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生香》第110章 110

壽王去翰林院了, 宋嘉寧安心地睡懶覺,睡到日上三竿, 被雙兒急急醒, 說是楚王妃來了。宋嘉寧一骨碌爬了起來, 丫鬟先請楚王妃去暖閣坐,飛快地洗漱打扮。與馮箏好, 不用太隆重,簡單梳個單螺髻,穿件兒水紅的夾襖就過去了。進了屋,就見馮箏站在榻前, 里面一個穿寶藍小錦袍的男娃正扶著窗臺慢慢走,聽見聲音, 男娃扭頭, 好奇地

“升哥兒, 還認得我嗎?”宋嘉寧笑著走到馮箏邊,朝皇長孫拍手。

升哥兒容貌酷似楚王, 虎頭虎腦的, 濃眉大眼,盯著宋嘉寧看了會兒, 他認生地朝娘親走去,上個月剛過完周歲的男娃, 走路很不穩當,走到一半撲通摔倒了。宋嘉寧心一,馮箏只笑著鼓勵兒子, 升哥兒瞅瞅娘親,咧笑笑,干脆爬了過來,蹭蹭蹭飛快。

馮箏一把抱起男娃,輕輕親了一口,親完轉向宋嘉寧,教兒子:“這是三嬸,升哥兒三嬸。”

升哥兒腦袋靠著娘親肩膀,大眼睛盯著宋嘉寧,不肯

“三嬸抱抱。”宋嘉寧喜歡這孩子,手去抱。

升哥兒瞅瞅手,再看看嬸母,沒有主湊,也沒有躲。宋嘉寧順利地將男娃抱到懷里,只是升哥兒長得白白胖胖的,宋嘉寧抱一會兒就抱不了,趕放到榻上。升哥兒喜歡窗戶,手腳并用爬過去自己玩了。

宋嘉寧請馮箏坐到榻上說話。

“看你這氣,三殿下肯定很喜歡你吧?”馮箏拉著宋嘉寧的小手,揶揄道。

宋嘉寧默認。

馮箏替姐妹高興的,今日過來,一是看看宋嘉寧在王府過得如何,二來也是向宋嘉寧從楚王那兒了解到的壽王脾,輕聲細語地道:“我們家王爺說,三殿下從小就不說話,他喜歡什麼厭惡什麼,都得邊人猜,然后就算猜對了,他也不會直接承認。譬如他想吃魚,得邊人把魚端到他面前,他才能稍微出來一點,你要是不端過去,可能永遠都不知道他其實吃。”

宋嘉寧回想壽王的脾氣,確實是這樣。

“總之與三殿下相,你要主些,多試探幾次才能看出他真正的喜好。”馮箏總結道。

宋嘉寧虛心教。

聊了些壽王府的事,馮箏抱住爬過來撒的兒子,想到昨晚剛從楚王那兒聽到的一樁消息,低聲對宋嘉寧道:“聽說五皇子生病了,好像是晚上睡覺踢被子,母沒照看好,五皇子晾了一晚,著涼了。父皇大怒,把母連同一屋子太監宮置了。”

宋嘉寧吃了一驚,關心道:“現在如何了?”

馮箏搖搖頭:“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宮里那麼多醫伺候著,應該沒有大礙。”

宋嘉寧點點頭,目落到了馮箏懷里的升哥兒臉上,小家伙想啃拳頭,被母親按住了手。看著升哥兒圓圓的腦袋瓜,宋嘉寧不由有些走神。出嫁之前,祖母提醒了三件事,那日之后,再聽說皇家的大小消息,宋嘉寧才會往深了想。

五皇子這病,有沒有可能是旁人了手腳?

若是,那肯定與儲君爭奪有關了,想到儲君,再看面前的馮箏娘倆,宋嘉寧突然惶恐不安。宣德帝最重楚王,人人都能看出來,若無意外,理該楚王登上那個位子才對,為何最后是患有口疾的壽王當了?前世百姓傳言,說壽王暗中謀害了太子與嫡親長兄,嫡親長兄肯定是指楚王,太子,是睿王還是四皇子恭王,亦或是……這會兒正生病的五皇子?

宋嘉寧一無所知,只知道,楚王、睿王、恭王都沒什麼大缺點,儀表堂堂,或勇武過人或才高八斗,五皇子則是皇后所出,是宣德帝唯一的嫡子。真要落得壽王登基的結果,那四位皇子肯定都出了事。

會是壽王暗中做了手腳嗎?可楚王是壽王嫡親的兄長,目前來看兩人兄弟深……

宋嘉寧不相信對細心的壽王會是那等心狠手辣之人,可直到此時,宋嘉寧也終于意識到,對壽王,其實知之甚或許見識了他在帳中的熱,但他對旁人如何、對皇位有何想法,一無所知。

兩人同床共枕,心卻隔得很遠,就像有道鎖的門,看到的只是表面,門里面的,才是真正的壽王,是未來的那位帝王,趙恒。

趙恒在翰林院當了一天的差,翰林院正在編書,他也參與其中,不過差事比較清閑,事忙完了,他不由自主又想到了王府的小王妃。昨晚第二次的時候,到后面似乎不太舒服,可憐地求他快點,趙恒看得出來,是真的不了,所以草草結束。

畢竟才十四,看來他確實該安排一下了,不然他沉湎耽誤正事,屢次承歡子也熬不住。再有,他許諾送首飾,勾著他脖子要稀罕,可王府庫房真沒幾件人首飾,早上他讓福公公去尋,也不知找到沒有。

“王爺?”

