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第78章

采苓聽到那句話, 拔就往外跑,芝芝蹙著眉,肚子傳來的疼痛讓不得不抓住了下的褥子, 白皙的手將褥子都揪了一團,甚至揪爛了, 豆大的汗從的額上滴下來。

“啊!”芝芝終是忍不住出了聲。

太疼了。

飛雁守在門外,腳在里面本幫不上忙, 倒被曾大夫趕了出來, 之前因為芝芝月份大了, 公主早就備好了穩婆,準備到時候曾大夫在屏風外指揮,穩婆在里面接生, 沒想到這穩婆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已經給公主寄了信,至于公主今夜能不能來, 飛雁也不知道, 但大概是來不了。

門口還有林父和林元, 林父直愣愣地站著, 只是長吁短嘆, 眼睛紅紅的, 而林元咬著跪在地上, 他說他要跪著求神仙,讓神仙保佑他姐姐和孩子都要平平安安。

芝芝年齡小, 弱, 又是頭胎, 在里面疼了一個時辰多,也沒見到孩子的頭出來,穩婆急得不行,“夫人啊,你要往下用力,孩子在里面呆久了,會悶死的。”

芝芝臉慘白,一點都沒有了,唯獨眉心的那一點紅,像極了雪日里的紅梅。此時疼得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里被塞了,這是怕咬傷自己,此時那木上已經全是牙印。

采苓和鈴仙一直在旁邊給芝芝汗,明明是冬日,的汗卻就沒有停下來過。

曾大夫在屏風外也急,他踱來踱去,把鈴仙從里面喊了出來,“去,再去煎一碗藥,煎好藥趕端過來。”

鈴仙說了是,就往外跑。

“啊!疼!”芝芝在里面又慘了起來。

穩婆的聲音隨后響起,“夫人,你別,這力氣要用在下面。”

芝芝從來沒想過生孩子會那麼疼,比上一世被打死還要疼,疼得頭腦發昏,恨不得自己暈死過去,但是曾大夫給喝的藥就是為了防止芝芝暈過去,若是暈過去,怕是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啊。

又過了半個時辰,穩婆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干脆爬上了床,用的雙掌推著芝芝的肚皮,想借助外力讓孩子好出來一些。采苓和鈴仙沒有嫁人過,哪看過這麼兇險的場面,兩個丫鬟都被穩婆的作嚇到了。

“穩婆,你這是做什麼?”采苓問。

“夫人沒力氣,我這可以幫孩子出來。”穩婆喊了采苓,“采苓姑娘,你去看看頭出來沒有?”

采苓嚇了一跳,隨后點點頭,就去查看了,一看就出了聲,“出……出來了!”

芝芝在這時候又發出一聲尖,聲音里寫滿了痛苦。

采苓臉發白地抬起頭,無措地看著穩婆,“可是出來的不是頭,是腳。”

穩婆嚇得直接在旁邊坐了下來,屏風外的曾大夫也聽到了,眼神一下子變了,“采苓姑娘,你看仔細些。”

采苓應了一聲,又去看了,這回再三確定了,“是腳,不是頭。”

這通常的孩子都是頭先出來,因為頭是孩子最的地方,頭先出來了,就好出來,再者頭最先出來,孩子也不容易被悶死在里面,而若是腳先出來,腳纖細,不足以給后面的頭弄大一些空間,孩子往往容易活活卡死在里面,而大人也容易因為孩子卡在里面而大崩。

穩婆沒想到是這況,“曾大夫,這可咋辦啊?”

曾大夫咬咬牙,喊了門外的飛雁,“飛雁,去拿剪子和酒過來。”

曾大夫拿到剪子和酒后,先用酒把剪子洗了一遍,又拿剪子在燭火上仔仔細細烤了一遍,隨后要采苓把剪子遞給了穩婆。

“穩婆,你拿剪子剪開一些,然后把孩子拉出來,一定要保住好頭。”曾大夫說。

穩婆接了剪子,心里直打鼓,以前也不是沒剪過,只是那些只是孩子頭太大,可這……這孩子一定保不住了。哪有腳先出來還能活著的?世上都沒這道理,這胎位不正啊。

穩婆深呼吸一口氣,正要手,門口突然傳來聲音。

飛雁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主子,您怎麼來了?!”

