一把瘦骨頭猛躥到五十六斤,總能輕而易舉把溫玉撲個后仰地。一人一狗正在沙發和茶幾間的空隙里玩鬧,門鈴響了,溫玉食指一它鼻頭,雪糕立刻坐姿規矩地閉。
裴澤一手拎著9寸的小蛋糕,一手抱著一束玫瑰,和溫玉隔著窄窄的門檻一里一外地接吻,然后溫玉將東西接過來把他迎進屋。
“天氣暖和了,下午去月冬公園看看紫羅蘭花田吧。”裴澤掉外套,解松襯衫扣道,“也帶雪糕出去玩玩。”
溫玉拆掉玫瑰的外包裝進花瓶:“那你帶上相機,咱們拍個全家福。”
“中午給你包餃子行嗎?”溫玉看一眼裴澤,指尖勾勾他下,“豬玉米餡兒,你最吃的。”
“嗯,但我想先嘗些甜點。”裴澤一臉壞笑地蹭過去,溫玉的腰,著他請求,“給不給?”
雪糕兩只耳朵往前一攏,適時地發出一聲“汪汪”,溫馨的氛圍一秒破功,溫玉打掉裴澤不安分的手:“咱閨說‘不給’。”
裴澤苦哈哈地撓撓雪糕腦頂,哀嘆一聲:“小祖宗,你可真是個電燈泡。”
關上灶火,滾圓的餃子浮在水面,裴澤趁熱吞下一個,味道好極了。
飯菜圍著了兩蠟燭的小蛋糕,雪糕戴著紙王冠,聽溫玉在給自己唱生日快樂歌。并攏四爪窩在餐桌旁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盯著一盤水餃,裴澤見狀于心不忍地問:“好歹是雪糕的生日,結果好吃的全進咱倆肚子里了,真不能給它吃啊?”
溫玉狠下心道:“雪糕腸胃不好,消化問題,只能吃狗糧,你又不是不知道。”
裴澤:“就嘗一個餃子不會有什麼事吧?”
溫玉邊給他撥蝦邊挑挑眉:“待會兒它要是跟臥室來一泡,你收拾啊。”
裴澤聽罷老老實實地低頭吃飯,再沒過給雪糕加餐的念頭。
飯后午休,裴澤沒有午睡的習慣,今天卻非要抱著溫玉小瞇一下。溫玉迷迷瞪瞪地嘟囔:“三點我起床。”
裴澤把溫玉當人形抱枕,用夾著:“好。”
結果這倆一個比一個睡得沉,全沒聽見手機鬧鈴,雪糕于是住床沿兒去咬裴澤腳,小聲“嗚嗚”著,提醒他到時間了。
換一服,溫玉蹲下來幫薩梳,裴澤背上單反和三腳架,兩人一狗邁出單元樓,外面線盛亮,晴空萬里,杏藜園飄著淡淡的月季香。
幾步路抵達月冬公園,玉澄湖水倒映著天,碧波粼粼,游船飄在水中央,紫羅蘭花田是視野里最鮮明的景。
漫步在林蔭路間,前后游人稀,溫玉解開繩扣,雪糕撲騰著爪子去追遠的蝴蝶。裴澤在他們后端起相機,鏡頭框出的景比畫還,讓他每分每秒都想記錄保存。
溫玉湊過來欣賞屏幕里的照片:“等下回家路過超市,陪我去買兩本新相冊。”
裴澤應聲說:“那我今天多拍幾張。”
溫玉撓撓他手心:“你還會在照片背面寫字給我嗎?”
裴澤笑道:“會,這次寫點不一樣。”
花田近在咫尺,雪糕懂事兒地只在空地上玩鬧,哪怕蝴蝶飛進田間,它也只眼地趴在外側等候,絕不踐踏花朵。
它知道溫玉喜歡花。
裴澤不停抓拍溫玉和雪糕嬉笑打鬧的一幕幕,然后在平地上支好三腳架,調整焦距和角度,對溫玉說:“讓雪糕蹲在你左側。”
被安排好位置的雪糕也不哈赤了,乖順地面朝鏡頭坐直子。
設定好時間,裴澤跑進畫面,背景明亮溫馨。誰知在快門自拍照的前一秒,蝶群繞過花田飛了回來,雪糕猛地撲起前爪蹬了蹬后,嚇得溫玉和裴澤紛紛打了個擺子。
于是這張照片糊得不像樣子。
雪糕又去追蝴蝶了,裴澤端起相機跟拍,溫玉坐在長椅上臂肘搭著椅背,支著下笑盈盈地看著他們。
一只藍的蝴蝶飛離蝶群輕落在溫玉肩膀,在他的白外套上點綴一抹漂亮的,溫玉側頭垂眸,沖它彎起眼角。
蝴蝶安靜地停在他上,偶爾扇兩下翅膀,溫玉小聲說:“陪我去看看花吧。”
時漸漸慢下來,溫玉緩步在花田中間的小徑,想起很多人,很多事。臨近傍晚,天際蔓延出淡淡的橙紅,溫玉止步于玉澄湖畔前,目送蝴蝶自由飛遠。
“人生過得可真快啊。”溫玉來到裴澤邊,與他十指扣,“但因為有你陪著,也就不會特別在意時間的流逝,每一秒都可以變得很長。”
裴澤放下手里的相機,和溫玉一起向泛著微的湖面。
許久過后,他問:“下輩子還愿意跟著我嗎?”
溫玉視線落在岸邊一叢隨風搖曳的蘆葦上,回答他:“九年前的今天,我已經告訴你答案了。”
涼風習習,周遭隨漸暗的天變得靜謐。更晚一些的時候,裴澤道:“溫玉,我很慶幸這一生能夠遇見你。”
“這種老套的話電視劇里說太多了。”溫玉毫不客氣地潑盆冷水,仰起臉靠近裴澤,“換點兒新鮮的聽聽。”
“雪糕。”裴澤立馬搬來救兵,“快,講兩句好聽的。”
“汪汪——”雪糕興地搖搖尾,抬爪拉一下溫玉角,十足的諂模樣。
“瘋丫頭,人似的,好了回家吧。”溫玉給薩重新系上繩扣,扭臉對裴澤說,“你走前面,我跟著你。”
裴澤太清楚溫玉心里在打什麼算盤,會意地做好準備,當溫玉躥上自己后背時,敏捷地反手一撈,穩穩托住他兩條。
溫玉甩了甩繩子:“雪糕,帶路。”
雪糕歡快地跑在最前頭。
回家的路不遠,裴澤卻刻意放慢腳步,他們走在花叢間,也走在時里。
——“寶貝,還要背多久?”
——“背到老吧。”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謝閱讀。
恩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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