有人在耳邊喊他,趙恒陡然回神,面無表朝對方看去。

是一位老編修,笑著將一本名冊遞給他:“這是今日清點出來的書冊名錄,請王爺過目。”

趙恒接過名冊,低頭翻看,心中卻自責,人看出他走了神。

一天的差事結束,趙恒徑直離開翰林院,坐馬車回了壽王府。福公公早就在門前候著了,一邊跟著主子往上房走一邊低聲道:“尋了三樣上品,放桌上了。”

趙恒頷首,道:“王妃。”

福公公笑,一五一十地道:“王妃今早起得稍微晚點,楚王妃帶著皇長孫來探王妃,晌午在這邊用的飯。后半晌王妃吹了會兒蕭,小的們飽了耳福。”

趙恒什麼都沒說,進了臥房,不著急換裳,先看福公公尋來的三樣首飾,確實都是好

趙恒賞了福公公一個銀錠子。

福公公笑瞇瞇地伺候主子服,換上一玉白的家常圓領長袍,再托著兩個首飾盒隨主子去了后院。

宋嘉寧昨晚先甜后苦,累得不行,當時就忘了壽王要送首飾的話,看到福公公手里的首飾盒才想起來,同時想起的還有夜里壽王摟著求歡的急樣,不免霞飛雙頰。夫妻倆單獨進了東次間,宋嘉寧瞄眼壽王邊的兩個匣子,扭道:“我與王爺說著玩的,您怎麼當真了?”

“該賞。”趙恒看著說。

短短兩個字,道出了他對子的滿意,宋嘉寧微微低頭站著,都不好意思接話。

“打開。”趙恒催道。

宋嘉寧嗯了聲,走到他邊,先打開第一個長條的匣子,里面是赤金嵌寶的點翠簪,華貴異常。子鮮有不這些的,宋嘉寧驚喜地取了出來,放在手心端詳。看出喜歡,趙恒拾起簪幫發中,視線在發梢與臉上徘徊。

宋嘉寧被他看得紅了臉。

“別戴進宮。”趙恒卻說了一句與風花雪月無關的話。

宋嘉寧愕然。

趙恒放低聲音道:“宮中尚儉。”

宋嘉寧懂了,立即就要取下來,趙恒攥住手,示意看另一樣。宋嘉寧就猜到他喜歡看戴,瞥眼他已經回去的手,竟比聽他說出來還甜。第二件首飾是一支玉鐲子,一半白如冰,徹瑩潤,一半紅如,艷麗人。宋嘉寧套在手腕上,恰好紅的那一半搭在上面,純凈濃郁的紅襯得那手腕白膩細人窺探形。

趙恒見過不著寸縷的風,正因為如此,他才默默幫拉下袖子,不敢多看,怕自己像昨晚一樣,再也不出這后院。

他特意遮掩了手鐲,宋嘉寧不解地仰頭,杏眼水亮。

趙恒猶豫了下,但還是直視道:“以后,兩晚同寢,一晚分房,免你勞累。”

這麼多字,他說的很慢。

宋嘉寧聽明白后,心里震驚極了,以為男人都貪那個,壽王竟然到愿意每個月十次,好讓休養到了他的,宋嘉寧雖然于啟齒,但還是靠到他懷里,雙手抱住他腰,蚊吶似的道:“其實,其實,每晚一次,我沒關系的……”

他心疼也要為他著想啊,王爺明明很喜歡那樣。

看著埋在他口的王妃,趙恒半晌未語,最后讓步道:“三晚同寢,一晚分房。”既然喜歡,他多給幾次。

他堅持照顧,宋嘉寧點點頭,就這麼定了。

“今晚,我睡前院。”趙恒腦袋。

宋嘉寧昨晚伺候地辛苦,正需要口氣呢,欣然接了,轉而問他五皇子的事:“嫂子說五皇子病了,王爺知道嗎?”

趙恒點頭:“聽說了,再等等,若久不愈,你去探。”

他不喜應酬,平時只與兄長走,但五弟生病,三兩日好了他不用表示,病加重他再不去,父皇定會不喜。

宋嘉寧悄悄地觀察自己的男人,什麼都沒看出來,只是本能地覺得,五皇子的病,與壽王無關。

飯后送走趙恒,宋嘉寧一個人躺在寬敞的拔步床上,一會兒王爺賞的簪,一會兒親親那支漂亮稀奇的鐲子,套在手腕上舉著胳膊自己欣賞,稀罕夠了,心滿意足地睡了。前院,趙恒一個人躺在闊別幾晚的床上,不知為何,竟比昨晚妻在側時,睡得還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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