躺在床上的芝芝已經快疼得失去知覺了,恍惚間覺得周圍一下子喧吵了起來,迷迷糊糊地抬頭,竟然看到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哎喲,您怎麼能在這呢?”穩婆本來準備下手剪了,結果突然闖進來一個人,定睛一看,發現是花錢顧過來的那個男人,穩婆這輩子給許多人接生過了,干這一行當二十來年,接生的孩子數量數都數不過來,是江南人,在江南那一塊接生了出了名,前幾個月這個男人找上了門,指明了要上京給他的夫人接生,穩婆沒想那麼多,瞧著對方給那麼多錢,就來了,一來救發現貓膩。這怕是京城里哪個貴族在外面養的小人懷了孕,若不是小人,怎麼要養在這郊外?而且這位夫人漂漂亮亮,又弱弱,實在看起來不是個當家主母的風范,而這個男人長得實在太打眼,也太氣派了,穩婆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人。再者這位夫人的家人看起來也不像是富貴人家出本與這個男人氣質不相配,這個地方像足了金窩藏的地方。

多半這個男人家中有了正妻,正妻兇悍跋扈,容不下這門妾,所以這個男人才不得不把這位妾藏到了京城郊外的宅子里。

要不然夫人懷孕了,為夫君的怎麼很出現呢?還不是家里的正妻不肯放人。

公主直奔床去,見到床上的芝芝,眉心立刻蹙了起來,他直接在床邊坐下了,著手握住了芝芝的手,“芝芝。”他輕聲喊著芝芝的名字,“我來了。”

芝芝此時已經半清醒的狀態了,實在疲憊極了,離肚子疼,到現在已經快兩個時辰了,太疼了,已經不想生了。芝芝聽到公主的聲音,眼淚簌簌地往下掉,公主臉也白得嚇人,他看著芝芝咬著的木,看向了穩婆。

“穩婆,咬我手行嗎?”

穩婆哎喲一聲,“這位老爺,你就別在這里添了,趕出去吧,哪有男人待在產房的道理?”

古來今往,人產子,男人都不許在旁邊看著的,因為會眉頭。男人若是見了一個人生產的場景,這輩子就注定要倒霉的,所以夫人生孩子,為夫君的,若是品好又寵的自己夫人的,便會守在門外,若是只尊重的,便會待在自己的書房里等待,若對自己的夫人沒什麼誼,便自顧自地呼呼大睡,等睡醒了,自然有丫鬟告訴他,大人是死是活,孩子是男是

公主此時臉白得嚇人,而眉眼又是濃黑,他坐在床頭,都快了一副黑白的水墨畫,“我要在這里。”

穩婆又連著哎喲了幾聲,以前可不這樣,給貴人們接生可不許大呼小,可是實在是沒見過這架勢。床上的芝芝又慘了一聲,公主臉更白了,他此時眼睛霧沉沉的,仿佛是海水在里面翻滾,“穩婆,你接生就是,不用顧我。”

他幾乎是從牙關里出的話,“還有,若有問題,一定保大人。”他厲聲喊了屏風外的曾大夫,“曾諾,你也給我聽清楚了,一定保大人。”

曾大夫直接跪在了地上,“奴才知道了。”他連忙又寫了一張藥方子,讓飛雁去煎藥。

穩婆也是沒法了,孩子腳出來了,這頭再不出來可就出大事了。

顧不得太多,拿了剪子就上了床。

公主見狀,低頭看向了芝芝。他將芝芝口里含著的木慢慢地取了下來,然后把自己的手放到了芝芝邊,溫聲細語地哄芝芝,“芝芝,咬我,疼就咬我。”

芝芝此時已經疼得麻痹了,無力地眨了下眼,輕輕地咬住了公主的手,說是咬不過是含著罷了,已經沒有力氣了。

公主眼神,他用另外一只手拂開了芝芝臉上的一些碎發,低頭在芝芝眉心吻了一下,“芝芝,乖,不要睡。孩子出世后,我有好多好多東西要給你呢,你想做什麼,我也答應你。”

過了一會,鈴仙出了聲,“主子,手!”

公主眉頭都沒蹙一下,“沒事。”

穩婆剪子的時候,芝芝還是疼得臉扭曲了,控制不住自己,就咬了下去,咬下去就嘗到了腥味。把公主的手咬破了,可是公主臉都未有變一下。

“夫人,用力啊。”穩婆急得一頭汗,“你用力,我把孩子扯出來。”

芝芝閉上了眼,眼淚像水一樣地流,公主現在的樣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明是芝芝生孩子,他的臉居然比芝芝還慘白,瓣還不自覺地微

也許只是一瞬,也許過了一萬年。

芝芝聽到了孩子的哭聲,還有一個男人在喊的聲音。

芝芝疲憊地睜開了眼,對上一雙茶的眼睛。

那雙眼睛真漂亮,像寶石一樣,可是寶石還會哭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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